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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暗殺

  再被吊下去,恐怕真得死在這兒了。


  望著腳下人頭攢動的長街,人擠人,人數多得壓黑黑一片片。他莫名地知道,這裡頭沒有鳳驚雲。難道她真的那麼忍心,讓他以這種無尊嚴的死法,曝屍於眾人眼前?


  他還有萬里山河待享,他還沒有得到她。


  一股不甘心徘徊在胸腔,越來越重,他試探性地發聲,耐何只能發出無聲的沙嘎。已經不受控的身體,內力無法凝聚。


  還真是生不如死,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不甘心就此死去,甚至有些恨她的絕情。


  不,他不會死的。


  他唇角勾起緩緩的笑。園子發現他不見,定然會找尋。一個長得與齊王相似的人被吊在這兒這麼久,園子肯定收到消息,會前來查看。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不會死,他一定不會死……


  不遠處茶樓的二樓包間里,君寞殤站在窗前,望著那城門口**著軀體被吊著的男人,面色冰冷陰沉。


  「教主,那人真的是齊王。」護衛暗影不可思議地說道,「堂堂齊王爺怎麼會被人吊在城門口,還扒光了他的衣服。誰人竟有那麼大的膽子!」話雖如此,他聲音里有幾分幸災樂禍,「不管如何,齊王平常目中無人,有人收拾也是好事。」


  君寞殤抿著涼薄的唇不語。齊王落難,固然值得欣慰。普天之下,敢這麼對齊王,又會想出這等讓人生不如死的怪主意的人,怕是只有鳳驚雲。


  為何,她要這麼對君佑祺?扒光一個男人的衣服……應該是君佑祺做了什麼畜牲不如的事!

  邪氣的血色瞳子微微眯起,面色冷得似結了一層霜。


  驚雲!他的心驀然一沉,邪氣的黑影已然消失於原地。


  「教主,要不要……」暗影才想說什麼,見包廂里沒了主子的身影。


  太子府書房裡,侍衛張晉恭敬地向坐在書桌后的主子稟報,「殿下,屬下親自去確認過了,吊在西城門的那名裸男不是長得像齊王,而是根本就是他本人。」


  「什麼!」君承浩冷峻的臉上浮起訝異,不是氣憤誰敢動君佑祺,而是純粹為此感到意外,「你說,會是何人敢那麼做?」


  「會不會是半面邪魔?」除了那野心大到連朝廷都敢顛覆的殤王,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


  「半面邪魔或許會一刀宰了他。未必有興趣這般凌辱。」


  「那,是否要去將齊王爺救下來?」


  「救?」他冷峻的瞳底閃過一縷殺意,「這是除去他的最好機會。世人都認為被吊在城門上的男子只是長得像齊王。那麼,就當他只是個跟齊王長得像的人。你去,混在人群中,用暗器取了他的命。」


  「是。」張晉恭謹聽令,轉身而去。


  君承浩粗獷的臉龐劃過一道狠戾,冰冷地啟唇:「肉弱強食,適者生存。十皇弟,你可別怪我。」


  天色暗了下來,萬家燈火。


  西城門前依然熱鬧非凡,張晉混在人群中,從袖袋裡拿出一截小指粗的竹筒。


  細竹筒里藏著一根見血封喉的毒針。


  另一隻隱在袖袋中的手裡拿著一把竹箭裝置,將細竹筒套進去,對準城門上吊著的齊王,拉動裝置上的開關。


  毒針飛射。


  君佑祺看到了那射過來的暗針,可惜他被吊著,整個人動彈不得,躲不開。


  千均一發之際,另一枚銀針一閃,準確無誤地在毒針射中君佑祺之前將其擊落,兩相掉落在地。


  一瞬間發生的事,眾人也沒留意到。


  人群中戴著斗笠的侍衛張晉卻是陡然一驚,這四周,似乎有高手保護齊王的安全。


  一道青影騰空飛躍至城門上,手中匕首割斷吊著齊王的繩索,施展輕功帶著齊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張晉認出,那救走齊王之人,是齊王身邊的隨侍小廝園子。


  那剛才擊落毒針的,是否也是園子?

  園子似乎沒有那麼精準高深的功力。


  環顧一眼四周,人群還在驚詫裸美男被救,議論紛紛,格外嘈雜。


  看不出有異,但張晉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舉動似乎根本逃不出那人的掌控。


  莫名地打了個激靈,他迅速離去。


  齊王府


  君佑祺脫了身上臨時披著的園子的外衫,在園子的摻扶下進了偌大豪華的浴池。


  浴池裡是來不及燒開的涼水,天剛剛入秋,水的溫度倒也能接受。


  園子喂自家主子服食了兩粒治療內傷的丹藥,瞧著主子重傷的狼狽樣,兩眼淚汪汪,「王爺,小的來遲,王爺受累了。」


  另一名僕人端了杯溫水過來,侍候君佑祺飲下,又恭謹地站回一旁。


  「王爺,小的先找個大夫給您診脈……」園子哭著說道。


  喝了水,滋潤過喉嚨,君佑祺免強睜開了眼,「侍候本王沐浴。洗乾淨了再說!」身上、頭髮上髒得受不了,他覺得自己快被臭氣活活熏死了。那幫該死的刁蠻,居然用那些噁心的東西砸他!

  「是。」心知王爺的脾氣,小順子以最快的速度幫主子洗浴。若是平常,主子沐浴是不許人碰觸的,他最多也只在邊上遞上毛巾、衣衫等用品,因為主子不喜歡別人碰觸他的身體。現下讓他侍候,是明白主子受了重傷,無氣力。


  洗了六次澡,君佑祺總算叫停,讓園子侍候著躺到床上,又用過葯,才陷入深度昏迷。


  一名下人匆匆過來稟報,「宮裡皇後娘娘身邊侍候的太監慶福問王爺可有回府?想見王爺。」


  園子說道,「你去回說王爺歇息了,吩咐過不想見任何人。還請慶福公公改日再來。」這是王爺昏睡前交待的,約莫是不想事態進一步擴大。


  「是。」


  ……


  皇宮的飛鳳宮裡,慶福向皇后按園子的原話稟報。


  「你可有查清那吊在西城門上的是何人?」皇后眉眼冷厲。


  「小的到那兒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在了,據說是被人救了,被何人救走,不得而知。」慶福恭謹地說,「小的去了一躺齊王府,並未發現有異。聽下人說,齊王爺趕路回京,累著了,已睡下。」


  「也就是說,西城門上那被裸展的低賤之人不是我祺兒。」


  「齊王爺是皇後娘娘您的兒子。當今天下,恐怕沒人敢動他。」


  「那是自然。」皇後頭疼地撫了撫額際,「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每天靠著神醫的藥物維持清醒。殤王爺不進宮獻葯血的話,皇上沒法康復。」


  「混帳!」皇后氣惱地甩了慶福一巴掌,「誰准你稱呼那怪物殤王的!」


  「奴才該死!」慶福撫著被打腫的臉頰,眼中滿是惶恐。


  「是皇帝糊塗,正了那妖孽的名份,本宮拿你撒氣也沒用。」皇后美艷的老臉上滿是憂鬱,「本宮明示暗示過皇上幾回,讓他下昭書改立太子,他裝著有意,卻就是拖著不辦,那個老不死的揣著明白裝糊塗,氣死本宮了!」


  「娘娘您息怒。齊王爺一定會是真命天子。」


  「哼,誰敢擋祺兒的路,本宮就要誰的命。」


  慶福顫顫著不敢再坑腔,皇后捂著氣得發痛的胸口,臉色越發的青白了。


  太子府書房,張晉單膝跪地負荊請罪,「殿下,屬下無能,暗殺齊王行動失敗。」


  君承浩面色冷凝得似乎龜裂出裂紋,「君佑祺是何等人,本宮早就料到,要他死,沒那麼順利。」


  「屬下發射的毒針被另一枚銀針擊落,暗中,有人在保護齊王安危……」張晉把過程都說了一遍,「以銀針擊落毒針,針之細小,需要有絕對高深的內力與眼力,才能運發自如。屬下都只能借肋裝置發射毒針,那人似乎是直接飛針出來,否則,對方也藉助裝置的話,瞄準速度沒那麼快。」


  君承浩若有所思,「園子絕對沒此等功力,你說,會是誰暗中救了齊王?」


  「屬下無能。」慚愧地低首。


  「你還真是無能!」君承浩怒斥,面色布滿陰霾。


  張晉的身體有些發抖,還真怕太子一怒之下砍了他。


  沉默半晌,君承浩冷凝地開口,「將那裸展示眾的人實為齊王的消息傳散開去。」


  「殿下不追查是何人救了齊王?」


  「你都說了,你在明,那人在暗。能查出什麼?再說,本宮對此不感興趣。罷了。」


  「是……」


  華陽宮,鳳驚雲帶著太監小順子剛進入院子,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小順子在主子身後,不解地問,「小姐,怎麼不走了?」環顧華美的庭院,頓時驚住。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院子里凌凌落落倒著幾十具宮女太監的屍首,那些屍首的腦袋一個個與身體斷成兩截,滾落在地上老遠,各個頭顱面孔上的表情極為驚恐,眼睛暴凸圓睜像要脫出眼核,嘴巴張得老大,似被活活嚇死的。


  發生了什麼事!小順子心裡發怵,見主子在看什麼,他也順勢看過去,只見大樹下站了一抹黑乎乎的影子,黑影隱藏在樹的陰影里,潔白的月光照在地上,那人像是沒有影子,乍一看,如同幽冥厲鬼,嚇得人心驚膽顫。


  那道黑影轉過身來,一隻血森森的瞳子漂浮在空中,周遭的空氣莫名的低壓冷森,小順子全身不由自主的發顫,對上那隻懸空噬魂的血瞳,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尖叫,「鬼啊!」


  凄厲的慘叫完,腿一軟,整個人昏了過去。


  血色的瞳子沒理會小順子的反應,始終定格在鳳驚雲身上。


  面對滿院七凌八落的屍首,濃重的血腥味。


  她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上並無表情,眸光清澈若水,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風拂青絲,她的衣袂隨風飄揚,一身簡雅的白衣,襯得她的身材格外窈窕,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逸。


  驚雲,穿什麼都是頂美,極致的好看。


  也唯有她,在看到他時,從不曾驚懼,從來沒有異樣的表情與眼神。


  黑影一閃,明明相隔幾十米,只是一眨眼間,他已站在了她跟前,像是憑空變了過來。


  「聽宮裡的人說,你下午還在院里曬太陽,後來出宮了,你去哪兒了?」他的嗓音低沉而邪氣,綿綿不絕地在空氣中回回蕩盪,無形地散發著恐怖的壓抑。


  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冒了起來,「教主什麼時候這麼空,管起閑事來了?」


  君寞殤森寒的眸光定定瞧著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似要將她看個透徹。


  她不悅地撇了撇唇角,「幹嘛那麼看著我?」


  他猛地將她擁入懷,邪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異察覺的關懷,「驚雲,你沒事吧?」


  她身軀一僵,「我能有什麼事。」


  他低首就吻住她瀲艷的紅唇,舌頭強勢地翹開她的牙關,霸道地與她柔軟的丁香小舌狂肆交纏。


  他的唇舌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雙臂有力地環住她的腰身,像是要將她的身軀狠狠嵌入骨子裡。


  強烈霸氣的吻不容她反抗,箍住她的力道似要將她揉碎。


  她察覺到此刻的他有一絲的不安。


  他在藉助吻、藉助擁著她,才能感受到她安然存在。


  他是猜到齊王被吊在城門上,是她的傑作。而她這麼對待齊王,必是齊王做了什麼侵犯她的事。所以才來確定她的安危吧?


  沒有反抗,也沒有主動,她被動地承受著他的索吻。


  清寒的瞳眸里沒有一絲被吻的激動,絕色的面龐不興半點漣漪。


  仿若被他吻,就像呼吸著空氣,算不作什麼事。


  她毫無反應激怒了他。吮吻重得如同強烈的暴風雨,狠肆地蹂躪著她櫻嫩的唇瓣。


  她被吻得生疼,眸子里閃過不耐煩的情緒,牙關一攏,不留情地咬傷了他的舌頭。


  他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不夠狠心,本座還以為,你會蓄盡全身的功力,重傷本座。只是咬傷了本座的舌頭,怎麼,喜歡上本座了?」


  「我向來不做你以為的事。」她淡然地嘆息一聲,「教主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對你沒有感覺。」


  「今日不談這個。」他邪氣的瞳子微微眯起,「君佑祺傷害了你?」


  「他打我的主意,被剝光吊在城門口供世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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