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將為君妻
轉眼到了眼前，酒樓里的生意比著以前稍淡了一些，而且現在斯幽又招了不少人進去，所以她最近倒是有點清閑下來了。
依然是每天雷打不動的去喝杏仁茶。
「這些時間清閑一些，我陪你去清雲觀吧。」
華少淵正在喝杏仁茶，突然聽到斯幽說要和他一起去清雲觀，差點嗆住。
「真的嗎？那太好了，前段時間我自己一個人去看望母親，母親還一直念叨你呢。」
「是嗎？念叨我什麼？」
華少淵一笑：「念叨你怎麼還不錯她的兒媳婦呢。」
聞言斯幽微瞪了一眼華少淵，這段時間華少淵很少提起兩人的婚事了，但是偶爾還是會說起，不過斯幽也習慣了。
冬天騎馬很冷，因為斯幽聽從了華少淵的話，兩人騎一匹馬。
出了城，華少淵把斯幽冷，便把她整個人都裹進自己的披風裡。斯幽本來就身子嬌小，兩個共用一個披風，綽綽有餘，而且更加的暖和一些。
上次去清雲觀的時候還是初夏，那時候芳草萋萋，現在一種之上，遠近都是光禿禿的。
「對了，你母親只和安姑姑住在清雲觀，她的衣食供給怎麼辦？」
華少淵一笑：「你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呢。母親雖然孤居清雲觀，但是父親還是很關心的，派人每月都會按時送東西的。」
「原來是這樣啊。」
斯幽喃喃說著，語氣感慨。她記得華少淵手臂斷的那段時間，她初時在侯府照顧華少淵，也見過華少淵的父親，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流露出對華夫人的思念。
「我感覺你父親還是很在意你母親，可是為什麼他還要納娶別人女人，以至於惹得你母親竟然住到道觀里去了。」
華少淵輕嘆一聲：「父親雖然在意母親，但是他那樣的身份，身邊除了母親有些侍妾也不算什麼，只是母親太過清傲，所以容不得，才去了清雲觀居住。」
聽著華少淵的話，斯幽心中惱怒，她在一夫一妻制的社會生活了二十五年，自然是堅信男女平等的，對於華少淵的一番話，非但不能接受，還很生氣。
「你以後是不是也會覺得有兩個侍妾沒有什麼？」
聽出斯幽的語氣不善，華少淵急忙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父親是父親，我是我，我以後是絕對不會納侍妾的。」
「你剛才不是說有一兩個侍妾是很正常的么？」
斯幽不依不饒，華少淵嘆了一口氣：「我說的是實話，男人三妻四妾也屬正常，但是這也是每個人的自由，我說了我不會那樣做就是不會。」
「你這話太矛盾了，一方面信奉一夫多妻，一方面又說你不會，我都糊塗了。」
斯幽嘆了一口氣，這個時代最讓她氣憤的事情，莫過於此了，一夫多妻，這樣對女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矛盾是矛盾，但是你不用糊塗，因為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過你很多次了，我不會納妾的。」
斯幽嘆了一口氣，華少淵在她耳邊柔聲道：「我眼裡只有你，容不下別人，而且你也不喜歡，我也不會去做。」
情話雖然好聽，但是斯幽卻開心不起來。
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斯幽的心結之一，只是她和華少淵說不明白，華少淵也以為不納妾是對她的愛和尊重，但是對斯幽來說，這樣的事情，才是婚姻最基本的，它什麼也體現不了。
或許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無法融合的地方吧。
終於到了山腳下，斯幽下了馬，只覺得冷得厲害，雖然她被裹華少淵的披風裡，但是冷風刺骨，她站在地上，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起來了。
華少淵把馬拴好，然後牽了斯幽的手，向山路上走去。
等走到清雲觀的門口的時候，斯幽才緩過勁來，身體才慢慢暖和起來。
安姑姑來開看，看到是斯幽和華少淵，喜不自勝。
這次安姑姑直接帶著斯幽和華少淵去了里進的院子，然後帶他們去了華夫人的住處。
「夫人，你看誰來了？」
安姑姑一邊打起帘子，一邊歡喜道。
剛進屋中，一股暖氣迎面撲來，斯幽頓覺全身一舒，極是舒服，原來屋中燃著炭盆。
華夫人正在看書，聞言抬頭看到是斯幽和華少淵，她淡婉的臉上顯出喜色來，看是真的挺歡迎他們的到來的。
「好孩子，這麼冷的天跑來，凍著了吧。」
華夫人拉過斯幽的手，一邊替她暖著，一邊微笑著看她。
華夫人看得出來，上次來的時候，斯幽和兒子的關係還沒有這麼近，現在只怕他們兩個已經是在一起了。她上次見到斯幽就很喜歡，如今她和華少淵在一起，更是對她親熱起來了，直把她當成兒媳婦看待。
華少淵見母親對斯幽親熱，心裡自然也十分的高興。
斯幽一直陪著華夫人聊天，給她講京都里的趣事，直把華夫人逗連書也顧不得看了，只是拉著斯幽的手，聽她說話。
中午的時候，華夫人和斯幽兩個人一起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
這次四個坐在一起吃飯，餐桌上，斯幽和華夫人討論起來饌飲之道，其樂融融。
吃過飯，安姑姑叫華少淵出去幫她劈柴，華夫人則叫斯幽留在屋中陪她聊天。
「夫人，你們要自己劈柴嗎？」
斯幽來的時候聽說侯爺每個月都會及時派人來送東西，沒有想到安姑姑竟然還要自己劈柴。
「也不是，這樣的事情偶爾做一下而已。」
華夫人的笑容如煙淡然，只是看著斯幽，嘴角含笑。
斯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便道：「夫人有沒有想過回侯府，我夏天的時候去侯府的時候，遇到侯爺，他似乎很想念夫人。」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也好多年沒有離開這裡了，也已經習慣了，倒沒有想過要回去。」
斯幽點頭道：「這裡怎麼說也很冷清。」
「傻孩子，有時候冷清未必不是好事，比如可以靜下心來讀讀書，慢慢的心境也就會淡然了，連煩惱也會少了。」
斯幽微微一笑，聽華夫人這樣說，自己是如何勸都勸不回她的。
「不過。」華夫人看著斯幽，笑了笑，說，「若是淵兒成親，我這做娘的，還是要回去一趟的，我在這裡靜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是放不下紅塵之事，有淵兒，我是如何也不能做到真正出家的。」
斯幽聽到華夫人突然提起華少淵的婚事，不由得臉上一紅。
「好孩子告訴我，你和淵兒準備什麼時候成親，我也好做做準備。」
華夫人只是看著斯幽笑，斯幽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關於她和華少淵成婚的話，但是華夫人突然這麼一說，她卻真的害起羞來了。
畢竟是未來的婆婆。
斯幽咬唇低頭，臉上滾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斯幽害羞滿臉通紅的，華夫人只是淡然輕笑，也不再說什麼了。
下午的時候，斯幽和華少淵離開清雲觀，他們攜手走在長長的石階上，斯幽故意走得慢慢的，想要多走一會兒，華少淵自然是陪著她，也跟著她走得極慢。
兩人緩緩而歸，只是山路兩邊無山花可爛漫。
「少淵。」
聽到斯幽突然喚自己的名字，華少淵低低的嗯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娶我？」
斯幽突然停住腳步，側轉身子，雙目灼然，定定的看著華少淵。
華少淵想到那天雲舒成親，斯幽也是這樣問她，一模一樣的表情，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你嫁我便娶。」
他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樣，斯幽聽了，滿意的笑了笑，轉身繼續走。
華少淵卻上前一步，從斯幽身後輕輕的摟住她，在她耳邊低語：「別急著跑，這話是什麼意思？」
斯幽從他懷中轉過身子，笑意嫵媚：「能什麼意思啊，你真是不解風情，我等著你向我求婚呢。」
「那好，我回到京都就讓我爹去你家提親。」
華少淵開心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答應了。
「你要先向我個人求婚才成。」
華少淵一怔：「怎麼求？」
「先單膝跪地，然後一手拿著玫瑰，一手拿著戒指，然後請求我嫁給你。」
斯幽認真的說著，這也曾經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可惜她雖然自己說得熱鬧，但是華少淵卻聽得雲里霧裡的。
「你這都是從那裡想來的古怪法子，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都裝的什麼稀奇想法！」
華少淵當然沒有單膝跪地，也沒有一手玫瑰一手戒指，他只是把斯幽給抱了起來，然後向山而去，他現在狠不得馬上回到城中，然後立即讓父親去向鍾府提親。
「放我下來！」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華少淵還是聽話的把斯幽給放了下來。
「我不要這個時候成婚，太冷了，我要到春天才嫁給你，不過你可以先讓你父親去我家提親。」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現在也確實太冷了，而且馬上過年了，過完年又馬上是元宵節，都不宜嫁娶的。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願意嫁給我。」
兩人走到了山腳下，華少淵牽馬過來，抱了斯幽上馬，然後用自己的披風裹緊斯幽，打馬向城中而去。
正走著，華少淵突然問道：「你剛才說想要戒指？」
斯幽點了點頭：「求婚戒指。」
「求婚戒指這個名字挺不錯的，可以讓它見證你已經答應嫁給我，有了它你就不能反悔了！」
斯幽點了點頭，感覺到華少淵右手握住自己的手指，有什麼東西被他悄然給套在了手指上。
她欣喜的伸指一看，看到一枚玉戒已經被套在了自己的手指。
「什麼時候弄的？」
斯幽沒有想到真有戒指，驚喜不已。
「母親給我的，叫我送給你。」
斯幽舉起手指，對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左看右看，它是一枚白玉戒，雖然顏色素淡，但是看著十分的精緻精美。
「回去再細看，把手縮回去，一會要凍僵了。」
華少淵心疼的把斯幽的手塞回了披風裡，斯幽倒是乖順，只是甜甜的笑著，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