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還是人嗎
「朋友，我們可不可以不那麼激動？」零那光禿禿的腦袋對著馬一鳴，懇請著說道。
但是馬一鳴不為所動，甚至他的手臂的力道正在一點點的加深，他緩緩地抬起手臂，將對方一點點的舉高，手臂的肌肉一點點的繃緊，但馬一鳴發覺自己所掐著的人有些怪異。
他的脖子，像是沒有肌肉一樣，或者說，他整個人像是沒有肌肉一樣。
被馬一鳴單手提起來，雙腳懸空，對方的眼神很是迷離，尤其是看著馬一鳴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像是兩顆蒙了水的白煮蛋，沒有眼黑，只有眼白，且看上去隨時都好像能夠碎裂一樣。
馬一鳴愣了愣，將手中的零放了下來，那人依舊能夠站在地上，不像是馬一鳴所想象的那樣，一瞬間就會失去了身體上的平衡，他站在原地，身體裡面開始發出怪異的笑聲。
這樣的人，馬一鳴還是頭一次遇見。
不是妖魔，不是鬼魂，而是真正的人。
或者說，馬一鳴還真沒見過，什麼人會長成這個鬼樣子。
嚴格來說，從人的範疇講，零絕對是長歪了的那種。
馬一鳴總算理解為什麼零要將自己腦袋上的毛都剃光，讓自己的腦袋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白煮蛋一般，那不是什麼怪癖好，而是因為他只能這麼做。
才能讓自己看上去能夠美觀一些。
零開始只是低著頭笑，笑聲悶悶的從胸腔裡面發出來，然後這笑聲開始越來越大，越來越響，越來越尖銳，他突然仰起頭，那嘴．巴已經咧到了耳朵根，露出裡面細小的牙齒。
他嘴裡面很紅。猩紅色的像是喝了血一樣。
馬一鳴皺著眉頭看著他。
「馬一鳴，你是陽無常，你告訴我，無常會死么？」
「你把靈魂賣給地府你甘心么？」
「你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你有自己的思想么？」
三個問題，錐心至骨，馬一鳴站在原地，渾身冰冷的看著對方，一時間竟然想不到應該說什麼。
零看見有了點效果，沖馬一鳴說道：「你仔細想想，值得么？」
「有長久的壽命又怎麼樣？」零沖著馬一鳴說道：「我知道，現在特殊時期，你對日本兩個字不感興趣，但是你告訴我，修士分國界么？」
「你為陰間辦事，難道我就不是么？」零沖著馬一鳴說道：「你想不想有自己的靈魂。」
「你什麼意思？」馬一鳴皺了皺眉頭，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所有的靈魂，上至閻羅下到最低級的實習陰司，所有人的靈魂都只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裡，這個人就是冥王。」零沖著馬一鳴淡淡的笑道：「他何德何能？找龍脈的事情不是我想要做的，而是輪迴王。你不要忘了，他是掌管什麼地方的，也不要忘了，他多麼想擁有自己的靈魂。」
「這跟龍脈有什麼關係？」馬一鳴反問。「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或許覺得中國的龍脈就只是個玩物，但是我做陽無常的時間不長，我對我的祖國還有感情，雖說我不是什麼民族英雄，但是你若想染指龍脈，就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中國早就沒有皇帝了。」零看著馬一鳴那激動的雙眼笑了笑。
「可是日本還有天皇。」馬一鳴盯著零說道：「聽起來你是輪迴王的手下，不應該好好為你們家的輪迴王做事么？你們家輪迴王想要龍脈，你為什麼不將日本天皇的龍脈獻給他？而要費力去捉一個已經是亂世的國家？以後的中國都不可能擁有皇帝，龍脈就會分散藏匿於整個中華大地上，中華大地上會出現龍子，但是最終只會成為人中龍鳳，卻成就不了皇帝罷了。」
零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了，最後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的馬一鳴，而馬一鳴則報以微笑，沖著零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么？如果我是你，就捉了日本天皇的龍脈獻給他。你不是早說了么，修士無國界，你不會在乎這個的。」
「你在找死。」零看著馬一鳴，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麼一句。
馬一鳴突然將手中的小翻天印給丟了出去，漆黑的小翻天印沒有放大，直接砸在零的腦袋上，就像是在砸一個西瓜一樣，他的整個後腦突然就凸了出去，腦袋並且裂開，就像是真的西瓜一樣。
「我忘了告訴你，陰司是不容易死，但是我用我的冥器，曾經砸死過五品陰司，你，算不上什麼。」馬一鳴嘴上帶著一抹殘忍的微笑：「你這樣對待我，我砸死你，輪迴王也不會說什麼的。」
他說著，用精神力操控著小翻天印在零的身上使勁砸著，甚至到了後來，小翻天印都一點點的擴大，直到桌子大小，直到零的身體完全淹沒在地上，就像是一灘西瓜奶昔一樣。
馬一鳴皺著眉頭，小翻天印上面都沾染了不少灰白色的皮，像是油漆，馬一鳴召回小翻天印。一個陽無常，對方的手段應該不止這些才對，可就這麼匪夷所思的被他的小翻天印給砸成了一灘泥水，真當是奇葩。
他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地上那灘東西。
而就在這個時候，宏七和紅燭雙雙醒來，就是琉璃，都過了一會兒也醒了過來。
「難道就這麼死了？」馬一鳴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這麼容易？」
感覺就好像是對方一個超級華麗的出場，甚至連他馬一鳴都栽在了裡面，還是號稱其他國家的陽無常，應該不差才對，結果被馬一鳴一巴掌拍死，一點激．情都沒有。
馬一鳴的判斷來自於宏七和紅燭的蘇醒，畢竟無論是宏七還是紅燭，他們都被困在眼前這個白煮蛋的思維幻境當中，他們原本是走不出來的，除非白煮蛋的思維撤離，或者他死亡，他們才可能從幻境裡面走出來。
就在馬一鳴狐疑的時候，地上那灘紅白相間的玩意兒，突然冒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白色泡泡。
馬一鳴連忙後退，生怕這玩意兒不小心炸裂開來，這玩意兒可真夠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