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血氣和戾氣
馬一鳴將林素柔再一次固定了一下，讓她不要從自己的後背掉落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敲了林家的大門。
一分鐘過去了。
一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好吧，一直都沒有人給馬一鳴開門，無論他是敲門，踹門，還是大聲吼叫，都沒有一個人來開門，空氣裡面，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馬一鳴心頭一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來。」馬一鳴咳嗽一聲，站到一旁，沖著那有著金毛吼的血脈的大白說道。
大白很是疑惑的看了馬一鳴一眼，然後按照馬一鳴所示意的往後退了退，再退了退，突然撒歡狂奔似的直接衝到了那個大門上，一頭扎在大門前，將大門給硬生生的撞破，與此同時，從它的腦門上掉下來一個暈得七葷八素的影子，甚至站立不穩，那正是黑麥，它抱著腦袋暈乎了一會兒，就掉在地上沒了聲息。
大白還用嘴拱了拱。然後叼起黑麥的尾巴，甩在自己的背上。
老者忍俊不禁：「剛才大白撞門的時候，敢情還有個免費的肉墊，難怪大白一點事情都沒有。」
大門一破開，宅院裡面所有的罡風似乎都朝著這個缺口涌了出來，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讓馬一鳴和老者都是一片震驚。
因為這樣濃重的血腥氣，不是死上一個兩個就能夠達到的，最起碼，也得一百多個人，甚至更多。
馬一鳴帶著人小心翼翼的從那缺口中擠了進去。
剛剛站定，他還沒有來得及查看林素柔的情況，就見小芳突然像是獃滯了一般，站在原地，她的手指甲陡然間變得很長，膚色慘白，回頭沖著馬一鳴就是一聲怒吼，伸著指甲就朝著馬一鳴的脖子扎了過去。
老者一把攔住小芳，兩人交手，胳膊的碰撞竟然發出如同金屬一般的鏗鏘之聲，老者大吼一聲：「小芳，你幹什麼？」
小芳的眼裡突然出現清明。
她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神閃爍，眼睛裡面像是出現了清明，但很快的又被某種情緒所替代，眼裡滿是瘋狂，滿是嗜血和失控，朝著馬一鳴的方向再度襲擊了過去。
老者不得不再度同小芳交手。
兩人扭打在一起，從殭屍的晉級上來說，老者的級別是高於小芳的，但是兩人在開始打的時候，老者卻是被壓制的。
「老大，這裡的血氣……血氣……」老者說了一半，愣是沒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因為實在是沒時間，他怕傷了小芳，但是小芳則一直想取他的性命，招招凌厲不說，還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馬一鳴指著小芳，嘴裡突然發出六字真言：「唵（ong）！」
淡淡的金光打在小芳的腦袋上，小芳的眼睛一瞬間就恢復了清明，老者本來最後一掌是動了真怒，差點拍在小芳的身上，若不是及時的收住手，直接拍在地面上，恐怕，小芳還得身受重傷。
「老大，這裡的血氣有問題，低級別的殭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老者站起來，連忙說道。
小芳唏噓著不知道說什麼，她的嘴唇顫．抖，低下了頭，不敢看馬一鳴，馬一鳴則感受著這周圍的一切，所有的血氣，罡風，還有這空曠的院子裡面所帶來的壓迫感。沒錯，就是壓迫感。
在他們進來之前，整個宅院就像是一個鐵皮桶一般，所有的戾氣，罡風都在這個鐵皮桶裡面消耗，但是現在，他們在這個鐵皮桶上弄了個口子，這些東西便一點點的泄露出來，首先就是血氣和戾氣，這些雖然馬一鳴能感受到，黑麥和大白也能感受到，但是，他們都沒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馬一鳴睜開眼睛看了看小芳，說道：「怕是還有別的緣由吧。」
他的面色不好，老者嚇了一跳，這麼久來他同小芳相處的時間夠長，算也是認可了這位說話結結巴巴的小丫頭，像是把她當做自家孫女一樣看待的，如今聽得馬一鳴這麼說，還以為馬一鳴要對這丫頭做什麼，想都不想直接跪下來求情：「老大，小芳她剛剛進入殭屍不久，她……」
「其實一開始我就有些好奇，」馬一鳴直接打斷了老者的話，說道：「你當初只是林善水趕屍的屍體，後來詐屍，是因為吸了我一口氣，可是我的記憶也沒有錯，殭屍似乎最早是從紫僵開始的吧？為什麼你一開始就是綠僵後期，後來才進化到毛僵？而那馬威猛在地底三百多年，再加上以前修的，才只是個毛僵，最近才有突破毛僵，成為飛僵的趨勢，而飛僵的頂峰就是旱魃，老者對我的效忠，我是能感覺出來的，但是你，似乎不那麼……」
馬一鳴的話讓老者嚇了一跳，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被他當做孫女一樣的丫頭，看了半天，沒有說話。
小芳一直低著頭，沒有開口，只是嚶嚶的哭著。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為什麼。」馬一鳴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開始就是林善水設計好的旗子，你不是單純的屍體，不是趕屍用的屍體，林善水那一天所用的所有的屍體，都是殭屍，只是境界不同罷了。」
「他一開始就想著要算計我，沒想到我的一口氣讓你有了自己的意識，」馬一鳴哭笑不得：「這恐怕，是林家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的吧？」
老者聽聞馬一鳴的話也是一愣，連忙問道：「老大，你這個意思是？」
「我不怪她，」馬一鳴揮了揮手：「她在沒有意識之前，就已經被林家動了手腳，即便已經成了毛僵，也沒辦法擺脫這個印記，所以，在這種血腥的戾氣當中才會失控發狂，因為這裡所有的血腥，都是由林家的鮮血，都是林家上下好幾百口人所有的戾氣。」
「就是這些戾氣讓小芳身上的那個印記再度作怪，讓她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最開始的時候，林善水所趕著的那匹殭屍應該是打算作為煉屍的材料，而擅長煉屍的林家自然不會讓自己的狗反咬一口，所以所有的屍體都會做特殊的印記，讓他們有一種本能，一種只保護林家人的本能。」馬一鳴淡淡的說道，語氣淡然的彷彿說的這一切，都同他自己沒有什麼關聯。
馬一鳴的話，讓老者和小芳都是一愣。
馬一鳴說到這裡，打量了一下周圍，淡淡的說了一句：「都到這個份上了，林善水，你還不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