「就明天吧,我真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由於頭一回逛古代的街市,又與老鄉吃飯降聊天,艾婭蘭直到天將黑了才回藍府。
雖然平時也沒有人注意她,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從後門進方為妥當。
然,剛一進院門,就察覺到四周潛伏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夜寒清冷的風刮著她滑膩的臉頰,冰冽的霜流讓她後背陣陣發涼。不由得握緊了琳琅的手,兩人屏住呼吸,放輕腳步,小心冀冀地往東院溜。
「夫人還知道回府啊,為夫以為夫人在外頭瘋的早就樂不思蜀了。」一道聽似慵懶卻盈滿著嘲諷的沉聲揚起。
艾婭蘭與琳琅均身子一僵。
「爺贖罪……不關小姐的事,是奴婢在路上被搶了銀子,這才耽誤了時辰。」琳琅還沒瞅見人,就忙不跌的撲跪到地上求饒。
艾婭蘭凝著眉扭頭,十米外的亭廓里,石桌上一月華瓷杯、一酒殼,淡淡的酒香微散,香醉彌人。藍天佑懶懶斜靠著亭柱,俊容面無表情,墨墨青絲半束而披,夜風撩起飛絲,清冷的月華斜灑在流雲綢衫上,暈透出清寒陰戾的薄光。
「琳琅,起來。」艾婭蘭憤憤地拉起地上的琳琅,擰著眉看向藍天佑,「藍少爺不要血口噴人,一個大學士動不動就出口成臟真有失了身份。」
「哦?這麼說我是冤枉你了?」藍天佑側過身來,映著月輝的清眸更加陰邪,「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這一整天,都幹了些什麼?」
「我有必要……」艾婭蘭想說我有必要跟你彙報嗎?但是琳琅在下面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裳,她遲疑了一下,便改口說:「我先去當了手飾,再去鋪子里看了看。少爺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事要忙。」
「是嗎?當手飾做什麼?」藍天佑傲慢地問。
「因為夫君說過,要送一紙休書給我,我琢磨著要出府時拿的東西太沉了,換成銀票好帶。」艾婭蘭說的輕輕鬆鬆。
藍天佑秀眉顰緊,隱抑著調息呼吸,才強行壓下怒氣。換了個姿勢,再問:「那去鋪子里呢?」
「做衣裳啊!」艾婭蘭答的順溜。
「啪。」藍天佑猛拍了一下桌子,霍地站起身來,高挑的身影帶著月光拉下的影子,一步步朝艾婭蘭走過來,渾身的盛怒帶給兩人無形的壓力和恐懼。
艾婭蘭驀地睜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我道是艾府的五小姐是個端莊正經之人,卻不想竟背著夫君與鋪子里的掌柜做些見不得人的醜事。還滿口謊言,真是不知羞恥。」藍天佑一出口,亦是懾人的兇狠冷肆。
艾婭蘭心中一頓,怒火中燒,藍天佑這廝今天已經屢次對她出言羞辱,按她的脾氣,現在是要跟他跳起來的,但是經過上次的教訓,好女不吃眼前虧,她覺得還是悠著來比較妥,於是,暗自長吸了口氣,將滿腹的氣憤化為戲弄,跟這種人不需要解釋,順坡下驢,於是繼續輕輕鬆鬆地道:「既然你把你的夫人說的這麼不堪,那就把休書拿來吧,彼此落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