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臉色變得青白,莫榮與冷聲問,「誰讓你來的。」
這是打壓千秋閣的好機會,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放過。
水沉煙面色陰沉的看著這個人,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拿著一個蠱盅,裡面養著聯繫那個人身體的蠱蟲,只要把蠱盅弄死,那麼那個人也會死。
蕭夜潯彷彿已經看透了她的花招,來到水沉煙的面前冷聲問,「水姑娘,還請你把造謠的人告訴我。」
水沉煙只覺得手裡面突然一空,整個蠱盅就已經來到了蕭夜潯的手上。
「難不成水姑娘就是。」蕭夜潯將蠱盅亮出來。
蠱蟲,是南疆那邊經常用的一種控制人的手段,南疆也有巫師,和北方南齊的巫師處於對立面,以至於南齊的巫師看到這個蠱盅十分的激動,紛紛看著水沉煙。
「這個是南疆的人!」
「對,她的手上有南疆的蠱蟲!」
水沉煙一下子變成了眾矢之的,看著那些人的嘴臉,纏繞了水沉煙長時間,本來應該擺脫的噩夢不斷地湧上心頭,整個人開始捂住自己的耳朵,面色變得有些猙獰。
大巫師沉聲說:「安靜。」
那些本來還在吵鬧的巫師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大巫師。
大巫師看向水沉煙說道,「這位姑娘,你來這裡的目的老夫看得一清二楚,早些收手,不屬於你的,就是不屬於你的。」
大巫師遞給水沉煙一顆葯說道,「忘記過去,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水沉煙看著那枚丹藥,冷聲說:「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這番話引起了所有南齊人的憤怒,眼看著就要群起而攻之,反倒是安北辰朗聲說:「各位,不要衝動,這位姑娘想必也是無意之舉,也是被人所矇騙。」
蕭夜潯冷眼旁觀著一切,安北辰為水沉煙求請之時幾不可聞的皺了一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麼。
「孩子,你過來。」大巫師招來蕭雨菲。
蕭雨菲乖巧的來到大巫師的身邊,大巫師慈愛的看著她說:「老夫已經老了,不想要開殺戒,今日如果你原諒這個姑娘,那麼老夫就放她走,讓她永遠不能踏入南齊,要是你不原諒,那麼老夫就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
水沉煙沒想到自己的性命竟然握在這個怯懦的小姑娘身上,十分的惱怒,凄厲的大喊,「有本事你殺了我!」
水沉煙已經陷入了十分癲狂的狀態,想要衝上去將蕭雨菲撲倒在地,卻被拉住。
「水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還是你和我說的,現在你倒不如服個軟,還能好過一點。」莫榮與十分好心的提醒。
水沉煙突然看向蕭夜潯,整個人變得十分可憐,「夜潯,你幫幫我,我們好歹也相識一場。」
水沉煙說著,眼淚將要掉了下來,蕭夜潯冷眼看著她說:「抱歉,水姑娘,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何況這件事並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水沉煙聽到蕭夜潯的話整個人都似乎要崩潰了,哭著喊,「夜潯,夜潯,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蕭夜潯面無表情的看著蕭雨菲說:憑著你自己的感覺來。」
蕭雨菲得到自己皇兄的鼓勵,心中稍微的有了點底氣,恭敬的說:「大巫師,放了她吧。」
大巫師極為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就聽你的。」
大巫師話音剛落,幾個護衛就將水沉煙帶走,水沉煙凄厲的叫聲響徹天際。
「接下來,還有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大巫師說道。
在場的人都感覺,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夫已經不想要在這凡塵俗世待下去了,聽多了世間的吵雜之聲,老夫只想要歸隱山林,就此終老。」大巫師緩緩的說道將每個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不甘心的,平淡的,嫉恨的,高興的。
大巫師一走,那麼整個南齊,最為強大的巫師軍團就掌握在安北辰的手中,可以說是拿到了半個國家的掌控權,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就連安朝南這個太子也拿不到。
安北辰一下子跪了下來,說道,「您,真的要走嗎。」
大巫師可以說貫徹了安北辰二十多年的人生,兩人的關係早就已經不是師父和徒弟那麼簡單的了。
大巫師慈愛的說:「孩子,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要走的。」
安北辰欲言又止,已經說不出勸阻的話,大巫師看看這蕭夜潯說:「榮王爺,老夫一走,就沒有人能在身旁無時無刻的看護他,還請你走一條正確的路,將他看護好。」
莫名其妙的重任讓蕭夜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和安北辰也不過是交易的關係,並不是好友。
「大巫師,請恕我沒有辦法做到。」蕭夜潯沉聲說道。
他從來不會答應他做不到的事情,何況還是照看安北辰這個人,要是有一天他們能在戰場上相見,那麼兩個人一定會拼個你死我活。
「老夫的意思,只是想讓你不要讓他走上邪路,還請榮王爺答應。」大巫師想要鞠躬,卻被蕭夜潯扶住。
「好,我答應您。」蕭夜潯連忙說。
大巫師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安北辰說:「辰兒,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好照顧自己。」
大巫師將手上的法杖遞給他,安北辰忍著酸澀接過。
「老夫的事情也說完了,打擾各位的雅興了。」說完,童兒就攙扶著大巫師走了出去。
「請大巫師保重。」會場上的南齊人都大聲的喊道。
安北辰站了起來,面色如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蕭夜潯和莫榮與也坐了回去。
蕭夜潯的目的已經達成,這是讓他最為歡喜的事情。
「大巫師,那個榮王爺和六皇子命中相剋,您怎會要他來照看六皇子呢。「童兒很是不解的問道。
大巫師緩緩的說:「物極必反,蕭夜潯這個人有帝皇之命,這個天下以後的君王只會是他,而辰兒的心未定,十分的漂浮,蕭夜潯這個人的存在正好能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定位。」
大巫師最牽挂的就是這位弟子,本來以為整個天下間沒有人能止住他的凶命,蕭夜潯的存在讓大巫師打消了這個念頭。
童兒似懂非懂的點頭,大巫師說道,「你的路還長著,好好學。」
「是,童兒知道了。」
憂傷的氣氛一下子就一閃而過,每個人都開始笑著,敬酒,蕭雨菲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提前走了,今天的事情太過於複雜,讓這個姑娘有些承受不了,也還好她足夠堅強。
蕭夜潯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點,莫榮與和安北辰兩人一杯接一杯,但是眼神卻是清亮的,喝酒,如果不能醉,那麼就只能當做一種無聊的消遣,起碼蕭夜潯是這麼認為的。
「榮王爺,你為何不喝,是覺得我們南齊的酒不好?」安北辰端著酒杯來到蕭夜潯的身邊,安朝南自剛才開始就沒有說過話,包括大巫師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安朝南一直覺得自己是太子,這個天下遲早是自己的,但是今天,他開始懼怕了,安北辰這麼的民心,那麼多的人都擁戴他,而自己卻什麼也沒有。
「南兒。」安雲霄像是察覺到安朝南的心情沉聲說:「作為一個帝皇,你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握人心,而不是嫉妒。」
安雲霄的話像是鎚子一樣敲打在安朝南的頭上,安朝南將酒杯放下說道,「是,父皇。」
蕭夜潯說道,「並不是,我並不喝酒。」
一場大病,讓蕭夜潯徹底的戒了酒,如今聞到酒的味道都有點不習慣,安北辰一身酒味的坐在自己的身旁,讓蕭夜潯十分的難受。
「喝一口。」安北辰現在是借酒裝瘋,笑眯眯地說。
蕭夜潯沉聲說:「不需要,還請六皇子把酒收回去。」
莫榮與也湊了過來,他是千杯不倒的類型,現在也不過是為了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煩悶。
「六皇子,我敬你。」莫榮與一口喝下,烈酒就想死刀子一般割過莫榮與的喉嚨,讓他有些想笑卻又有些想哭。
安北辰十分爽快的說:「好!」說著,也是一口喝下。
蕭夜潯看著他們這樣子也是頗為無奈,晚宴到了很晚才結束,這場晚宴,可以說代表東陵國的人水沉煙,已經被全部南齊的巫師怨恨了,這無非就是半個國家的敵對,東陵的借兵無望。
北燕自然不可能為了東陵的這個小國家放棄和南齊聯合的機會,就算是姜彩煙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蕭雨菲的事情得以解決才是讓蕭夜潯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挑選一個日子,將蕭雨菲和歐陽熙送走,這樣的話自己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蕭夜潯信守承諾將人馬撤出南齊,只留了可以保護自己的人馬。
「歐陽先生,事情已經辦好了。」莫愁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跑到歐陽熙的面前,十分興奮的說道。
還好這一次他們有所防備,要不然就被水沉煙那些人得逞。
歐陽熙的眼睛亮了亮,笑著點點頭。
「你們有沒有受傷。」蕭夜潯的聲音在莫愁的身後響起。
蕭夜潯微微帶笑,看樣子心情很好。
「無妨,只是一點小傷。」歐陽熙說道。
蕭夜潯點點頭,對莫愁說:「去看看那些受傷的人,好好關照一下。」
莫愁行了一個禮,走了出去。
蕭夜潯坐在他的身邊說:「再過幾日,事情就要全部安排妥當了,到那時候,你們就不要回北燕了,直到風頭過去了你們再回去,這樣的話會少很多事情,還有水沉煙,這個女人我絕對不能留她。」蕭夜潯的眼中閃過殺機,水沉煙這女人留著遲早都是一個禍害。
「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記得吹這個哨子。」歐陽熙將一把銀制的哨子遞給蕭夜潯。
蕭夜潯鄭重的收好說道,「好。一定不會客氣的。」
說完,兩個人都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