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再相遇,她對他避如蛇蠍
不得不說的是,程林帝的腦補還是挺正確的。
良妃在聽到他這些話的時候,徹底癱軟到了地上。
「皇上既然早就知道我居心否側,又為何遲遲不肯動手?」良妃嘲笑,嘴角有血跡流出。
「朕不動手,不過是想要看你自己出醜!」
程林帝緊握雙拳,胸膛因為太過生氣而不停的喘息。
「皇上息怒,您不能動怒!」
七喜整日里跟在劉公公的身邊,雖然不知道程林帝中毒,可是多少也知道程林帝不能生氣的事情,於是連忙生前,替程林帝順著胸口。
「來人!賜良妃一杯毒酒,一尺白綾!」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他覺得這個女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皇上——」
察覺到程林帝的旨意不像是隨口說說,死亡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良妃慌了。
「皇上,你就看在臣妾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麟兒一命吧!他是無辜的!」良妃試圖是用親情來讓程林帝饒了公子長麟,奈何程林帝卻是冷笑一聲。
「他是無辜的?」
程林帝嘲諷的笑了一聲:「良妃,你可知道你口中說的無辜之人,前不久聯合陳國的楚天宇,梁國的陳博候要攻打晉國?更是許諾他們一個國家十座城池?你又可知道我晉國整個江山也不過是四十座城池!他為了坐上皇帝,竟然將我晉國千年基業送出去一半,這就叫無辜?」
良妃啞口無言。
「你以為朕為什麼要因為他對鸞兒下毒這麼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就削了他的皇子身份?你好好的動動你的腦子,朕為什麼不懲罰他別的!」
良妃緩緩閉上眼睛,知道自己恐怕再說什麼也都已經沒有意義。
程林帝轉身離開,原本富麗堂皇的含情宮,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成為了煉獄……
跟在程林帝身後的周大人,此時已經滿心的忐忑了。
他從薊州調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京中要比自己想象中的亂。但是之前接替京兆府尹的公務時,他只是覺得京城比薊州複雜了那麼一點點,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跳進了大染缸,再也跳不出來了。
「今天的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
這是帝王走進御書房,轉頭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便是他被七喜公公送出宮。
當走出皇宮的那一瞬間,周大人覺得,那縈繞著自己鼻尖的血腥之味總算消散。
戒備森嚴的皇家宗族祠堂里,七皇子正在打盹,突然覺得有一身的煞氣來臨,沒有來得及吶喊,他便沒有了聲息……
「帝王一怒,伏屍千里。」
餘暇宮內,九皇叔聽著暗衛的彙報,由感而發。
「可知道父皇現在身體如何?」
三皇子原本是來告訴九皇叔蘭渝和天雅公主被刺殺的情報的,再與九皇叔商討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他們沒有發現的隱情,誰知皇叔派出去的暗衛,竟然打聽到了這些事情。
「皇上從含情宮裡出來回到了御書房,便不見任何人,屬下不方便再跟進去查探。」
九皇叔揮手讓暗衛下去,三皇子也在這時站起身。
「父皇身體這些日子一直都不好,長琪擔心父皇的身子,先回宮了。」
「嗯。」
九皇叔淡淡點頭,在三皇子走了之後,他來到了六王府。
一進入六王府,他遇見的第一個人,便是錢來探望顏朝歌身體的一清。
一清見到九皇叔的那一刻,心跳漏了一排。不過,她向來是一個隱匿自己心思的人,自然面上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一清見過九王爺。」
「一清大人。」
彼此行了一個官方的作揖。
「一清還有事情,先行告退。」一清本就是要離開六王府,此時見到九皇叔之後,她就更加不想留在這裡了。
九皇叔覺得一清避他如蛇蠍,以往都是他避別人如蛇蠍,現在輪到了他,倒是讓他覺得心裡多少有一些不舒服。
「嗯。」
他也是一個習慣隱藏自己情緒的人,所以當聽到一清說要離開的時候,儒雅俊逸的臉上,也是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
一清點了點頭,站直身體疾步離開。九皇叔見她離開的方向是向著城西,心中隱約是有了猜測。
「奴才元寶見過九王爺!」
王府里,前來接待的人還是有著講究的。陳管家負責對付那些個大臣,而元寶因為是從皇宮裡出來,之前陪在容妃身邊的人,所以元寶平日里也只接待皇親國戚。
在聽到下人說九王爺來的時候,元寶便急忙忙的跑到了前門。
「六王爺與六王妃呢?」
元寶立即將府中的情況講述一遍:「六王妃忙碌了一夜此時昏睡著,王爺昨夜一宿未眠,此時怕是依著王妃淺眠呢。」
九皇叔自然是知道蘭大人帶著蘭渝來六王府的事情,心中也明白公子長琴對顏朝歌的情深意重。必定是因為擔心顏朝歌身體,故而也跟著一夜未睡。
「如此,本王便等著他醒來以後再說。」
元寶立即點頭,將九皇叔待到了前廳等著。
公子長琴本就心裡有事,外加上是淺眠,所以當聽到陳管家和元寶二人嘀咕著要不要將他叫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睜開了雙眼。
因為熬夜的關係,那平日里明亮如星空的雙眸,此時有了些許的紅血絲,眼窩也深陷著,看著好不疲憊。
他坐直身體的時候,眼前一黑,身子也突然沒有了力氣。他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好在他跌在了被子上,沒有壓在顏朝歌的身上,也因為顏朝歌實在太疲憊,這才沒有被他的動作驚醒。
片刻過後,公子長琴嘗試運氣,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弱,他眼眸閃過一絲痛苦。
「王爺,你怎麼起來了?」
當房門打開,看著穿戴整齊的公子長琴,元寶和陳管家紛紛都驚訝。他們並未喊他啊!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很小啊……
「九皇叔在哪?」
公子長琴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只是心中好奇九皇叔在哪裡。
「在前廳。」
元寶慌不擇跌的帶著公子長琴趕往前廳,果然,一到前廳公子長琴就看見了一身杏黃色四爪龍袍的九皇叔沉穩的坐與椅子上。
「你來了。」
九皇叔放下手上的茶盞,微笑看著面前的公子長琴。只見他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了許多。
「朝歌的身體可有大礙?」
「多謝皇叔擔心,並無大礙,好好調養便是。」
九皇叔點頭,而後對著他道:「現在朝歌的身體如此虛弱,怕是你也沒有心思去處理朝廷的事情,這樣,關於殺害蘭渝的案情就交給皇叔吧。」
倘若是別人,公子長琴可能是會懷疑此人的目的,可是這個人是無欲無求的九皇叔,且還是從中立一派到跟隨他站在三皇子一派,這就更值得信任了。
當然,他自己也清楚,九皇叔之所以會跟著他站隊三皇子,怕是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顏朝歌。
「多謝皇叔。不過皇叔剛剛的意思是,天雅公主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解決,他一定是會將這兩個案子都給攔下去的。
九皇叔低吟點頭。
「這件事情你知道也無妨,天雅公主乃是良妃所殺,而良妃殺她的原因,是因為她與七皇子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公子長琴眼眸平靜沒有波瀾:「如此說來,老七是陳國的血脈。」
「是,這件事情皇上已經殺了含情宮所有的人,為的就是防止這事情傳出來。」九皇叔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提醒公子長琴要保持沉默。
「嗯。」
公子長琴點頭。
「哎,好好的大喜日子,卻變成了血腥之日,本以為京城的腥風血雨已經隨著老四的叛亂已經過去,可是現在看來,怕是還沒玩沒了。」九皇叔嘆息一聲,眸光深沉。
「皇叔的意思,還有潛在的叛逆危險?」
九皇叔點頭。
「這個危險的人,怕就是殺了蘭渝的幕後人,畢竟此人一箭雙鵰,即可埋沒了皇家的臉面,也可以將京城不安全的罪名扣在你頭上。」
「此人的目的很明顯,他是為了對付本王,倒是本王連累了蘭渝。」
想著蘭大人昨日傷心痛苦的事情,公子長琴的心裡也不好受。他的心裡複雜,既羨慕蘭大人畢竟見到了自己的血肉,又慶幸自己失去的並不是十六年的心血,而是一個月未成形的孩子……
見公子長琴臉色陰沉,九皇叔知曉他心裡不舒服,安慰了幾句便起身,前往刑部與京兆府尹,配合著五營統領開始捉拿著刺殺蘭渝的犯人。
民間本來是想要看皇家成婚看個熱鬧沾個喜氣的,可是誰也不知道,事情最後竟然發展成了殺人日!
看著凶神惡煞尋找兇手的士兵,大家紛紛都不敢再出門。
五皇子府,五皇子摸著自己手中的劍,眼眸有著些許得意。
「五皇子,良妃和七皇子被皇上的人……」紅義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筆畫了「咔嚓」的動作。
聽聞了這個事情,五皇子嘴角的笑容是更加得意。
「你去請閻魔來,本皇子要見他。」
紅義點頭,大約是一刻鐘過後,帶著閻王面具的閻魔從長廊的另外一方走了過來。
「你果然聰明。」五皇子覺得閻魔有著預料未來的能力,不然他所猜測的事情也不會那麼準確。
「不是閻羅聰明,是五皇子有天人之相,得到了老天爺的幫助。」閻魔負手而立,身上有著不輸給五皇子的貴氣,但是,他身上更多的還是陰狠。
「現在七皇子和四皇子已經到了,本皇子剩下六王爺和三皇子這兩個最大的對手,你覺得本皇子該給你多少時間,你才能將公子長琴殺了。」
對於五皇子來說,只要公子長琴一死,那麼三皇子不放在眼裡也罷。
「公子長琴的弱點不過是顏朝歌,只要五皇子能夠下定決心殺了顏朝歌,那麼這六王爺便會不戰而敗!」
「混賬!」
閻魔的話不過剛剛說出來,便被五皇子狠狠的咒罵。
「本皇子之所以做上這皇位,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顏朝歌!一旦她死了,本皇子還要這皇位有何用?」五皇子的心裡一直認為,只有他當上了皇帝,他就可以擁有自己想要擁有的人。
他的憤怒讓他沒有發現,他在發怒的時候,閻魔的身上冷氣與陰狠更是多了幾分。
「是,閻魔知錯。」
閻魔道歉,倒是口吻依然平靜堅定的建議著:「五皇子不要忘記,顏朝歌的手裡是有救命還魂丹與輪迴丹,就算殺了她,我們還是可以用還魂丹救她的性命。」
五皇子的眉頭微微皺著,而後臉上綻放了一個笑容。
「那事情便就按照你說的辦。」
閻王面具下的閻魔,唇角勾起了一抹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