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孟圓試圖公開自己空間靈泉的秘密以換取擺脫白綺的控制失敗后,有那麼幾天過得像行屍走肉一般。

  以往在別墅里跟朱雲飛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個不久前還濃情蜜意的野鴛鴦,最近是對對方都是恨之欲其死。

  朱雲飛怪孟圓勾引他落到如此境地,孟圓怪朱雲飛長得人模狗樣實際廢物一坨,白白讓她浪費大好時間。

  兩人在別墅里是見天對掐,在互相眼裡哪裡還有曾經的光環?一個覺得對方是無能廢物,令一個覺得對方是猙獰醜陋的瘋婆子。

  要不是白綺需要保證六號的工作效率,且第一天的時候兩人已經打過一場,真得天天上演全武行。

  可自那天之後,六號就變得沉寂起來,見了朱雲飛都沒心思冷嘲熱諷了,這倒是讓朱雲飛都頗有些犯賤的覺得不適應。

  但一周后的一天,孟圓一早醒來,頭沒梳臉沒洗,衣服都沒有換衝出了卧室,一臉焦急恐慌的像是在找什麼。

  看到朱雲飛抓住他道:」我的空間呢,我的靈泉呢?是不是你偷走了他們?」

  以朱雲飛的角度,只能聽個莫名其妙,大概了解到孟圓什麼重要東西不見了,這會兒懷疑到自己身上。

  最近朱雲飛變賣資產湊的動靜並不小,同在屋檐下的孟圓也不是不知道,還嘲諷過他廢物這才曉得蹦噠。

  朱雲飛本來面臨的壓力和風險每天都讓他惶惶不安這會兒聽到孟圓誣陷,以為她在借題發揮誣賴自己偷錢。頓時火冒三丈。

  一把推開這瘋婆子,大聲咆哮道:「關我屁事,老子現在再怎麼落魄,也比你個八百年就破產的破落戶強,你有哪點值得我打主意?」

  孟圓卻跟沒聽見似的,扒在他身上拚命的翻找:「不可能的,那是我的,誰都偷不走。」

  「你這種眼睜睜看著老婆跟別的男人上床還得給他們買套子的廢物,怎麼可能有本事偷得走?」

  「不對,這個屋子裡就我們兩個人,肯定是你,你還給我,朱雲飛我他媽告訴你,我可不是以前的白綺那麼好糊弄,信不信我殺了你?」

  朱雲飛就是再遲鈍也明顯發覺孟圓不對勁,透著一股毫無理智的癲狂,讓人看了發毛。

  他試圖把孟圓從身上推下來,竟然一時辦不到,可見對方力氣有多大,

  皮膚上她尖銳的指甲劃了好多傷口,火辣辣的疼,朱雲飛也毫無奈何,只能破口大罵。

  這時候,別墅的大門突然打開,白綺從外面進來,跟著的還有幾個黑子保鏢跟助理。

  在屋子裡扭作一團的兩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

  白綺身後的黑衣人自顧自的上樓收拾東西下來,孟圓自己的東西,還有一些她在這裡用過的白綺的東西通通給收拾好。

  箱子推到孟圓面前,白綺這才笑眯眯對她道:「恭喜你,現在恢復自由了,出了這個門,以後再不用被逼著種地挑水了。」

  「怎麼樣,是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都不敢相信了。」

  孟圓看著白綺,眼睛越睜越大,就跟看到地獄的惡鬼居然還能撕開一面。

  你以為這傢伙已經夠歹毒了,卻沒見到那居然僅僅是最溫和的一面。

  孟圓尖叫著撲過來:「是你,是你偷的,你偷了我的空間。」

  是了,朱雲飛這種廢物,甚至連靈泉空間這種關鍵詞都聽不清楚,怎麼可能偷得走她的空間。

  只有白綺,只有她對自己的空間知無不盡,那麼自己憑什麼自信她沒辦法偷走呢?

  失去了那顆紅痣的手臂空蕩蕩的,雖然從那以後被白綺盡情榨取利用價值,靈泉已經不是為自己而用了,甚至因為自己的東西還沒有白綺了解陷入絕望過。

  可只要東西還在自己手裡,不管希望多渺茫,始終有翻盤的機會。

  但現在全沒了,她的逆天機遇,她的特別之處,她本可以造就的璀璨人生,全都沒了。

  失去了空間靈泉,她就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破產小姐,一輩子晦暗無光,斷絕了重新躋身上流的機會。

  孟圓瘋狂的咆哮,可根本近不了白綺的身。

  白綺低下頭,對涕淚橫流滿身狼狽的她道:「不是以自己的意志而使用的東西,根本已經算不上自己的,你說對嗎?」

  空間靈泉類型的碎片要搶走很簡單,無非就是剝離宿主與靈泉之間的靈魂聯繫。

  此等至寶,壓根就不是毫無靈智的死物,它渴望得到主人的喜愛,得到充分的使用,渴望給主人帶來使用的快感和喜悅。

  孟圓得到靈泉空間后,一開始或許想過大施拳腳,但很快就因為收入和付出達不到預期,而自己又因為風險故步自封,只有個玩票性質的美容院定期供應,且因為裡面的常客沒有她看得上的貴婦,無法短時間積攢她想要的人脈,頗有些不耐煩。

  她又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性子,不存在因為惻隱之心做過什麼好事,最多的用途竟然只是用來保養皮膚。

  被白綺用申老夫人吊著再到現在,孟圓的靈泉與其說是為自己用的,倒不如說這更像是白綺的財產一般。

  碎片有靈,從建立聯繫的那天,到後面白綺越來越成為了空間的真正掌控者,時機一到,自然碎片從孟圓身上剝離,投入了白綺這邊與之綁定。

  孟圓眼神里徹底失去光彩,癲狂的笑道:「哈哈哈,我真蠢,是了,我早該知道的,以你的現在的心眼,這麼好的東西不在自己身上綁著怎麼放心。哈哈哈……」

  她猛的抬頭:「白綺,你夠狠,以前我算是瞎了眼,你才是咱們三個里最心冷的人。」

  白綺漫不經心一笑:「說什麼呢?從七年前就開始被人養著的寄生蟲,談什麼所有權。」

  她拉過孟圓讓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聲道:「你看看你身上哪一樣東西,不是我的?」

  確實,孟家多年前破產,雖然轉移了部分資金,但以孟圓的揮霍,早已經所剩無幾。更何況對方父母也不可能不吃不喝。

  不過沒關係,她還有個予取予求的好閨蜜,從多年前出國贈予的巨款,到期間每年的資助,再到回國后就更不必說。

  白爹對閨女大方,原主又是個沒有奢侈愛好的,很能攢錢,那些錢都餵了一群賤人。

  孟圓身上穿的,嘴裡吃的,平時用的,不是白綺的錢買的,那入賬開路也絕對和白家脫不了關係。

  「這世上,除了父母至親,哪有不用付出代價的好,對吧?」

  當傻子一樣被吸血多年,一口氣拿回本,這原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孟圓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別墅,她終於可以脫離白綺的掌控了,可人生的前路如何卻不得知。

  朱雲飛雖然不明白她們具體說的是什麼東西,可白綺的一番話,卻讓他打從骨頭縫裡冒出了絲絲寒意。

  他永遠都忘不了,白綺臨走的時候,對他露出的那個莫名的笑。

  朱雲飛那會兒還不明白,但沒過多久,她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看一個將死之人的眼神。

  動蕩來得很快,朱雲飛孤注一擲的投資全都打了水漂,他這些年靠著白家經營,摟的那些錢,那麼多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巨款,一夜之間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還欠了一大筆巨款,一般人聽到那個數目就會咋舌。

  朱雲飛瘋了一樣四處質問,可不管程序上還是法律上,現在這番結果都沒有轉寰的餘地。

  失魂落魄的朱雲飛看到他投資的負責人跟白家的一個高層接觸,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就是白綺做的一個局,他早該看出來的,實際上已經看出來只是面對的後果太過駭然他甚至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而已。

  就像白綺之前對孟圓做的,拿了她的,總得讓你連本帶利吐出來。

  朱雲飛急忙回到別墅,不出所料白綺已經等在那裡了。

  這次不但有白綺,何嘉奈那小子也在,正一臉殷勤的給白綺泡咖啡。

  見到朱雲飛,白綺將旁邊文件往他面前一扔:「回來了,那就簽個字吧。」

  朱雲飛手抖的拿出文件,裡面赫然是離婚協議書。

  以白爹的精明,當初即便同意女兒結婚,也不可能不對自己根本不看好的事上保險。

  朱雲飛是白家的女婿還好,一旦解除婚姻關係,他是一分錢也得不到。

  這個朱雲飛是早知道的,可即便如此,白家女婿能帶來的好處也實在太多了,只要他還背靠白家,那些欠債根本不是問題,只需要時間而已,並沒有到絕望的地步。

  但白綺卻要在這個時候將他推下去。

  朱雲飛自然不幹,他臉色猙獰道:「我不會同意離婚的,你的好算計,就算我對不住你,可你這麼久以來跟這小子的事也扯平了。」

  「白綺,做人別這麼絕,你把我往死路上逼,也別指望我束手就擒,沒這麼好的事。咱們夫妻幾年,真撕破臉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白綺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沒撕破臉不成?所以說你這人吶,要比自己想像的能撐多了。」

  「看看你以前,不是單單作為白家女婿,都覺得自己自尊受挫,在女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嗎?既然這麼有骨氣,這會兒知道老婆是個水性楊花的,還公然帶著野男人出入,你怎麼就忍得下了呢?」

  何嘉奈聽到野男人三個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衝朱雲飛笑得陽光燦爛的比了個剪刀手。

  氣得朱雲飛想咆哮,可這會兒白綺的律師保鏢都在,再不濟就是何嘉奈也能吊打他,除了無能狂怒,他還能做什麼?

  朱雲飛咆哮:「不,我不會簽字的,你這是逼我去死,我是不會離婚的。」

  突然他臉色癲狂道:「白綺,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跟這小白臉怎麼玩我都不會說什麼,換了別的男人有這麼好說話嗎?」

  「只要不離婚,只要不離婚什麼都好說。」

  白綺樂了:「難不成你以為這事是由你說了算?」

  「我告訴你白綺,我——」

  正要說話,就看到幾個人從內室出來,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都是懵的。

  朱雲飛腦子一嗡:「媽,二爺爺大伯三叔,你,你們。」

  幾人也是手足無措,他們找到朱雲飛之前的公寓,結果被告知房子已經賣了,就只好找來這邊。

  剛好就碰到白綺,朱母還不知道自己兒子這會兒是個什麼處境,只覺得白綺陰險,自己偷人還敢倒打一耙。

  帶著一幫村裡相親,這群人哪兒容得下這種不守婦道的?當時留言跟白綺掰扯。

  白綺身邊的保鏢又不是吃乾飯的,收拾了一頓之後,白綺不但沒扔他們出去,反倒將他們請進內廳。

  然後就聽了一場好戲。

  他們這才知道,朱雲飛在外面遠比他們想的要地位低賤得多,這哪裡還是個男人?自個兒老婆偷人都這麼低三下四。

  一群人被這場景弄得既尷尬又不知所措,朱母撲著上來抱住他哭嚎道:「我可憐的兒啊,他們白家欺人太甚。」

  朱雲飛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一個人活著,總得有那麼一點精神寄託。

  朱雲飛這種自卑自負到極致的人,現在的處境一無所有,還負債纍纍,白家是他最後的翻盤指望,但周圍全把他當笑話看。

  只有老家的人,老家那些遠離城市,絕無可能融入他生活圈子的,他自小看不上,但又從那裡得到無數自負慰籍的群體。

  他不管在外面怎麼樣,在老家那邊卻是具有絕對的優越感的,可現在連這點都沒了。

  朱雲飛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木的,白綺已經和當初對孟圓一樣,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對這點她倒也不小氣。

  總歸朱雲飛把該吐的都吐出來了,剩下的當這些年在白氏的坐班工資了。

  白綺親手將箱子交給他,一起的還有一瓶安眠藥。

  她臉上笑得意味深長:「這是你當初要的,我想你最近也用得上。」

  朱雲飛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然後駭然的看著她:「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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