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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誤會了

  白天時自華陽宮裡當差的太監傳出消息,說是殤王能穿牆而過!此等怪異之事,人的血肉之軀根本做不到,只能說,倘若傳言不假,殤王真的不是人啊!

  明明還離得很遠的殤王,似一瞬間就出現在了眼前。


  如同厲鬼乍現,索魂取命。


  幾名侍衛活活嚇暈了。


  戚發光也很想昏過去,可是作為一隊御林軍首領,他都暈了,不是全隊人都要玩完?強迫壓住內心浮上來的毛骨聳然感,他抖著聲音行禮,「屬下……見……見過殤王爺。」


  君寞殤一揮手,戚發光會意地帶隊退下,一舉一動格外的謹慎恭敬,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殤王,下場就跟前段時間華陽宮慘死的幾十具無頭屍一樣。


  走時不忘讓其餘下屬拖走那幾個不爭氣到昏了的下屬。


  幾個大男人給嚇暈,真是丟御林軍的臉。


  不過連他這個隊長都差點嚇暈,也就不怪底下的人了。


  院子里又恢復了一片寧靜,只余鳳驚雲與君寞殤兩人一黑一白的身影靜靜佇立。


  夜涼如水,萬籟寂靜。


  如圓盤般的明月又自雲層后整個露了出來,皎潔的月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白紗,朦朧靜謐。涼風襲來,樹影隨風搖曳,婆婆沙沙。


  月光照在院中人兒身上,鳳驚雲身材玲瓏有致,又分外的婀娜清雅,即使易了容,仍舊美麗得引人遐想,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君寞殤身材頎長,月光灑在他身上,那打骨子裡散發出的陰冷寒森,更顯邪魅。


  鳳驚雲清寒若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先前被嗆辣得泛了紅的俊臉自又出現在院子里時,已恢復白皙得過火的色澤。


  他的皮膚比一般人白,是那種不正常的僵白,加之那血色的紅瞳,詭異得讓人僅消一眼便全身發怵。


  先前他離開了她房裡,又折了回來,中間應該是去取了葯。


  煙霧裡的嗆辣精髓不是毒,用一些特製的寒冰藥物能將辣感壓下去。


  只不過一般大夫做不到,君寞殤就算不懂醫術,歷盡萬毒的軀體也久『病』成良醫,能借藥物驅散煙嗆不奇怪。


  君寞殤見她投射過來的眼神,邪肆的瞳仁里盈了幾分趣味,「先前你說拒絕了太子皇兄,為的是本王,本王還真是十分意外。以你的心狠手辣、涼薄無情,如此傾慕本王,本王還真是受寵若驚。」


  鳳驚雲嗤笑,「殤王爺都知道我狠辣無情了,又怎麼會傾慕於你。」


  「本王不是聾子。你跟君承浩之間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冷淡地說道,「太子問我,一再地拒絕他,是否是因為你?我原想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他無關的事情,我不需要向他多說什麼。哪知,他太過急切,太過恨惱你,誤解了。然後你就出現了。我原本想好心地跟你們解釋一下,少些不必要的誤會。二位皇子兄弟一見面就盛怒滿腔,大動干戈。我就懶得吭氣了。」


  君寞殤一臉的冷漠,倒也不訝異,「本王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君承浩憎惡本王很正常,本王的出現,危及了他的皇儲地位,以半月教的實力,哪怕與朝廷明面抗衡,也未必會輸。如今,本王正了名銜,對他更是莫大的威脅。見到本王,只能說他狗急了跳牆而已。本王可沒有激動或者說怒氣,他們沒有一個值得本王的一縷情緒。。」


  她一撇唇角,眸色淡然。


  「怎麼?對於祁天國皇室的皇位之爭,不感興趣?」


  「廢話!」


  他邪氣的眸子里閃過一縷危險,「本王不喜歡你這個態度。」


  「對於一個可憎之人,我沒必要客氣。」


  一抹怒氣襲上他邪魅的眼眸,「君承浩也好、皇帝也罷、包括天底下所有人的都可以憎惡本王,唯獨你不能!」


  「我為什麼不能?」


  「因為……」他血眸深邃難測,凝注著她的目光幽寒沉冷。


  一陣涼風吹過,沁涼如水。


  寒意格外地讓人思緒清晰。


  他定定注視著她,心知聰穎如她,定然知曉他是在意她的,卻故意說憎惡他,是想離他遠遠的?

  一道幾不可見的傷痕自眼帘劃過,半晌,他沒再說下去,抬首望向天邊的月亮,「今夜是月圓之夜,本王往常這個時候都得找個女人暖身。借著女人身體里的溫度與體內寒冰的真氣抗衡,以免自身的軀體被凍僵。」


  他眼中閃過的傷痕她清楚地瞧見了,她抿唇不語。


  他繼續岔開話題,「本王如今不需要女人暖身,也能自行熬過月圓之夜。上個月圓不用,今後都將不需要。」


  「照理來說,天煞邪功內力極寒,不與女人交歡借溫,你不可能熬過。」對於這一點,她是比較好奇的,可以肯定的是,「你定然吃了什麼奇葯。」


  「奇葯?」他直勾勾凝視她,「算是吧。」她的血。第一次偶然吞了她的血之後,從胃裡逐漸衍生出暖意,只是那溫暖很快消失了。


  所以上個月圓,他去客棧找她,蓄意吻她時咬傷了她,第二次又吞了她的血,當即又感覺到了暖意。


  吞了她的兩次血液,他體內隱約有了幾難察覺的溫熱源流,然後再泡在灼熱的葯缸里,缸底下一直溫火褒熱。


  與女人交歡只需一夜驅寒,此種方法速度比較慢,需要泡葯浴兩天兩夜,方能挺過。


  原本他想將喝了她的血有作用說出來,但想到她可能……他又止了到口的話,「本王體內的寒氣又在作祟了……」想到接下來泡葯浴兩天不能見她,他深邃的邪瞳里飄過一縷不舍。


  她瞅著他,知道他有一瞬打算說出是吃了什麼奇葯,只是不知為何,他又沒說。


  「本王有事需要離宮兩天。」他邪邪地勾起唇角,「驚雲可會想我?」


  「不會。」回答得很乾脆。


  「你還真是絕情。」他冷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她覺得,他的情緒帶著莫名的傷感。


  她淡漠如冰。


  「本王想看你落慌而逃的模樣。」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白天時你不就用幻影迷蹤步逃離本王的視線?」


  「那是我嫌日頭太曬,想走快一點。怎麼在你眼裡,就看成落慌而逃?」她還真是覺得有點搞笑。


  「進了華陽宮,你沒有立即進房,而是在院里站了會兒。」


  「你沒發現當時太陽又陰了點下來,不炙熱了嗎?」


  經她一說,倒真是那麼回事。也就是說,她對他,從來都沒有過半絲感情。他的心不斷下沉,又冷冷指出,「你會此失傳絕學,為何不隱瞞?」


  「既然會,我總是要偶爾用到。有瞞任何人的必要?」


  他一時無言。


  她聲音寧靜地提醒,「希望殤王端正心態,不要逮著點什麼就跟太子君承浩一樣——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他邪眸微眯,「你一定要激怒本王?」


  「誰有空激怒你。」她一甩袖離去。


  他面色越來越冷,體內邪寒的真氣開始由里而外,漸漸凍住他的軀體,不走不行了。


  凝望了眼她絕美出塵的背影,黑影一閃,原地已無人。


  她沒有回頭。


  只餘一道涼風拂過,幾分蕭瑟,幾分沁涼。


  隔天,各種消息在皇宮暗地裡傳得神神秘秘、沸沸揚揚。


  比方說,皇后蓄意污衊神醫忘川,被皇帝下令了五十大板,皮開肉綻,命也去了半條。皇后居然讓襄陽候之女去給昏睡的齊王下藥侍寢,簡直讓人無從理解。


  又比方說殤王竟然有穿透牆壁的邪惡能力,不可思議。又如太子君承浩與殤王切搓,一向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幾乎無對手的太子竟然落了下風……


  總之,皇宮現下真是多事之秋。


  齊王府一間華貴的廂房內,寬闊的大床上,昏睡了幾天的君佑祺長長如蟬翼的睫毛顫了顫,張開了雙眼。


  一瞬間,所有的記憶涌了過來。


  他重傷被雲兒吊在城門上方,赤裸的軀體任無以計數的人當猴子一樣觀看、嘲笑……


  那些爛渣臭蛋砸得他一身污穢……


  被園子帶回齊王府後,他洗了數次澡,服過葯於昏睡中,一個女人竟然爬上了他的床……


  真是噁心、骯髒!

  閉了閉眼,他忍住那反胃的感覺,目光里劃過一道狠戾。


  除了驚雲,他不願接受任何女子。


  忽然,他想到了那個夢。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奔跑、追尋著雲兒的身影,他又累又渴,始終無法觸及她分毫,當他以為會在絕望而又疲憊乾渴中死去時,一道無比的柔軟觸上他的乾裂的嘴唇,然後,他喝到了清甜無比的甘露。


  他覺得那是一個吻,似乎雲兒在吻他。


  小廝園子正坐在房中央桌前的椅子上,他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托著下巴,頭不斷往下點啊點的,正在打著盹兒。


  聽到床上有動靜,園子猛地醒過來,側首一看,主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坐起了身,在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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