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想走?答應朕一個條件
「聖人云:唯小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為何你也與那小女子一般性格?」
齊鈺無奈的嘆息,惹惱了風翩翩。
只見風翩翩一個俯身,手揪住了齊鈺的衣襟,故意一臉兇相的質問著齊鈺。
「你是再說,老子是個娘們嗎?」
齊鈺嗤笑一聲沒有說話,但是那笑聲有著蒼涼,有著幾分無可奈何和深意。
那深意像是再說:你雖然不是個女人,可是你曾經卻像女人一樣躺在了我的身下。
「鬆手,疼。」
他雙眸緊盯著風翩翩,對於他的逼問,他只是抬手輕輕的將風翩翩的手給拿了下來,說了一句疼。
「混賬!」
風翩翩如何沒有看透齊鈺眼底的深意?
他在齊鈺開口說疼后,帶著點報復性的,狠狠的將齊鈺被他拽在半空中的身體摔了下去。
「咳咳……」
即使齊鈺身下有著上好的錦被做軟墊,可他還是後背一震,全身抽痛了起來。風翩翩掃過一記冷眼,冷哼一聲鑽出馬車,徒留齊鈺一人在馬車內暗自傷神。
風翩翩氣的不行,賭氣似的騎著馬自己先走,當齊鎮憤恨難平的將風翩翩一人先走的事情彙報給了齊鈺,齊鈺並沒有特別的感傷。
「父親走後,我才明白,人與人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倘若有緣,我們自然是會相見的。」
風翩翩能安份的留在他身邊一月有餘,這就已經很難得了。
誰人不知風翩翩雖然風度翩翩,溫柔瀟洒,可也是一個跳脫放蕩不羈的男人。再者,他和風翩翩之間有著一件不能提的過往,風翩翩不趁著他病重殺了他,就算是好事了。
齊鎮雖然對風翩翩多有不滿,可是自家的小侯爺一直在為風翩翩說豪華,還一臉不和風翩翩計較的樣子,這樣子的他,倒是讓齊鎮不再開口說風翩翩的不好。
眼下自家小侯爺失去了父親,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他應該找一些有趣的事情,來安慰他。
和來時的小心謹慎,行程緩慢不一樣,再回去的時候,那拖著齊鈺的馬兒,恨不得是飛起來,齊鈺歸心似箭,所有人也都清楚,故而回來時一路從簡,能趕路就趕路,不能趕就不趕。
就這樣,用了十天的時間,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京城郊外。
在路過城門時,風翩翩卻突然出現了。
「老子是奉皇命和你一同前往邊疆送軍需,那就自然是要和你一起進京。」
風翩翩梗著個脖子,那風度翩翩的臉上,也有一絲微紅。
他才不要告訴齊鈺,其實那天他負氣離開后又有些後悔。但是關乎到面子的事情上,風翩翩又不願意主動低頭,便就一直在暗中跟著齊鈺一行人。
一直是快到了京城,這才算是超出了他們,但他也沒有直接進城,而是等著他們。
「你們回來的時候是騎驢嗎?那麼慢?」
齊鎮立即就像被點燃的炸藥順價就炸了。
「誰讓你等著的?我們有人讓你等嗎?你想進京城,你不就進去了嗎?你等我們幹什麼?」
「齊鎮。」
馬車裡傳來的是齊鈺嚴肅且微怒的聲音,他掀開帘子,看著風翩翩生氣的臉,平生道:「一起走吧。」
風翩翩和齊鎮二人各自冷哼一聲,風翩翩率先轉身離開,齊鎮依然心中不滿。
「小侯爺,你為什麼要讓他跟著我們一起走?」
是啊,為什麼呢?
齊鈺也在心裡暗暗問自己。
是他把風翩翩當成了朋友?又或者是覺得自己對他心中有愧?
齊鈺搖了搖頭。
都不是。
他想,自從聽到父親去世的那一瞬間,他就成熟了,懂事了。
自然也就知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
進了京城以後,二人進宮時,一路上就已經感覺到整個京城上下都是一片歡喜之中。
風翩翩早在趕往京城時,就已經收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
三皇子,與五天後的五月五登基。
程林帝還活著,雖然在朝堂上劉公公念的聖旨是「擇日舉行禪位儀式」,可是這千百年來,晉國從來沒有一個君王主動禪位的。
禮部的大臣們,要忙著查閱禪位的注意事項,也不能偏頗了三皇子的登基儀式,總之晉國上下,禮部一時間成為最忙的一派。
「蘭大人!蘭大人!這邊有一個摺子需要你蓋章!」
「蘭大人,你看這紅毯長六十六米合適嗎?」
「蘭大人……」
……
蘭大人只覺自己眼前眼花繚亂,他還沒有想起身倒杯水喝,就會有人過來請教他東西,說到最後,蘭大人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這個時候又看到前來送東西的風裡,蘭大人的臉色可以說不是很好。
風裡是個生意人,最是擅長擦眼觀色了,見蘭大人苦著一張臉看自己,心下一沉。
「蘭大人,可是我這些貨品有什麼問題?」
他是皇商,像在這種皇家的重要典禮上,他都要無償奉上很多的瓷器與難得一見的寶貝,因為事情至關重要,他可是親自審核了三遍才讓人抬到皇宮的。
「不是,是我的問題。」
蘭大人開口說話時,嗓子已經嘶啞。
「我都一天沒有喝水了,容我緩緩。」
聽聞只是因為太累而非是他送的東西有問題,風裡的心裡稍微好點。
「你兒子與定北候之子前往邊關,可曾回來?」現在誰人不知道,風翩翩和三皇子的關係好?
就算商人的身份低賤又如何?
而今風翩翩與三皇子是好友的份上,就已經讓他的身份比一些王公貴族還要尊貴。
「這混小子去哪裡都是神出鬼沒的,即使被皇上派出去護送軍需,我也依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行蹤。」
自從聖旨下來,說三皇子要登基成為新一任皇帝的時候,風裡就遇遭受到了很多,曾經看不起他的人來和他打探風翩翩的事情。
雖然蘭大人並沒有什麼看不起他的,可是他是做皇商的,他做生意有程林帝做依靠,如今風翩翩有公子長琴還有三皇子作為依靠,那他就不需要再籌謀為風翩翩娶一個官家小姐了。
風裡是聰明人,只是一眼就知道蘭大人想要聯姻的心思。
他不是嫌棄蘭渝曾經與五皇子有過婚約,而是,他風家如今風頭正盛,就不需要再有官家聯姻來維持他們風家的風頭了。
「聽聞風公子瀟洒不羈,如今看來,傳言倒是真的了。」
蘭大人也是個聰明人,見風裡不願意多談,用官話來敷衍他,就知道風裡不願意與他蘭家聯姻。
雖然風裡自認為自己沒有絲毫詆毀蘭渝的意思,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蘭大人的心裡卻認為,風裡嫌棄了蘭渝的身份。
蘭大人的心裡有一些無奈,他怨不得誰。
只能說自己的女兒命不好,他想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不是當官的,如此,便可以不插手朝堂站隊的事情,避免惹禍上身,看來,尋覓良人的事情著實難。
「老爺,定北候的兒子齊鈺和少爺方才進殿面聖了。」二人氣氛尷尬時,風裡身邊的隨從小聲的說著。
「回來了?這麼快?」
顯然,風裡也是一臉的蒙圈。
「是,估計和那齊鈺有關係。」
風裡點了點頭,齊晨戰死沙場,作為齊晨唯一的獨子,齊鈺勢必要快馬加鞭的回來。
蘭大人看著風裡並不是說官方話時,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只是心裡依然發愁,他的蘭渝要嫁給誰?整個皇位爭奪站之中,他的蘭渝,多麼無辜!
金鑾殿上,齊鈺跪在地上,一臉堅定。
「求皇上命齊鈺率領齊家軍攻打陳國!」
程林帝坐與龍椅,垂眸望著地上跪著的齊鈺:「齊鈺,你可知朕為何要留你在京城?」
「臣愚昧,還請皇上明示。」
「哎……」
程林帝長長的嘆息一聲:「你父親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對你父親何其重要,朕知道。」
「朕也知曉你這孩子性格衝動,倘若讓你一起前往戰場,你很有可能會意氣用事誤了大事也不一定。可朕是一國之君,一件事情,朕要面面俱到。你們只知朕留你在京城是為了制衡你父親,可是你們又可知道,朕如此,也不過是為了保住齊家最後的血脈,讓你父親在列祖列宗前有一個交代呢?」
淚水,毫無預警的從齊鈺的眼眶之中滑落。
他之前,的確認為程林帝將他留下,實際上就是為了威脅他和他父親的,可是如今,他知道,自己想的偏差了。
「朕不是不讓你上戰場,你想要上戰場,朕也可以讓你去,但是前提是,你要答應朕一個條件。」程林帝經歷過幾個兒子謀反的事情,心裡對普通的父子親情十分的嚮往。
他也能體會齊晨的心情。
「只要能讓臣上戰場為父親報仇,臣會答應一切事情!」
程林帝點了點頭。
「留下齊家的血脈,延續齊家的香火,朕百年後,也可以和你父親交代。」
風翩翩跪在齊鈺的身邊,不知道是因為他太關注齊鈺的反應,還是因為齊鈺自己沒有掌控好情緒,總之,他在聽到了程林帝要求他留下血脈時,他的身子明顯一震。
「皇上……」
齊鈺臉上有著難堪:「臣的父親剛剛過世,臣理當是要為父親守孝三年,又怎麼能夠……」
「朕明白,可是事情有急有緩,你齊家為我晉國開闊了疆土,朕又怎麼願意看到你們齊家可能面臨著香火要斷的局面?你可以先不成親,但是你必須是要挑選一個你看得上眼的姑娘。」
齊鈺緩緩閉上了眼,心中酸楚在,另外,還生出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皇上,小侯爺如今正為定北候的去世而傷心難過,這個時候皇上讓他……」風翩翩頓了頓:「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所以,朕說了。他要是願意接受這個條件,那就去上戰場為定北候復仇,可他若是不願意,那就只能留在京城,不準踏出京城半步!」
帝王的威嚴不是誰想要反駁就是誰想反駁的,程林帝最近一段時日看起來確實是有一點溫和,可畢竟是帝王,該殘酷的時候,依然殘酷到讓人牙痒痒。
「好了,你們也舟車勞頓很久了,趕緊回府休息吧,定北候的遺體,此時就在定北候府!」
出了皇宮,看著齊鈺那彷彿被所有人拋棄的背影,一向是看不慣齊鈺的風翩翩,此時有了一些心疼。
「喂!」
風翩翩走上前,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見他僵硬著身體不肯回頭,風翩翩想,他一定是在故作逞強。
「如果你要是想哭的話,你就放心大膽的哭出來吧!本公子……本公子,這一次,絕對不會笑話你的!」
風翩翩覺得程林帝今天的要求,確實是有點過分。
齊鈺轉身,一步步走向他,在他沒有閃躲的情況下,長臂一伸,將他帶到自己的懷裡。
「喂!我只是讓你在我面前哭,可沒讓你摟著我,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