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大結局
顏朝歌順著佛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第一個破裂的窟窿，有一金光乍現。
金光透過巨大的水流照耀過來，將整個混沌的天地照耀進了光彩。
當金色的光芒越是明亮，天上的水流越是減少。
顏朝歌這個時候，恍然覺得這一幕有一些熟悉……
數十萬年前，天破了五個大洞，女媧娘娘彩石補天，分為紅色，藍色，綠色，灰色，與一個萬能色，也就是透明色。
這個透明色是可以任意變成一個顏色，當面對太陽的時候，他就會變成了金色……
「阿彌陀佛。」
佛雙手合十，輕念一聲阿彌陀佛，轉過臉對顏朝歌說道。
「這是瓊華上仙犧牲了自己化為補天石，拯救了天下蒼生，阿彌陀佛，如來敬佩。」
犧牲了自己……
拯救了天下蒼生……
「呵呵……」
顏朝歌先是冷笑一聲，後轉過頭來看著佛。
「佛祖，你的用意我明白了。」
「不知滄歌你明白了什麼？」
「因果輪迴。有什麼樣的因，便有什麼樣的果。」
數十萬年前，一顆紅色的彩石，與一顆萬能色的透明石從天上隕落。
透明色的萬能石落與青城山，修鍊成仙。而那一顆紅色的彩石，卻跌落在了最冷的北陰山。
那裡因為寒冷，常年聚集怨氣，而那顆紅色的彩石，因為光亮的色彩，指引著無數的怨氣與亡靈向著它走去。穿過它，便到達了地府……
後來的後來，這顆紅色的石頭變成了人形，喜歡上了那顆透明色的萬能石。
只可惜，他們身上背負的關係，並不是往日曾經差點補天的戰友身份，而是一種和父女關係一般的師徒關係。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作為徒弟的，喜歡上了師父。
這是醜聞。
尤其是在天界，這更是天大的醜聞。
她被天帝處罰下了地府，他以身滋養她，幫助她再次奪得仙身。
奈何她的執念太深，硬生生的再次成魔。
她跳下誅仙台以表成全，不再糾纏與他。
他卻在失去她以後，才敢表露出來他對她的愛意。
只可惜，為時已晚，佳人已逝。
為彌補她對他的執念情深，換他們一世相守，他用數十萬年的修為逆天改命，換來她的十生十世，一世姻緣。
逆天改命，換來的自然就是悲劇一場。
他們二人本就是該補天的，只是半路跌落了而已。
可是，不管過了一年，兩年，千年萬年幾十萬年，他們最終的結局，還是要以犧牲自己拯救蒼生。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註定，是為天下蒼生而活。
「佛祖，倘若我們有緣還能再相見，屆時也希望你裝作不認識我，因為我，不想再當英雄。」
聽聞顏朝歌這話，佛便已經明白顏朝歌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如滄歌所願，如來見到滄歌時，斷不會再相認。」
顏朝歌回頭望著已經快成大海的身後，知曉越是耽誤，很有可能就會傷害越大。
「還請佛照顧好我的孩子，讓他就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不要和什麼神仙牽扯在一起，哪怕他這一生過的窮苦，受盡所有人欺凌，我都不願他再踏入仙界一步。」
說完這些，顏朝歌從雲層飛起，口中默念咒語。
如同和鹿啟對峙時一樣，她全身泛著紅光，不過是眨眼間，就如一顆一閃而過的流星，順著那巨大的水流，逆流而上。
當金色的光芒與紅色的光芒相互交匯時，整個天地籠罩在了橘紅色的色彩下，當天水越流越少，那耀眼的橘紅色光芒，越越來越淡。
一直到天上不在流天河水，橘紅色的光芒徹底消失，那本是一片烏雲籠罩的天空，總算是釋放出了自己本該有的湛藍色色彩。
頃刻間，太陽升起，照亮了整個大地。
解藥早已經隨著水源緩緩而下，而那天河水急湍的水流，更是加快了眾人解開毒藥的速度。
東方的大地上，被一層暖洋洋的金色光芒照耀時，天地危機正是解除。
那些盤旋在頭頂上的黑雲不見了，張牙舞爪要吃他們的人也不在面目可憎了。
不過是一夕之間，所有被控制的人都昏倒在地，每一個人醒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天地毀滅的夢。心中很是惶恐，但是各個又都閉上了嘴巴，不敢說出來。
「太陽出來了！」
一直躲在山洞裡的段雲見到太陽出來以後，十分的開心。
「太陽出來了，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天地之間的危難已經解除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朝歌已經成功了？」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就會見到顏朝歌，睿王的心裡一影約約的有一些激動。
就是連白雲霧都是有著幾分激動！
要知道，他再見識到了顏朝歌的醫術時，就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覺得顏朝歌將會是在未來的某一天，用她的醫術拯救世人。
但是白雲霧沒有想到的是，顏朝歌竟然真的如他料想的那般，拯救了世人！
讓人最沒有想到的就是，顏朝歌她竟然是個神仙！不過，顏朝歌是個神仙的事情，她那麼高超的醫術，也就可以有了合理的解釋。
「大家先別急著出去，一切，等到師父回來再說！」
見到睿王他們動身要往門外走，柳芸覺得不妥。
「我們不知道，外面是不是還有一些垂死掙扎的魔在外面。」
秦元熙覺得柳芸說的十分有道理，於是便攔住了睿王與段雲等人。
「再等一時。」
反正他們已經等了那麼多天了，也不急著這一時。
佛沒有讓他們就等，在確定了北陰山沒有危險以後，便急忙飛過來。
「了忘。」
佛雙手合十，面容莊嚴。
「師父。」見到師父的表情那麼嚴肅，柳芸的心頓時就沉入了谷底，她略顯緊張的看著佛，一直忐忑著等待著她師父的結果。
「朝歌與長琴二人乃是女媧補天所剩下的兩塊晶石，長琴乃是三十六重天上的上仙瓊華，而朝歌，則是他的徒弟滄歌。」
只是這一句話，柳芸與秦元熙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們是修仙的人，既然是修仙的人，自然就會有一些同道中人。人和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會說一些八卦。這其中常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上仙瓊華和他唯一一個女徒弟滄歌的事情。
這個故事，也是柳芸最愛聽的一個故事。
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是，那個代替她女兒生存的人，竟然會是自己最愛故事的女主角……
「瓊華將魔君鹿啟推往大千世界外，天破窟窿，瓊華與滄歌二人，皆是犧牲小我我成全大我，以命補天拯救蒼生。」
從佛說「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時候，柳芸的心裡就已經猜測到了什麼。當佛的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柳芸雙耳徹底失聰。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即使明知道那個人已經不是她的女兒，是一個用著她女兒身軀而活的人，在乍一聽到她再也回不來的時候，柳芸的內心，依然痛到讓她難以呼吸。
「芸兒！」
見柳芸臉色發白，隨時一副要暈倒的模樣，秦元熙立即走上前，將人是給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在面對著佛的時候，語氣也是有一些著急。
「那師父的意思就是，朝歌她……」
雖然話沒有說玩，但是那省略的意味，是誰都能聽得懂。
「阿彌陀佛。」
佛雙手合十。
「雖然為師這些年來，一直禪悟生命的本源，知道生命不會真的結束，可是此時，為師只能說，他們夫妻二人，回不來了。」
「芸兒！芸兒！」
柳芸徹底癱軟在了秦元熙的懷裡，而其餘眾人，均是悲傷。
……
五年後。
經過五年前的天地磨難之後，人間的朝氣也是在慢慢的恢復。
吳疆被滅，被樓蘭收復，眼下樓蘭代替監國的，依然是一清。
此時的一清，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兒子。
「母親大人，父親大人又對著鐵蛋哥哥發獃，父親大人是不是只喜歡鐵蛋哥哥不喜歡我啊？」
小傢伙抱著一清的手臂，模樣看著委屈極了。
一清聽到這裡，眼眶驟然之間濕熱。
「乖，你父親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你侄兒鐵蛋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爹爹和娘親，倘若你父親這個做叔爺爺的不關心他，鐵蛋會很可憐的。」
一清伸手揉著孩子柔軟的頭髮。
「可是你不一樣，你有父親的寵愛，更有母親的寵愛。你比鐵蛋要幸運很多。鐵蛋的父母是為了救我們才不在的，所以，你也要和你父親一樣，平常多照顧一點鐵蛋。讓鐵蛋感覺到溫暖，感覺到親情，明白了嗎？」
小孩子雖然小，可是心裡和明鏡似的。
雖然一些辭彙聽起來有一些深奧難懂，但是他心中明白，他不能嫉妒父親陪鐵蛋的時間比陪伴他的時間長。
因為鐵蛋的身世很可憐，鐵蛋的父母為了救大家才留下鐵蛋一個人的。
他以後，是要以叔叔的身份，好好照顧鐵蛋！
看著孩子懵懵懂懂，認真聽下去的模樣，一清的心裡有了一絲安慰。
她帶著孩子走到後院，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公子瑾瑜和鐵蛋二人坐在長廊上，望著蔚藍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看著鐵蛋的那張側臉，一清再次紅了眼眶。
那孩子，第一眼像是顏朝歌，可是再看第二眼的時候，就能發現他和公子長琴很像。
一清知道，九皇叔一旦想念公子長琴和顏朝歌的時候，就會望著那個孩子發獃。
「我們過去吧。」
當一清和兒子走過去的時候，鐵蛋看著那個和自己個頭差不多的男孩子，面無表情。
「鐵蛋，是叔叔對不起你，長垣叔叔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公子長垣拉住了鐵蛋的手，學著一清安慰他時的模樣，安慰著鐵蛋。
鐵蛋卻是慢慢的，將自己的手從，從那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小叔叔。胖手中抽出，冷漠著一張臉，緩緩離開。
「母親大人……」小小的公子長垣仰起頭，一臉的委屈和難過。
一清搖頭。
「鐵蛋心情不好，別哭。我們先讓他冷靜冷靜，等到他不難過的時候，就會和你一起玩了。」
公子長垣點頭，是懂非懂。
再說鐵蛋離開了前廳到後院的花園時，他爬上了一顆海棠樹，透過海棠花仰望著天空。
叔爺爺說，他爹和他娘，在天上看著他。
「爹，娘，他們說你們在天上看著我，可是為什麼你們不從天上下來看我呢？鐵蛋也想被爹抱著舉高高，鐵蛋也想被娘摟著安慰。」
鐵蛋說完小小的人兒，就扁了扁嘴，淚水嘩然之間跌落。
許是鐵蛋的悲傷讓風也難過，後院里突然吹起了一陣風，海棠花瓣隨風飄零，樹枝搖曳，鐵蛋一個重心不穩，從枝丫上跌落！
「救命——」
鐵蛋緊閉雙眼，全身緊繃，本以為自己會跌入硬邦邦的地面，可卻落入了一張寬厚且堅固的懷裡。
他睜開雙眼，只見救他的人一身深藍色長袍，濃眉之下是一雙帶著慈祥笑容的鳳眸，高挺鼻樑下的薄唇緩緩輕啟。
「是否還好？」
鐵蛋看到這個比自己叔爺爺還要好看的男子，只覺得好像哪裡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這人是誰。於是，他在穩定了身體之後，好奇的問著抱著他的男人。
「你是誰？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可是我又覺得好熟悉。」
男人見鐵蛋一臉迷茫可愛的模樣，修長手指輕輕的撫摸上了他的鼻尖，擰了擰。
「我是你的父親，公子長琴。」
鐵蛋立即睜大了雙眼，驚喜道：「你真的是我的父親？那你知道我娘在哪裡嗎？」
男人抱著他緩緩轉身，與遠處走來一聘婷女子，身穿一身紅衣，舉手投足之間，儀態萬千。
「她，在那。」
——正文完
PS：還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