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為她包下客棧
那名目擊了全過程的攤老闆嚇得魂不附體,直說三皇子一副吃人的樣子,自己也差點被三皇子殺了,還說三皇子膚色白得跟屍體一樣的,紅色的右眼邪得不得了!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三皇子實在是跟惡鬼似的恐怖,一出現,他就有種會死的錯覺。
不明所以的人直唏噓攤老闆命大,算是撿了一條命。那地方死了三個人,沒人敢去擺攤了,攤老闆的婆娘氣得半死,到處暗地裡說殤王那樣分明是鬼魅附身,是妖孽轉世。
這些話也就敢私下裡說說,可是私下說,一個村婦到處去說三皇子,村民們是非常感興趣,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最後傳成了殤王就是個邪魔轉世,據說是天煞孤星,說那三個盜賊雖然是壞人,沒惹著殤王,卻無故被殺了,真是死得冤。
此傳聞與原本京城關於三皇子的傳聞完全相符,添了一筆,更是繪聲繪色。
當然這都是接下來幾天的事。君寞殤消息靈通,勢力網遍布天下,中間聽了探子的稟報也不是不知道傳言,他不以為然。早就習慣了,只要是他出現的地方,世人見了他的模樣,即使沒人看到他面具下的左臉,即便他不殺人、不害人,照樣會給人說成邪魔妖孽。何況,他本來就是集兩大絕命格於一身的煞星。
中午的時候,鳳驚雲路過一家客棧,抬首一看門匾,名為隆發客棧。
剛一下馬,掌柜的與店小二就迎了出來,「客倌,裡面請。」
「小的幫您去把馬兒餵飽了。」店小二牽過兩匹馬往後院而去,掌柜的親自招待,「客倌,您是要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她掃了眼空無一人的客棧,「這是官道,你們店裡生意這麼差,沒別的客人嗎?」通常此情況不是黑店就是位置實在太偏僻。這裡位於官道旁邊,官府不會允許黑店開設在此處,來往路過的行人挺多,也不可能一個住店的也沒有。
「呵呵……」客棧老闆笑兩下,「生意不好,小的也沒辦法。」
鳳驚雲進店隨便挑了張桌椅坐下,說道:「上幾個拿手菜。一壺好茶,快點。」
「您稍等,馬上就來。」掌柜的轉身進了廚房。
「主子,情況不太對。」小順子在一旁向她輕聲說。
「沒什麼不對的,飯菜肯定早就準備好了。」她話才落,掌柜的領著三名店小二端了托盤上菜,雞、鴨、魚、肉、青菜……冒著熱氣的菜肴上了一滿桌。
掌柜的親自為她斟一杯熱茶,「客倌,您趕路辛苦了,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我要一輛華麗舒適的馬車,有嗎?」
「您放心,小的立即就去準備。」
「我要你這家客棧,行嗎?」
掌柜稍愣一下,「沒問題。小的這就把房契給您拿來……」
「算了,我不是真要你的客棧。」她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掌柜的與店小二退到一邊。
掌柜的態度不是熱情,而是恭敬。從她進門,眼睛也不敢亂往她身上瞟,不敢多看一眼,一桌子好菜是在她來之前剛準備好的,而不是現燒的。
別的客人一個也沒有,另幾桌上還有濕潤的痕迹,擺明了剛擦過桌子,應該是有客在用餐,臨時被人趕走了,有人強行包下了整家客棧。
她微嘆一聲,「君寞殤,你出來吧。」
黑影一閃,轉瞬間她旁邊已坐了個一襲黑色華服的男人。
俊眉濃黑,膚色過於白皙,一身氣勢尊貴如神邸卻又無形中散發著一股子邪氣,除了君寞殤,天下間沒有第二人。
掌柜的與店小二見到憑空冒出來的黑衣人,嚇了一大跳。見是先前包下客棧的男子,跟厲鬼似的,嚇也能將人嚇個半死,不過他出手倒是分外闊綽。
君寞殤拿了碗,動作優雅地幫她盛了一碗飯遞放到她面前,未開口,只是目光深情地凝視著她,「驚雲……」
她接過碗默默用膳,見他沒動筷子,出聲說,「你也一塊兒吃吧。」估計怕她不讓他一道跟去,他才悄悄跟著不現身。先前三個土匪妄想****她,他不想她受到騷擾,才包下了整間客棧。
隆發客棧是她必經之地,方圓二十里只有此一家客棧,他提前把那些客人趕跑了,那些客人可就慘了。
他依言,也開始用餐,只是不斷地往她碗里夾菜,她蹙眉,「我吃不了那麼多。」
「你太瘦了,得多吃一點。」他俊顏布滿疼惜,原本森冰的語氣也放得格外的柔。
小順子瞧著那個冷得像冰塊的妖孽居然臉上布滿了柔情,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你包的客棧?」她問。
「嗯。」君寞殤微頷首。
鳳驚雲打發了小順子自行去用膳,她與君寞殤繼續用餐,吃完飯之後走出客棧時,掌柜的牽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已在等候。
車廂體紫檀雕紋,黃錦布垂簾,一顆明珠鑲嵌於車廂頂端,華美貴氣。
鳳驚雲一挑眉,「這個地方不應該有那麼豪華的馬車。」
「是您身旁那位客倌早先就備好了的。」掌柜的解釋。
驚雲瞧了眼一旁的君寞殤,他伸手撫了撫她鬢邊的髮絲,「我見你騎馬趕路,一路太辛苦,所以早命人先備了馬車。」
「嗯。」她進了馬車廂,車廂比一般的馬車廂要大,裡頭一排軟座,座後放著箱子,座前是鋪蓋被褥,可坐又可睡。
鳳驚雲進了馬車,將繡花鞋放於一邊褥子下,躺在被褥上,被褥墊了很多層,很軟,睡起來很舒服。
君寞殤也進了車廂里,小順子充當車夫駕駛馬車再次向海邊趕路。原先的兩匹駿馬則由君寞殤的暗衛牽走。
掌柜的見馬車走遠了,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那黑衣男子實在太恐怖了,不說話都讓人覺得畏懼驚惶。
沒多久,客棧里又開始人來人往,掌柜的正在櫃檯打算盤,一名男子出現在櫃檯前,「掌柜的,可有一男一女來過你店裡?男的是小廝,女的相貌頂美……」
「哦,剛走不久。」掌柜的說,「還有一男子幫她包下了整家客棧,就為那女子不受干擾地用膳……」停下了話,見此人一副普通衣著打扮,「哎,你是何人?」
「你別管我是何人。」那人遞上一錠銀子,「包下客棧的那男人長什麼樣子……」
見了錢,掌柜的馬上眉開眼笑地收下,「那客倌看起來可不是好惹的,戴著半邊面具,右眼是血紅色的,小的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紅森的眼睛,出手倒是挺大方,我可是狠賺了一筆……」
「他們去哪了?」
「那位女客倌換乘了馬車,往那個方向去了,至於那名戴半張面具的男子也一道走了。」
問話的人聽罷,走到無人處,悄悄飛鴿傳書。
京城雲起山莊,君佑祺去找鳳驚雲,沒找著人,剛出來走了一小段路,一名暗衛向他凜報,「主子,收到飛鴿傳書,鳳驚雲前往海邊了。殤王先是暗中跟著,現下已同行。」
「他們走了多久了?」
「快一天了。」
「趕是趕不上了。」君佑祺想了想,「本王就抄近道先去海邊等他們。」
……
官道上馬車不疾不徐地行駛著,道路寬敞平穩,小順子駕車技術純熟,馬車裡倒也不怎麼顛簸。
車廂內,君寞殤將車廂的兩扇門關好,又放下帘子,伸出臂膀把鳳驚雲摟在懷裡,情不自禁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驚雲,本王想你了。」
「那為什麼不早點現身?」她對他下的藥力不重,是不想他有危險,卻讓他趕上來了。
「不想你趕我。」
「你跟來的話,京中很多事情就處理不了了。」
「無所謂。」他一臉的不在意,「本王說了,一刻也不想跟你分開。之前你不是急著趕路么?現在換馬車,不趕時間了?」
她美眸微垂,「……」
「怎麼不說話?」他在她白皙的頸項落下憐惜的吻。
冷涼的氣息噴洒在她凝脂般嫩滑的膚肌,要是以前未曾察覺心裡有他時,她一定會覺得汗毛都要冒起來,現下卻覺幾分羞澀,「之前趕路是為了早點回去見你。現在你已在身邊。」
他無聲地笑了起來,弓起食指颳了刮她秀挺的鼻樑,「這麼說,換馬車,也是為了跟本王獨處?」
「你說呢?」她調皮地向他眨眨眼。
他卻板起面孔,原本就冷森的容顏更為冰寒,臉上像是結了一層霜,「居然敢甩下本王一個人偷偷逃跑,你說,本王該怎麼懲罰你?」
「我是為你好。」她覺得有幾分委屈。
「本王不需要自以為是地為我好!」他眸子里閃過怒火,抱著她的力道緊得像是要勒死她。她難道不懂,與她分別,讓他一刻也受不了么!何況,她此去有危險,會令他擔心死。
她動了動唇想解釋,他低首就封住她的唇瓣,狂肆飢-渴地索、取著她嘴裡的芬芳。
她的味道太甜美!讓他怎麼也要不夠,大掌又放肆於她身上……
「君寞殤,別……」她昨晚差點沒被他做死,今天又趕了一天的路,實在吃不消了。
他強忍著欲-火,極力剋制才能忍住。
感覺他僵硬著身軀,她知道他是咬著牙忍耐,她不由驚心他過於旺盛的精力。知曉他心疼自己,不會亂來。
她安心地躺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廂房裡,睡得迷迷乎乎時,她想起到了投宿的客棧,君寞殤抱著她進了客棧里。
月亮掛在窗外,像披了件白色的薄紗,靜謐而安祥。
房裡黑漆漆的,她蓋著被子,靠在一副冷涼的胸懷裡。雖然沒有正常人的體溫,她卻覺得很是溫暖。
那是一種心的溫暖,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安心,寧靜。
兩世為人,穿越前雖然曾與孫建峰****兩年,或許是早就知道他是殺手的原故,儘管選擇了相信他,也許心底里終歸有那麼點的忐忑。即使孫建峰有正常溫熱的體溫,卻從來沒讓她覺得溫暖。
上一世的她,不過是個被愛情蒙蔽了眼睛的痴情女子,痴得犯傻、痴得丟命。
想不到這一生,她決定棄情絕愛,君寞殤硬是不放過她,讓她如死灰般的心又一次升冉起了愛的感覺。
而且是一種讓她覺得很放心的愛。
他的呼吸很平穩,自她睜開眼睛后,他的大掌輕摩著她的後背。
「你沒睡?」她輕問。
「小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頭好著。」他啟唇,嗓音帶了欲、望的沙啞,出聲說,「我已吩咐店小二隨時備著晚膳,你醒了就直接可以用膳了。」他剛要起床,她主動環抱住他,「別動……」
「嗯?」
「再讓我抱一會兒。」她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
感受到了她的依戀,他的心跳砰砰砰地加速跳動了起來,「驚雲……」緊擁著她,他那顆孤寂的心都被充填得滿滿的,力道重得想將她揉進骨子裡,又一次求婚,「本王愛你,你嫁給本王好嗎?」
「我現在與嫁給了你,有什麼區別?」
「有。」他輕咬著她的一縷髮絲,「本王不願意委屈你,要你名正言順地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相守白頭。」
她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故意道,「可是,人家還沒考慮好。」
「還是那句話,等本王耐心耗盡的時候,直接強娶。」他伸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指不準,你的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寶寶,到時候,別本王還在等著,寶寶都等不及了。」
「是呢。」她不否認,「只是時間太短了,懷沒懷孕,現在還斷不出來。」
他掀開被褥,右臉貼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感受著他臉頰貼上來的涼意,她眨了眨眼,「你在做什麼?」
「聽一聽看,裡面有沒有寶寶?」
世人畏懼如惡鬼的半面邪魔居然有這麼搞笑的舉動,她不禁莞爾,「我都斷不出來,你怎麼可能聽得出。」
「本王有預感……」他認真地說,「裡邊已經住了本王的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