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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峰迴路轉 4

  太監慶福趕緊跑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皇后,「娘娘,您沒事吧?」


  皇后牙齒打顫,不知是氣還是怕的,整個人攤在慶福身上,「你說本宮有沒有事?呵呵呵……本宮的好兒子,為了個女人,連本宮都差點打死了!」連一人身軀般粗的樹榦都被他的掌風打斷了,要是方才那一掌,打在她身上,或樹倒下來壓到她,她還不見閻王。


  「娘娘您也是說了差一點兒,您現在不是無恙么。」慶福安慰,「依奴才看,齊王爺也就嚇嚇您,您是他的生母,他哪會真的傷害您。以齊王爺高深莫測的武功,加之聰明絕頂,算準樹倒下來的方位不傷著您,是再簡單不過。」


  「說的也是。」聽慶福這麼一說,皇后心裡好受多了,炯然有神的鳳眼一眯,「都是鳳驚雲那個賤蹄子害的!氣死本宮了!她居然讓本宮給她下跪,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


  「娘娘,奴才覺得您這一次,是不是也衝動了些,您完全可以不與她起爭執……」


  「哼!」皇后從鼻子里不悅地哼一腔,慶福跪地自甩一巴掌,尖細的嗓音說道,「奴才絕對不敢置疑娘娘。奴才都是為娘娘好。您想啊,王爺現在被鳳驚雲迷昏了頭,您這樣硬碰硬,王爺護著她,您豈不吃虧了?其實這次她給皇上治病,您就讓她囂張點得了。」


  「本宮是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瞟了下自己的腳踝,「本宮的腳踝還沒完全好,痛腳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是如何用暗器傷了本宮!原以為她在皇宮裡該收斂著,悠著點兒,哪知……」


  「也許她這般狂妄,正是齊王爺中意她的地方。奴才還是覺得您假意迎合著她點好。」


  「盡量吧。」她撫著脹滿了怒氣的胸口,「本宮要她死都沒地方死!你去放出消息,就說神醫忘川無法無天,竟然囂張狂妄到要本宮跪她,讓世人看清他們眼中的神醫是何德性!本宮要她遭天下人唾棄!」


  「要不要把忘川就是鳳驚雲的身份也抖出來?」


  「這點暫時瞞著吧。」皇后想了想,「她醫術過人,有用得著她的地方。萬一讓其他人也知道鳳驚雲是忘川,想將她收為己用的人太多,少一個人知曉,就少一個人去籠絡她。想買買她的人少些,祺兒將她收籠也少個對手。」


  「娘娘還是心疼齊王爺的。」


  「他是本宮唯一的兒子,本宮豈能不疼他。」


  「希望齊王別再傷娘娘的心。」慶福又道,「對了,上次娘娘您說的那個主意,利用鳳驚雲玉成齊王爺與其她女子的好事。現在鳳驚雲進宮了,齊王爺也在宮裡。時機成熟,可以實施了。」


  「把事情給本宮好好辦妥。」


  「是。」


  ……


  華陽宮其中一間廂房內,小順子將藥箱擺在桌上,鳳驚雲打開箱子,從裡頭拿了裝有皇帝血液的瓷瓶,又拿了幾副特質的精小的盤碟、小杯狀器皿,再取消過毒的棉花棒,開始分析皇帝血液里的毒性成分。小順子安靜地在一旁打下手,幾個時辰之後,總算停了下來。


  「小姐,您說皇上中的毒,會不會是太子爺下的?」小順子好奇地問,「畢竟齊王爺不希望皇上死。要是皇上一駕崩,太子可就名正言順以儲君的身份繼續大統了。」


  「不會。」她搖首,「以齊王的勢力,太子要是真謀害皇帝,齊王肯定做好了準備揭發太子篡位,或直接兵變奪權。太子想害了皇帝上位,沒那麼容易。」


  「不是太子,那總該不會是齊王吧?」小順子更不解了,「齊王要是這般折騰,為的哪般?」


  「當然也不是君佑祺。」鳳驚雲面色有點凝重。


  「小的想起來了,」小順子一拍腦袋,「半月教主在世時,您不是說他是殤王君寞殤嗎?殤王創立半月教,為的不就是奪掌江山。按理說,他一出生即被皇帝下令誅殺了,肯定懷恨在心。您說,會不會是他下的毒?」


  「你小小一個太監,倒是挺多話的。」君佑祺搖著摺扇走了進來,語氣緩和,並沒生氣的徵兆,「母后認為是太子皇兄下毒謀害父皇,本王從未這麼想。本王覺得是半面邪魔所為,畢竟,父皇中毒之前,他曾在皇宮出現過。他定然是回來報復的!」


  鳳驚雲不置一詞,朝小順子使個眼色,小順子會意地收拾起藥箱,又喚來另一名太監平貴將桌上的器皿用托盤端著帶去清洗。


  房中只余鳳驚雲與君佑祺兩人。


  他一瞬不肯地審視她,「一張平凡的臉,與你清逸絕塵的氣質,真是不搭配。」他伸手過來,想撕去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她退後一步,眉宇間盈起不悅。


  「雲兒……」他的手僵在半空一瞬,頹然地收回,「本王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的臉。」


  「王爺要是想看一張美麗的皮貌,天底下有的是。」


  「本王說過的——只要你。」他嘆了口氣,「你忘了,在你臉上的惡瘡還沒痊癒之時,本王就吻過你了。你想想,那段時間,你的皮膚色澤黝黑得像鍋黑,滿臉的膿胞,那個時候,本王可曾嫌棄過你的相貌?」


  她走到窗前,推開華貴的雕花窗戶,望著花園中百花競放的大花圃,花開正艷,朵朵美麗的花兒在微風中輕擺著莖桿,不時送來一陣花香,清幽撲鼻。


  他走到她身後,嗓音裡帶著一絲男性的沙嘎,「你要明白,本王對你的心意,是真實的。本王絕非是那種只看相貌的膚淺之人。」


  「不重要。」她眺望著亭台邊的水榭,倏然想到,半面邪魔也不曾在意過她的相貌。


  他英氣的眉宇間閃過堅定,伸手毅然抱住她,將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緊緊擁在懷裡,力道重得要將她嵌入骨子裡,「不管本王在你的心裡重不重要,本王只知道,你在本王心裡是最重要的!」


  她身子一僵,被抱疼了,「鬆手。」


  「不!」他聲音有些堵氣,「打死本王也不鬆手!本王要纏著你一輩子,一生一世都不鬆開!」


  她涼薄的唇勾起輕淺的弧度,「王爺大概還不太了解我。你的糾纏不但不會讓我感動,反而會讓我厭煩。」


  「本王究竟哪裡不好?」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她渭然嘆息,「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根本沒有心。」


  「本王不管你有心沒心。」他低首在她頸項間深深地吮吻,「本王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一道香風飄過,他緊箍著她的臂彎開始無力。越是想使力,手臂越不聽使喚,終於,他的手緩緩地鬆開,像是廢了一般,垂落在身側。


  她從袖袋裡取出一方潔白的絹帕,面無表情地擦拭著他吻過的地方。


  她的舉動無疑是嫌他的吻臟!


  他的心狠狠地一痛,「不喜歡,你也可以不傷害本王。」


  她回過身,一把推開他,「王爺認為這是傷害?」諷笑自眼底浮起,「你未經我同意,吻了我的肌膚,難道就不是傷害?」


  被推得趔趄了幾步,他才堪堪站穩,「本王是無心的,實在是情不自禁……」一身的內力莫明的使不出來,心知是她下了軟筋散。他也沒想著反抗,在她面前,反正他總是狼狽不堪。


  她注視了眼他英俊帥氣的臉龐,「強摘的瓜果不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你是本王活了二十五年,唯一動心的女子。」他眼中深情堅定不移,「即便海枯石爛,本王也不會改變非你不娶的想法!」


  她微微一凜,目光有一瞬迷茫。


  「小洛,我愛你。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的也不會改變。嫁給我,好嗎?」溫柔的男性嗓音里充滿了真誠,他的目光灼灼,眼裡的情意幾乎要將她溺死。


  「嗯。」她投入他的懷抱,埋首在他精壯結實的胸膛,瞳眸里蓄起感動的濕潤。


  他的身軀激動而顫抖著,「想到能娶到你,我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一定會給你……我的全世界。」她的心幾乎是像泡在了蜜罐里,甜得醉了。


  他動情地吻著她的唇,汁取著她唇里的芬芳,大掌解了她的衣服,對她重重而又濃情地肆意……那燎原般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她在他身下一切都任由著他,任他狠狠地……她心甘情願承受他給予的火熱的愛,不論是身、還是心都沉輪在他的身下……


  想到穿越前與孫建峰之間濃情密意的愛,被他奪取著身子,被他的虛偽哄騙,她面色慘白,一股噁心從胃裡騰起,她撐著椅子的邊緣,難受地乾嘔起來。


  君佑祺見她神色不對,起初有點擔憂,但她吐,又充滿憂心,「雲兒,你沒事吧?」想過去扶她,奈何全身無力。


  小順子與平貴走了進來,見此,小順子馬上跑過來,「小姐,您要不要緊?是不是生病了?小的去給您找大夫……」


  她搖首。那是一種心裡的噁心。噁心她前世被孫建峰那種虛偽的男人碰過,目光落在君估祺臉上,也許是牽怒的原故,頓時覺得他關懷的表情很假,「誰讓你說海枯石爛的?」


  「本王……」


  「我告訴你,就算海枯石爛,我也不會看你一眼!」她的語氣有幾分失控的凌厲。孫建峰以前也總是纏著她,對她倍加呵護,甜言蜜語將她的理智炮轟殆盡,在她最沒防備的時候,再給她予致命一擊。


  她心如明鏡,從來不曾將君佑祺與孫建峰混淆為一人。他們兩個也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孫建峰斯文敦厚,是那種讓人不設防,看起來很可靠的類型。


  君佑祺言行不羈,瀟洒英俊,總讓人覺得是那種不成熟的紈絝貴族公子,實則內心藏著最深的黑暗。


  真要比起來,君佑祺比孫建峰更放得下臉面,更纏人粘人,也更……危險。


  君佑祺臉上的血色褪盡,「本王只是向你表明心意……」蒼涼一笑,「沒想到,本王的心意竟然讓你想吐。」


  她沒解釋,任他誤會,「你知道就好。所以,還請齊王爺放過小女子。別再讓我為難。」


  他表情里蘊著悲傷,深深地看著她平凡的臉孔半晌,愈看,竟愈覺得她美。


  以前,他從不在意女子,覺得女子即使有一副美麗的表皮,也經不起歲月的摧殘,終將成為老菜皮。他不喜歡女人,覺得是累贅、排斥,覺得所有接近他的女子全部有所圖。


  他討厭女人。


  沒有女人能近他的身。女人一近他的身,他打心裡反胃,想吐。


  或許,是報應吧。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子,不在乎她是美是丑,真心以待,她竟然想吐。


  英俊的容顏布滿陰霾,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果本王的出現只會讓你為難、讓你想吐。那麼……對不起。」


  她一挑眉,以為他總算受不了要消失了。


  他臉上又揚起燦爛的笑容,「對不起你也沒辦法,本王就是要礙你的眼,就是要一輩子纏著你不放。」


  她頭疼地撫了撫額際,朝小順子與平貴使個眼色,「齊王太礙眼。把他搬出去。」


  居然嫌齊王礙眼,似乎剛才她吐,是因為齊王向她表白?敢嫌齊王的人,在他的意識里,還沒出生呢。忘川神醫的做法真是驚掉他個小太監的下巴了,平貴馬上低首,「小的……不敢。」


  「小的雖然也不敢。小姐的吩咐,還是會照做。」小順子朝君佑祺走過去。


  君佑祺動作重重地搖開摺扇,「不勞費心。本王自己會走。」朝鳳驚雲微微一笑,「雲兒,你下的軟筋散藥效過了。本王走得動,有空再過來看你。」


  瀟洒地離開,那頎長俊逸的背影似乎又隱有幾分落寞。


  鳳驚雲一言不發,暗忖方才她下的葯普通人得三天三夜才會退了藥效,君佑祺卻只用了那麼不到一柱香。此人的武功內力修為……已經到了恐怖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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