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作詩詠春
那被稱作由之的男子也不惱,笑著吟誦道:「春風頻顧去又還,暖暖芳馨入我心。我心不待春情苦,碧草群英入夢來!」
「哈哈哈,由之這是又戀慕上哪家的姑娘了吧?是不是人家把你拒絕了?所以才有那句『碧草群英入夢來」啊?到底是誰入了你的夢啊?」其中一個打趣道。
霍子元搖了搖頭,對由之道:「你這首詩.……無論平仄,對仗還是意境辭藻,都遠不及齊兄!」
張由之倒一點兒也不惱別人的打趣,笑了笑道:「你們不懂欣賞沒關係,公子我自己喜歡就好!」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笑聲。
此時又有一名學子想好了,踱著步,緩緩吟誦道:「堤上草青青,河面水粼粼。碧空藍湛湛,草甸綠油油。人兒語盈盈,鳥兒歌聲聲。天地乾坤轉,萬物向欣榮!」
「好!這詩做的工整,美妙。」有人開始拍手讚歎,負責筆錄的人把這首詩記了下來。
暮雪朝著雲霆吐了吐舌頭,雲霆也笑了笑。其實這水平還真是不高,比打油詩將將強了一點。
此時,霍子元笑著問想暮雪二人道:「二位可思得一兩首佳作?」
暮雪看了看雲霆,知道這傢伙可能不善詩詞,因為她從來也沒見他寫過詩,於是就搶先一步道:「剛剛想好一首,還望各位不要見笑——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好!這位穆公子真有捷才!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能想出一首如此傑出的佳作!真是讓在下佩服!」霍子元讚歎,其餘幾個也跟著附和,看向暮雪的眼光都帶著幾分欣賞和崇敬。
暮雪沒臉沒皮的笑了笑,她哪是有什麼捷才,根本就是抄的好不好!不過她肚子里沒什麼『存貨』,腦子裡記住的詩也就那麼兩首了。
「三月暖風卷春來,山色桃花始盛開。遊人駿馬漫芳處,桃自旖旎我自儂。靈台古寺香火勝,紙鳶齊聚碧空游。笑問君子春情苦,把酒言歡出夢來!」冷冽如泉的吟誦聲落下,四周一片掌聲響起!
張由之笑道:「這位穆兄簡直是我的知己啊!穆兄,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說著,端了酒杯遞給雲霆,隨後一飲而盡。
雲霆端著酒杯,看了一眼暮雪,見暮雪對他點頭,他才放心的一飲而盡。
此時,一個遲來的人打斷了雲霆和張由之的寒暄。
「抱歉諸位,在下來遲了。」
雲霆和暮雪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不是那位被『誣賴』的李先生嗎?
他此刻不是應該正焦頭爛額的對付那個三小姐嗎?怎麼還有心情來這個詩會?難道說他已經識破了那個三小姐的伎倆?暮雪當時就看到是那個奶娘往三小姐的嘴裡塞了個東西,三小姐才『吐』血來的。
霍子元也不計較,直接爽快道:「佩華兄,你遲來了,要麼賦詩三首,要麼自罰三杯,你選一個吧。」
李佩華道:「作詩嘛,我不會吟風弄月。罰酒嘛,我是一杯就倒。今日我聽子元兄的,你幫我選吧。」
霍子元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感嘆道:「虧得你還是我輩中人,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算了,你還是做一首詩吧,不必拘泥,你想做什麼樣的詩都成。」
「多謝子元諒解。」李佩華苦笑,而後沉吟了片刻,吟誦道:「我志在凌霄,朱檐苟得安。雖居高門裡,浮華若雲煙。」
暮雪暗中觀察這個李佩華,這是一個有幾分才華且自視甚高的人。只不過眼下他寄人籬下,處境艱難,縱使浮華萬千,也沒有一份是屬於他的。
雲霆走了過去,和這位李佩華攀談了起來。
暮雪感到新奇,雲霆竟然會對這個李佩華有興趣?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呢?
暮雪徑自的走到一旁去看人下棋。時不時的抬眼看看雲霆。但是雲霆與李佩華詳談甚歡,霍子元已經走開去招呼其他了。一會兒,李佩華自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了雲霆。雲霆細細的看過一遍之後,便交還給了他。
日暮漸落,眾人盡興而歸。
暮雪和雲霆還要趕到事先定好的驛站,在那裡『悄無聲息』的歸隊,畢竟,明天雲霆就要到靈台寺為忠王上香祈福了。
晚間,暮雪與雲霆沐浴更衣之後,揮退了所有奴才,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輕聲聊起天來。
「你今日好像對那李佩華很有興趣?」暮雪躺在他的臂彎里,一邊問,一邊動了動身子,尋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雲霆道:「我當時只是好奇。一個寄人籬下的男子,竟然會讓將軍府的三小姐如此傾心,甚至不惜鋌而走險,也要設計他,嫁給他,這樣的男子定不會是個庸才吧?後來聽了他那首詩,我就更加肯定這一點了。攀談之後,他對我頗為欣賞,便把他平日所作的一篇《論時政疏》給我看,讓我幫他品評指點。」
暮雪:「論時政疏?原來這個人心繫政事,想要入仕為官。」
「此人確實有幾分才華。那篇《論時政疏》寫的也尤為精妙,而且言辭頗為犀利,一針見血的將如今的朝政弊端指出來,並且提出了改進的良策。我看過了,有幾條確實可行。只不過……」
暮雪:「只不過什麼?」
雲霆:「只不過他只是個秀才,而且心高氣傲,欠缺磨練。以他如今這樣的性格,根本在官場混不下去。」
暮雪忽而坐起,微弱的燈光下,她一縷胸前的髮絲,笑道:「這有何難。不如陛下吩咐姚啟,讓他先去查清這個李佩華的底細,如果可以放心的話,就舉薦李佩華入國子監讀書。如此一來,日後要提拔他,他也就有了資格。此外,你不是說他心高氣傲,欠缺磨練嗎?國子監那個地方正合適,那裡都是些權貴子弟,再不然就是比他更狂更傲的當世大儒,飽學之士。簡直就是濃縮的官場,先放他在那裡歷練一段時間,待他磨的外圓內方之時,陛下再重用他不就好了?」
「呵呵,雪兒言之有理。就照你說的辦。」雲霆擁著她,重新躺下。二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雲霆和暮雪便在一眾奴才的服侍下,穿戴齊整,坐上龍攆,往靈台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