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提來一桶雪,從楚涼月的頭上倒下去,冰冷的雪接觸到溫熱的皮膚一下子就融化蔓延在皮膚之上,楚涼月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最後還是咬著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西林傾悠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淡淡的說:「何必呢,只要你告訴我就好了。」
「我說,我不知道。」楚涼月忍住自己不斷打顫的牙關,冷聲說。
一桶接著一桶的雪不斷地倒在楚涼月的身上,直至她整個人變成紫色,牙關止不住的發抖,西林傾舉了手,日暮停止了動作,西林傾看著已經被凍得半死不活的楚涼月,冷聲問,「說,國璽在哪裡。」
「我說,我不知道。」楚涼月半睜著眼,緩緩的說。
西林傾十分氣惱的一拍桌子,來到楚涼月的面前,用指尖直接將她的下巴挑起來,眯著眼問,「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不知道。」楚涼月現在的思維很是混亂,但還是很肯定的回答。
「你不知道就沒有人知道了,來人,把她綁起來,丟到外面的雪地裡面,不吃點苦頭她是不知道厲害。」西林傾一甩衣袖,冷聲吩咐。
兩名護衛拿著繩索將楚涼月綁起來,直接扔在外面的雪地之上,現在還在下著雪,鵝毛大雪很快就將楚涼月埋了起來,日暮忍不住出聲說:「傾公主,要是她凍死了,我們就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了。」
西林傾美艷的丹鳳眼看了看她,冷聲說:「要是你不忍心,就去雪地裡面陪著她。」日暮不再說話,乖乖的站在西林傾的身後,大約一個時辰左右,西林傾說道,「把楚涼月給本公主帶進來。」
楚涼月此刻已經昏迷了,整個身體變得冰冷無比,日暮一摸她的鼻尖,發現只剩下一點點溫熱的氣息,說道,「她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可能是要死了。」
西林傾冷笑一下說:「哪裡有那麼容易死,帶下去,給她包上厚被子,喝一點熱水就好了。」
日暮喊來人,看著那些人將楚涼月帶下去,跟在後面,聽到西林傾淡淡的說:「日暮,你可不要做出什麼傻事。」
西林傾極會看人,日暮心軟,再加上楚涼月曾經救過她,看到楚涼月這樣,恐怕會幫著楚涼月逃出生天。
「是,日暮清楚。」日暮回應道。
楚涼月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凍傷了,日暮將她塞進被子里,塞進暖爐,讓她恢復一下體溫,看著楚涼月的臉色慢慢變好了一些,這才有些放心。
「日暮,傾公主叫你。」一名婢女在門口喊道。
日暮馬上站起身,將楚涼月安置好,急急忙忙的跑到西林傾的房內,恭敬的說:「傾公主。」
西林傾正在假寐,看到日暮來了,慵懶的抬了抬眼,說道,「那個楚涼月怎麼樣了。」
「回傾公主,已經好一些了。」日暮回答道。西林傾坐直了身體,「從今天開始你就一直呆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楚涼月那裡就讓別人照顧。」
西林傾看日暮不說話,淡漠的問,「怎麼,難不成你不想在本公主身邊?」
「不,在傾公主身邊,日暮覺得很高興。」日暮溫順地說。
「才短短几天你就學會說好聽的了,也罷,再這樣的環境之中,油嘴滑石能讓自己活的更好,本公主乏了你們就都下去吧。」西林傾微微闔上眼,淡漠地說。
「是,日暮告退。」日暮退了下去,將門關好,沒有看到西林傾那雙銳利的眸子。
楚涼月在冷熱之間掙扎著,很不幸的是,她發燒了,醒來的時候自己處在一個黑暗的小房子里,摸索著下了床,掏出火種,吹亮,才發現這裡除了床什麼東西都沒有,空蕩蕩的,還有不少的蜘蛛網,看起來是被廢棄了很久的。
楚涼月腦袋暈暈漲漲的,打開門,外面除了雪地就在也沒有別的東西,口渴難耐,看到屋檐之上有不少的冰棱,直接拿門閂敲擊一條細小的冰棱,含在嘴裡,雖說是冰冷,卻也好過口渴。
大風吹過,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她身上穿著的是最為破舊的棉衣,身上的衣服恐怕早就被那些人拿去,也不知道自己的馬在哪裡。
踩雪的聲音讓楚涼月馬上警覺了起來,將嘴巴裡面的冰棱吐出來,關上門,將火種吹熄,上床躺好閉著眼睛,門被推開。
可以感覺到有人正在接近她,一陣葯香味在鼻腔處蔓延著,身上被凍傷的位置被清涼的藥膏塗抹著。
「我救不了你,你要是醒著那就是幸運,你的馬在西院這裡的守衛很是森嚴,但是在每夜的午時會有半個時辰換崗的空隙,北院的門是護衛最少的,從這裡出去,一路向南,就是就能去到沙漠,這是你的刀,一直都是我收著,這是給你的銀子.」那人將這些東西塞到被子裡面,走了出去,關上門。
楚涼月睜開眼,看到那把蕭夜潯給的匕首,還有一些為數不多的銀子,首先,她要先弄到一身厚衣服,這樣才能讓她支撐下來。
西林傾不知道,將楚涼月帶到這裡是一個錯誤。
楚涼月會吹短笛,但是古代沒有短笛,蕭夜潯為了滿足她,命人給她做了一支精巧的短笛,楚涼月一直很珍惜,很慶幸的是,她的短笛並沒有被拿走。
西林霞整日在公主府內無所事事,行走梅花林時,聽到一道清幽的笛聲,這笛聲是她從前從未聽到過的,很是奇妙,像是外域的。
「這是誰在吹笛子,好奇妙的笛音,我從未聽見過。」西林霞很是好奇的問身邊的侍女。
侍女仔細的聽了聽,指著西北方向說:「好像是玄月殿那邊傳來的,很是奇怪了,玄月殿已經荒廢了好多年了,怎麼會出現笛聲呢。」侍女很是好奇,西林霞興緻勃勃的說:「我們快去看看。」
楚涼月站在空曠的雪地之中,眼神縹緲,笛音清幽,帶著些無奈,西林霞跑到玄月殿便看到一名穿著破舊但氣質卻是出塵高貴的女子。
「你不就是那個傾抓回來的人嗎。」西林霞要靠近楚涼月,身旁的侍女連忙說:「霞公主,您就別過去了,要是這個人要害您怎麼辦啊。」西林霞為人單純,侍女也是極為的不放心,要是被西林傾知道了,肯定是要罵她的。
「不用怕,哪有壞人能吹出這樣的笛聲的。」西林霞走近楚涼月,有些好奇地問,「你在這裡幹什麼,這裡這麼冷,你還穿的那麼少。」
楚涼月將自己的短笛放下,嘆息一聲說:「那有什麼辦法,受制於人,搞得現在連衣服都沒有的穿,也真是凄涼。」說完,無奈的笑笑。
西林霞看到楚涼月手上的凍傷,連忙:「天啊,你怎麼被凍傷了。」西林霞將楚涼月的手握著,溫暖透過西林霞的手傳到楚涼月的手上,西林霞笑著問,「有沒有好一些。」
楚涼月笑笑,溫和的說:「謝謝霞公主,我一個俘虜,怎麼配受霞公主的好意。」楚涼月見那個自己的手抽出來,淡漠的說:「還請霞公主回去吧,涼月自己一個人可以的。」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西林霞喊道,「明天我再來。」
「公主,明天我們不能來了。」侍女聽到西林霞這麼說,連忙阻止,「要是被傾公主知道了,奴婢可是要挨罵的呀。」
「不怕,要是傾罵你,我就幫你,走。」西林霞很是高興地走了,婢女十分無奈的跟在西林霞的身後。
楚涼月在門后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裏面慶幸,還好自己的賭注下對了,西林霞果然是天真單純。
第二天,西林霞一大早就來到楚涼月的院落里,拿著一個包裹,敲開了楚涼月的房門。
「霞公主,我不是說你不要來了嗎,怎麼還來這裡,要是被你的妹妹知道了,不會被責怪嗎。」楚涼月皺著眉頭說道,西林霞笑著說:「沒關係的,傾是不會罵我的,只要我好好說清楚就好了,你倒是讓我進去,外面好冷.」說著硬是擠了進去。
西林霞看著這屋子,有些埋怨地說:「這也太破舊了,傾也真是的。」說著把包裹放在楚涼月的床上,打開,那裡面是一些厚實的衣服,並不是那麼華麗卻是比楚涼月如今穿的好太多了。
「這是一些舊衣服,現在也是穿不上了,你將就一些。」西林霞說著,從自己腰間拿出一瓶葯,放在旁邊說:「這是最好的凍傷葯,你每天擦一些也好的快一些。」
楚涼月冷聲說:「我不要。」
西林霞睜大了眼睛,驚奇地問,「為什麼,你是嫌棄這些不好嗎,我聽說你在北燕也是貴族,但是現在我只能拿這些給你了。」
「並不是,而是霞公主你。」楚涼月看著西林霞很是認真的說。
西林霞十分疑惑的指著自己,「我?」
「是的,你無緣無故就對我如此之好,涼月感激,但是這些東西要是被發現了,你肯定是會被傾公主責怪,涼月不能那麼自私。」楚涼月將那包裹放在西林霞的手上,沉聲說:「涼月很是感謝霞公主,但還請霞公主為自己多多考慮。」
楚涼月的善解人意已經讓西林霞感動異常,西林傾一直在說這個人是多麼的陰險狡詐,但是今日一接觸,才發現竟然是這麼一個有情有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