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已經是飛雪漫天,燒毀的房屋僅僅是一瞬間就被大雪所覆蓋,楚涼月眼神銳利堅毅,她要回到北燕。
北燕地處中原,一年四季如春,即使是寒冬也不會寒冷刺骨,楚涼月到達北燕的時候繁花似錦,大片的海棠花盛開在北燕的街道兩旁。
楚涼月披著披風,遮掩住眼底的錯愕。曾經蕭夜潯說北燕的街道太過於空曠,派發給周邊的這些商家花種,沒想到今日竟然成了這副景觀。
楚涼月心中微微嘆息一聲,不再多想些什麼,走進一間小客棧。
「姑娘,你是要住店嗎。」店小二十分殷勤的問。
楚涼月微低著頭悶聲說道,「要一間單人房。」
「好咧,姑娘要住多久。」店小二一看生意來了,也不覺得面前這個人奇怪了,笑意堆在臉上。
楚涼月眼中凶光一閃,淡漠的說:「七天。」
「廢物,我是叫你們把楚涼月給殺了,在把她身上的白玉簪子搶過來。」湘夫人的情緒有些激動,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些護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夫人息怒。」護衛們十分驚恐的低頭說道。
湘夫人面色鐵青,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去千秋閣的路線楚涼月熟記在心,穿著黑色的勁裝,腰間別著淬了毒的匕首,面色陰冷,熟練的潛入千秋閣之內。
捂住一個護衛的嘴巴,乾脆利落的劃破那人的脖子,楚涼月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穿在身上。
「你在這裡幹什麼,良辰護衛回來了,快去迎接!」楚涼月的肩膀被拍了一拍,另一名護衛十分不耐煩的對楚涼月說道。
良辰穿著帶血的黑衣,披著披風,一臉陰沉,楚涼月混在人群之中,跟著大群人跪在地下,朗聲大喊,「恭迎良辰護衛。」
良辰將披風脫下,遞給一旁的人,朔日和寒星說了幾句話,楚涼月隔得遠聽不真切,只是聽到水沉煙以及極寒之地這幾個詞。
楚涼月雙拳微微緊握,手中的金針刺入面前的護衛身上。
「啊!」一聲凄厲的叫喊聲,面前的護衛鼻子中流出了血,臉色發烏,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來,喧鬧聲響起,寒星冷喝一聲,「不要吵,安靜,把這個傢伙抬出去。」
楚涼月抓住機會,連忙扶起那個人,帶著走了出去。
良辰眯著眼睛看著那個扶人護衛,冷聲說:「怎麼多了那麼多生面孔。」
「夫人又召集了許多人。」朔日冷聲回答。
楚涼月將那人扶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裡面,給他吃下解藥,心中默默說道,對不起了,兄弟。
水沉煙的卧室楚涼月並沒有去過,對於千秋閣的情況她並不熟悉,在不了解情況之下貿然潛入,不管怎麼說都是極為莽撞的一個行為,但是她閉起眼睛全都是亞克西死去的面容,心中就有了一份執念。
楚涼月躲在暗處之中,打量著過往的人,看到一名女子,從後面捂住她的口鼻,淡淡的花香在鼻腔中,女子一個恍惚,整個人變得很是獃滯,楚涼月冷聲問,「水沉煙在哪裡。」
女子愣愣的指著前方木訥般的說:「煙娘在前面拐角的屋子裡。」
楚涼月想了一下啊說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地牢。」
楚涼月拍了一拍女子的額頭,扶著她慢慢的將她放在地上,在她身上找了一下,沒有找到鑰匙之類的東西。
腳步聲傳來,楚涼月連忙把那個女人拖到一旁,看著護衛從自己眼前經過,眼珠子一轉,過了一陣子,楚涼月易容成那個女人的樣子走了出來。
「晨曦,你怎麼還在這裡,煙娘還在等你。」一個護衛看到楚涼月有些疑惑地問。
楚涼月微微笑笑說道,「現在就去。」說完連忙走開了。
來到一道房門前,一個護衛看到她悄聲說道,「你可要小心一點,煙娘的情緒十分的不穩定。」
楚涼月點點頭,護衛給她打開了門,裡面都是空蕩蕩的,楚涼月四處打量一下,眼睛一亮,走到牆邊,按下一個不顯眼的凸起,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響起,一扇牆壁緩緩上升,一條密道出現在眼前。
楚涼月走了進去,牆壁一下子就關閉了起來,楚涼月慢慢的向前走去,陣陣陰風不間斷的劃過她的臉,接下來就是鐵鏽的味道混雜著腥臭味,不斷地充斥在鼻腔之中。
也不知道水沉煙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被關到了這裡。
楚涼月默默地想著,推開面前的鐵門,看到一個牢籠,水沉煙面色蒼白的端坐在裡面,四周都是動物死去的屍體,腥臭味讓人覺得作嘔。
水沉煙知道來了人,緩緩的睜開眼,看到是晨曦,微微笑了一下,很是憔悴,楚涼月的眸光一下子變得很是銳利,看著水沉煙說道,「你可真是慘,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從她第一次見到水沉煙的時候,她就是高貴出塵的,而如今就像是殘花敗柳一樣坐在這個骯髒的地牢中。
水沉煙看著她,過了一陣子緩緩的說「你是楚涼月?」
楚涼月揭開自己臉上的面具,那張清麗的臉龐像是針尖一般刺痛了水沉煙,她的面孔有一下子就變得猙獰起來,跳了起來想要抓著楚涼月,卻被楚涼月反手壓制。
「說,殺死亞克西一家是你的主意,還是那個湘夫人的主意。」楚涼月冷聲問道,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水沉煙的手腕都的通紅一片。
水沉煙大喊,「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女人!」水沉煙的眼中帶著恨意,聲音尖銳的喊道。
楚涼月冷笑一下說:「你以為你是誰,今天我就先了結了你。」楚涼月想起水沉煙在背後的那一箭,心中恨意不斷地上涌,抽出匕首,就要割破她的脖子,卻沒料到地牢的門慢慢的被打開來。
湘夫人看著水沉煙癱坐在地上,緩緩的走近,淡漠的說:「煙娘,這件事情你知道錯了沒有。」湘夫人的話音剛落,脖子上就抵著一把軟劍。
「跟我出去。」楚涼月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湘夫人冰冷一笑,緩緩的說道,「原來是楚姑娘,有失遠迎,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也讓我好好地招待你。」
楚涼月冷聲說道,「湘夫人太過盛情,涼月沒法承受,還請湘夫人隨我走一趟,帶我出去。」
要是楚涼月所料不錯,在外面肯定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如果不帶著湘夫人,那就死插翅難飛。
楚涼月不再和湘夫人廢話,踢開地牢的門,果不其然,三大護衛已經守在了門外,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劍發出耀眼的寒光。
楚涼月心無畏懼,帶著湘夫人慢慢的向前走去,三大護衛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撕碎,兩方一直對對峙到出了房間。
楚涼月很有技巧,湘夫人擋住了她身體大半部分,只要輕舉妄動,那麼湘夫人也會受傷。
湘夫人一直是面無表情,楚涼月最為提防的就是湘夫人,左手還拿著金針,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楚涼月還是小看了湘夫人這個人的狠心程度,只見她直接將自己的脖子靠近刀刃,空隙留了出來,一支尖銳的利箭直接貫穿到楚涼月的左肩膀。
傷口瞬間變得烏黑一片,楚涼月忍住一口血,死死地掐著湘夫人的脖子再一次將她擋在自己的面前。
「都不要動,要不然我就割了她的脖子!」楚涼月冷聲喊道,肩膀處的傷口隱隱作痛,毒性已經開始蔓延開來,楚涼月冷聲說道,「湘夫人真是好手段,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逼我就範。」
湘夫人脖子上的血液已經開始浸濕她的衣服,冷笑著說道,「彼此彼此,楚姑娘想必也已經是痛的不行了吧,這還只是最輕的,慢慢的你就會嘔血而死。「湘夫人的語氣愈發的冰冷,楚涼月額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但是手上的力道卻還是沒有放鬆下來。
這是關乎於自己性命的事情,不管如何都不能將自己的疲態表露出來。
楚涼月慢慢的退到了千秋閣的外面,湘夫人的嘴唇一片慘白,那些護衛的眼神也越來越可怕,楚涼月發誓,只要自己展示出一點點的疲倦,那麼自己就一定會亂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夜風微涼,捲起衣裳,手心涼薄,目光銳利,楚涼月大喊,「都不要動!」
那些護衛停了下來,楚涼月的頭髮被風捲起,整個人被夜色籠罩在其中,看不清臉,只是淡淡的血腥味不斷地漂浮著,常年在血腥中生存的人對血腥味很是敏感,以致於他們都能很準確的鎖定住楚涼月的位置。
「退回去!」楚涼月知道那群人中有弓箭手,自己慢慢的後退,離開射程,在古代最好的就是這裡全都是冷兵器,而不是熱武器。
楚涼月突然大喝一聲,將湘夫人猛的踢向前方,快速的跑了,無數支箭形成天羅地網死死地咬在楚涼月的身後,強大的壓迫力逼得她不斷地向前飛奔,身後的腳步聲不斷地靠近著自己。
楚涼月一路跑到城內的煙柳河旁,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冰冷的河水包圍著自己,傷口疼的更是厲害,划水的力氣都開始慢慢的消失,楚涼月聽到「噗通」,有人跳下水中的聲音,下意識的躲在一旁,腦子一沉,徹底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