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魔教十幾年前之所以會沒落,與時任教主的離奇死亡分不開。
當時正魔兩道斗得正憨,各有勝負,朝廷也樂見其成,好讓江湖勢力互相壓制。
可突然有一天,魔教教主便離奇失蹤,消失的地方就在千山派勢力範圍之內,這也是千山派遭到瘋狂反撲,以至於本來已經快落下帷幕的爭鬥,江掌門還落得個武功盡廢的下場的原因。
真按客觀事實論,這千山派確實冤。
當時魔教教主一失蹤,魔教諸位門主都是傲慢狂放之人,沒有統一統領誰都不服誰,又因為教主之位空缺引發的內部鬥爭,這才在內憂外患之下兵敗如山倒,從此隱匿於江湖。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試圖尋找過教主下落,總歸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雖然失蹤這些年,眾人已經默認他早已死亡。
白綺知道花無措想要競爭教主之位,便是能耐影響力沒問題,資歷卻有所不足。
尋找魔教教主的蹤跡倒也不是特意為了他,只不過白綺在來這邊的第一天,便把白家和江家當做自己的所有物。
想得到江家,必然得從頭到尾全方面的進行了解,於是引起江家沒落的事件,又豈能不重點關照?
白綺查看記錄資料,發現那教主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千山派來往白岩山莊的必經之地。
當時除了魔教之外,正道之人也不是沒有派出精英追查過其下落,其中因為距離原因,主要負責的便是白岩山莊的人。
卷宗記錄的資料自然事無巨細,這也給白綺的推論奠定了事實依據。
資料記載,魔教教主是進入一個路邊茶寮后消失的,待有人尋上門是,茶寮人去屋空,只發現被迷暈后捆地窖里的茶寮老闆一家。
魔教教主行走江湖多年,尋常強盜仇家的偽裝自瞞不過他,所有白綺推測對方必定有著完美的偽裝技巧。
精湛到甚至能讓生性多疑內力渾厚且充滿警惕的魔教教主也未發現違和。
能辦到這一點的人,恐怕江湖上也沒有幾個。
遍尋十多年前江湖奇技大能,其中一個叫千面書生的倒是符合條件,據說此人曾經男扮女裝扮作花魁,與當時南巡的皇帝春宵一度。
待結束之後,皇帝都沒有發現對方實屬男兒身,還是千面書生為了炫耀戰績,用當夜得到的皇帝貼身之物炫耀散布,一時間名動天下。
據說當時皇帝匆匆結束南巡迴宮,數月未曾踏步後宮。此皇帝一直是個風流皇帝,對民間傳說的他的風流軼事大多一笑置之。
那次卻罕見的四處鎮壓,普通老百姓或許只當離奇八卦聽,但稍微有點門道便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可是皇帝,身邊高手如雲,警備嚴密水潑不進,偏偏就是讓千面書生大搖大擺的耍弄,此一戰成名,江湖誰不對此人的絕技感到讚歎?
白綺能想到的人,正魔兩道自然也想到了,更巧的是,千面書生也確實與魔教教主有仇。
一時間這人便背負最大嫌疑,可不巧對方銷聲匿跡也有小兩年,且以千面書生的能耐,要躲避追蹤,任何人也別想找到他。
於是倒霉的江家便成了泄憤的工具。
當初以江湖各路豪傑的本領都遍尋不到的人,白綺自然不指望自己就能通過隻言片語查出端倪。
不過她目光主要在江家身上,所有試著換位思考一下。
魔教教主身居高位,武功蓋世,他的生死下落對於整個江湖有著難以估量的影響,甚至會讓江湖格局重新洗牌。
對他失蹤的原因以及仇家身份,外界有過太多猜測,但因著這個人的身份太過重要,卻從來沒人想過,或許他可能是個幌子。
如果下手的人,真正針對的不是魔教教主呢?如果對方只是利用魔教教主本身毫無疑問的影響力掩蓋自己真正的目的呢?
人們一向習慣用最終受益者推斷,而白綺突然想試一試反方向,那次事件最大受害人是誰?
毫無疑問是江家,那麼按照這個思路,有沒有可能對方就是想借刀殺人,讓江家舉家覆滅呢?
果然,這個思路讓白綺發現了不少巧合。
比如魔教教主失蹤前半年,江家死了個小妾,沒錯,那倒霉小妾就是江淮的生母。
據說那小妾是從小賣身為奴,輾轉無數來到江家的,以前伺候江老太太,待容貌長開,竟是個難得的美人,便被江掌門收了房。
后因江夫人嫉妒,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后宅之中。江掌門可不是白莊主這種痴情人,一個小妾死了也便死了,根本沒有追究。
留下一個庶子,也就是江淮,當時據說也是過得不如下人。
生母死後沒幾個月,江淮便生了一場重病,按時間看,就是魔教教主失蹤之前不久。
魔教教主失蹤,魔教將怒火斥之於江家,江掌門被廢,不但武功盡廢,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多餘的子嗣。
一下子僅有的兩個兒子便珍貴了起來,甚至庶出的江淮,也漸漸大病痊癒,同時在物質和教育資源長得到了與兄長差不多的條件。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以老太太的精明果斷,江家受此重創,后宅陰私便不能由著兒媳胡來。
江家的希望雖然落到了江洛身上,可一個人畢竟獨木難支,想要家業繁盛,也需要另外子嗣的幫助和支持。
也就是說,單以江淮的立場論,如果不是魔教教主的失蹤,他現在恐怕已經死了,根本沒有機會長大。
但誰又會相信堂堂一個教主的生死其實是在為一個庶出小童的未來服務?
白綺了解到這裡的時候便心裡有所觸動,接著又查了一番江淮生母的祖籍以及賣身前的家族關係。
但由於年紀太小,無從考察,還是她在平時與江淮的交流中套出來的。
他的生母雖然記不起自己出身何處,但小時候教他哼的小調可以圈定一個大範圍,並且她記憶中最清晰的是自己有一個非常疼愛她的哥哥。
這些隱秘的線索,除了江淮沒人知道。
也是,誰會在乎一個下人的出身和牽挂,也唯有身為親子的江淮,會聽到母親的不舍與緬懷。
白綺查了千面書生的祖籍,正是與江淮生母一樣,處於江南地區。
當然這個範圍有點大,且一切都是白綺的揣測,拿不出任何證據的。
但倒這一步,白綺心裡已經有了一股直覺,於是她不相信那個人若真的給江淮創造了良好的生存環境后,會撇下不管。
想到自千山派沒落後,江氏兩兄弟便來到白岩山莊習武,一待數年,白綺便猜對方一定會在不遠的地方關注著江淮。
於是找管事查了江淮他們上山後,與白岩山莊建立關係的一切個人或家族線索,事無巨細。
終於在折騰管家好幾天後,篩選出了幾戶,白綺又通過分析對比,確定了一家長期給白岩山莊供蠟的農戶。
一般像白岩山莊這種大家族,吃穿用度都是上好,怎麼也輪不到一個農戶之家供蠟。
只是有次管事外出盤賬,在城內碰到一個制蠟人,其手藝成品堪稱一絕,特地採購的上好香蠟,與其手中對比竟顯得粗糙劣質。
於是便點了對方長期供應,家裡幾個主子的用蠟便是出自此人手。
對方因為送蠟,會定期上白岩山莊,只是從無過多交流,數年來除了固定接觸的下人,便沒多大印象。
白綺沒有主動去接觸過對方,只是在成親的前一日,讓人捎了一張請柬過去。
是以外甥邀請舅舅的名義,如果白綺所料不差的話,憑對方的聰明,已經明白現在的狀況了。
果然,花無措那邊傳來消息,上任教主的屍體已經找到,發現地也找到了證據充分證明確實是千面書生所為。
只是千面書生卻已經逃之夭夭,又石沉大海一般。
但是確認上代教主生死,且找回對方屍首。已經讓花無措一下子聲望倍增,順利的繼承了上一代的權利遺產。
白綺收到信后,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接下來,魔教便會在教主的角逐中分出勝負,然後縮起來猥瑣發育。
幾年後,徹底恢復羽翼,便有了再次正面與正道抗衡的資本。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幾年內正道想必罕有糾紛,白綺如果想要儘快掌握話語權,讓四門八派的掌權人平等看待,而不是以長輩看小輩的眼光,這就是絕佳的機會了。
其中與花無措相爭最激烈的兩個長老,他們不死便難以保證魔教的統一,花無措直接將人推出來送給白綺還人情。
白綺便留了一封信在他們卧房外面,上面寥寥兩句話,寫滿了只有明白內情的人才能看得懂的暗示。
果然沒過多久,江湖上出現千面書生重出江湖的風聲。
白綺立馬聯絡白岩山莊,千山派,還有轟天門三家,利用千面書生的蹤跡設計陷阱。
一舉拿下了試圖抓住千面書生,為自己爭奪教主之位累積資本的兩個長老,這兩人可都是當日江湖上聲名赫赫的魔頭。
正道之中與之有生死之仇的人無數,便是江掌門,就是廢在其中一人手裡。
此戰告捷,白綺的聲望與話語權徹底超脫於同輩,又經過關於兩個魔頭的處置權之間的利益交換,得到了與當權者們平等對話的權利。
眾人不得不說一聲後生可畏,便是江家的人,雖然對於大少爺二少爺突然換親的事心中有刺,此事過後,原本堅決支持正統的,也不免動搖。
畢竟你掌門報不了的仇,你兒媳婦兒三兩下就替你報了,再來此事中二少爺展示出的武力與行事手腕並不弱於大少爺。
這就是本事,比起大房這段時間大少爺的渾渾噩噩,大少夫人的渾不著調,二房可就太能幹了。
能幹到讓人親身體會千山派正在其手中漸漸恢復往日威名。
待江老夫人發覺族內風向變動已經力不從心時,想後悔都已經晚了。
佛堂之中沒有多少光亮,只有一盞豆大的燈光,照得人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江夫人受不了這窒息的氣氛,強撐笑臉道:「娘,今天大夫診出喜脈,阿語有了。」
江老夫人聞言卻是冷笑一聲:「蠢貨生的蠢貨,又有什麼好期待的?」
眾人頓時閉口不言,過了一會兒,江夫人彷彿是不認同老夫人的話,憋不住道:「如果一舉得男的話,便是我江家長孫,這樣一來,也能打擊那倆的氣焰。」
那倆人說的事誰,在這個屋子裡不言而喻。
這回都不用江夫人,江掌門就不耐煩了:「真以為襁褓里一個只會吃喝拉撒的娃娃能派上用場?」
「那老二兩口子是不會生嗎?無知婦人,江家是只求多子多孫的地主還是怎麼的?」
說著憤恨的遷怒道:「都是你這蠢婦,如果不是你這些年對阿淮處處冷漠打壓,也不至於讓那丫頭一勾就沒了魂。」
江夫人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苛待江淮的。
在她看來,那賤種本該死在幼年,自己大發慈悲讓他長大成人,一應吃穿用度甚至比肩嫡兄,再沒有比她更大度慈悲的嫡母了。
便反唇相譏道:「我待他不好?那出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庶子用度堪比嫡子的?你自己生了個捂不熱心肺的白眼狼,倒是好意思怪我。」
「夠了!」江老夫人看了眼屋裡的一眾,只覺得疲憊:「就你們,還想著在白綺和江淮手裡掰回一成,沒點頭腦的東西。」
接著江老夫人看向江洛:「阿洛,怎樣?你還要繼續渾渾噩噩下去?那祖母也好早做決斷,省得最後一番謀划,把江家交給一個毫無進取之人,倒不如現在就讓你弟弟開始接手。」
強烈的危機感讓江洛打了個寒顫,他膝行上前,趴在祖母身上道:「祖母,祖母別放棄我,只要能渡過此劫,我什麼都願意做。」
「只是師妹現在已經打定決心與阿淮做真夫妻,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到底是從小報以期望的嫡子嫡孫,替他謀划已經是一家人深入本能的事。
老太太摸了摸江洛的頭,臉上露出慈愛的笑,但從另一個角度,卻又顯得陰詭無比——
「你師妹應該對你還是有些情分的,只不過女人嘛,一旦有了一個男人,心裡便對別人敬謝不敏。」
「其實現在的事,說來也好解決。」
「只要除掉阿淮,所有矛盾便不復存在了。」這邊,白綺口中悠悠吐出幾個字:「老太太想必是這麼想的吧?」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危機便是權利旁落,說到底你現在的優勢在他們看來全是來自於我。而我之所以有這辦籌碼讓他們陷於被動,也無非是我擁有兩個選擇。」
「那麼將其中一個選擇剔除不就行了?」白綺笑了笑,接過江淮剝好后餵給她的葡萄。
「如果沒有你,那根據三家的默契,我無論怎麼經營,最後一切都會落到江洛手裡,畢竟他就是剩下的唯一江家子孫。」
「當然,這個時候江家需要表態的,為了挽回我的傾向,他們會給我做足臉面,便是我爹不會開心,但為了利益也會忍痛犧牲白語,江家需要拿出適當的補償,但最終還是得償所願。」
除非白綺撂挑子不幹,可白家與轟天門已經在江家投入不少,這其中的捆綁莫說江家下不了車,白綺也是不能任性的。
白綺不得不佩服:「果真不愧是在危難之中支撐一派十年的老太太,反過來利用三家的默契掣肘我。」
江淮聽著師姐的分析,對自己會存在生命危險的事不置一詞,重點反倒在兄長與師姐的事上。
頗有些激動道:「想得倒美,兄長立身不正,如師姐這樣的好女人,便是天上謫仙也配得,什麼時候輪到他浪子回頭?」
說著又憋出一句:「他,他已經不幹凈了。」
白綺詫異的看向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喂,我是在跟你商量接下來你即將被暗殺的事,嚴肅點好不好?」
江淮有些悻悻道:「我又不是傻子,豈會伸著脖子等著他們出刀?」
「這可不一定,你看那魔教教主,何等的武功蓋世,當時江湖各路高手一對一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
「可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死在千面書生的陰謀里,所有說本事再大也不能託大知道嗎?」
見江淮答得痛快,白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這傢伙要是知道魔教教主之死,整個魔教的混亂全是因為他。
因為一個舅舅的一片慈愛之心,怕不知道怎麼想。
說到這裡,也不知道他舅舅最近又躲哪兒去了,總之他只要不出來,沒人能找著他。
便是之前合作那兩次,也是白綺單方面的發消息,好在對方到底是能為了維護外甥把魔教教主拉下來當墊腳石的狠人,合作起來輕鬆愉快。
當然,這也是白綺頂著對方外甥媳婦身份的原因。
白綺不禁想到原本劇情中,江淮這個人好像確實有異常。
他一開始還好好的,各大事件也參與其中,但到中途就莫名其妙不見了。
最開始白綺還以為是功成身退之後自己一個人仗劍江湖去了,但現在看來,有了這層關係,後續便絕不會像想的那麼簡單。
憑千面書生的本事,當初便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帶走外甥自己撫養也是可以的,但他並沒有,偏偏選擇了最艱難的方式,給外甥創造大好條件,依舊留在江家。
這便說明妹妹的死那筆賬,他不曾有一刻忘懷過,他這麼耐心等待外甥長大成人,目的自然是為他謀划整個江家。
因為許願人是原主,劇情也以江洛白綺白語三人的感情糾葛為切入,她死後的事很多便是一筆帶過。
但白綺莫名有種感覺,江洛與白語靠著構陷白綺得到的繁華,恐怕也沒能經營到最後。
畢竟白語烏鴉嘴再牛逼,可有千面書生這個隱於背後的人,在合適的時機雷霆一擊的話,也不是不能以力破巧。
這麼想著,白綺嘴上還是忍不住交代江淮:「雖然我早有安排,但你還是得上心多加警惕。」
「你平平安安的活這麼大,是因為江家需要你給江洛打工,是因為你用途巨大。但現在你的妨礙遠遠超過了能帶給他們的利益。」
「這些年你雖然過得不錯,卻沒有真正自己掌控的勢力,便是整個宅子里,所有人聽命於誰?不說別的,便是吃食里給你下點東西,都防不勝防。」
「我想老太太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做得太過火,但提前打個預防,杜絕一些難以挽回的隱患還是可以的。」
說著白綺看向他:「比如,給你下點絕子藥物之類的。」
江淮聽了,非但沒有陰沉,反倒臉色一紅,伸手勾了勾師姐的手指。
訥訥道:「那,那咱們可不可以,在他們下手前提前——」
白綺看著他,這傢伙臉上的紅暈都蔓延到耳廓了,卻沒有躲避她的眼神,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背後彷彿有一條尾巴在晃。
看得白綺向rua他一把,這就差脫光衣服自薦枕席了,白綺本就饞他身子,怎麼能不動心?
話說鑒於原主的保守思維,雖然不能亂搞,但現在是合法合理的吧?
當然白綺也沒打算就這麼便宜原主,可這會兒心裡卻是真的在動搖的。
她伸出罪惡之手,眼看就要碰到江淮的臉了,房門卻碰的一聲被撞開。
白語一臉狼狽哭哭啼啼的跑進來,大聲哭喊道:「姐姐,你真的要逼我去死嗎?」
白綺好不容易決定吃肉,豈能被這小梨花壞了事?見狀就一個杯子砸過去——
「滾!」
江淮也是滿臉戾氣,看白語的表情都想活撕了她。
可白語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激動之餘萬事不懼,在江淮想要把她扔出去前,掙扎著沖白綺尖叫道:「姐姐,我有身孕了,師兄他居然逼我打掉。」
「等會!」白綺連忙制止了江淮,讓他把白語帶到她面前來。
江淮只恨剛剛被捂住這傻缺女人的嘴,眼見師姐看樣子又心計上來,沒工夫采他了。
等到下次的機會,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一時間連殺了白語的心思都有。
白語被粗暴的推到白綺面前,白綺甚至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腹:「真的有了?沒診錯吧?」
白語有點害怕她對自己孩子不利,抖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日子還小,沒有顯懷。」
白綺聞言打從心裡高興道:「這是好事啊,你好好養胎,江洛那邊敢對你的孩子動手就派人告訴我,我打斷他第三條腿,看他還要不要這個孩子。」
說著還握著白語的手:」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廚房,沒有的就讓人下山採買,說我吩咐的。」
白綺是真的高興,這不收割金手指的機會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