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月眸光深沉,提著裙角走了進去。房內滿是葯香的氣息,而躺在床上的蕭夜潯臉色越發的慘白難看。
「將王爺的葯送過來,你們出去守著。」楚涼月鎮定的吩咐著。
池逸與莫愁各自點點頭,按照楚涼月的吩咐退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莫愁就送來了蕭夜潯的湯藥。
房間內只剩楚涼月與躺在床上的蕭夜潯兩個人,她掏出那瓶還魂水,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還魂水倒進了冒著熱氣的湯藥之中。
楚涼月攪了攪湯藥,待溫度合宜后她舀了一勺送到蕭夜潯的口中,可是喂出的葯卻都流了出來,果然他已經無法下咽。
這還魂水只有一瓶,她不能浪費下去。楚涼月有些著急的握了握手心,突然眸光一動,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她顧不得那麼多,端起葯碗喝下一口,然後俯身湊到蕭夜潯的唇上,將口中的湯藥渡給他。
雙唇相觸的那一刻,楚涼月腦海突然浮現出在山峰上的畫面。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與蕭夜潯一般都有著一張性感而纖薄的唇。
若非眼前的這個男人重病至此,她可能會懷疑他們是同一人。但楚涼月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是,玉面郎君身上是那種帶著青草淡香的田野之氣,他吻她的時候有香甜之感。而蕭夜潯身上是常年湯藥浸染的葯香味,她吻他的時候有苦澀之感。
楚涼月揮散腦海中的畫面,繼續喝著這有些濃苦的湯藥一口一口的渡給蕭夜潯服下,好在半碗葯他喝下去了。
倒了一杯涼茶,楚涼月漱了漱口,口腔里的苦澀感覺還是那麼濃烈。她放下茶杯,走到榻前伸手為蕭夜潯把了把脈。
她醫術雖然不精,但好歹略懂一些。觸上蕭夜潯的脈搏,她仔細摸索著,雖然跳動依舊有些弱,好在有規律。
楚涼月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還魂水還是有效果的。她守在榻前,撐著頭打起了瞌睡,外面一縷陽光映照了進來,金色的眼光照在她精緻的容顏上格外的好看。
而醒來的蕭夜潯,就是看見了這樣一幅畫面。他撐著床榻坐了起來,摸過一旁的薄被想給她披上,卻驚醒了她。
楚涼月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溫柔的眸子如點點繁星一般在望著她。彼此視線相交,沉默了片刻,蕭夜潯才開口道:「姑娘,你是?」他才醒,聲音有些暗啞,不甚好聽。
楚涼月一驚,臉上的喜色難以抑制。「我叫楚涼月,是禮部尚書的義女,我是嫁給你沖喜的王妃。」她簡單的介紹自己,說明緣由。
蕭夜潯微微一愣,眸光閃了閃。「原來如此,本王重病已久,想來姑娘你也不是自願嫁給本王的吧?如果姑娘你有什麼委屈或是要求可以告訴本王,就算你想離開王府,本王也會答應的。」
楚涼月未曾料到蕭夜潯會如此通情達理,不禁對他心生一絲好感。她搖了搖頭笑道:「我是自願嫁給王爺你的,沒有被人強迫。王爺的一番心意,涼月記下了。只是王爺莫要憂思過度,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了。」
她輕聲安慰著他,又道:「你的手下都很擔心你,他們若是知道你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說著她疾步走到門前,對著門外守著的人道:「王爺醒了,你們進來看看吧。」
池逸與莫愁聽著這消息頓時一震,兩人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榻上的蕭夜潯,突然雙雙跪了下去:「王爺,你終於醒了。」
蕭夜潯輕咳一聲,楚涼月忙道:「莫愁,讓人送一壺熱茶來。」
莫愁忙應著去辦,蕭夜潯抬頭,對著楚涼月微微一笑,繼而又對著池逸道:「起來吧,我覺得自己身體好了許多。歐陽熙呢,他可在府中?」
「歐陽公子為王爺你尋葯去了,屬下這就讓人將他尋回來。」池逸知道蕭夜潯的意思,忙回應。
蕭夜潯點點頭道:「去吧。」
莫愁將熱茶送了過來,臉上依舊掩飾不住的激動和高興。楚涼月為蕭夜潯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先喝一杯茶,潤潤嗓子。」楚涼月柔聲說道。
蕭夜潯接過茶杯微微一笑,輕抿了一口,還未咽下,卻見他手中的杯子突然跌落,一手撫著胸口,臉上的表情好似極其的痛苦。
楚涼月猛然一驚,扶著他,卻見他額頭上滿是汗珠。「王爺,你怎麼了?」她說忙去觸他的脈搏,卻發現他脈象跳動的極快,卻不知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