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楚涼月從蕭夜潯的身後出來,冷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與這個人沒有關係。」
良辰笑了笑說:「既然這樣,那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楚涼月冷笑,說道,「你覺得可能嗎。」說著,就要跳下懸崖。
被蕭夜潯拉住,蕭夜潯說道,「今日,這個人我要帶走!」
說著就抱起楚涼月,飛快的扔出幾枚暗器,快速的擊殺離他最近的那幾個護衛。
「不要讓他離開!」良辰又驚又怒,寒星看了一眼朔日冷聲說:「你還打算束手旁觀嗎?」
單憑寒星和良辰攔下玉面郎君還是頗為吃力,但如果再加上一個朔日,那麼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朔日遲疑了一下,還是拔出劍來,和寒星一起迎了上去。
三個人包圍住蕭夜潯,劍尖透著寒氣。
蕭夜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們,把楚涼月死死的抱在懷中。
在他全盛之時,三大護法他有一戰的能力,還能全身而退,但現在他的內外傷剛剛痊癒,並不能保證他們兩個可以全身而退而不受傷。
蕭夜潯心裏面已經做了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帶著楚涼月出去。
一道道的氣流不斷地從他的腳下湧現出來,蕭夜潯一個人竟然能和三大護法勢均力敵,並且還隱隱壓過他們一頭。
良辰和寒星剛剛消耗了不少內力,如今面對蕭夜潯的攻勢,胸口開始發悶,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以朔日為首。
朔日一看不好,冷聲說道,「布陣。」
周圍的護衛湧上前來,劍尖抵在一起,像是一團荊棘叢,從上至下壓下來,看似沒有什麼內力蘊含在裡面,但是卻硬生生的將蕭夜潯好不容易布起來的防護給打破。
蕭夜潯的身體已經崩開幾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夜色昏暗,加上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衣服,根本看不出來。
別人看不出來,不代表楚涼月看不出來,她的鼻子裡面聞到的全是血腥味。
「蕭夜潯。」楚涼月很是擔心的低聲喊了一句,但是蕭夜潯沒理她,專心的對付眼前的人。
朔日飛身而起,提劍而上,成為這個陣的陣眼,劍尖抵在蕭夜潯的劍身之上,蕭夜潯的青筋爆了出來,身上的傷口不斷地增多,血腥味越來越濃。
但是蕭夜潯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放開楚涼月,雙手握劍,怒喝一聲,朔日隱隱有些支撐不住,右手開始有些顫動,寒星和良辰見狀紛紛提劍而上。
蕭夜潯一下子就被壓制了下來,楚涼月是一個在面對大事的時很冷靜的人,察覺到良辰似乎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手中摸出幾根金針,朝良辰射去。
良辰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來,但是就這一下子,就被蕭夜潯找到了空隙,乘勢而起,破開了陣法。
無數的哀嚎聲響起,那些修為低一些的護衛已經倒地不起,朔日作為陣眼,右手被震,已經流下了血,寒星和良辰作為次要的陣眼並沒有那麼要緊,但是也都遭到了衝擊。
良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液,憤恨的看了一眼楚涼月,要不是這個女人,一切都是手到擒來,何必搞得現在兩敗俱傷。
蕭夜潯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內傷已經開始複發,氣流不斷的在體內亂竄,他的左手背在身後,已經有些微微的發抖。
「你想做什麼!」寒星很是惱怒的抓著良辰的領子,怒喝,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任誰都很惱怒。
良辰自知理虧,只能怒瞪著寒星,不說話。
朔日沒有理會他們,冷聲說:「閣下不要再苦苦為難,如今已經是這個局面,你一個人不可能突破我們,剛才的那個陣法我相信已經對你造成了傷害。」
蕭夜潯沒有說話,倒是楚涼月站在他的面前,冷靜的說:「我跟你們走。」
「月兒。」蕭夜潯想要拉住她,卻被楚涼月躲開。
「我跟你們走,前提是,你們必須放了這個人。」楚涼月冷聲說道,毫無懼怕。
朔月尚未出口,良辰就氣急敗壞的喊,「不行,玉面郎君也要和我們一起走!」他不甘心,這個人突然冒出來壞了他們的好事,不管怎麼樣都咽不下這口氣。
良辰腦子不清醒,不代表朔月是,如今他們已經兩敗俱傷,再打下去就連他們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好,我答應你。」朔日沒有理會良辰,點頭。
良辰正打算要說點什麼,卻被寒星拉住。
「閉嘴,要是再打下去,誰也不能安然無事。」寒星警告般的看著他,良辰只能冷哼一聲。
楚涼月想要走過去,卻被蕭夜潯拉住。
「你不能過去。」蕭夜潯厲聲說道。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楚涼月甩開他的手,被蕭夜潯抓住。
蕭夜潯提劍,暗器飛出,擊殺了他面前的護衛,拉著楚涼月要跑,寒星攔在他們的面前。
「閣下不要言而無信,這件事情不要鬧得太僵。」寒星也不甚好受,他的胸口現在是如同火燒一般的疼,要不然他也不會讓這兩個人那麼輕易的逃脫。
楚涼月沒有再戰的慾望,蕭夜潯的傷勢容不得再一次打鬥,現在她巴不得讓蕭夜潯離開。
朔日不知道這個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玉面郎君到底和楚涼月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看著很不簡單,試問,像楚涼月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人一直牽著自己的手。
在朔日的印象里,殘月一直都是冷血而無情的,莫名其妙的,心中升騰起一陣陣的苦澀。
楚涼月察覺到朔日有些探尋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走。」
蕭夜潯眼看著楚涼月掙脫開他,寒星和良辰走近她,朔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玉面郎君,剛想要走。
誰知道蕭夜潯突然喊道,「把她給我放了!」
良辰嘲諷般的轉身,卻是變了臉色。
蕭夜潯手舉著一塊刻著黑色火焰的令牌,面容肅然。
千秋閣一共有兩塊令牌,一塊是代表暗閣閣主的令牌,另一塊是明閣閣主的令牌,這兩塊令牌結合起來,就可以召集千秋閣的所有人馬。
蕭夜潯手上的就是那一塊暗閣閣主的令牌,都聽說暗閣閣主身份神秘,從未在眾人面前現身,就連明閣閣主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朔日反應了過來,單膝跪下,說道,「恭迎閣主!」
其餘的人看著那塊令牌都帶著敬畏的跪了下來,楚涼月愣在了原地,她曾經是千秋閣的人,對於這塊令牌所代表的意義她是清楚的,當初,她還想要打聽這個神秘的暗閣閣主是誰,沒想到就是這個一天到晚都睡在自己身旁的人。
要是放在平常,楚涼月一定會很高興,但是現在,她卻再一次覺得蕭夜潯完全是在把她當成玩物。
「月兒,跟我走,我們走了再說好嗎。」蕭夜潯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完全是激怒了楚涼月,一次再一次。
楚涼月搖頭,突然大笑了起來,很是嘲諷。
蕭夜潯一臉為難,慢慢的走進楚涼月,柔聲說道,「月兒,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但是你聽我解釋,千秋閣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插手,這塊令牌是一個人給我的,沒有告訴你也是怕你害怕。」蕭夜潯有些語無倫次。
楚涼月冷笑一聲,嘲諷的說道,「玉面郎君,我真是看錯了你,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在欺騙我。」
「是,我知道,我這樣也不對,但是,很多事情我也是無可奈何,不管怎麼樣,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蕭夜潯很是揪心的說。
楚涼月現在的情緒已經處於半失控的狀態,她楚涼月,不管是在以前,還是在現在,從來沒有這樣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一直以來,她都是冷漠的,不管是什麼,都不在她的眼中。
「月兒。」蕭夜潯小心翼翼的喊道,並不敢接近她。
楚涼月手握著匕首,青筋都爆了出來,看著蕭夜潯,卻沒有上前去,她僅存的唯一的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衝動,一定要冷靜。
「你走吧,我還不需要你來救。」楚涼月丟下匕首,淡漠地說。
蕭夜潯很怕這樣的狀態,不管是什麼樣的爆發他都能承受,但是這種無聲的抗議,以及放棄,卻是讓他覺得最為難熬的。
「月兒,跟我回去。」蕭夜潯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冷硬起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不管如何,今天他都要把楚涼月帶回王府,要不然以後可能真的就再也找不到了。
楚涼月望著劍尖逼近的蕭夜潯,不斷地後退,很快就退到了懸崖邊。
望了一眼下方的深淵,看了一眼蕭夜潯,笑了一下。
「月兒,你不要衝動,真的,我現在就走,我不逼你,你不要跳下去。」蕭夜潯看到楚涼月決絕的眼神,心裏面「咯噔」了一下,馬上後退。
楚涼月現在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死邊掙扎著,任何一絲的欺騙和背叛,都會讓她陷入絕境,原本以為,蕭夜潯是一個真的可以依靠的人,但沒有想到,還是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
「我們之間,就只能這樣了。」楚涼月轉身,看著下方的深淵,閉上了眼。
不管怎麼樣,她也只是一個凡人,做什麼事情,也都只能按照凡人的想法來思考。
「不。」蕭夜潯大喊一聲,想要上前去抓住她的手。
一道冷風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一把利箭就這麼直射入楚涼月的後背。
楚涼月整個人像是一隻破碎的蝴蝶,就這麼墜落下去。
「月兒!」蕭夜潯忍住身體的不適,強壓住不斷在身體裡面亂竄的威力,硬生生的咽下一口血腥,跑到懸崖邊上,跪了下來,對著下面凄厲的大喊,回應他的也只有風聲,並沒有其他。
蕭夜潯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爆紅,像是要滴出血來,雙手死死地扣著懸崖邊上,不顧已經開始流血的手指。
「閣主。」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
蕭夜潯緩慢地站起身來,看向那個對他說話的人。
一身水藍色的紗裙,帶著藍色的面紗,是千秋閣直接統領四大護衛的煙娘。
蕭夜潯出手快如閃電,直接掐住了煙娘的脖子。
「說,為什麼要殺了她。」蕭夜潯的聲音變得很是冷酷,雙手不斷地用力,將煙娘提了起來。
煙娘有些喘不過氣來,抓著他的手,拚命的想要掙扎出來。
「閣主,你冷靜一點。」朔日連忙阻止,要是煙娘死了,湘夫人肯定要怪罪下來。
蕭夜潯看著煙娘有些漲紅的臉,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放開手,煙娘整個人都虛脫的坐在地上。
蕭夜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若冰霜,雙眼通紅的說:「我沒有讓你放箭。」
煙娘咳嗽了兩聲說道,「我是四大護衛的直接領導者,這個決定並不需要通過您。」
蕭夜潯一下子殺氣盡顯,煙娘毫無懼怕的看著他。
蕭夜潯五臟六腑一陣陣的抽疼,殺氣消失,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夜潯已經妥協。
喉頭一甜,硬生生的再次咽下,飛快的走了。
「恭送閣主!」千秋閣的全部人再一次單膝跪下說道。
煙娘跪在前方,待那道身影遠走了之後,冷聲說:「下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