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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那些事情

  有了歐陽熙,蕭雨菲的情況好了許多,高燒也慢慢的消退,臉色也慢慢的變得紅潤起來,歐陽熙看著很是欣慰,再過幾天就可以帶著蕭雨菲去見歐陽冥了,但在這之前,他還要和蕭夜潯說清楚這些事情。


  歐陽熙悄悄從蕭雨菲的房間走了出來,正巧看到楚涼月朝這邊走來。


  楚涼月穿著雪白色的流仙裙,面色紅潤,眉目之間顧盼生兮,透著一股成熟女子特有的風韻,歐陽熙心中像是明白了什麼,楚涼月走到歐陽熙的面前,輕聲問道,「雨菲怎麼樣了。」


  「好多了,也慢慢地退燒了。」歐陽熙回答道,楚涼月點點頭,「你去找夜潯吧,我再看看雨菲。」


  「好。」歐陽熙頷首。


  蕭夜潯住的院落可謂是四季常青,院落中央那顆巨大的榕樹很是打眼,榕樹之下擺放著紅木製成的桌椅,蕭夜潯坐在樹下,穿著灰色的長衣,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頭髮僅用發冠簡單的冠起,容貌俊朗,氣質沉穩內斂,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茶壺,正在泡茶。


  冬季正慢慢的過去,熬過了最寒冷的時段,風也不再那麼凌冽,歐陽熙將手收進那寬大的袖子里,穩步走到蕭夜潯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外面風大,為何不進去。」歐陽熙說道,鼻尖縈繞著茶香,蕭夜潯將一杯茶放到了歐陽熙的面前,淡淡的說:「屋子裡雖暖,卻是悶得慌,在這裡感覺還舒服一些。」


  蕭夜潯的身體畏寒,近些年來也好了不少,但是到了冬天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歐陽熙將一個手爐遞給蕭夜潯,「你們倆個都是同一種毛病。」


  蕭夜潯並沒有看那手爐說道,「涼月身上的毛病也是因為我。」


  歐陽熙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整個空間安靜的只有茶爐沸騰的聲音,以及淡淡的茶香,過了好一陣子,歐陽熙說道,「我是西越人的事情,早在歐陽冥收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是他親手將我從西越的王宮帶出來的,因為那時候我的舅舅與他關係十分的好,他們兩個來往甚密,我那舅舅早就預料到這件事情的發生,就有了現在的歐陽熙。」


  蕭夜潯面色很是淡然,並不說話,歐陽熙的記憶里,那時候的事情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想了一陣子,才緩緩的說:「我的記憶被師父消除了,你救我的那陣子,我就是被湘夫人的人追殺,他們給我下了一種葯,不斷地刺激我,之後什麼事情我都記了起來,與師父鮮有見面,我也慢慢的平息下來,以至於就算是他老人家都沒有看出我的異常。」


  「他不是看不出,只是因為疼愛你。」蕭夜潯冷聲說道,「你從小在他的身邊長大,又怎麼不會知道你心裏面在想些什麼。」


  冷風掀起了兩人的頭髮,歐陽熙微微一笑,淡如清水,含著些笑意,像是回想起什麼一樣,幽幽的說:「是呀,畢竟他是個老狐狸。」聲音飄散在風中。


  「我已經知道了後面的事情。」蕭夜潯給歐陽熙倒了茶,淡淡的說:「你被千秋閣的人追殺,來到東陵找我庇護,也就是因為你在這裡,才有了雨菲現在的模樣。」


  蕭夜潯臉色平淡,看不出什麼情緒,歐陽熙想起躺在床上的雨菲,就感到很是揪心,要不是因為他被千秋閣的人找到,那麼就不會有了蕭雨菲如今的模樣,大概是看透了歐陽熙的念頭,蕭夜潯說道,「只要你把雨菲治好,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再受這些苦頭,那就是我最大的要求了。」


  「好。」歐陽熙點點頭,很是鄭重的說。


  蕭夜潯本可以不原諒歐陽熙,他最為恨的便是欺騙,歐陽熙欺騙了他許久,十幾年,但是他如今是自己妹妹的丈夫,是自己十幾年的知己,他不忍,也不舍,只能選擇原諒,畢竟他是歐陽熙。


  蕭雨菲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楚涼月拿著一塊毛巾,打算給她擦拭,蕭雨菲張了張嘴,硬是沒發出聲音,楚涼月很是驚喜的喊道,「雨菲,你醒了,我馬上去叫歐陽。」說著,就將毛巾放下來,對外面的侍女說道,「去叫歐陽公子還有王爺過來,就說雨菲醒了。」


  歐陽熙和蕭夜潯交談甚歡,侍女跑到蕭夜潯的身旁恭敬的說:「王爺,王妃讓我告訴你,雨菲公主醒了。」侍女的話才剛剛說完,歐陽熙便不見了蹤影。


  房門被推開來,歐陽熙闖了進來,楚涼月捏著雨菲的手正在說什麼,被突然闖進來的歐陽熙推開,楚涼月被迫站在一旁,有些無奈也很是高興。


  「雨菲,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歐陽熙急聲問,蕭雨菲看著歐陽熙,搖搖頭,伸出手,歐陽熙俯下身,被蕭雨菲抱著,溫熱的淚水不斷地滴落在歐陽熙的脖頸上,歐陽熙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要說什麼,安慰嗎,還是什麼,要不是他,蕭雨菲肚裡面的孩子根本不會掉,要不是他,蕭雨菲也不用吃那麼多的苦頭。


  「歐陽。」蕭雨菲哽咽著聲音開口,很是沙啞艱澀,歐陽熙的眼眶越來越熱,硬是忍住了自己要哭的慾望,柔聲說;「雨菲,好好休息,不要想得太多,到時候我就帶你回去找師父,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恩」蕭雨菲哭著點頭,流產之後沒有好好的修養,很可能一輩子都當不成母親了,這個事實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刃不斷地劃在蕭雨菲的心上,讓她悲痛欲絕。


  「好好休息。歐陽熙柔聲說道,蕭雨菲握著歐陽熙的手躺了下來,眼睛紅腫,蕭夜潯帶著楚涼月走了出去,兩個人走在幽靜的小道之上,沉默無言。


  「什麼時候回去北燕。」楚涼月問道,口中呵出了一口白氣,感慨道,「這天氣雖然不下雪,但還是那麼的冷。」


  「和我回北燕吧。」蕭夜潯說道。


  楚涼月笑著不說話,蕭夜潯有些急了,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拉著楚涼月停了下來,再一次問道,「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北燕。」


  這一次回到北燕,肯定是凶多吉少,但現在的蕭夜潯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蕭夜潯,這一次,他要將北燕收到囊中,這個成功,他要楚涼月在他的身邊看著,跟著他一起站在最巔峰,看著北燕的一切。


  「不回去。」楚涼月笑著說道,這個回答讓蕭夜潯心一沉,沉聲說:「為什麼。」這個答案出乎於蕭夜潯的意料,完全沒有想到楚涼月會這麼說。


  「我要留在東陵,幫你看著這一切。」楚涼月說道,「這裡並不穩定。」


  「我想要你留在我的身邊。「蕭夜潯雖然感動楚涼月為他考慮,卻並不想楚涼月一個人留在這裡。


  楚涼月只是搖搖頭,並不說話,心意已定,不管是誰勸都沒有用,蕭夜潯無奈,只能說:「那好,不管有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自己硬撐,讓人告訴我。」


  「好。」楚涼月點點頭,蕭夜潯抱著楚涼月只覺得很是滿足。


  北燕皇宮

  蕭凌楓不斷地咳嗽,青城很是擔憂地說:「皇上,這麼冷的天氣,您還是要好好休息才可以啊。」說著,將一杯茶遞到了蕭凌楓的面前。


  蕭凌楓接過茶,喝了一口,覺得好了不少,淡漠的說道,「這還不算什麼,老二要回來了沒有。」


  蕭夜潯一直都是遲遲未歸。這讓蕭凌楓很是惱怒,再加上朝廷的上下非議十分的多,蕭常青也蠢蠢欲動,莫榮與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動向,卻不榮小瞧,整個北燕也只是暫時的安穩。


  「還沒有聽說榮王爺回來的消息。」青城小心翼翼的回答,蕭凌楓的脾氣越來越差,情緒也是越來的越不穩定,身體也是日漸虛弱,這個北燕怕是要亂了,身為北燕的老臣之一,青城對這些事情十分的敏感,更是知道,這時候要不是不小心站錯了隊伍,那麼撘下去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這個逆子。」蕭凌楓冷喝一聲,再一次的咳嗽起來,青城急忙為他順氣,溫聲說:「皇上,皇上不要動怒。」


  「真是反了天了!」蕭凌楓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


  遠在東陵的蕭夜潯自然是不知道那麼多的,他要等著蕭雨菲的病好一些,帶著她和歐陽熙一起上路,在這之前,要把這裡的事情安排好。


  楚涼月成為東陵最大的掌權者,雖然在明面上掌權的仍是北燕的榮王爺,但是內部,以林彪為首的人都唯楚涼月馬首是瞻,十分的信服。


  那些東陵的老臣並不樂意,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沉涼,讓他們十分忌諱,更是擔心這個人會危及到自己的位置,蕭夜潯宣布了之後,那些東陵的老臣看樣子表面上都十分的聽話,但心中卻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這個令牌你保管好。」蕭夜潯將一個令牌交給楚涼月,那枚令牌是青銅製成,鐫刻著東陵的文字,在外界,楚涼月是大都督的身份,整個東陵的軍隊全都是楚涼月掌握在手,有兵權的人才是最為厲害的,楚涼月的身份一下子成為了外界猜測的焦點。


  畢竟一個以前從未聽說過的毛頭小子,成為了整個軍隊的掌權者,那些軍隊的人還對她十分恭敬。


  「王爺,那些老頑固在外面求見。」黑城沉聲說道。


  現在蕭夜潯身邊沒有一個人,池逸率先隨著大軍回到北燕,莫愁也在北燕,玉念瑤也被派到了北燕顧家,只能讓黑城暫時來擔當蕭夜潯的貼身護衛。


  「這些老頑固,本王去看看。」蕭夜潯正欲起身,卻被楚涼月攔住。


  「我去。」楚涼月說道,「他們想見的並不是你,而是我,黑城,帶我去見見這些老臣。」說著就跟著黑城走了出去。


  那些老臣聚集在大廳之中,整個大廳很是熱鬧,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個新上任的大都督,其中一名有著山羊鬍的老者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大都督是誰,竟然受到這樣的重視。」


  當初來找蕭夜潯的那些老臣,古凌,夏城,尚飛,看了看彼此,很有默契的不說話,蕭夜潯這個舉動顯然也是讓他們有些驚訝,卻是礙於面子不去詢問,只能跟著這些個老臣到這裡。


  「古大人,你們怎麼不說話。」其中一名老臣看著他們問道。


  「說什麼說,人來了不就知道了。」尚飛的脾氣很是直率,讓那老臣一時間不敢說話。


  楚涼月穿著青衫,頭髮冠起,面龐清秀,喉嚨之上有些凸起,身材修長,臉上帶著些笑意,看樣子十分的和善,氣度沉穩,看到那群老臣還在說話,完全不知道她已經來了,大聲說道,「各位大人倒是好興緻。」


  聲音清朗,在座大臣的目光一瞬間投到了楚涼月身上,只覺得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氣度卻是不錯。


  「想必這就是沉大都督了。」一名微胖的老臣站起身,帶著些挑釁的說。


  楚涼月掃了他一眼,笑著說:「在下沉涼,鍾大人近日來可好。」


  一看楚涼月一上來馬上就套近乎,那些老臣在心裡不斷的冷笑,看來是一個好欺負的,現在先將這個人嚇住,到時候看這小子能翻起多大的風浪,那些老臣很是默契。


  「鍾大人不要站著,請坐。」楚涼月很是禮貌的說,坐到了主位之上,喚道,「上茶。」


  「哼,小小年紀竟敢如此的放肆。」人群之中發出一道輕蔑的冷笑聲,楚涼月端著茶,淡淡的說:「鍾大人有什麼倒不如大膽的說出來,何必這樣。」


  楚涼月的話讓那鍾大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說到底,這些人也不過是逞一時之威,雷聲大雨點小,真正敢說什麼的卻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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