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煙今天是特意的打扮了一下,穿著碧綠色的抹胸長裙,外套一件輕如蟬翼的輕紗,濃妝淡抹,眉如遠黛,身材窈窕,怎麼看都是一名絕色的女子。
此刻她有些激動地坐在椅子上,時不時還張望一下外頭。
楚涼月早就起了身,練了一下劍,洗了一個澡,桌子上就擺放著精緻的菜肴。
「王妃,用膳吧。」莫愁笑著說。
楚涼月點頭,坐了下來,拿起勺子,莫愁說道,「王妃,今日天氣那麼好,我們出去逛逛吧。」
楚涼月在現代的時候學過心理學,她看到莫愁的眼神不自覺的閃了幾下,一般這樣不是說謊就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楚涼月是個敏銳的人,放下勺子,看這麼莫愁問。
莫愁作為四大護衛之一,心理素質肯定是很好的,但是被楚涼月這麼一看,自己心跳卻突然的加快,眼神有些躲閃。
「莫愁,看著我。」楚涼月輕柔的說道,聲音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莫愁一臉為難的看向她。
「怎麼了。」楚涼月嚴肅的問。
「王妃,你就別問了,屬下也不知道。」莫愁皺起了眉,她是喜歡王妃的,但是王爺現在在和那個水沉煙在一起,還在府上,王爺又叫她瞞著王妃。
莫愁很是糾結,楚涼月拿起勺子,把一碗小米粥吃下肚中,站起身來說道,「無妨,等下我們出府。」
莫愁的手莫名抖了一下,點頭。
蕭夜潯和水沉煙在偏廳里,氣氛熱絡,很是融洽。
水沉煙看著蕭夜潯眉眼中帶著羞澀,說話也異常的輕聲細語。
池逸走進來,在蕭夜潯的耳邊說:「王妃已經出府了。」
蕭夜潯點頭,池逸識趣的走了出去。
「怎麼了。」水沉煙柔聲問,「是不是有什麼公事。」
「不,只是一些小事情。」蕭夜潯的得體的笑笑。
水沉煙微微一笑,給蕭夜潯倒了一杯酒,說道,「小女子為上次在涼月面前說的胡言亂語道歉。」說完,一口喝下。
蕭夜潯自然是知道水沉煙指的是什麼事情,端起杯子,說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事實,水姑娘不用掛心,反倒是在下,一直以來都讓姑娘犧牲,也真是慚愧。」蕭夜潯心裏面冷然,但面上還是笑著的。
水沉煙現在已經暈頭轉向,聽到蕭夜潯這麼說,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王爺說笑,這是我該做的。」水沉煙的眼中就只有蕭夜潯,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狂熱。
蕭夜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喝酒,擋住了自己那雙冰冷的眼。
楚涼月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破壞,如今她正在一望無際的草場,牽著一匹白馬,身邊跟著莫愁,風聲不斷的在她的耳邊呼嘯,長發飄飄,雪白的衣裙隨風揚起,那雙明亮堅毅的眼下意識的眯了起來。
縱使莫愁是個女子,但是還是被楚涼月迷住了,很多時候,楚涼月都給她一種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錯覺。
「莫愁,盡頭是什麼地方。」楚涼月問。
「屬下不知。」莫愁搖頭,這個草場不屬於任何人,像是憑空出現一般,至於盡頭,根本沒人去過。
楚涼月不再說話,一陣馬嘶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莫榮與穿著灰色勁裝,披著披風,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楚涼月停下腳步,眼神略帶冰冷的看著在她不遠處的莫榮與。
「榮王妃,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莫榮與朗聲笑著,吹了一個口哨,身後跟著一群人,前呼後擁。
「侯爺好大的排場。」楚涼月也懶得做秀,直接冷笑著說。
莫榮與跳下馬,把馬繩遞給一旁的侍從,朝她走了過來,帶著笑意,丰神俊朗,氣質出眾。
「王妃。」莫愁有些擔心,楚涼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沒想到榮王妃今天興緻這麼好。」莫榮與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馬,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是蕭夜潯在塞外特意帶回來的,這匹馬性子烈,除了蕭夜潯誰都不認,莫榮與也吃過這馬的苦頭,沒想到在楚涼月手上倒是乖巧。
「這匹馬可是榮王爺最喜歡的一匹馬,看來榮王妃還是很得寵的。」莫榮與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楚涼月笑了一下。
「時間不早了,侯爺,下次再見吧。」說著就要翻身上馬,沒想到莫榮與來了一句。
「回去那麼早幹什麼,反正,榮王爺正在和其他女人幽會。」莫榮與冷笑著說,帶著些許嘲諷。
他不喜歡水沉煙,但是也不代表著,自己的女人到別人的府上,他還可以高興的起來。
「侯爺,那個女人也是你的未婚妻,難不成侯爺是特意的等在這裡,就為了和我說這件事情嗎。」楚涼月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笑一下,不等莫榮與說什麼,疾馳而去。
莫愁連忙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
「侯爺,為什麼不攔著她們。」一個小廝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
明眼人看得出來,侯爺對這個榮王妃是有意思的。
「你們攔不住。」莫榮與說完,上馬。
楚涼月不斷地狂奔,聽著「嗚嗚」的風聲,很是焦躁,她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但是也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當著自己的面相會別的女人,可以忍氣吞聲的人。
「王妃,你要小心一些。」莫愁知道楚涼月的心情不好,在她身旁大聲說道。
楚涼月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還是一個勁兒的向前狂奔,馬身突然傾斜,莫愁臉色猛的就變了,剛想要喊,楚涼月就跳下馬,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馬還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跑。
莫愁吹了一個口哨,狂奔的馬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王妃,你沒事吧。」莫愁跳馬,焦急的來到楚涼月的身旁。
楚涼月躺在草地上,幽幽的說:「沒事,讓我躺一下。」
莫愁收起了要扶她起來的手,識趣的走到一旁。
楚涼月一直躺著,莫愁好幾次都以為她睡著了,直到夕陽斜下,楚涼月才坐起了身,把頭髮上的草屑弄了下來。
莫愁牽著馬來到她的身旁,說道,「王妃,我們回去吧。」
楚涼月點頭,上馬。
回到王府的時候,看到蕭夜潯正把水沉煙送出來,躲在一旁,看到蕭夜潯走了她才出來。
「明天水沉煙也要來?」楚涼月冷聲問,看向莫愁,示意她不要撒謊。
莫愁張了張嘴,屈服在楚涼月的眼神之下,點點頭。
蕭夜潯早就發現了楚涼月,轉身回府。
楚涼月看到蕭夜潯回了府,這才走出來,水沉煙的馬車從她身邊經過,楚涼月可以察覺到水沉煙得意的目光。
「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跟著我了。」楚涼月說完,就自己回了房間。
「王爺叫你。」池逸突然出現在莫愁的身後,冷聲說道。
莫愁理了理自己的情緒,點頭。
蕭夜潯坐在書房裡,正在處理一些文件。
「王爺。」莫愁恭敬地行禮。
蕭夜潯淡淡的應了一聲,問道,「你和王妃去了哪裡。」
「回王爺,王妃說要去散心,屬下把她帶去了草場,遇見了侯爺。」莫愁一五一十的彙報,簫夜潯聽到楚涼月跳下馬那段,拿著奏摺的手緊了緊。
「明日水沉煙還會來,記得把王妃帶出去。」蕭夜潯說完就讓莫愁走了。
整個書房只剩蕭夜潯一人,他把手上的文件放下,腦子裡面亂成一團,完全沒有看進去。
夜幕降臨,楚涼月早早睡下,莫愁有些鬱悶的站在屋子外頭,身旁站著池逸。
「你說,王爺為什麼要這麼做。」莫愁問道,她很是不解,明明王爺是關心王妃的,卻還要拿這些事情來刺激王妃。
「不該我們管的就不要管,你只要把王妃帶出去就可以了。」池逸說完,就走了。
第二天水沉煙早早就來到了王府,楚涼月這一次沒有出王府,只是等到夕陽西落之時,坐在院子里,不過一陣子,水沉煙緩步走進院子。
「看來榮王妃是早就知道我要來了。」水沉煙坐在她的面前,笑著說,眉目精緻,笑意吟吟,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
「水姑娘不就是等著嗎。」楚涼月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
「王爺剛才還和我說,明日一起出去,榮王妃,看來你的魅力減弱了。」水沉煙不過是在暗諷楚涼月不得寵愛,楚涼月聽到她的話,不動聲色。
「水姑娘即使天姿國色,你的未婚夫也不見得多麼待見你。」即使知道這個女人是在諷刺,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漲,想要一巴掌拍在她得意洋洋的臉上。
水沉煙冷笑,只當楚涼月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站起身來,冷聲說:「你不要太過得意,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能笑到最後。」說完,就走了出去。
楚涼月待她走了,心裏面越想越氣,站起身來,衝到蕭夜潯的書房門前,直接推開了門。
莫愁和池逸都在,蕭夜潯有些驚訝的看著衝進來的楚涼月。
「你和水沉煙走那麼近,是想要做什麼。」楚涼月冷著一張臉,走到他的面,雙手撐在桌子上,冷聲問。
蕭夜潯把手中的書本放下來,反問道,「你覺得我想要做什麼。」
楚涼月氣悶,恨不得給他來一拳,心中火氣上漲,不斷的衝擊她的大腦,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不要忘記了,你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天天約別人的老婆,是想要做什麼。」
「水姑娘天姿國色,我本來就和她有所約定,景陽侯已經和父皇請命,解除婚約,只要一解除,我便和水姑娘成親。」蕭夜潯忍住要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看著楚涼月驚訝的臉色不斷地變化著,最後變成陰冷一片。
「你再說一次。」楚涼月冷聲說道,雙手緊握成拳,心裏面冰冷一片。
「本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本王愛慕水姑娘,本王要迎娶她,成為本王的王妃。」蕭夜潯再一次說道。
楚涼月退後幾步,沒有大哭,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道,「好,很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此別過,明日,我就從王府消失,你不會再見到我了。」說完,就走了出去,心像是鋪上了一層寒霜。
人心難測,怪只怪自己付出了真心,到最後的結局卻是這個樣子。
想著,楚涼月只覺得眼眶一酸,差點掉下眼淚,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憋回去。
「王爺,你怎麼。」莫愁有些無奈,想要追出去,卻被蕭夜潯叫住。
「回來,本王叫你去了嗎。」蕭夜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急火攻心,硬生生的咳出一口鮮血,嚇到了莫愁和池逸。
「王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叫歐陽公子,王爺。「池逸湊在他的身旁,蕭夜潯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可是王爺。」莫愁欲言又止,被池逸拉了出去。
關上門,池逸說道,「讓王爺自己靜一靜吧。」
莫愁皺皺眉頭,嘆了一口氣。
蕭夜潯忍住不適,在心裡嘲諷了自己一下。
月兒,希望你不要怪我。
楚涼月心裏面悲憤交加,不為別的,自己的真心被人踩在腳下,隨意玩弄的感覺,讓她十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