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金色的血
且說馬一鳴帶著老者,找到了那個亂葬崗。
對於這個地方,馬一鳴是熟悉了許多,原先無端亂飛且透著詭異的烏鴉叫,在如今的馬一鳴看來,那是無比的親切,沒錯,就是親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轉變了的緣故。
馬一鳴找到那個亂葬崗的正中央,當初他從這地方出來,被天雷和地火劈中的地方,湘西多雨,當初所留下來的深坑早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處淺淺的水窪,偶爾能夠看到一些薄皮棺材裸露在地面上一截,裡面散發著腐臭的味道,還圍著一圈烏鴉。
馬一鳴胡亂在上面翻了幾下,然後指揮著四個血屍飛快的刨出了一個淺坑,將老者和血肉模糊的小芳並排的放在那個淺坑裡面,小芳只露出一個頭,馬一鳴不敢使勁將那麻袋從小芳身上扒下來,光是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馬一鳴都覺得疼痛不已。
這會子並沒有月光,此時老者已經是面目腐朽,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沒有動靜。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馬一鳴抓著自己那鋥光瓦亮的腦袋瓜,得虧這廝現在不長頭髮,若是長了說不定會被這孩子抓個乾淨。
大耗子抓著馬一鳴的胳膊一個勁的晃,尖銳的叫著,很可惜,煩躁的馬一鳴根本聽不懂這廝在說什麼,此時馬一鳴的身邊儘是些不會說話的,要麼就是些瞎比劃的。
老者伸出那隻已經變成青白色,腐朽得如同一截枯木一般的手,抓住馬一鳴的胳膊,他的手粗糙冰冷,顫.抖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主君……主君,不用為我費事了,我已經這樣了……」
他的聲音很輕,馬一鳴不得不靠近才能聽的到老者說話的聲音,他趴在地上,點頭說道:「你別說話了,浪費精力,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告訴我怎麼治療?」
「沒用的,那洋鬼子雖說長得難看,但是秘銀所製作的武器真的是我們的剋星,且那個小肖就是黎家的七彩琉璃蠱,他會分泌出一種氣味,聞久了,會讓殭屍陷入幻覺,他是殭屍的剋星,以殭屍為……為食……」老者說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
「你快別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跟我上課呢,我馬一鳴從小到大就沒讀過書。」馬一鳴不耐煩的說道。
老者咳嗽一聲,他咳嗽的時候,全身都在用盡,那靠近秘銀匕首的地方,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在他咳嗽的時候,甚至有不少黑色的渣掉了下來。
馬一鳴在所有殭屍震驚的目光中,直接將那秘銀匕首給拔了,甚至他還摸了兩下,所有的殭屍都怕秘銀,秘銀所製作的東西會給他們帶來不可逆的傷害,但是馬一鳴碰了碰卻什麼事兒都沒有,令人咋舌。
「主君,果然不一樣。」老者的臉上露出笑容,但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是越來越輕,彷彿隨時都能隨風飄散。
黑色的大耗子這個時候卻好像很不爽的一樣,它突然間跳了上來,兩個漆黑的小前爪,抱著馬一鳴的胳膊就啃了一口,鮮血瞬間流了它一身,順著它的毛髮,流進了老者微微張開的嘴.巴里。
「嗷嗚!嗷嗚!」邊上四個血屍看到耗子這麼傷害馬一鳴,頓時不爽,沖著大耗子吼道,平常沒事就跟大黑耗子打架的大白狗這個時候卻做起了勇士,攔住四個血屍,兩方分庭抗禮,不斷地怒吼著,將周圍的烏鴉都給震飛了。
「叫叫叫,叫毛線啊,疼的是老子,老子都沒叫。」馬一鳴沒好氣的說道。
鮮血流淌在老者的嘴裡,一瞬間便迸發出金色的光芒,刺眼得好像太陽一樣,這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血液流淌在那老者的身上,老者原本如同枯木一般的身體,逐漸的開始恢復生機。
「我的血,我的血竟然可以這樣?」馬一鳴激動得不得了,黑麥舔舔嘴唇,一臉興奮,連著邊上四個血屍都一臉虎視眈眈的盯著馬一鳴,不由自主的舔著嘴唇。
「恩呀。」馬一鳴的腦中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小番天印這個時候卻從馬一鳴的身上跑了出來,直接飛到馬一鳴的胳膊上,整個兒都貼在上面,馬一鳴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被這小傢伙吸走,他一臉不耐煩的一巴掌把這東西拍到一旁:「滾一邊去,一會再說。」
「恩呀恩呀。」小番天印很不爽。
馬一鳴如法炮製,給邊上已經血肉模糊的小芳身上也淋了不少,那血液從馬一鳴的胳膊上流下來的時候還是鮮紅色,掉落在小芳身上之後,沒多久就變成了金色,且像是活過來一般,宛若一條細小的游龍,在小芳的身上游.走著,所過之處,都開始恢復。
從慢慢的在那一片腐朽的身上長出肉芽,到血液凝固,傷口結痂,也不過數分鐘的模樣,老者那胸口被秘銀匕首弄得如同一塊煤炭的地方,也逐漸恢復了眼色,並且漸漸的恢復到正常的膚色。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有那種特有的屍體的腐爛味道,馬一鳴甚至都懷疑,他眼前躺著的,就是兩個普通人,而並非什麼殭屍。
「恩呀恩呀。」見兩個殭屍恢復到正常,小番天印忍不住了,再度飛了過來,只不過有東西比它更快,那同樣是一個黑黢黢的玩意兒,卻不是黑麥那毛茸茸的傢伙,而是一顆硬邦邦,冰冰涼的蛋。
這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生出了腿,黃.色的,比較纖細,像是某種鳥類的腿,自己生了腿從馬一鳴身後的那個包袱裡面跑了出來,一頭扎在馬一鳴的胳膊上,蛋自個兒就裂了一條縫,馬一鳴的鮮血,像是被吸引了似的,朝著那蛋所裂開來的縫隙中爭先恐後的吸了進去。
「恩呀恩呀。」小番天印徹底火了,朝著那顆蛋就飛了過來,若不是馬一鳴眼疾手快的將它攔住,恐怕這蛋就已經孵化出來了。
「恩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還在好吧,鮮血還會有的,我今天大出血了也沒見你給我打個野味吃吃啊,就知道恩呀。」馬一鳴沒好氣的說道,小心翼翼的捧著那顆蛋,就好像捧著自己的兒子一樣。
還別說,馬一鳴現在還就真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