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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下不了山

  「啟諾不會死的……不會死……」木雅有點受不了打擊。


  明霍老臉上也滿是痛惜,「可憐了啟渠那個老東西,死了兒子,唯一的孫子也不在了。啟諾可是個很乖的孩子呀……」


  木雅把懷中的夜妖嬈放躺到一旁的矮榻上,又為她悉心地蓋上被子。她有些木然地走到啟諾床前,眼中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受控地往下掉落。


  明霍看她的臉色,頓時明白,木雅這丫頭喜歡啟諾。只可惜,整個萬蠱門上下的人都知道,啟諾的心一直在聖女身上。


  這一次,啟諾甚至為了救聖女丟了性命。


  「明叔,啟諾真的活不成了嗎?」她不敢相信他就那麼死了,她甚至還沒有告訴他,她喜歡他。


  即便他活著,他是長老之孫,她只是一個丫鬟,也是沒資格嫁給他的。還不如把心中的愛一直埋葬。


  「要接受現實。死了就是死了。」作為萬蠱門裡最出色的醫師,明霍早看盡了生死,「最傷心的莫過於啟渠了。他不忍面對失去唯一的孫子的事實,今天一整天滴水未盡,看到啟諾不行了,啟渠那個老傢伙昏了過去,被我派人將他送回房裡了。」


  木雅傷心地聽著,忽然她看到啟諾的手動了動,「明叔,啟諾還沒死,我剛才看到他動了!」


  「怎麼可能……」明霍搖頭,「我先前為他把過脈,他已經斷氣了。」


  「不是,你看,他的手真的動了!」木雅激動地叫著。


  明霍看過去,發現啟諾的手指還真的在動,連忙為他把脈,滿臉訝異,「還真是奇哉,啟諾不但有了呼吸,身體里先前服下的行屍蠱毒被一股藥力慢慢化解,甚至連他的脈像也強了起來。能熬過此一劫,他還真的活了!忘川神醫的葯太神奇了、簡直能讓人起死回生啊!」


  木雅激動地跪地,雙手合十,「感謝蚩尤大神的保佑,感謝忘川神醫!」


  「快,快去通知門主與啟渠長老,說啟諾會慢慢好起來……」


  「是。」


  「等等……先把聖女抱回妖月閣。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在啟諾房裡睡,哪怕她受了重傷,也不成體統。」


  「好……」木雅將聖女抱走時,目光落在榻上啟諾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既然你那麼喜歡聖女,為了她可以不要命。那麼,她就是霍出去了小命,也會讓他得償所願!

  啟渠收到孫子沒事的消息,蒼老得風中殘年的身軀似又有了力量,整夜地守著自個的孫子。


  夜月天過來看了一下,表示了一下關心就走了。其實對於啟諾的死活,她不太在意。要不是看在用得著啟渠老長的份上,她根本不想出現。


  她現在在意的,是怎麼萬無一失地殺了君寞殤!

  她在意的是嬈兒竟然為了啟諾去向鳳驚雲下跪!這讓她大怒,嬈兒是她最重要的人,怎麼可以去跪君寞殤那個邪孽的女人!


  一夜大雪紛飛。


  氣得夜月天是渾身發抖。


  第二天,大雪仍舊沒停,積雪深厚得一腳踩下去都淹沒到了人的膝蓋,深的地方能把人的腰身都淹了。


  鳳驚雲與君寞殤沒辦法按昨天的計劃今天下山。


  蹲候在大山裡暗藏的護衛也全都接到半空爆炸出的煙花信號,讓他們轉移到山下村落,另行作了部署,以免凍死在山裡。


  所有的路面都被深厚的積雪覆蓋,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路。


  路陡山高的,一不小心可能會摔下萬丈深崖。


  整個萬蠱門的人都被困,沒有人出得去。


  看大雪暫時沒有停,也沒有融化的趨勢,鳳驚雲索性就著暗影從萬蠱門裡找來的葯,專門做起了試驗,改良配方,研究最短的時間內煉製大還丹。


  龍回軒大堂門外的平台瓦面上,積了厚厚的白雪,君佑祺站在瓦上,而不是在瓦梁下的平台地面。


  一片白茫茫中紫衣翩翩。


  他漆深的目光望著二樓的某間廂房。


  偶爾的,看到窗內鳳驚雲絕美的身影走過,大腹便便,他仍舊覺得無與倫比的美。他的目光里會閃過一縷溫柔。


  她懷著他的孩子。


  不論她的身材現下如何變形,他都不會嫌棄。


  何況,她的身材依舊很好,四肢也沒見得粗起來,只不過肚子圓滾滾的。他不禁擔心,她有沒有吃好、有沒有多吃些補身的食物。


  每天,他都會在瓦上站幾個時辰,不畏寒風大雪。


  一直守護著她。


  這樣過了五天。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祁天國新帝對鳳驚雲一片深情厚愛。


  萬蠱門上下對鳳驚雲充滿敵意,因為她是君寞殤的女人,而君寞殤是聖女的未婚夫。他們認為她搶了聖女的男人。


  啟諾被忘川神醫的奇葯所救之後,儘管葯是鳳驚雲的,但那是聖女下跪才求來的,他們覺得救了啟諾的人是聖女。


  聖女為了啟諾做到下跪的地步,萬蠱門的**們以為聖女愛的是啟諾,也就不在乎鳳驚雲與君寞殤的事了。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憤怒,認為鳳驚雲受不起聖女一跪。


  敢怒不敢言。


  這天,夜月天召集了萬蠱門重要的大小首領於天神殿集合。


  眾人雙手合十,對著蚩尤大神的神像虔誠地跪地參拜。


  叩拜完之後,眾人起身,三大長老之一的普米長老向著夜月天一躬身,「門主,您召集大家前來,所為何事?」


  萬蠱門的三大長老分別為啟渠、桑泰、普米。


  其中桑泰已死,其子桑佤接替了長老之位,卻不滿足於只做個長老,叛變成了叛徒逃離了萬蠱門,不知所蹤。


  如今,三大長老只剩普米與啟渠。


  啟渠對夜月天忠心不二。倒是普米,對夜月天一向頗有微詞,認為她不是正統的門主。


  夜月天手駐拐杖轉過身來,「本門主昨晚做了一個夢,夢中一條巨龍化身為人降臨萬蠱門。本門主大喜,以為天降龍澤,率眾迎接。忽然那條巨龍露出獠牙,將整個萬蠱門的**全部咬死殘害!」


  所有**駭,不少人說道,「門主,此乃凶兆啊!」


  「本門主也被夢中的孽龍驚醒。」夜月天滿是褶皺的老臉布滿擔憂,「本門主一生從未做此等惡夢,不知眾位對此夢有何看法?」


  啟渠站出來,一臉如臨大敵的莊重,「龍……乃天子。您夢到一條食人孽龍,說明此龍乃妖孽轉世。傳聞……」猶豫著不敢接下去。


  夜月天看他不敢說的樣子,擺擺手,說道,「啟長老有話不妨直言。」


  「這……謹尊門主諭。傳聞少門主乃妖孽轉世,他正好又搶奪了祁天國的半壁江山。您夢到會禍害萬蠱門的孽龍,會不會是蚩尤大神託夢,意指少門主會對萬蠱門不利……」


  「放肆!」夜月天大怒,「君寞殤乃本門主的親外孫,你豈可隨意扯到他身上!」


  啟渠跪下,「屬下該死!」


  夜月天假意說道,「念在你對萬蠱門一片忠心的份上,這一次就不追究你胡言之罪,下不為例。」


  「多謝門主。」


  另一長老普米冷哼道,「啟長老未免太過份了,門主做的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何必危言聳聽。」


  啟渠站起身鄭重有聲,「什麼叫一個夢?門主非一般人,盡得蚩尤大神庇護,萬蠱門多年來才能渡過一個個難關,支撐到今天。君寞殤就算是門主的親外孫,他本人確實是天煞孤星與殺破狼兩大絕命格,有他在萬蠱門,別說龍降福澤,怕是會給萬蠱門上下帶來煞氣。茲事體大,普長老還不當一回事,我倒要問問你,如此的不將萬蠱門的未來放在眼裡,你是什麼居心!」


  普米被嗆得一噎,趕忙說,「我普米對萬蠱門一向忠心耿耿,你也不能因為我跟你之間向來不對盤的意見就懷疑我的忠心!」


  「我不跟你爭,事實勝於雄辯!」啟渠請命,「還請門主考慮萬蠱門的千秋傳承,稟公處理此事!請孽龍離開萬蠱門!」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都想到君寞殤的天煞絕命格,畏懼不已。


  有人見啟長老都開始請命,也跪下,「門主,屬下也知道君寞殤是您的親外孫,但您是門主,不可為一己之私,罔顧萬蠱門的安危……」


  又一人說道,「門主,眾所周知,天煞孤星註定孤獨一世,誰人接近,只會被煞氣纏身,輕則傷重,重則被剋死。屬下不希望萬蠱門的門人出事……」


  最後,變成所有人,連普米在內的人都跪求,「求門主稟公,將君寞殤趕出萬蠱門!」


  夜月天雙手抬起比肩高一些,示意眾人安靜,一臉的嚴肅,「我夜月天擔任萬蠱門的門主一職數十年,有責任保護眾門人的安危。君寞殤是我的親外孫,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傷害他。請各位不要逼我!此事,以後不許再提!」一跺拐杖,憤怒離去。


  眾人又是一陣嘰嘰喳喳。


  「我早就說君寞殤是個妖孽,他一來萬蠱門,我那天站得遠遠地看到他,都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定是被他的煞氣,煞到了!」一名小隊首領這麼說。


  另一人也接話,「就是,我家那位,懷孕懷得好好的,昨天居然流產了,一定是他惹來的晦氣……」


  「你們還算好的……」又一人說道,「你家那位流了產還可以再懷。我兒子無原無故的摔斷了腿,明霍醫師說以後我兒子都要落下殘疾了,不是被他煞到的,怎麼會這麼慘……」


  「一定要把君寞殤逐出萬蠱門,不然整個萬蠱門的人都會被他剋死!」啟渠一臉正義,眾人紛紛點頭。


  普米一張老臉滿是諷笑,「行了吧,啟長老。誰人不知道君寞殤是前任聖姑夜雁離的兒子。夜雁離是前任門主的獨子夜天照的唯一親女兒。君寞殤就算因為天煞命格不便留於萬蠱門,你以為聖女就能?」


  啟渠微眯起老眼,「普長老此話什麼意思?」


  「講起來說聖女是門主給君寞殤找的童養媳,誰知道是不是那麼回事?君寞殤在萬蠱門中,也沒看到門主要求二人完婚。夜妖嬈這個童養媳的地位在門主心中,我看是比親女兒還親。」普米不懷好意地盯著啟渠,「你跟誰不清不白的,也不知道聖女是不是領養的,是誰的女兒!」


  雖然話沒說明白,那表情的意思,明顯指的夜妖嬈是啟渠與夜月天的女兒。


  「嘩!」眾**詫,雖然此事有個別人已經有所懷疑,畢竟,沒有人敢點破。普長老敢公然說啟長老與門主有染,那就是在虎嘴上拔毛!

  啟渠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普米,你太過份了!別不分清紅皂白地亂說一通!門主的清譽你豈能抵毀!」


  「真是好笑了,啟長老,我有說什麼嗎?我有說這關門主的事嗎?我有說跟你不清白的人是門主嗎?倒是你,非得把屎盆子往門主頭上扣,莫非你跟門主……」普米還真的不敢說下去。事實上,他說到這份上,禍從口出了。


  他一向忠於萬蠱門前任老門主夜煥陽。夜煥陽的兒子夜天照才是萬蠱門的正統門主,萬蠱門卻讓夜月天個女徒弟統領了大半輩子。夜天照失蹤了幾十年不說,明顯夜月天這個女人想讓夜妖嬈那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來繼承萬蠱門的門主之位,這還了得!


  他若坐任此事發展下去,就對不住死去的老門主。


  啟渠跟夜月天一輩子不清不楚的,他嚴重懷疑夜妖嬈是夜月天與啟渠的私生女。如果是這樣,夜月天與長老私通,她根本沒有資格做門主!

  他倒是認為君寞殤做為夜天照的直系外孫,他才是正統的萬蠱門繼承人,只可惜他是天煞命格,繼承了門主之位,怕是會給門人帶來禍患。


  即使君寞殤不能繼承門主之位,他也不想便宜了夜妖嬈那個來歷不明、不清不楚的雜種。


  「門主為人高尚,豈是你口中的齷齪之輩!」啟渠大怒,手中的棍杖揮向普米,普米攔捉棍杖,揮出一掌……二大長老當著眾人的面打了起來。


  眾人只敢圍觀,沒人敢勸,都怕引火燒身。


  二人越打越激烈,由於功力相當,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


  最後,還是有人去通知了門主夜月天,夜月天趕回一喝,「住手!」


  二人不服氣地停下打鬥。


  夜月天疾眉厲色,「你二人貴為門中長老,言行理應為門中表率,你們卻當眾打鬥,成何體統!」


  「屬下該死。」啟渠先行認罪。


  普米也低著頭,一副認罪的表情。


  夜月天的目光落在普米身上,「普長老,你方才當著眾人的一翻話,本門主聽說了。怎麼,你認為本門主與啟長老有染嗎?」


  「屬下不敢……」


  「哼,你若不敢,又豈會當著眾人的面瞎說!」夜月天滿臉怒容,「普米,本門主就告訴你,當年夜天照不要我,本門主仍然心裡一輩子忘不了他,對他挂念、想念了一輩子!本門主心裡根本沒有旁人,夜妖嬈身世清白,她貴為門中聖女,你不要玷污了她的名聲!」


  面對門主的怒氣,普米還是怕的,「是……」


  「嬈兒與殤兒的婚事,本門主早先已經向殤兒提過,是殤兒不願意成婚,不是本門主攔著!既然普長老有疑慮,本門主再一次親自派人向殤兒將此事再催促一遍便是。」


  「這……是屬下誤會門主了。」其實普米還是不相信門主與啟渠是清白的。


  「本門主終身未嫁,若是真有意於啟長老,早不知多少年前就下嫁了,又豈會等到風燭殘年。普長老與眾人不要聽風就是雨!」


  「是……」所有眾人一齊應聲。


  夜月天憤怒地拂袖而去,離去之前,看到啟渠黯然無神的臉色,心中明白,傷了他的心了。


  萬蠱門的一間密室里,夜月天駐著拐杖站在一張供奉靈位的桌案前。靈位上赫然寫著——夜天照之靈位。


  啟渠走到她身後,蒼老的聲音喚了聲,「門主……」


  「你來了……」她的嗓音依舊頹老不堪。


  「門主心情不好,就會來這裡。」


  夜月天一雙渾濁的老眼望著靈位上的夜天照三字,「每一次,我心情不好,全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夜天照毀了我的一生!如今,他死了二十二年,他死了二十二年依然讓我不得安生!」蒼邁的桑音又厚又老又怒。


  「門主……」啟渠老臉上浮起了不舍的神情,這個痴情的女人,愛的是前任門主的兒子。而他,卻愛了她一輩子。


  夜月天沒有轉身,「你傷心了吧,被普米那個老不死的當眾污衊我們有染。」


  「我是傷心了。不過,不是傷心普米說我們……我是傷心,門主當眾把我們的關係撇得那麼清。」


  「你也別怪我。我貴為門主,豈能容人抵毀!保著我的清譽,保著嬈兒的清譽要緊。」


  「其實,普米也沒有說錯……」多年前,那時他與門主都還年輕,那一夜,門主喝醉了,日思夜念的都是夜天照,他送門主回房,門主把他當成了夜天照,

  他不舍推開門主,將錯就錯,二人有了一夜露水姻緣。第二天,門主氣恨得想殺了他,又不忍心下手。


  於是,那一晚被埋藏,他還是他。


  門主,還是門主。


  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此後,二人就這麼曖昧了一輩子。再也沒有過肢體關係。


  「住嘴!」夜月**喝,「那一晚是個錯誤,不許再提!」


  啟渠充滿褶子的臉滿是哀傷,「對你來說是個錯誤,對我來說,卻是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月兒,你為了躲我,為了怕別人說我們的閑言碎語,你逼著我成親,逼著我娶了別的女人。若非如此,我原本打算終身不娶,也要守在你身邊。哪怕我娶了別的女人,我的心依然在你身上,我對你一片痴心,從來沒有改變。」


  「別說了……」


  「我們都老了……」啟渠聲音沉重,「再不說,我就進棺材了。我的妻子死了,兒子後來也死了。是你陪在我的身邊,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是你放下了門主的身段,對我諸多安慰。我知道,你對我是有感情的。」


  夜月天一雙老眼複雜的望著他。若是他知道他的妻子、兒子,都是她暗中害死的,想必他會恨死她了吧?


  她就是這樣,怕別人說閑話,逼他娶妻,可他真的娶妻生子,她又怕失去他,於是,暗中害死了他的妻與兒。對於他唯一的孫子,她總算留了情,給他留了一條根。


  她的一生太愛夜天照,可夜天照的心裡從來沒有她,夜天照只愛方雪燕那個賤女人。啟渠是唯一真心愛她的男人,她不想失去。


  她放不下門主的身段,怕別人說她與他是對狗男女,她愛夜天照,不願嫁給啟渠。


  於是,一晃眼,一輩子就快走到頭了。


  見她複雜的表情,啟渠還以為她是認同自己的說法,「你能不否認,我這一生也算**了。」


  「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她如是說。


  他蒼邁的眼裡有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殺你妻兒的事。她不後悔,若是從頭來過,她照樣殺他的妻兒,「我心裡只有夜天照。」不知,若是他知曉他妻兒死的**,恐怕會恨死她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裡只有他。」他臉上的皺褶都似乎變得苦楚。


  夜月天蒼桑的老眼望著靈位,仿若想起了那個風度儒雅的男子,「從小,我就愛慕夜天照,愛得勝過我自己。偏偏,他負了我。我恨他!恨盡他的一切,恨他的女人方雪燕,恨他的女兒夜雁離,恨他的孫子君寞殤!只要跟夜天照有關的人,我通通都恨!」


  「你已經被恨蒙蔽了心智。」


  「我活著的最後一個心愿就是殺了君寞殤那個妖孽!」


  「我會幫你。」他定定地望住所愛的女人蒼老的背影,「不管多昧著良心也會幫。」


  夜月天十分的不悅,「怎麼?鳳驚雲那個賤女人給了顆丹藥救你孫子啟諾,要殺君寞殤,你就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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