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月回到房裡,合衣躺了下來,腦子雜亂萬分,輾轉反側,不過多時,自己就被擁在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蕭夜潯的下巴頂著她的腦袋,沉默不語,楚涼月雜亂的心緒平穩了不少,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在這種矛盾之中睡了過去。
等到蕭夜潯醒來的時候,楚涼月早已不在自己的懷中,摸了摸身旁的位置,還稍微帶著一點微熱。
心跳驟停了三秒,猛的就跳下床,楚涼月打開門看到他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很不解的問,「你怎麼了。」
蕭夜潯聽到楚涼月的聲音,往門口看去,背著光,看不清楚容貌,楚涼月走了進房內,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還沒等說什麼,就被他抱在懷裡。
「你去哪裡了。」蕭夜潯驚魂未定得問。
「我剛剛習武回來,還以為你還在休息。」楚涼月有些呼吸不上來,蕭夜潯適時地放開了手。
「去吃飯吧,莫愁已經在等著了。」楚涼月笑著說。
蕭夜潯點頭,試圖按下心中的不安,死死地牽著楚涼月的手。
「你今天怎麼了,好奇怪。」楚涼月面對蕭夜潯的不安,很是奇怪得問。
楚涼月是一個優秀的扮演者,不管是什麼,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扮演出來,即使內心再慌亂驚恐,也不會看出來任何問題。
蕭夜潯看著楚涼月神色如常的臉龐,心裏面一直在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皇嫂。」剛進飯廳,就聽到了蕭雨菲的聲音以及站在她身旁的的歐陽熙。
蕭雨菲穿著灰色的男裝,臉龐白皙紅潤,看到楚涼月興奮的一直在揮手。
「王妃,王爺。」歐陽熙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不要客氣,坐吧。」楚涼月笑笑,讓歐陽熙坐下來。
「皇嫂,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師父還不願意帶我出來。」蕭雨菲很是感激的看著她說道。
楚涼月微微笑笑,掐了掐她的臉說:「皇嫂最近特別的想你,所以就讓歐陽帶你出來了,不過啊,你到時候可不能耍賴不回去啊。」
「好,我一定是乖乖地聽話,絕對不耍賴。」蕭雨菲信誓旦旦的說。
歐陽熙聽到這句話,很是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蕭雨菲,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這種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沒有真的實現過。
楚涼月和蕭夜潯看到歐陽熙無奈的神情,默契的笑了笑。
「什麼嘛,師父,為什麼你這麼不相信我啊。」蕭雨菲看到歐陽熙無奈的神情,不滿的說。
「雨菲,吃東西吧.」蕭夜潯適時的接話。
蕭雨菲撇撇嘴,拿起筷子。
「等一下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啊。」蕭雨菲提議。
「不行。」歐陽熙第一個出聲。
「菲兒,下一次我們再出去吧,畢竟你現在還是偷跑出來的,被發現了就不好了。」楚涼月笑著安撫她有些不快的情緒。
蕭雨菲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點點頭。
蕭夜潯看了一眼正在給蕭雨菲夾菜的楚涼月,歐陽熙看出了蕭夜潯的反常,心中瞭然。
歐陽熙借口有事,提前離席,還把蕭夜潯帶走,楚涼月沒有多想,還在和蕭雨菲聊天。
「歐陽,什麼事。」蕭夜潯跟歐陽來到花園,四下無人,蕭夜潯有些疑惑地問。
「沒什麼,只是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把你拉出來而已。」歐陽熙滿不在乎的說。
蕭夜潯聽到歐陽熙的話,有些驚訝,他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已經失控了。
蕭夜潯遲疑了一下,說道,「可能涼月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歐陽熙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說:「你不是把那些東西隱藏的很好。」轉念一想,楚涼月這麼聰慧的人,知道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拍拍蕭夜潯的肩膀,歐陽熙淡然地說:「自求多福。」
聽到歐陽熙的話,蕭夜潯的心裡更是難受。
傍晚很快來臨,金色的夕陽灑滿大地,在各種哄騙之下,蕭雨菲終於跟著歐陽熙離開。
不管蕭夜潯怎麼祈禱,夜晚還是如期而至。
楚涼月待在房裡,這些天來的一幕幕不斷地在腦海裡面閃過,拿出白玉簪子,揣在懷裡,眼神變得很是堅定,已經發生的事實,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來,逃避不是一個出路,能做的只是面對。
躲開王府的侍衛,朝明月樓飛掠而去。
玉面郎君早已在明月樓等著她,負手而立,白色的衣袍被風揚起,像一隻翩飛的蝴蝶,面具在月光之下閃著冰冷的光,看到楚涼月來,薄唇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楚涼月沒有易容,面色冰冷的看著他,兩個人對視而立,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無比。
過了好一陣子,玉面郎君才開口,「你走吧,這場比試是我輸了。」
楚涼月把一把匕首扔在他的面前說道,「我可以走,但是不要忘記我們的承諾。」
玉面郎君看了一眼那把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澤,撿起匕首,調笑著,「月兒,你當真捨得我去死。」
楚涼月聞言笑了,輕快地說:「我哪裡捨得。」說完,湊了上去,吻上了他的唇,玉面郎君大概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愣在原地,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楚涼月脫離他。
手中的一枚玉佩讓玉面郎君有些驚訝,下意識的想要伸手進去,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你對我下藥?」玉面郎君聲音裡面帶著驚訝,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雙腿一軟,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面,十分吃力。
楚涼月冷笑一下,說道,「蕭夜潯,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玉面郎君沉聲說:「我不是蕭夜潯。」
楚涼月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揭開他的面具,蕭夜潯那張帶著略微震驚臉出現在楚涼月面前,楚涼月笑的很是諷刺,拿著他的面具說道,「這一下,你還打算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蕭夜潯沉聲說:「我書房裡面的機關你是怎麼破開的。」
蕭夜潯知道楚涼月本身武藝不弱,但是不知道她還會破解五行陣法,他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陣法,沒想到就這麼被楚涼月一個人輕易地破解開來,還知道了他的秘密。
「你書房裡面的五行陣法對別人來說,自然是玄妙無比,但是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讓我吃驚的是你的城府之深,讓人心涼。」楚涼月冷笑著說道。
蕭夜潯皺起了眉說:「我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無可奈何?」楚涼月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是尖銳,大笑了幾聲,嘲諷的說道,「我逼你了,還是誰逼你了,蕭夜潯,原來我楚涼月在你的眼裡就只是一個玩物,被你玩的團團轉,我還傻傻的不知道,還為你的付出感動,原來都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楚涼月看著蕭夜潯的眼中滿是失望,蕭夜潯看到那眼神心裡揪了一下,心口微微的疼起來。
楚涼月面上帶著嘲諷的笑,在揭開面具的那一刻,她還一直在祈禱,期盼著並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不是的,月兒。」蕭夜潯想要解釋,卻被楚涼月打斷。
「閉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說的,要是欺騙我,被我知道,我便與那個人決裂,至此一生,絕不相見,我自認我並不欠你什麼,你為我受傷,我去盜取藥材,陪在你的身邊,悉心照料。」楚涼月拿出軟劍,割下自己的一撮頭髮,揚在空中。
蕭夜潯雙目圓瞪,望著那撮頭髮飄揚在空中,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楚涼月冷漠看著他,軟劍的光就像是此時她的目光,寒冷至極,讓蕭夜潯的從頭涼到了尾,無數情緒情緒湧上心頭,話在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楚涼月淡漠的說:「你我就此恩斷義絕,至此一生,再也不見。」說完,飛掠而去。
「不,月兒!」蕭夜潯目赤欲裂,想要追她而去,但是自己全身毫無力氣,吃力地站起身來,卻沒有辦法運功。
楚涼月眼眶酸澀,漫無目的飛掠,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想來,自己自從來到這裡,除了千秋閣,就只有榮王府是自己呆的最久的地方。
「這位姑娘,請你留步。」楚涼月面前突然出現大波的人馬,把自己團團圍住。
朔日一身火焰綉金衣袍,頭髮用黑玉簪束起,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身後跟著另外兩個護法。
「有什麼事。」楚涼月警惕的看著他們,這種時候突然闖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位想必就是榮王妃了。」朔日冷聲說道,他和楚涼月最後的一份情意已經跟著那場比武斷了,在他面前的只有目標。
「我們似乎見過了。」楚涼月高傲的看著朔日說道,拿出自己的軟劍,背在身後。
「不要那麼多廢話,我們接到的是將你刺殺的任務,不管今日你是什麼身份,都別想從這裡逃走。」良辰冷聲說。
楚涼月想起來,當初蕭夜潯憑著玉面郎君的身份,在千秋閣對她下了追殺令,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榮王府上,今日她離開了榮王府,千秋閣就找上門來了。
「那正好,來吧。」楚涼月並不是一個怯懦的人,冷聲說道。
「那我們就失禮了。」朔日點頭,身旁的護衛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