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月跟隨著官兵來到天牢,並沒有經過審訊,而是直接關了進去。
「這可是王妃,你們幾個好生看著,不能讓她出一點事故。」官兵把楚涼月帶進裡面,對幾個把手的獄卒說著。
牢房裡只有一堆草鋪在地上,上面簡單的蓋了個破席子,除此之外,便是一張破的不能再破的桌子了。楚涼月無奈的坐在了草席上,思考著這兩天的事情。
還有兩日便是玄音大會了,到時候一定眾星雲集,所有的能人力士都會到來,說不定其中就會有人能解開陰陽玉簪的秘密,這個大會,她一定不能缺席啊。
而那玉面郎君把玄音寶盒獻給湘夫人,裡面只有她的貼身玉佩,假若此事被人發現,豈不是要引起軒然大波。
楚涼月暗自搖了搖頭,自己破了那陣法,取出了陰陽玉簪,不也一樣參不透其中的秘密嘛。這件事,恐怕還是要靠機緣。
而她偏偏在這緊要關頭,惹禍上身,看來那個莫容與是不想輕易放過自己。
這時候,幾個獄卒端著飯盒過來,扔到了楚涼月的門口,大聲呵斥著:「嘿,吃飯了。」
楚涼月微微抬頭,這獄卒竟然對自己如此無禮。楚涼月手腕一抖,金針便落入指縫中。
「喲,這丫頭還挺厲害呢。」一個獄卒見楚涼月一副生氣的表情,打趣的說道。
「當然厲害啦,人家可是王妃呢。王妃哪裡受過這樣的罪呀。」
楚涼月聽著他們的對話,冷冷的看著他們,手中的金針卻不自覺的收了起來。不,現在她還不能出手,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如果現在她貿然傷了獄卒,恐怕只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
「王妃怎麼了,來到咱們這天牢,不還是死路一條嘛。那會兒那個什麼皇後來了天牢,不也是死了嘛。」
「噓——你這張破嘴,怎麼什麼都說!」另一個獄卒連忙打了他一下,讓他閉嘴。
楚涼月在一旁聽的清楚。只是表面上不動聲色。
「哈哈,王妃,還是快吃飯吧。吃飽了好上路,不然啊,做一個餓死鬼很難受的。」獄卒把飯盒踢到了裡面,上面沾滿了塵土。
楚涼月皺著眉頭,拿過飯盒。
裡面的飯食倒是不錯,有菜有肉,甚至還有一小壺清酒。想必這莫容與並不是想把自己置於死地,只是想拿自己做誘餌罷了。
楚涼月合上飯盒,現在她並沒有胃口,也不想吃什麼東西。
「嘿,你看咱們王妃還不想吃呢,這小美人,餓瘦了可怎麼辦啊。」一個獄卒色迷迷的看著楚涼月,差點就要流口水了。
楚涼月可不吃這一套,在千秋閣的時候,她以手段兇狠毒辣出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對於面前這兩個獄卒,實在是不在話下。
可是現在既然是做了王妃,就應該收斂一些,不然的話,榮王也不太好做,她並不想連累太多人。
「你說這王妃早晚也是死,不如在臨死前讓咱哥倆好好快活快活,嗯?」那個猥瑣的獄卒一臉色相,淫笑著說道:「這樣的小美人,咱們天牢里還真是很少出現呢。」
「這倒是個好主意,哈哈!」兩個獄卒說著,就要打開牢門。
楚涼月心中一愣,若是放做平時,只要這獄卒打開牢門,她定當飛身逃出去,以她的輕功,逃出這天牢根本不是問題。
但是現在,她的清白還沒有被證明,如果現在逃走,就是罪加一等。
兩個獄卒預想輕薄她,可是她又不能逃,也不能打傷他們,實在是讓人難做啊。
「滾開!」楚涼月見這兩人已經進來,不禁往後一縮,手中的金針不得不捏在手中。
「喲,咱們王妃脾氣還真是大呢,哈哈,大爺讓你好好快活快活。一會兒你就沒脾氣了。」獄卒說著,就往楚涼月的身上撲了過去。
楚涼月微微皺眉,輕輕一側身,便逃過了他的攻擊,同時手中的金針一閃,就沖著他的啞門穴刺了過去。
「住手。」楚涼月還沒來得及刺上,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過來,而她的手很快就被打開,隨後她側面的獄卒也倒在了地上。
快。
那動作快的很,快到她都沒有看清那人是怎麼出手的。
「玉面郎君?」楚涼月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獄卒,有些氣惱的說道:「你把他們都打死了?知不知道給我找了多大的麻煩!」
玉面郎君輕聲一笑,隨即湊到楚涼月的身邊,一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了深深一吻。
「你放心,他們只是睡著了而已,而且,可能會睡的比較久。」玉面郎君說著,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混蛋!」楚涼月在他的壓制下反抗著,手中的金針不自覺的就往他的身上甩過去。
嗖——
一道金光閃過。玉面郎君的手中已經多了三顆金針,他低頭,看著上面精緻雕刻的紋路,爽朗一笑,道:「哈哈哈,我的阿月,多日未見,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大,不過——我喜歡。」
楚涼月被他氣的啞口無言,對於這樣一個沒皮沒臉的男人,她再多強調又有什麼用呢。
「你來幹什麼。」楚涼月沒好氣的看著他,道:「難道是來看我的笑話,看我如何被人關進大牢,又不能逃脫的?」
「殘月?楚涼月?哈哈,有意思。」玉面郎君把玩著三顆金針,沉聲道:「我來救你出去啊。我的阿月怎麼能在大牢裡面受苦呢。」
楚涼月心頭一驚,這個傢伙怎麼又提到了自己的前一個身份。
「我不會跟你走的。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能離開大牢一步。」現在對於她來說,這間牢房才是最安全的,雖然那兩個獄卒圖謀不軌,但是她還能應付。
「你就這麼相信你的郎君?」玉面郎君哈哈大笑,鄙夷的說道:「他只不過是個病秧子,這樣的王爺在皇上面前沒有一點能力,他又能幫你調查出來什麼,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至少我能保護你的安全。」
牢房裡的日光不是很足,昏暗的陽光下,玉面郎君的臉越發有些明亮,那精製的玉面面具下,那雙眼睛格外的深邃,裡面好像有一些熟悉的東西,又好像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面具擋住了他的整張臉,但是那雙薄涼的嘴唇還露在外面。楚涼月突然又想到他吻自己的感覺,微涼,但是混合著一種熟悉而又特殊的味道。
他們兩個人的唇,還真是很相似呢。
「我現在是王妃,王爺自然會給我做主,至於能不能調查出來,那是我的造化,即使是調查不出來,大不了就是償命唄。」楚涼月說的輕鬆,假裝不在乎的往一旁一坐。
玉面郎君也隨身坐到她的身邊,手卻摟上了她的肩膀,整個人的身體幾乎都壓到了她的身上。
「我可捨不得讓我的阿月去償命啊。」玉面郎君一笑,挑釁道:「怎麼樣,有沒有被我的誠意打動了呢?我說過,你會在三個月內愛上我,現在看來,你會提前愛上我了吧。」
楚涼月被他逼到了牆角,整個人被他壓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她明明有一身的武功,卻在這個時候,完全發揮不出來。
「說到底,你不還是為了那寶盒的秘密。」楚涼月冷哼一聲。她敢保證,如果不是自己偷了那玄音寶盒,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集吧。
「阿月,如果你這麼說的話,你郎君我的心可就傷透了哦。」玉面郎君薄唇微揚,那雙深色的眸子格外攝人心魄。他那純玉打造的精緻面具在昏暗的陽光下越發閃著光芒。
被人這般說話,楚涼月的心都跟著揪起來。她冷冷的看著玉面郎君,道:「我勸你還是早日放棄那個玄音寶盒吧,裡面的秘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當然,我更不會愛上你。」
玉面郎君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拂動了幾下,饒有興趣的說道:「三個月的時間還沒有到,現在說這話有點太早了吧。你想想看,你那個病怏怏的王爺哪裡有我帥氣,你被關進大牢里,他都不來看你一眼,說不定這都是他的計謀,想讓你徹底死在這大牢呢。」
楚涼月心頭一氣,指著桌上的飯食,冷聲道:「這便是我夫君送來的,你可怎敢侮辱他的一片心意。」
玉面郎君看了看那飯食,起身到那桌旁,從袖口中拿出一根銀針,扎進食物裡面。
楚涼月有些吃驚的看著他所做的一切。
等銀針再次拔出來的時候,上面已經附上了一層黑乎乎的東西,很明顯,飯食中有毒。
「這就是你的好夫君給你送的飯菜?」玉面郎君收起銀針,對她挑了挑眉頭。
楚涼月心頭一驚,怎麼會,這到底是誰送來的吃食,裡面竟然有毒?看來,那兩個獄卒並不知道此事,不然,怎麼不催促自己把飯吃了呢。
她身形一抖,後退兩步,已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來,直直的比在了玉面郎君的喉嚨上。
「我不管是不是你出的把戲,現在請你給我消失。」
楚涼月拿著劍的手都有些發抖,剛剛她真的以為這飯是蕭夜潯送來的,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想要殺她的人有很多,不一定哪一個就藏在暗處,伺機行動。
「阿月不要動怒嘛。」玉面郎君輕笑,道:「我聽你的話,走就是了嘛。不過阿月,如果你想出去了,我一定會帶你走的。」玉面郎君說完,身形一閃,一道黑影已經從牢房裡面消失。
楚涼月這才鬆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是危險,不由得把那飯盒收好,又把兩個獄卒扔了出去,自己鎖好了大門。
說來也奇怪,她明明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卻堅持留在這裡。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