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果然幾天過後,江家就帶著聘禮上了門。
此時白語失貞的事也已經差不多在江湖傳遍了,人們一邊感嘆採花賊膽大包天,居然染指白岩山莊小姐的同時,一邊不得不佩服江家仗義。
畢竟江家這些年式微,對白岩山莊頗多依仗這事誰都知道,而白岩山莊突然遭此一難,對方立馬出來兜底,可見是知恩圖報的。
當然這些只是明面上的輿論風向而已,實際上的人心怎會如此和善磊落?
多的是人傳播白岩山莊二小姐與採花賊韻事,若不是白岩山莊勢力在這兒,都快出18x話本了,描述得繪聲繪色的,就跟白語被採的時候這些人當時就在床榻下躺著圍觀一樣。
要不是這事是白綺乾的,她都快信了。
一邊自然有鄙夷白岩山莊挾恩圖報的,自己的閨女失了清白,仗著恩情強配給人家年輕有為的兒子。
又有嘲笑江家做活王八的,不過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江家仰仗白家多年,這點虧自然也得吃。
總之一時間整個江湖八卦氛圍濃烈,因白岩山莊和江家選擇的是迅速將白語安排出去,而不是全力追殺採花賊。
這也讓外界默認了他們的態度,比起追查採花賊,看來更想遮掩此事的,各方勢力嘴上鬧著數日之內定將採花賊揪出來千刀萬剮,實際行動卻是沒那麼緊迫的。
白家如何暫且不提,江家這次是真的要把吐出來的血生咽回去。
如果按照原定計劃,出事的是白綺,他們以後的圖謀更手到擒來,這點風言風語受著倒也值,畢竟白綺和江洛是有婚約的,別人提起再怎麼陰暗面上也得說聲仗義。
可白語就全不是那個牌面了,只能讓大夥以為江家上趕著給白家擦屁股,還犧牲了江淮的婚事。
江家雖然對江淮的感情可見一斑,但江淮的優秀卻是毋庸置疑,好好利用的話,他的婚事也能帶來不小助益的,全給白語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鏟屎來了。
但江家不愧是敢想能忍的,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仍然爭取利益最大化。
幾天後江老夫人,江掌門以及江夫人齊齊上門,這架勢自然給足了白岩山莊面子,讓偏疼幺女的白莊主大為感動。
便是一開始對這事遷怒江洛,在江家如此誠意麵前,剩下的也只有欣慰和愧疚了。
未來的婆家上門,白綺自然是不能躲著不見的。
但看面相,江家倒真看不出是如此卑劣虛偽之家。
江老夫人慈眉善目,江掌門雖神色鬱郁,透著股死寂,但對白綺和白語倒是和顏悅色,這反而讓人覺得難得。
江夫人自然是溫婉和善,便是白夫人這樣的人,都對她感官良好,一再念叨閨女的婆家好相處。
白綺面上乖乖行禮迎合,心裡便是笑便宜娘說笑話了。
真是慈善的,又豈會養出江淮這樣對自己家族無所適從的性子?偏偏人人都只說她的好,說她為人嫡母大度寬和。
果然,話題來到白語和江淮的婚約之後,江家就借著儘早成親,以免白語平白遭受流言重傷。
畢竟成了親白語便算是江家人,婚前失貞便是不光彩,但事已成定局,外人自然不好說什麼,流言也會被新的江湖佚事壓下,久而久之索然無味。
白莊主和余姨娘自然是千肯萬肯的,白夫人也不介意,能不在家裡看到白語那惹禍精,她還巴不得呢。
白小弟倒是有些捨不得二姐,可抬眼看了看漫不經心喝茶吃點心的大姐,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生怕又被罵哭。
一家人討論,全然沒有詢問江淮的意見。
江淮手心握出幾道白印,正要張口說話,卻冷不丁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看是師姐輕輕的瞟了他一眼。
江淮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沒那麼緊繃了,握緊的拳頭鬆開幾分,沒了插話的打算。
可下一秒,他聽到的話卻讓他比之剛才更為不舒服。
因為江家老夫人暗示長姐還未出門,妹妹倒是先辦了喜事,禮法上略有不妥外,倒是讓外人看兩家倉促心虛。
老夫人話說得好聽:「阿語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機靈福氣的好孩子,咱們江家求娶,沒有半點不願的。」
「要是為這丁點不妥,惹外面那些小人說嘴,反倒不美了,咱們要辦就堂堂正正漂漂亮亮的,白莊主你們說這話在理不?」
白莊主哪有反對的,被江家人對白語的抬舉和毫無芥蒂哄得是全程笑容沒斷過。
於是下面的要求也就順理成章,合情合理:「既然阿洛與阿綺早有婚約,倆孩子感情深厚,便不如將婚期提前,我江家同時迎取白岩山雙姝,豈不美事一樁?」
這點小事在白莊主這裡看來,根本不能算為難,總歸長女早晚是江家的人。
且不管怎麼說,妹妹吃虧,做姐姐的稍稍遷就又怎麼了?更何況這次的事在他看來幾個孩子都有責任呢。
白夫人不樂意了,涼涼一笑:「老太太,阿綺是我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十八歲出門我還嫌早呢,咱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哪有什麼姐妹先後的規矩?只要是喜事,大伙兒都高興。」
又加了一句:「再說此次事因,說到底還是阿語這丫頭自己不爭氣,沒得連累姐姐慌慌張張委委屈屈的。」
「你——」白莊主指著她,痛斥道:「這可關係到我白家顏面,你現在不想在一家人齊心協力共度難關,在這裡撇清奚落作甚?」
白莊主這下是真動怒的,早知妻子刻薄苛待愛女,卻不想居然這種時候還落井下石,對幺女的遭遇沒有半點體諒。
不過到底在外人面前還是得給白夫人面子,白莊主沒有說得更難聽。
白綺既然策劃這出,自然對於早日成親這種事是樂見其成的,這也是她一開始的打算,畢竟真等到十八歲,魔教大勢已成,她到那時還未掌控江家的話,好事也輪不到她了。
其實即便江家不動手腳,她也是得出手的,只是絕對得按照她滿意的節奏才行。
現在這個前提,她挺滿意。
於是便一副長姐憐惜妹妹受苦,深明大義的樣子說服了白夫人,白夫人就是再不樂意,也拗不過女兒。
好在江洛這個女婿她是千萬滿意的,只能嘆一句女大不由人,最終結果算是皆大歡喜。
江家又住了幾天,商量嫁娶細節,畢竟倉促間一口氣娶兩個兒媳婦不是小事。
白綺懶得跟江家人虛與委蛇,這會兒決定成親,連現成的理由都有了,待嫁新娘麵皮薄,羞於見人,眾人自然理解。
這天晚上,伺候的丫鬟退下之後,白語的窗前傳來細微的啪嗒聲。
她披上一件外袍,便翻身出了閨房,來到窗戶朝向的方向,果然在院子外面的亭廊中見到了江淮。
這傢伙還是一身黑,彷彿隱於夜色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捨棄了最後一絲天真,對家人再無期待,整個人一夜之間顯得成熟不少。
之前白綺見他雖然氣質陰沉,畢竟還有些少年氣,但這會兒看他卻真正得用看男人的眼光了。
他見白綺出來,陰沉的臉色像是突然注入一道光,輕快甚至有些急切的迎上來:「師姐!」
這一聲出來,江淮自己都嚇一跳,因為他竟在自己聲音中聽到了撒嬌的意味。他這輩子除了很小的時候在已逝的生母面前,何曾做這等姿態過?
江淮一時間面紅耳赤,若不是夜色暗沉,真就被師姐看出端倪了。
又覺得自己不可理喻,他找師姐明明是為了商量抱怨,這麼弄得好像藉機夜會撒嬌,惹她憐惜一般?
白綺倒是不知道江淮瞬間腦子裡這麼多想法,小奶狗撒嬌的場面她見多了,絲毫不以為意。
順手就摸了摸對方的頭:「乖,師姐在呢。」
師姐不加掩飾的親近讓江淮有點雀躍,來之前壓在心裡透不過氣來的沉鬱居然輕鬆少許。
他這才道:「師姐,過幾日我就真的要和白語成親了?而你也——」
說到這裡江淮忽然發現,他無法確認這兩樁婚事哪一樣更讓他受不了了。
他話說一半,看著白綺若無其事的表情,對於即將成親的事沒有半點排斥不願,心又沉了下去。
他在期待什麼呢?師姐從小戀慕兄長,兩人兩情相悅,即便婚事倉促,自然也是願意的,他竟然在期待師姐臉色和他一樣,露出排斥抗拒的神情。
即便師姐不願意呢?他又能怎麼樣?他能帶師姐逃走嗎?
帶,帶師姐走?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遏制不住,以至於江淮突然自顧自的開始心虛,甚至不敢看白綺的臉了。
白綺還以為他是被這幾天的重重打擊弄得整個人將崩潰,便伸手撫上他的臉,將他的腦袋捧了過來。
眼睛直視他道:「阿淮,我知你心中不願,可事已成定局,何不換個角度看看呢?」
江淮這會兒被師姐捧著臉直視,腦子裡哪裡還有處理信息的能力?只恍恍惚惚的點頭道:「師姐說的是。」
白綺見他肯聽話也覺得省事,畢竟要還得額外疏導,今晚就忙了。
她接著道:「師姐之前跟你說的話,並不是為了我白家的顏面穩著你而已,之所以讓你順勢娶了白語,那是因為在師姐看來,這種事情根本就無所謂。」
江淮腦子一激靈,先還以為師姐的意思是他的婚事在她眼裡根本可有可無,待看見師姐突然冷漠的眼神,便知道這裡面有弦外之音了。
他似有所感,輕輕道:「師姐,怎麼了?這裡面還有別的為難嗎?」
白綺點了點頭:「你知道現在白語在做什麼?」
江淮臉色一沉,有些賭氣道:「我不想知道。」
白綺卻笑了:「可我想讓你知道,現在你那好未婚妻,和我的未婚夫正在她閨房裡,互訴衷腸呢。」
江淮一懵,這麼大的事他第一時間居然沒有多少意外。
是了,白語從小就喜歡纏著兄長,毫不避諱,甚至明裡暗裡好多次江淮看見過她在兄長面前貶低師姐。
只不過有他在多會被懟回去,但不管是兄長甚至師姐本人,都當她年紀小,性子野,不知男女大防。
江淮雖隱隱察覺端倪,但兄長和師姐兩情相悅,他也沒有往深處多想。
此時聽到那兩人居然暗中苟且,心裡唯有師姐一片真心錯付的心疼和憤怒,倒是全然忽略了女主角是自己現在的未婚妻。
他抄起手中的劍,便轉身朝白語的院落走:「師姐,我去去就來。」
「站住!」
江淮不可思議的回頭:「兄長如此辜負你,你居然想著委曲求全?與兄長的婚約在你看來就這麼重要嗎?」
白綺道:「如果真想忍氣吞聲,我又豈會告訴你」
江淮這下明白了,師姐是早有打算,他腦子瞬間清醒,難怪最近師姐對兄長突然不假辭色,對白語也沒了以往的包容溺愛,原來如此。
原來師姐早已得知兩人的姦情。
「那師姐你作何打算?」江淮在想通一切后,已經對家人失去信心的他只對兄長更不齒。
既然早對白語有私情的話,卻在發生那種事後做不到同舟共濟,他要是與師姐退親娶了白語,倒是讓人高看一眼。
是了,他怎可能退親?師姐的價值可不是白語那個瘋癲丫頭可比的,然而他卻把與自己私通的白語扔給自己。
眼看過幾天大婚,兩人仍然情難自禁,婚後也就不指望他們能劃清界限了。
那麼他這個弟弟到底被江洛當成什麼了?
江淮倒是對白語心有所屬什麼的毫不在意,他更憤怒的是兄長對師姐的背叛和不把自己當人看的屈辱。
「難怪師姐那天這麼說,可你為何不告訴白夫人,取消這樁婚事?」江淮心疼道。
白綺看著江淮,溫柔的笑了笑:「因為你啊!」
江淮眼睛的立馬綻開了星星點點的光芒:「因為我?」
「白家與江家關係緊密,多年來守望相助,這不單單隻是我們兩家的私人關係,跟關聯到兩派旗下的勢力,產業,人脈以及長遠的利益。」
「我並不想因為兩個無恥的傢伙讓兩家族人多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見江淮又要為她不值,白綺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嘴,江淮立馬僵直不動了。
只得聽白綺接著道:「你還沒看明白嗎?我爹偏聽偏信,大事上雖不算糊塗,卻也看不透這其中腌臢,我娘粗枝大葉,就更不用說了。」
「而你那好兄長無恥虛偽,你祖母爹娘等長輩怕是早已心裡有數,卻聽之任之,為的是什麼?」
江淮畢竟不是笨人,以前是不願質疑家裡長輩而已,真正退去那份孺慕和天真,很多事便明了起來。
他就說,以兄長慎重到有些缺乏決斷的性子,怎麼會慫恿師姐冒險?以及一夜之間祖母他們就做出的決定。
當時只覺得自己在他們眼裡毫無分量,可現在看來,明明事情才發生,那麼複雜的經過,豈是兄長三言兩語在一張字條中能說清楚的?
可他們瞬間就拿出決策,這分明就是在某些基礎上早有預料,只是事情出現了他們設想外的偏差,急於補救而已。
江淮只覺得渾身發涼,憤怒和羞愧要將他每個毛孔炸開一樣,他甚至不敢看白綺,艱澀道:「所,所以,兄長的目的,其實一開始是——」
白綺點點頭,江淮終於羞愧得連站在這裡都需要勇氣。
他幾乎是脫力的跪在白綺面前:「師姐,對不起!」
白綺卻摸了摸他的頭:「起來,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替那群賤人羞愧的,他們有丁點廉恥心嗎?」
江淮抬頭,真箇人都快哭的樣子,他是何德何能,能讓師姐受這番矇騙后還對身為江家人的他另眼相看?
白綺嗓音溫柔了幾分:「既然他們都毫無愧疚,你這個全無干係的人,何苦替他們自作多情?」
她將江淮拉起來,看著他道:「看到了嗎?白家和江家如今的掌權者便是這麼些德性,我們自稱名門正派,可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
「便是解除婚約又怎麼樣?我與你兄長從小一起長大,尚且至今才看清他真面目,你就放心師姐繼續和外面不知底細的人議親嗎?」
「不要!」江淮連忙道,話才說完,又頓覺自己反應太過出格,只得遮掩道:「確,確實如此,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個人會不會也是此般虛偽無恥的偽君子。」
白綺見他上道,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所有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要讓我們兩家不墜先祖威名,要不負族人門下這麼多年來的經營努力,就不能把好好的千山派交給那等賤人。」
「你說,對不對?」
她說最後兩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在江淮的耳邊,如同海妖的引誘。
江淮甚至能感受到師姐如蘭的氣息,他也不是沒想過文成武就后,與兄長同心協力振興家族,可每每比兄長出挑,便會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打壓譏諷。
家裡人需要的只是一個趁手的,絕不會背叛的工具,斷不能與兄長爭輝的。
於是他便越發沉默內斂,將此當做任務,只盼時機合適時,能離開江家盡情逍遙。
可師姐卻說比起兄長,他才是真正適合接掌江家之人,在她眼裡,他實際比兄長優秀百倍。
不是被利用乾淨后灰溜溜的「功成身退」,而是展現出了另一種更為坦蕩肆意的可能。
江淮情不自禁握住白綺的手,立下誓言道:「師姐,只要師姐一生喜樂安康,自由順遂,我願做任何努力。」
哪怕是奪取兄長的家業!
仔細一想,這才是理所當然的,既然世間險惡,如兄長這般虛偽下作的男子無數,那麼為什麼要將師姐交由那些人手裡,一生喜樂由他人?
既然師姐看好他,那為什麼不能由他來保護師姐?
甚至,甚至給師姐一個不會辜負她的歸處?
達成共識后,江淮對於娶白語也沒有半點排斥了。
索性沒有人真正將這場婚姻當做一回事,他又何必作繭自縛?她白語且不配讓他終日鬱郁。
到了成親這天,雖說嫡庶有別,但以白莊主的偏心,豈會在大面上太過委屈庶女?
所以蹭著白綺的公例,兩姐妹的禮服花轎和各色排場都一樣,只不過嫁妝當然天差地別,這個白莊主也無能為力的。
不過好歹是讓白語風風光光的嫁了。
姐妹倆梳妝的時候在同個房間,白語想來是這幾天經由江洛的半夜安慰,氣色好了很多。
看來仍舊覺得白語這顆棋子能發揮大用,所有小心彌補,把之前白語或多或少的失望和傷心打消了。
白語想著嫁給江淮也是不錯的選擇,那傢伙就是個獃子,又對她極不耐煩,稍微鬧騰點裝瘋賣傻自然不耐管束。
反倒是嫁入江家,自然有了與師兄朝夕相處的機會。
但對於當日受辱之事,白語是徹底恨上了白綺,她根本就不信她是與人纏鬥無意將她打昏那套,白語甚至懷疑她就是故意的。
也因此,烏鴉嘴的技能她越發得小心翼翼了,以嫡姐現在對她的提防和惡意,萬一瞧出點端倪,以後還如何制勝?
必須等到真正一擊斃命或者扭轉大局的時候使用,讓這人永無翻身之日。
眼神里正流轉著惡意,突然聽到白綺說了一句話:「小心點,蓋頭上做個隱秘的記號吧?我和妹妹身量一致,今天又穿得一模一樣,要是送錯洞房怎麼辦?」
白語聞言,陡然間心臟怦怦直跳——
嘴上卻已經受不了誘惑的開口了,做玩笑道:「對對對,姐姐說的是,好好做個記號,別一會兒不小心兩邊搞錯,把姐姐送淮師兄房間去了。」
這可是白綺自己說的,她只接話而已,懷疑不到自己頭上。
白綺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所以說新手場任務難度太低也是事,任務目標太蠢毫無成就感。
也就她奔著長遠的資源打算,如果僅僅只是虐渣的話,這倆賤人這會兒早就跪了。
已知烏鴉嘴的限制條件有四:第一,敵我不分,哪怕是能力者自己;第二,必須由目標確切聽見;第三,要有一定的物理前提,且根據預期大小限制不同。
比如,就算當面詛咒,白語也不可能直接一句話把白綺咒死,得迂迴委婉。
假設白綺站在懸崖邊,她詛咒一句小心別腳崴了掉下去,恐怕就容易實現多了。
第四,此技能有次數限制,這點就說來汗顏了,白綺是拿便宜娘白夫人試的。
有幾天她示意白夫人以嫁前教導規矩為由,不停歇的找白語麻煩,很是被白語反擊吃了點小虧,得出的結論,每日使用的上限是三次。
不過後兩條不知道會不會宿主不同而有所改變,或者是否有一定的條件升級。
但即便如此,即便限制重重,威力有限,在白綺看來依舊是不得了的至寶,這等因果律武器用到恰當的地方,威力不可衡量。
看原本白語,不就在後來漸漸掌握了訣竅,坑廢了轟天門和白家嗎?
這等蠢貨尚可發揮如此威力,可見在適當的時機是多不得了的大殺器,甚至可以左右大局。
果然,迎親途中,休息的時候有個丫鬟粗心,將兩人的蓋頭弄錯,休息過後便上了不同的花轎。
一路行禮拜堂,作為新娘蓋著洗帕,還不是外面怎麼牽引怎麼做?
禮成后白綺被送到一間雅緻的房間,此時房間布置得一片喜慶,之前也說了,江家倒是從不在外物上苛待江淮,吃穿用度都差不多,是以絕不可能通過房間的格局看出不對。
也不知道這裡婚俗不同,還是因著江語出嫁前名聲不好聽,亦或者烏鴉嘴的執行力,並沒有洞房裡那套禮數,白綺被送進了之後,便只一個人待在新房內。
待到晚上,門外響起沉悶的腳步聲,毫無面臨人生三大喜事的輕快,反倒是上法場一般。
是江淮沒跑了!
對方也不含糊,直向床畔間新娘走來,抬手一掀就把蓋頭掀開。
與白綺目光對視的時候,江淮的臉上還殘留著公事公辦的冷漠,像是有什麼話打算要說。
在看到白綺臉的一瞬間,整個人跟被點了穴一樣,來不及褪去的冷漠染上吃驚,進而又惶恐害羞,接著迸發出拚命抑制的狂喜。
「師,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接著他想起來:「莫非拜堂的時候就弄錯了?」
那這麼說,跟自己拜天地的人卻是師姐了?
也就是說,今後不管如何,師姐才是自己天地禮法見證過的妻子?
那一瞬間,江淮的腦子裡彷彿炸開了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