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不作不死,有人找死
五公主漲紅著一張臉,想要怒罵顏朝歌時,卻被陳博候快一步打斷。
「六王妃說的是,萬事的確不能以偏概全。有的人能夠以一敵十,有的是個人也敵不過一個人,這種現象在每一個國家都純在。」
陳博候的話讓顏朝歌的心裡稍微舒服一點,加上他們又都是國外來賓,她便不在得理不饒人。
眼看著一場大戰即將打響,可是轉瞬間就因為陳博候三兩句話消散,十公主的心裡不免惱怒了陳博候,如果他不攔著,那麼這個梁國的五公主,一定會給顏朝歌點顏色看的!
五公主的心裡也氣,可是當接收到陳博候眼中的警告時,她便明白自己就算是再氣,也要將這口鬱悶氣給生生咽下!
一行人各懷心思,有人坦蕩,有人無畏,有人鬱悶和羞憤,可就算是不開心,還是開心,身為做主東家的公子長琴及顏朝歌,並沒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京城因為年關的原因,集市上是越加的熱鬧,在街道的兩邊,有著大大小小的鋪子和攤位,有賣糖葫蘆、臭豆腐的,有賣女子胭脂水粉的,還有人擺個攤占卜算命的等等叫賣聲不斷。
看著晉國如此熱鬧又繁華的街道,楚天宇的眼眸微微閃了閃,而後消失於平靜。
男人們都是關注著一些男人們喜歡的事物,比如經濟比如建築再比如京城的治安……
女人們則是相對的簡單,不過是胭脂水粉還有一些小吃。
禮部的左侍郎一直在不停的介紹著京城哪裡特別的景點,顏朝歌推著公子長琴安靜走在眾人中間,走著走著,她的衣袖就感覺有人拉扯了一下。
「六皇嫂,我,我想吃那個……」
九公主伸出手指了指糖葫蘆,眼神里有著期盼:「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小東西。」她說完這句話,小臉上又有幾分尷尬。
「可是,我沒有帶錢。」
見九公主文靜又有點羞澀的模樣,顏朝歌只覺得好笑,是無奈和寵溺的好笑。她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來了一張銀票,對著九公主大方的說道。
「今兒個隨便買,喜歡什麼買什麼!」
顏朝歌覺得,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的女人,可能最難以抗拒的,就是「買」這個字了吧。果不其然,當她亮出了銀票,大方的對九公主說「買!買!」的時候,九公主的臉上都快要笑出了一朵花!
「六皇嫂,你真好!」
九公主拿著銀兩,歡喜的向著那賣糖葫蘆的攤位走去,而她身後的十公主卻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不過就是一個糖葫蘆,有什麼好歡喜的?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似的,丟人!」
天雅公主覺得有一些小小的尷尬,外加上她能夠察覺到十公主身上傳來的濃濃怨氣,於是她跟上了九公主,說自己也要買。
陳國的物資匱乏,糖葫蘆這種東西,她也只有幸吃過一回。所以她並覺得選擇自己想吃的,會有什麼好丟人的。
「不會說話,便閉上嘴巴。」
公子長琴冷漠又強勢的聲音傳出,雖然他沒有題名道姓,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人是十公主。
十公主看著走在最前方的皇子王爺們,再聽著公子長琴這樣直白的教訓,覺得丟人。紅著眼睛跺了幾腳哭著跑回去了。
這邊九公主手中的銀票面額是一百兩的,可饒是如此那小販依然是找不開。
「兩位姑娘如此光艷動人,今日這糖葫蘆,就送給二位了。」小販年齡大約四十歲,將糖葫蘆地送給九公主和天雅公主的時候,笑容十分真誠。
「這怎麼可以?如此白拿百姓的食物……」
九公主話還沒有說完,禮部尚書大人已經是給下人一個眼神,立即有人給那小販十兩銀子。
「九公主說的對,絕對是不能白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禮部尚書蘭大人笑呵呵的應承著,好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離小販是有著距離的,不然身份怕是就曝光了。
公子長琴將目光收回,眼神閃過一抹對九公主的讚賞,再看著有些尷尬的氣氛,出聲道:「十妹還小,讓大家看笑話了。」
話聽著像是賠禮,可是看著他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大家明白這不過是一個場面話。
在場的既然是被當做使臣,處事方面自然是圓滑的。大家就算是真的在意,在場面上還是要裝作不在意的。於是客氣寒暄了幾句后,男人們繼續走在前端,六王爺夫婦走在中間,三位公主走在最後。
九公主因為和天雅公主二人之前在同一個馬車,又一起買了糖葫蘆,交情也在瞬間拉近。兩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嘰嘰咋咋的歡喜個不停。
顏朝歌推著公子長琴,聽著她們二人的討論聲,面紗下的唇角勾著一抹淺笑,心中感慨年輕真好。
可是她們兩人歡喜的議論聲,對於一旁的五公主來說,那卻是一種折磨!
在梁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把她和天涯公主相比,說她如何的溫柔如何的知書達理!可是今日一見嘴碎的就像是麻雀!如果這裡是梁國,她早都把這兩人扔進大牢里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和鄉下來的村姑一樣沒見識!丟人!」
丟下這句話便氣沖沖的走上前面,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特意的撞了一下顏朝歌。而後走到了陳博候的身邊。
「沒事,別生氣。」
顏朝歌見公子長琴當場黑臉,連忙出聲勸解:「各國使臣初來乍到,咱們還是不惹麻煩。」
是不惹麻煩,而不是怕麻煩。
因為五公主氣氛是又變得有些尷尬,好在集市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將這尷尬化解。
「要我說這顏丞相還真可憐,養大了女兒又攀上了六王爺這樣一門好的親事,顏朝歌不僅不好好孝敬他,反倒是又對他下毒,又對他趕盡殺絕的,如果我是顏丞相啊,我早就將她給殺了!」
「本來以為長得丑的就會心底善良,可是現在看起來啊,善良和人的樣貌沒有關係!」
「我聽說顏朝歌在把親爹送進天牢里的時候,又把顏家那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還有六七歲的孩子都送到監獄了,說什麼讓他們一家團聚!」
……
當一行人走過一個茶館的時候,茶館里的說書先生正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在台上說著,茶館外的百姓們也是將自己聽到的說出來,一時間什麼「醜八怪心也丑」、「蛇蠍心腸」等等辭彙,都貼在了顏朝歌的身上。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是臉色各異,而身為事件的主人顏朝歌卻是抬著頭,面紗之上的雙眼清亮又十分光彩奪目:「各位怎麼停下來了?」
任琉星和睿王都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收回自己的目光,任琉星是知道實情並非如此,睿王則是覺得與自己無關。可是他們身邊的剩下三人楚天宇、陳博候和五公主,看著顏朝歌的目光中有鄙夷,有輕蔑還有幸災樂禍。
「人分強者和弱者,強者掌控一切,包括他希望弱者看到什麼局面。而弱者,當看到眼前的局面,總是一副看透了世上所有的陰謀詭計卻又死在了自己的自作聰明上。」
公子長琴的聲音很慢,慢到像是在作詩。可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些人卻總是會覺得莫名發冷。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可以去用膳了。」
顏朝歌很是時候的將氣氛轉折,即使幾人心中因為公子長琴方才那番話不滿,可是也都不敢再對顏朝歌面露輕蔑的神色,只是永遠都是有一些不作就會死,作了也是死的人。
當到了凌軒樓的時候,十個人入座,蘭大人則是站在了餐桌前,在菜上來之前,開始介紹:「這凌軒樓是我們晉國最為高檔的一家酒樓,最特別的是,他每天只接受十桌菜,中午五桌晚上五桌,所有的湯都是經過廚子前一天精心熬制而成,雞魚肉蛋的,都是凌軒樓自產自銷的,所以味道極為鮮美。就算是皇上來了,也都是要看凌軒樓的老闆願不願意讓他進來了。」
「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這凌軒樓的老闆真是好大的膽子。」五公主冷笑一聲:「可是為什麼我們今天能夠進來?難道說我們的身份比你們的皇帝還要大?」
她的話頓時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蘭大人的臉上也逐漸染上了一抹不滿,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實在是不懂得尊敬人!還是一國之主呢!可還沒有他沒有及笄的女兒懂事!
「五公主說笑,你是我國的貴客,凌軒樓老闆自然是要以國為重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來賓的份上,早把你攆滾蛋了!
可惜的是,有些人永遠都沒有那個自知之明。
「看來,明日本公主要帶著你們晉國的皇帝一起來這凌軒樓了,讓他嘗一嘗他都沒有吃過的飯菜。」
顏朝歌看了陳博候一眼,覺得陳博候應該是會礙於梁國形象的問題將五公主的嘴巴給縫上,可惜的是陳博候不僅沒有阻止,反倒是採取了一種默認的形態。
暗暗記下陳博候的態度,顏朝歌覺得自己回到王府後,有必要和公子長琴探討探討。
很快,菜上齊了。蘭大人也一一將這些飯菜介紹完畢,如此才算是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片刻。酒過三巡,男人們的寒暄開始,而楚天宇發話的內容,讓顏朝歌覺得有一點針對性。
「以往每次前來晉國,都是顏丞相招待,為何今年不見顏丞相?」
楚天宇的目光裝似不懂的看向了顏朝歌:「不知六王妃可否知曉顏丞相最近的情況?」
顏朝歌薄紗下的紅唇勾起了一抹冷笑,看來這些人是不想讓自己安靜,想要將京城的水趟混啊。既然是這樣,她怎麼能夠不加上一把黃沙?
「恐怕是要讓二皇子失望了,我雖是顏成文女兒不假,可是之前在繼母亡后,顏成文便與本妃斷絕了父女關係。故而本妃並不特別清楚他現在的狀況,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皇上革職了。」
聽見古玉瑤這麼冠冕堂皇的說這話,五公主立即開口。
「你胡說!你明明是親自下令將人給關進天牢里了!」
顏朝歌裝作很受傷的模樣:「不知五公主聽誰嚼舌根,讓五公主誤會本妃?」
硬碰硬,兩敗俱傷。既然五公主強,那她便弱。這一柔弱,倒是讓其他人都覺得五公主堅定的陳訴有一些咄咄逼人。
看著柔弱的顏朝歌,五公主皺眉,這顏朝歌一路子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麼現在就不是了呢?
「沒人在本公主面前嚼舌根,滿京城都在傳,本公主不想聽見都難。」五公主內心確定顏朝歌不敢將她怎麼著,畢竟她們梁國,可是軍事大國!在五國之中,一直都是排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