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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懷疑2

  想不到王爺不但清楚,一捏,就捏中了他的軟肋。他恭謹畏懼地道,「小的一定會聽王爺的命令行事,絕不會在皇後面前胡言亂語。」


  「那就好。」君佑祺一臉和悅地吩咐,「好好照顧雲兒。」


  「王爺放心。」


  「就送到這吧。」


  「是。」


  ……


  華陽宮廂房裡,鳳驚雲站在窗前,從敞開的窗戶望著院里的優美景緻。小順子走到她身後,「主子,院兒里的藥材,小的都收拾好了。」


  她並未言語。


  「小姐,您在想些什麼。」


  「想君佑祺說過的話。」


  「小姐,齊王說是您的葯才讓他退了燒,是真的嗎?」


  「是。」


  小順子詫異,「在齊王爺面前為何您不承認?」


  「你不明白便罷,他一直纏著我,我從未惹過他,不希望繼續下去。」


  「小姐,其實齊王相貌、家世、才學都是一等一的,您不妨考慮……」


  「停。這話翡翠跟我娘都說過很多遍了。」再聽耳朵要長繭子了。


  「既然您不喜歡他,為何還要想他?」


  「我是在想他的話。他說與宇文杏瑤沒什麼。照理來說,三倍藥量的烈欲灼魂香吸入,不交歡,常人是根本忍不了的。」


  「王爺武功高強,泡了一夜的冷水降溫,應該是沒問題的。」


  「平常肯定沒問題。」她淡然地說,「但是,當時,因他差點將我……被我打成重傷,在那麼重的傷,又高燒的情況下,他反抗不了。」


  「小姐的意思是?」


  「他同宇文杏瑤,應該有了夫妻之實。」


  小順子搖首,「齊王爺今日的話誠懇有加,不像是假的。小的感動得一塌糊塗,他肯定沒碰宇文杏瑤。」


  「或許吧。」她也斷不定,「畢竟傷那麼重,一般的高手被吊著暴晒在城門口一天,早死了。他沒死,已經是奇迹。也許,他真憑著非人的毅力,能在重傷高燒的情況下,抗拒得住三倍藥量。」


  「小姐,您不怎麼相信齊王爺?」


  她閉了閉眼,「這就是我鳳驚雲的悲哀,很難徹底相信一個人。尤其是君佑祺這種人。」


  「小的覺得,齊王爺對您一往情深,不會欺騙於您。他連江山都願意為您放棄……」


  「呵呵。」她笑了。


  「小姐,您笑什麼,莫非您不信齊王的真心?」


  「我信。」她嘆了口氣,「他當時說願為我放棄江山,是真的。只是,今天他願,那明天、後天、明年、後年呢?人的想法是會變的。為了祁天國的萬里山河,他連他的親兄弟九皇子君楚昱也殺。策劃了多年的野心,即使一時衝動為了個女子說放棄,他終究不會甘心。」


  「小的看法不同。」小順子搖首,「齊王爺為了您,差點與皇后翻臉,可見在他心裡,您比家人重要。若說他為別的女子放棄江山,小的不信,但是為了您……」


  小順子跪下,一臉誠懇,「小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太監,自知不夠格傾慕於您,只是,小的對您仍是又敬又愛又佩服。小的相信,天底下任何男子都會為了您著迷,會願為您付出一切。」


  「起來吧。」她面色淡然,「愛情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小順子淚流滿面,「小的好感動……」


  「我是個涼薄之人。關於你,只消做好你自己的本份。若是不能,便不必再留在我身邊。」


  小順子一臉惶恐,「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胡思亂想。事實上,小的對您,最多的是敬意與崇拜。再說,小的又沒有鳥兒……」


  她微微地笑了。


  小順子看得入迷,突然覺得自己比齊王要幸運多了,至少,主子對自己,比對齊王好。


  又過了幾天,這日,天空蔚藍,晴空萬里。


  太陽照得滿院陽光明媚。


  華陽宮院兒里,太監小順子有幾分焦急,「小姐,殤王的葯血用完了,今兒個到了該採藥血的日子了。」


  「急什麼。」鳳驚雲睡在躺椅上,舒服的閉目養神。


  「要是不能按時給皇上送葯,皇上怪罪下來……」


  「那也是沒有葯血做引子,怪不到我們頭上。」


  「話雖如此,可是皇上肯定不高興,萬一牽怒於您……」


  「怒就怒唄。」


  「……」真是正主不急,急死他個太監了,「小的是怕耽誤了皇上的醫治,皇上龍顏大怒難擔待。小的先去向皇上說明情況。」


  小順子剛走,一道漆黑的魅影似憑空出現在華陽宮院內,邪涼的嗓音響起,「你的下人倒是挺盡忠職守。」


  聲音邪氣凜然,冷得似連照在她身上的陽光也變得冰森。


  「快午時了,還以為殤王爺不打算來了。」她未睜眼。


  感覺寒氣越發向她靠近,心頭的壓抑感越來越重。


  她知道,他正站在躺椅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那種被人窺視到似乎看穿的感覺,令她極度地不舒服。


  一隻僵白的手伸了出來,漆黑的寬袍廣袖,與白得不正常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隻手朝她的面頰靠近,在快觸到她的肌膚時,她抬手擋住。


  他的手很冷,涼得沒有絲毫溫度。


  再一次,她覺得不是捉住了一個人的手,而是觸到了涼屍。


  她捉著他的手一折。


  在骨折前,他快一步抽回了手。


  一股惡寒的感覺越來越靠近,像是什麼陰陰的東西正在她面頰上方。


  她陡然張開雙眼。


  他的臉與她的面龐幾乎貼在一起,只隔了一丁點指甲的距離,導致她睜開眼就直視進了一隻幽森無比的血瞳里。


  近得相貼的距離看人的眼睛隔外的恐怖。就像照鏡子時,雙眼貼著鏡子,連自己的眼睛都會嚇一跳,像見鬼一樣。


  他的眼瞳本身陰邪無比,遠觀都讓人畏懼惡寒,何況現下。


  一種發怵的毛骨聳然感霎時侵襲向她四肢百骸,鎮定如她,也差點想尖叫出聲。


  畢竟是受過特訓,心理素質極高的頂尖殺手。


  哪怕一流的殺手,幾十個也未必頂得了她一個。


  她夠狠、夠冷。


  身處地獄也未必會皺眉頭。


  他是故意的,想嚇得她失控!


  忍著到喉嚨的喊聲,她怒意襲眼,修長的指尖瞬間多了一枚銀針朝他後背的要穴插去。


  他身軀以詭異的姿勢向旁側傾斜避過,指尖一彈,她手上的銀針斷碎成幾截。


  她抬腿一踢,他下盤夾住她的腿,她又是一拳攻過來,他大掌包握住她的小拳頭,另一手緊扣她的手腕於頭頂,變成將她制壓在躺椅上。


  「就這麼討厭本王,出手就直攻死穴,是想要本王的命?」他湊近她的臉,涼冷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殤王吃飽了飯沒事幹想嚇人,難道不應該受點懲罰?」


  「本王何時想嚇你?」


  「剛才離得我那麼近。」


  他邪氣的眉宇輕蹙,「誤會了。本王怎麼捨得嚇你?想吻你而已。」


  「想吻我也沒必要靠那麼近,眼睛都貼上來了。」


  「還不夠近……」他輕嗅著她芬蘭的呼息,邪魅的男性嗓音充滿曖昧,「本王最好跟你身心相貼、融為一體……」


  「變態!」


  「怎麼樣算變態?這樣嗎?」他張嘴朝她鼻子咬下來。


  她眸光一冷,纖細的腰身向一旁使力,整個躺椅向一旁側翻,他一時未料她這種姿勢還能反抗,不慎間,她反扣住他的腕門。另一隻被他捉住拳的手,反以拳頭將他的掌按到地上,身軀反壓住他,換成他受制於她。


  「我讓你三分顏色,王爺不要開起染房來,以為當真可以為所欲為?」她眸子微眯,聲音輕柔充滿警告。


  被她壓著,他直直望進她清澈美麗的瞳底,「呵呵呵……有意思。弄得本王更想咬你了。原來你喜歡女上男下的姿勢,早說,本王一開始就會成全你。」


  她抿著唇,扣著他腕門的手用力,那力道正一點點捏碎他的腕骨。


  他突然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驚雲,你壓著本王了。」


  「傻子都知道,還用你提醒嗎?」


  「本王是說,你的胸太大,硌著本王好舒坦,再壓重一點……」


  兩人太過緊貼的姿勢,她的胸還真的壓揉在他身上。她面色一僵,猛地鬆開他起身。


  僅一瞬,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一黑一水綠的身影像原本就站在那裡,而非躺在地上。


  他邪肆的血眸落在她身上,今日的她穿著一襲水綠色羅裙,襯得身姿窈窕有致,一頭如瀑的長長青絲披散在身後,長及腰際,長發隨著微風輕輕飛舞,纖雅動人。


  她臉上仍舊戴著人皮面具,雖然易容成了一張平凡的臉,他的目光仍舊難從她身上移開。


  她的美,不僅僅是外在,而是一種內在的清雅華斂,與相貌無關。


  沒有瞧他一眼,她禁自走到幾步開外,小順子先前準備的桌椅前,從桌上拿起了一把匕首,「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邪魅的黑影一晃,轉瞬間他已坐於桌邊的椅上,撩起華貴的黑綢袖袍,露出白得不正常的手腕,「你來。」


  她也不廢話,直接在他腕上劃了一刀,以瓶接血。


  又一次,她離得他很近,因她俯身的姿勢,幾縷青絲被風吹動著,在他面前飄啊飄,帶著幾許清幽的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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