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月並沒有收拾行李,只是帶了些銀錢,穿著黑色的夜行衣。
「保重。」出了帳篷的時候玉寧守在帳篷口前,鄭重的說。
他知道楚涼月對於蕭夜潯的重要性,但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池逸必定不能隨意的離開,那唯一只有楚涼月這個沒有軍籍,能隨意離開的人。
楚涼月點點頭,這一次必定是兇險萬分,也沒有誰敢保證她能平安的回來。
「王爺,你真的不去送送楚姑娘?」蕭夜潯站在城牆之上,池逸站在他的身後問道。
蕭夜潯背著手,過了好一陣才說道,「本王,相信她。」
如果送別那麼蕭夜潯一定會改變自己的主意,必定要和楚涼月發生爭執,畢竟她一直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只要答應了肯定會辦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眼底劃過,身姿矯健輕盈,漸漸地消失在遠方。
清脆的響笛聲響徹天際,楚涼月站在一棵樹上,聽到這響笛聲,往城牆的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涼月到達城門之外,一名護衛牽著一匹馬走近楚涼月說:「沉護衛,一路小心。」
楚涼月牽過馬,點點頭,跨上馬,向遠方疾馳而去。
北燕距離東陵並不遠,一夜的時間便可以到達城門之前,滾滾黃沙席捲著她的臉整個身子都被黃沙覆蓋,到達城門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遍布黃沙,城門已經打開了,那些守衛漫不經心的站在城門,楚涼月頭戴風帽將自己的臉遮住,直接將文書遞到那些護衛的面前。
那些護衛懶懶的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上面的印章呢。」
楚涼月從懷中拿出銀子,塞到那護衛的手上,悄聲說:「兩位官爺辛苦了,拿去買點酒喝吧。」
兩名護衛掂了掂受傷的銀子,十分不屑的說:「成了,你進去吧。」
楚涼月點頭哈腰,連忙走了進去。
東陵國的街道顯得有些荒涼,商家寥寥無幾,那些店鋪都是緊閉著的,根本沒有任何要開張的跡象。
楚涼月攏了攏自己的披風,整了整自己的風帽,打算找一個客棧先住下來。
找了許久才找到意見開著的客棧,從外表看起來十分的破舊。
這裡是東陵的邊境之城,東陵並不大,也不過只是一個彈丸之地,從這裡到東陵的帝都最快三日就能到達,這個國家曾經的光輝已經不再存在了,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從內部開始腐壞的國家。
店小二看到客人來了,本來昏昏欲睡,瞬間就清醒了不少,熱情得問,「客官,你是要住宿嗎。」
楚涼月微微點頭,她的聲音變成了男聲,沉聲說:「我要住兩天,幫我購置一些東西。」說著將一張紙條放在她他的面前,將一包銀子壓在上面。
生意荒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出手大方的店小二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了,眼看著楚涼月將一包銀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瞬間眼睛發亮,連忙點頭應是。
楚涼月來到房間,確認全部門窗關好,拿出地圖。
玉寧給的地圖可以說是最為詳細的地圖,每一條道路都是精心勘察過的,甚至連皇宮的守衛都標示得清清楚楚。
楚涼月將上面的路線仔細的記住,收好地圖,合衣躺下。
她睡得並不熟,輕微的腳步聲讓她馬上清醒過來,整個人跳了起來,十分警惕的看著門外,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客官,你睡了嗎。」店小二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楚涼月沉聲說:「進來吧。」
店小二抱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笑著說:「客官,這是你要的東西。」
楚涼月微微點頭,淡漠的說:「將東西放在那裡吧。」
店小二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諂媚的笑著退出去。
兩天之後,楚涼月一大早,將馬牽出來,騎上,疾馳而去。
「巫師,這一次我們本可以不來的。」一名清秀的侍童對著他面前穿著黑色披風的人說道。
俊秀的臉,天生笑面,安北辰面色沉穩的聽著侍童的話,淡漠的說:「這一次來到東陵,沒有人知道?」
安北辰是不能輕易地離開南齊的,要是他離去的消息被知道,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是的,沒有人知道。」侍童點點頭。
安北辰淡漠的「恩」了一聲。
「走吧。」
侍童看了看天色,對安北辰說:「巫師,我們還是先就地休息一下吧,天色已經晚了。」
安北辰搖搖頭,沉聲說:「後天我們必須要到東陵的帝都。」
侍童不知道大巫師為什麼要這麼趕,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十分的不情願。
楚涼月騎著馬,一路疾馳,這匹馬可以日行千里,但也有些吃不消楚涼月的跑法,無奈之下楚涼月也只能停下腳步,直接找到一個背風坡休息。
升起篝火,周圍撒上藥,將一隻打來的野味剝皮放血,架在火上,烤的十里飄香。
「巫師,我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侍童驅趕馬車的時候聞到由遠及近的香味,有些興奮的對車裡面的安北辰說。
安北辰並沒有回答他,這條道路是他可以選擇的。
「不要想那麼多,我們走吧。」安北辰說道。
侍童有些委屈的哦了一聲,繼續前進。
安北辰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一個背風坡,像是有些不舍,將車帘子放下,收回自己的目光。
楚涼月將野味吃完,將一塊布鋪在地上,躺在上面,直接將自己裹起來,上面蓋著一件厚厚的衣服。
對於她來說,在野外過夜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在外面有的時候比在客棧還要安全。
天剛蒙蒙亮,楚涼月便開始上路了。
到達東陵帝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東陵的帝都看著還是十分繁華,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隨處可見。
「這位客官,你是要住宿嗎。」楚涼月走進一間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客棧,掌柜的看到她就十分的熱情。
「我們這裡還有最後一間房,客官,這間房可是很好的。」掌柜的笑眯眯的看著楚涼月,十分熱情的介紹。
楚涼月點點頭說道,「我要在這裡住些天,時間還不確定。」說著,將一些銀子放在了出來。
掌柜的一看,這個人雖然穿的不怎麼樣,但是出手倒是十分的大氣,馬上臉上笑的更是燦爛,連忙說:「好好好,我馬上就為客官您安排房間。」
第二天清晨,楚涼月一改自己一定要逛遍整條街的習慣,穿著黑色的披風,帶著風帽,來到東陵最大的一間藥材店,店裡面有些冷清,只有一個店小二在不斷地忙碌。
「這位客官,你要買什麼。」店小二十分熱情的招呼道。
「我們這裡什麼藥材都有,不管您要什麼,我們一定會為您找到!」店小二笑眯眯的說道。
這間藥材店在東陵十分出名,不只是因為這裡的葯多,也是因為不管是什麼葯都能找得到,只要是出得起錢。
「雙花蓮。」楚涼月沉聲說道。
店小二的眸光微微沉了一沉,笑著:「這位客官真是說笑,我只聽說過有雙生蓮,還沒有聽說過有雙花蓮的。」
「你從未到過大漠,又怎麼會知道沒有?」楚涼月說道。
「雙花蓮長得是什麼樣子?」店小二像是十分好奇地問。
「你看過就知道。」楚涼月沉聲說。
店小二連忙笑道,「請客官這邊請。」
楚涼月被帶進一個狹小的房間里,店小二恭聲說:「請沉護衛稍等,瑤暗衛馬上就到。」
楚涼月微微點頭,心中有預感,這名暗衛自己在曾經可能見過。
過了一陣子,一名女子走進房間,穿著黑色的修身系帶長衣,踩著一雙長靴。
女子面容清秀,嘴唇微微抿起,帶著些堅毅,楚涼月一看到來人,連忙站起身說道,「原來是玉姑娘。」
玉念瑤楚涼月一直記得,千里迢迢從大漠取得藥材,不顧自身的安危,單是這份情誼,楚涼月就對她十分的敬重。
玉念瑤看著自己面前這名脫了風帽,穿著男裝,長相清麗的女子,恭聲說:「參見榮王妃。」說著,就要單膝跪下,卻被楚涼月扶住。
「玉姑娘不要這樣喊,你叫我名字便好。」楚涼月溫聲說道。
玉念瑤站直身體,帶著淡然的笑意說:「沒想到這一次真的是你來到這裡,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按照蕭夜潯對楚涼月的關懷程度,竟然放她來冒這樣的險,這倒是玉念瑤沒有想到的。
楚涼月微微笑了笑說:「我現在也不過是王爺的護衛,為王爺做一些事情是理所應當的。」
「我們來說說正事吧。」玉念瑤沉聲說道。
東陵國雖然現在已經是破敗的邊緣,但皇宮也並不不是那麼好近的。
楚涼月和玉念瑤不斷地推敲,最後才決定下來。
「今晚我會讓風語在宮門外接你,你只要扮成宮女,跟著他走進去就一點問題也不會有,我們都在外面接應你。」玉念瑤很是鄭重的說。
於私,這是蕭夜潯所喜歡的人,於公,他們都是在為蕭夜潯辦事,不管是哪個層面,玉念瑤都要保證這名女子一定事情也沒有,要是出了事,先不說蕭夜潯傷心,就連她自己也有難過。
楚涼月點頭,對這名女子的果斷十分的欣賞。
「我先走了,今晚城門見。」楚涼月帶上風帽,從後門走了出去。
夜晚如期而至,楚涼月換上玉念瑤給自己的宮女服飾,外面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往宮門掠去。
玉念瑤和另一名暗衛站在宮門前等著她的到來。
這個宮門人十分的稀少,這在之前,是為了給一些皇上在外看上的女子進宮而開設的,十分的隱蔽,由於年代久遠,門口前已經雜草叢生,也漸漸的荒廢起來,極少有人能夠發現。
楚涼月來到玉念瑤的面前,那名身穿官服的暗衛冷聲說:「你就是那名沉護衛?」
楚涼月點點頭,沉聲說:「在下沉月。」
風語微微頷首說道,「在下風語。」
「這時候是宮裡面防守最松的時候,沉護衛一定要速戰速決,一個半時辰之後,不管事情辦的怎麼樣,都一定要出來。」玉念瑤十分鄭重的說,風語也是十分鄭重的點頭。
「好。」楚涼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蕭夜潯給她的刀子,安心感不斷地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