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婭蘭起先的不悅過後,眼睛又是一彎,低下頭去揉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說:「妹妹說的是呀,母憑子貴,妹妹後半生是有依靠的。明人不說暗話,我也知你與爺是打小的情份,可是就算再厚的情,他藍家也嫌棄了你娘家的身份,只給了你個妾位,你與爺還得需要我這個礙眼的人給你們打掩護,不是嗎?所以就是說,我這個正位還得穩噹噹的坐下去,可真是讓人無奈呀!就算我再不捨得你委屈,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將來還是得叫我娘親呢?」
不得不說,這段話是實實的刺到了何秀的正心窩裡,這何嘗不是她最怕最氣的,縱使她與藍郎海誓山盟,最後也無法實現一生一世一雙人,連他們的孩子都要叫這個女人娘親。可是她再怎麼恨,也知道這是規矩使然,她又有何力改變?不管她有多不甘,有多不服氣,有多憋屈,她身為妾的事實是雷打不動的,在這個惡婦面前,她只能生生受著污辱……
「姐姐,妹妹有身子以來,經常身疲力乏,這坐的時候長了,亦覺得不適,就不叨擾姐姐了,妹妹先回了。」何秀再也坐不下去,臘黃著臉站起身,在冰兒的攙扶下,淺淺與艾婭蘭施了一禮,看也沒再看她,就轉身,黑著臉走了。
「妹妹慢走。」艾婭蘭回著,看著何秀逃也似的背影,心裡美的要瘋。臭娘們,跟姐斗?先回你娘肚子里回回爐再說。
「何姨娘慢走。」琳琅送何秀至門口,正迎見門外緩步走來四位鋪子里的掌柜。
「琳琅姑娘,我等應信兒來見艾奶奶。」為首的掌柜向琳琅道。
「嗯,奶奶正等著呢,請吧!」琳琅笑著應。
剛走不遠的何秀聽得後面的聲音,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著那四個掌柜進了院子,注意到最後一位掌柜年紀極輕,且相貌英俊,她微微眯起了眼,對冰兒說:「這是艾婭蘭手下的掌柜?」
「嗯,方才聽他們如是說。」冰兒也略知一二。
何秀輕輕牽起了嘴角,聲音婉轉,「那應該多有交往。特別是……還有個那麼俊俏的年輕男子。」
冰兒微微一怔,臉上立即露出驚喜,方才奶奶被那惡婦嗆的節節敗退,她也是氣到無力,這方如果打了氣兒,眼珠狡黠地一轉,道:「是啊,奶奶,這一來二去的來往,很容易出事的。」
何秀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謝奶奶誇獎。」冰兒扶著她繼續往回走,「奶奶,你不要著急,咱們早晚會出這口氣的。」
何秀旦笑不語。
她堅信與藍郎的情義永不會變,做妾她也心甘情願,只是藍郎的愛只能是她的,她艾婭蘭,就只是為他們的愛情打掩護的犧牲品。若是她艾婭蘭省事老實,不礙著自己與藍郎,她也不會理會她,可如今看來艾惡婦是不想老實了,那別怪她手段惡劣。每當想起藍郎曾經碰過那惡婦,她就恨的肝疼,是那惡婦先碰了她的東西,現又百般欺辱她,她絕不會心慈手軟。誰也別想奪走她的藍郎。誰也別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