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潯的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歐陽熙卻沒有半點方法,池逸有些著急的說:「歐陽公子,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歐陽熙搖搖頭,沉聲說:「現在是他自己不想要醒過來,任誰再幫也是沒有用的。」
蕭夜潯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的世界,慢慢的走著,大雪已經沒過膝蓋,但是道路卻還沒能看到盡頭。
我是在哪裡?
蕭夜潯眼神空洞的看著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自己的身體卻是越來越涼,最後就這麼暈倒在雪地之上。
歐陽熙摸了摸蕭夜潯的呼吸,只是微弱的,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
現在蕭夜潯是處於近乎於假死的狀態,歐陽熙皺著眉頭掐了掐他的人中,給他扎了幾針,卻也沒有半分的反應。
「只能看他自己了。」歐陽熙有些擔憂地說道。
楚涼月在暈沉沉的狀態之下走到一大片的雪地,全身瑟瑟發抖,她大喊,「有人嗎。」
回應她的只是迴音,楚涼月一邊呼氣一邊向前走,期望能找到出路,恍惚之中,她像是看到了一個倒在雪地上的人。
楚涼月急急忙忙的跑上去,想要將那個人扶起,但是自己的手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觸碰到他,只能試著叫喊,「你沒事吧,喂。」
楚涼月不斷的叫著,突然間天旋地轉,自己處在一片火海之中。
「你竟然算計我。」一到熟悉的聲音,楚涼月一看,那個身穿馬甲的女人不正是自己嗎。
楚涼月恍恍惚惚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出一個任務的時,被一個最好的朋友算計,差一些就死在火海之中,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所謂的好朋友拿著出賣自己的錢,花天酒地,風花雪月,從那一刻起,她就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原諒欺騙自己的人。
楚涼月像是看一場戲一樣,隨著場景一面面的跳脫,自己險些笑出聲來。
「咦,奇怪,這個丫頭怎麼和其他的人不一樣。」一個身穿長袍,臉色紅潤,頭髮已經雪白一片的男人,有些奇怪的看著睡在石床上的楚涼月。
按理來說,受到那麼重創傷的人,不管怎麼樣,都一定會被夢魘纏住,但是這個女的好像並沒有這樣。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男人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歐陽公子,王爺好像要醒了。」池逸看到蕭夜潯微微抖動的手指,有些激動地說。
歐陽熙也看到了這個狀態,搖搖頭說:「並不是,這是能代表能感知到外界,但是什麼時候醒還兩說。」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好現象。
蕭夜潯聽到有人在叫他,像是楚涼月的聲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慢慢的站了起來,微微的搖晃了一下身體,險些要再一次跌落。
我到底是在哪裡?
蕭夜潯腦海裡面就只有這個想法,漫無目的的行走,漸漸地卻是失去了知覺。
冰涼的觸感在他的脖子上不斷地蠕動著,蕭夜潯定睛一看,自己正被鎖鏈鎖著,而現在正處在蛇窩之中,蕭常青熟悉的臉出現在眼中。
蕭常青看起來小了很多,就只有十幾歲那般大小,蕭夜潯記了起來,那時候十幾歲的蕭常青是他最為厭惡的對象,時時刻刻想著算計別人,要不是他多留幾個心眼,那麼肯定不會安然的活到現在。
你。
蕭夜潯想要說話,但是自己的聲音卻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蕭常青也只是獰笑著看著他,蛇越來越多,不斷地包圍著蕭夜潯的身體,噁心的感覺不斷地充斥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把鎖鏈給掙脫,蕭常青的臉消失了,蛇有些驚恐的看著他,慢慢的消失退下。
歐陽熙察覺到蕭夜潯自身的變化,緊皺的眉頭才慢慢地放鬆開來。
「已經過了艱難的時期了,接下來只要等著就可以了。」歐陽熙精神放下來才覺得有些睏倦。
「歐陽公子,你累的話就先去休息吧。」池逸有些擔心他的身體,關切的說道。
歐陽熙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關係。
蕭夜潯站在懸崖邊,楚涼月跳下去的一幕幕不斷地在他的眼前閃過,眼淚落了下來,蕭夜潯閉著眼,任由自己倒下懸崖。
「王爺。」莫愁有些激動地喚道。
蕭夜潯的腦子還是處於一片空白,歐陽熙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確認他的眼睛能跟著轉才放心下來。
蕭夜潯好半天才緩過來,小聲並且艱澀的喊道,「莫愁。」
莫愁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激動地快要掉下眼淚,差點沒哭出來。
「太好了,王爺,你醒了,你真的睡了好久了。」莫愁抹了抹眼睛,激動的說。
池逸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歐陽熙心裏面的那塊大石頭徹底的放下,關切的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蕭夜潯搖搖頭,有些疲憊,拉著歐陽熙虛弱的說:「歐陽,派人去找,遠風崖崖底,快。」
歐陽熙連忙點頭,楚涼月沒有跟著蕭夜潯回來那就證明一定是出事了。
「池逸,莫愁,去,召集能動用的所有人馬,一定要把王妃找回來。」歐陽熙肅聲說道。
「是。」
池逸和莫愁走了出去,蕭夜潯繼續說道:「還有千秋閣,看著千秋閣。」
歐陽熙點點頭,蕭夜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睡了過去。
楚涼月陷入一個黑暗的空間里,四周都是哭聲,槍聲,以及濃濃的血腥味。
槍支上膛的聲音在她耳邊尤為刺耳,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卻是空蕩蕩的。
一個身穿迷彩馬甲的人,臉上塗著特殊的油彩,目露凶光的舉槍對著她。
楚涼月不斷的後退,想要尋找一個著力點。
在這裡,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沒有玄而又玄的內力,也沒有輕功,更沒有暗器。
那人槍支上的紅外線對準了楚涼月的額頭,消失已久的的絕望感不斷湧上心頭。
一枚子彈直直的射向楚涼月的額頭,沒有血腥味,湧入鼻腔的只有濃重的藥味。
「你醒了。」
一道聲音傳入她的耳朵里,楚涼月有些茫然的看著上方。
沒有床頂,只有平整光滑的石頭。
幾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張略帶皺紋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咦,不會是傻了吧。」那人有些疑惑的想要伸手掐楚涼月的臉。
楚涼月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說:「別碰我。」
那人收回手,嬉笑了兩下說道,「哎喲,還是個有脾氣的女娃娃。」
楚涼月的頭還是昏沉沉的,多年來的習慣讓她下意識的就觀察四周,自己正處在一個石室裡面,確認沒有什麼多餘的人才放下心來。
「你是誰。」楚涼月冷著臉問,面前的這個人臉上略帶皺紋,面色紅潤,頭髮花白,亂糟糟的頂在頭上。
那個人聽到她的話,很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說:「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楚涼月冷聲說:「我應該知道嗎?」
楚涼月很是警惕的看著他,只覺得這個人不管是行為還是說話都極為怪異。
「算了,不和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計較,我告訴你,這裡是鬼王谷,我是歐陽冥,閻羅鬼手,知不知道。」歐陽冥「哼哼」兩聲,很是得意。
楚涼月聽到這個名字很耳熟,卻是想不出來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我可是救了你的救命恩人,為了報答我,你就在這裡幫我做半年活吧!」歐陽冥十分霸道的說。
楚涼月沒有拒絕,反正自己現在都無處可去,還重傷在身,倒不如待在這裡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謝前輩收留。」楚涼月無法起身,只能恭敬地說道。
歐陽冥哼哼兩聲,說道,「你再卧床休息半個月就可以了。」
歐陽冥走了出去,楚涼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下的石床帶著溫和的暖意,不斷的蘊養自己的身體。
楚涼月對這個床很感興趣,但也抵不過逐漸襲來的倦意。
「找到殘月的屍體沒有。」煙娘坐在碧水紗簾的後面,冷聲問,這個殘月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得安寧。
「沒有,只是懸崖的樹枝有被折斷的痕迹。」朔日冷聲道,因為他的冷靜理智,以及壓過其餘兩人的武力,他已經成為了四大護法之首,這讓良辰惱怒不已。
煙娘的手指死死地扣在椅子的把手之上,楚涼月,沒想到你命那麼大,這樣都不能讓你死。
「繼續找。」煙娘冷聲說道。
朔日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殘月沒有被找到,他第一個反應是慶幸,接下來就是高興,殘月沒有死,就說明自己還有見到她的機會。
「朔日。」寒星看到朔日出來,冷聲叫住他。
寒星在他們之中是最為冷漠,不管是什麼,都看的很是透徹。
「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殘月有什麼想法,要是你不想害死你自己,害死她的話。」寒星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他一般,尖銳異常,朔日被她看的有些心虛。
「我還有事。」朔日說完就快速的走掉了,隔了大老遠,他好像還能看到寒星的目光。
「你剛剛在和誰說話。」良辰出現在寒星的身邊問。
寒星沉聲說:「沒什麼,你還是別再想著護衛之首了,不要到時候把自己的小命都丟了。」
良辰很是不快的冷哼一聲,沒有說出反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