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清冷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讓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微微打了一個冷戰。
「我給你那麼多人,你竟然連兩塊牌子都搶不到。」湘夫人坐在厚重的紗簾背後,眉目之間都是冷意。
「屬下無能,請夫人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黑衣人連忙說道,湘夫人心狠手辣,只要是惹怒了她,不管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好,我就在給你一個機會。」湘夫人站起身來,水袖一揮,掩住了眸光中的冷意。
楚涼月一大早就被歐陽冥叫了起來,睡眼惺忪,口齒含糊不清的問,「你叫我起那麼早做什麼。」
天才剛剛蒙蒙亮,微見初霞,遠方的天被染成淡淡的橘紅色,歐陽冥蹲在一片紫金花海中,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幫我把它們全都摘下來。」歐陽冥拿著一把噬夢花喊道。
楚涼月蹲下來,歐陽冥丟給她一個筐。
「全都丟進去,一朵也不許剩下來。」歐陽冥有些著急的說。
楚涼月雙手並用,一邊摘一邊問,「這花期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你懂什麼,要是被湘夫人知道,她非得毀了我這花田!」歐陽冥頭也不抬的說道。
楚涼月說道,「鬼王谷的密道不是誰也找不到嗎。」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那麼多廢話,湘夫人想要來,誰能攔得住,就連我也攔不住!」歐陽冥不耐煩的說道。
湘夫人的本事楚涼月並不是非常的清楚,只是知道她是首富的女人,也是千秋閣的創立者。
楚涼月不再問下去,埋頭幹活。
「夫人,找到了。」三個身材矮小,長相精悍的男人恭敬的對湘夫人說道。
湘夫人穿著白色的蠶絲曳地長裙,上綉精緻牡丹花,披著黑色披風,頭戴風帽,臉上戴著白色面巾,露出一雙美目,身後跟著幾個婢女。
她僅僅是站著,不說話,便已是高貴優雅,仿似不食人間煙火般沉靜端莊。
「嗯,走吧。」湘夫人淡漠地說道。
婢女們捧起她的長裙,一步一步的走下密道。
「不好,這個女人已經來了!」正在花田裡面摘花的歐陽冥突然抬起頭,一隻鷹在空中盤旋,叫了幾聲。
「快,動作快一點,那個女人還沒那麼快找到這裡。」歐陽冥連忙說道。
岔路口呈現在眼前,三個矮小的人湊近那兩個洞口,趴在地上,捧起土,聞了一聞。
湘夫人極有耐心的站在原地,過了好一陣子,那三個人才異口同聲的說:「左邊。」
把花田裡面最後一朵花摘完,楚涼月鬆了一口氣。
「小丫頭,等一下你就易容成一個男的,不叫你出來,你千萬別出來,扮成啞巴,聽到了。」歐陽冥抓著楚涼月往前飛奔,大聲說道。
「懂了!」
把楚涼月關回房間,歐陽冥將滿身是土的衣服換下,坐在大樹之下。
悠揚的鈴鐺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道白紗飄揚在空中,落在地面之上。
一雙藍色軟底錦織履踏上白紗,湘夫人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清澈美麗,氣質端莊高雅。
楚涼月在門縫中偷看,所有形容詞都無法形容的出湘夫人給她帶來的驚艷。
只見歐陽冥十分隨意的的擺弄茶杯,沏上一杯茶,瞬間茶香四溢。
「歐陽兄,許久未見了。」湘夫人的聲音空靈剔透,帶著些許緬懷的意味。
歐陽冥不屑的冷哼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道湘夫人有何事要找在下。」
湘夫人似乎笑了一下,坐在了他的面前說道,「歐陽兄哪裡話,難道沒有事我就不能來找你敘敘舊?」
說著,捧起茶杯,淺嘗一口,十分讚賞的說:「好茶。」
楚涼月躲在門后,透過門縫觀看,歐陽冥不動聲色,心裏面盤算著怎麼才能把這個煞星送走。
湘夫人的美眸一瞥,正好看到通過門縫偷看的楚涼月。
歐陽冥注意到湘夫人的目光,沉聲叫道,「阿月,過來,見見客人。」
楚涼月扮成一個長相普通的男子,穿著麻布衣,局促不安的走到歐陽冥身邊。
「這個是我的老相識。」歐陽冥把老相識這三個字咬的特別的重。
楚涼月咿咿呀呀了幾聲,歐陽冥很是不耐煩的說:「得了得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自己找個地方涼快去!」
楚涼月聽了,想要走,湘夫人開口說:「既然來了,就在這吧。」
歐陽冥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銳利,但隨即收斂了起來。
「那就站著吧。」歐陽冥說道。
這個女人,是怕我把噬夢花毀了,哼,就算老子不毀掉也不會讓你得到。
湘夫人柔聲說:「近日一直被噩夢纏身,身邊的醫師也不知道要吃些什麼葯才好,歐陽兄可有什麼好建議。」
說完,目光變得銳利了,看著歐陽冥,握著白瓷杯子,頗為玩味。
歐陽冥直截了當的說:「不知道,老夫沒治過。」乾脆利落的讓楚涼月差點沒笑出來。
湘夫人並不惱怒,眉眼稍微彎了彎,像是在笑,柔和的說:「噬夢花,我聽說歐陽兄這裡有。」
「老夫這裡沒有噬夢花,湘夫人還是去別處看看吧。」歐陽冥下了逐客令,站起身,一把劍就抵在他的脖頸之上。
「閣下,我們夫人還沒問完話。」黑衣人的聲音格外的陰冷。
歐陽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冷聲說:「湘夫人,這可是我的地盤。」
「嘶嘶」聲由遠及近傳來,色彩斑斕的蛇扭動著身體,包圍住他們,歐陽冥冷眼看著湘夫人,不發一言。
楚涼月暗中握住自己的軟劍,伺機而動。
「放開歐陽兄,你這樣真無禮。」湘夫人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黑衣人。
脖頸上的冰涼消失,黑衣人閃退到湘夫人的身後,滿眼冰冷的看著歐陽冥。
「老夫這裡沒有你想要的,趁早走吧。」歐陽冥年輕時桀驁不馴,到了年老雖然是有些收斂,但那脾氣還是一樣。
湘夫人語氣冰冷的說:「歐陽冥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毀了這裡輕而易舉。」
歐陽冥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了幾聲,狠聲說道,「不要忘記了,我手上握著的,是你一直想要的。」
湘夫人聽到這句話,眸光微沉,說道,「今天,我就是毀了這裡,我也要拿到噬夢花。」
除了歐陽冥的手上有噬夢花,她在也想不出誰的手上有這種奇特的花,這種花極難存活,找到野生的基本不可能,這也是為什麼湘夫人親自找到歐陽冥的原因。
歐陽冥一看這個女人是打定了主意,冷聲說道,「也罷,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就帶你去看看花田。」
轉身走在前面,湘夫人跟在後面,楚涼月跟在歐陽冥的身旁,暗中一直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監視著她,讓她十分不得不快。
來到花田,只是空蕩蕩的一片。
「沒有你說的花。」歐陽冥說道。
湘夫人看著滿片的荒蕪,袖子下的手緊了緊,她不敢逼迫歐陽冥太緊。
「胡說八道,這一定是你自己把花摘了的。」黑衣人的劍尖抵著歐陽冥的脖子,鮮血慢慢的滲下來。
楚涼月軟劍一挑,將劍尖挑開,整個人擋在歐陽冥的面前,軟劍橫在胸前,面色冷然的看著他們。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不要再胡攪蠻纏,老夫給你們三分面子你們就以為老夫好欺負?」歐陽冥冷著一張臉喝道,他雖是用藥的高手,也不能輕易的放倒湘夫人。
湘夫人一甩衣袖,轉身離去,鈴鐺聲慢慢的飄遠,歐陽冥直到聽不到鈴鐺聲,才一屁股坐下來。
「唉呀媽呀,差一點就唬不住這個老娘們。」歐陽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驚魂未定。
「什麼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有本事能把他們全都搞定。」楚涼月一看這個老傢伙又再一次的顯露出本性,翻了翻白眼。
「你懂什麼,我身上有葯,但是不一定能放倒湘夫人,我懷疑啊,她的體質已經被改造了。」歐陽冥神秘兮兮的說,他的眼睛很銳利,只要看一看那個人,就可以大致的判斷出什麼體質。
楚涼月翻翻白眼,收好劍,剛才那個黑衣人要是動起手來,自己的是打不過的,還好沒有打起來,楚涼月心裏面是慶幸的。
湘夫人出了密道,再一次回到小巷裡。
「夫人,小姐的病怎麼辦?」沒拿到噬夢花,手下有些擔心地問。
湘夫人冷聲說:「歐陽冥這個老傢伙不能惹惱,至於噬夢花,在江湖上搜尋,盯著歐陽冥,有機會就把噬夢花奪過來。」
「知道是誰給小姐下藥?」湘夫人一提起這個膽大妄為的人,心裏面就一陣陣的火氣上涌,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潛進千秋閣下藥。
「屬下會儘快去找的。」
歐陽冥在很多時候是一個喜歡炫耀自己的戰績的人,湘夫人一走,就馬上飛鴿傳書給歐陽熙,洋洋得意。
歐陽熙對湘夫人並沒有什麼厭惡,但蕭夜潯知道后心裡爽快了不少。
「那個葯什麼時候能要了命?」蕭夜潯聽說了之後,心情十分的爽快。
「這種葯會慢慢地折磨她,沒有噬夢花,那麼遲早有天會陷入自我崩潰。」歐陽熙笑的很邪氣。
蕭夜潯點點頭,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楚涼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