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無論什麼,都是發自內心的。
「恩,好。」白青青應聲,然後不留痕迹的推開了沈紆壹,眉眼間依舊帶著淺笑,「好了,快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她說完話,沒等著沈紆壹進電梯,就率先躲進了家門。
那句不要再愛了,幾乎是瞬間戳中她的內心,心疼的如同刀割一般,愛是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的嗎?
如果能夠那麼簡單就好了。
聽見『砰』的關門聲,沈紆壹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才轉身離去。
一門之隔,白青青剛一鎖上門,身體就順著門后滑了下去。
在沈紆壹面前她堅強太久,只因為不想傷害他,不想把他再次牽扯進來。
可漫漫長夜,她又該如何度過堪比六年前那種難熬的日子?
顏氏總裁特助、顏子佩深愛的人,這兩種交雜的身份在這幾天內讓她出盡了風頭。
幾乎是整個青城的名媛都對她羨慕嫉妒恨,如果這場鬧劇傳了出去,她白青青估計也沒法出門了吧?
哦,對了。
鬧劇應該不會傳出去的,這也關係到顏氏的顏面。
……
青城山莊內,夏寧溪用顏子佩發燒的理由暫時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又或者說那些人的嘴根本就不用堵,因為他們本就是自己人。
卻唯獨除了林老。
最大的那間傭人房內,林老剛剛點燃香煙,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門縫,一個人影閃了進去。
「林老。」來人很恭敬,一身的黑色西服,不難看出是顏家的保鏢,準確來說,是顏子佩的私人保鏢。
林老轉身,吐了一口眼圈之後,又深吸了口氣,這才道:「下午的錄像都已經留下了嗎?」
「是,您吩咐之後我立刻去保存了錄像,只不過……」保鏢遲疑了一下,抬頭看著林老,才有繼續小聲彙報。
「只不過我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夏小姐的人,估計他們也想到了錄像。」
「無所謂。」林老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錄像要保存好,保不齊少爺哪天要用,你先出去吧。」
「是。」
林老是聰明人,一看見夏寧溪請了醫生過來,立馬就懷疑下午的事情另有起因,便讓人去去了錄像過來。
免得到時候被人偷梁換柱,有口難言。
至於顏母和夏寧溪二人的交代,他毫不在意,對他來說自己唯一的領導就是顏子佩,哪怕顏老來了也不一定有用。
更何況,他早就有把夏寧溪趕出去的想法,只是礙於顏母的面子。
這些天,夏寧溪在山莊的所作所為,所有的老傭人都看在眼裡,也皆是敢怒不敢言。
萬一哪日夏寧溪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顏家的當家主母,他們誰都別想好過。
秉承著自保的原則,所有人都在儘力的隱忍。
這一夜,青城山莊看似安寧,實則卻噩夢連連。
從顏母害死老夫人的那天,顏母就一直做噩夢,幾乎每晚都被噩夢纏身,半夜還會說鬼話。
之所以那麼痛快的被夏寧溪拉過來,大部分原因是忌憚顏老,擔心晚上不小心說夢話說出了實情,到時候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
次日。
柔和的陽光透過紗簾進來,承歡后的房間早已不如昨晚般凌亂,已經被精心收拾乾淨,還飄蕩著一股清新的香味。
顏子佩正是被這股香味叫醒了,沁入鼻尖的是他最討厭的味道。
彷彿就是天生的,他只喜歡白青青身上帶著的那股香水味,而厭煩夏寧溪的香味,無論她換了多少種香水。
緩慢睜開雙眼,他揉了揉眉心,頭疼的感覺好像是宿醉一般,他看著面目全非的房間,卻怎麼也想不起昨天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只記得自己被劉媽扶著,自己眼睜睜的看著青青被沈紆壹帶走,卻無法阻攔,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這兒,心裡就一股壓抑席捲而來,彷彿壓抑著呼吸一般。
「哎呀,少爺,您怎麼起床了。」劉媽端著早飯進來,一看見他下床就慌了神了,連忙勸阻,「醫生說了,您要好好休息,不然病情會複雜的。」
劉媽放下早飯,便推了一張椅子過去,讓顏子佩坐下休息。
「什麼病情?」他起身後,頭疼仍舊厲害便坐到了凳子上,拿起水杯潤了潤喉。
「你後背不疼嗎?」劉媽看著自家少爺跟以往沒什麼差別,好奇的繼續說道:「夏小姐昨天晚上帶了一個醫生過來,說您後背的傷口感染,引起了發燒,要卧床休息幾天,不然病情會複雜。」
卧床休息,傷口發炎?
顏子佩聽了之後,放下手裡的茶杯,眉宇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夏寧溪是拿這個理由來堵住傭人們的嘴嗎?
那麼他呢?
昨天下午趁著青青跟悠然上樓,給自己水裡下了葯,又堵住青青捏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謊言。
晚上又跟傭人們說自己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
夏寧溪,你這是把我當成傻子,還是以為你的藥效能讓我昏迷一輩子?
他表情複雜,劉媽看了半晌,猶豫的張口又說道:「少爺,還有件事情,我……」
「說!沒什麼不能說的。」顏子佩語氣冰冷。
「是。」劉媽得到了允許,便繼續說:「昨天扶您上來之後,夏小姐便讓我出去了,後來我來給您送葯的時候,看見了夏小姐拿著您的手機,我擔心她是不是……」
如今,夏江山跟顏氏都在爭奪項目的事情,家裡公司都已經高度警惕,擔心顏母引狼入室。
劉媽雖然想不到那麼深入,卻總擔心夏寧溪是不是給白青青發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這才提醒。
一語雙關,不過顏子佩心裡直接就打消了前者的擔憂,他的手機里沒有任何關於項目的信息,郵箱也是上了鎖的。
那麼就只有是……
想到這兒,他急忙打開微信,上下翻動了一下,也並未察覺到異常,便又放下。
他只擔心夏寧溪發了什麼不好的簡訊,卻沒有想到夏寧溪已經刪掉了白青青,當然了,聊天記錄也會隨之消失。
所以,那份視頻,只要白青青不說,就永遠都沒人知道,就讓誤會永遠存在。
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妹,不得不說夏寧溪對白青青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的感情潔癖。
顏子佩作出這種事情,在她心裡,自然就是不能夠原諒的。
「她現在呢?」
「子佩,我……」
說曹操曹操到,夏寧溪的聲音幾乎是跟他同時發起。
夏寧溪也算是自己撞上了槍口,不敲門便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聲音里也不帶一絲收斂。
人走進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冬日裡的烈日,刺眼的狠,一件黑色羊毛衫加一條皮褲,腳上踩著當下流行的蕾絲高跟靴,閃眼的是那間粉色的皮草,不知道的以為她要去參加時裝秀。
她穿的這叫一個花枝招展,儘管再不懂事,這七七還未過,就穿成這樣,就光是這點,夏寧溪就怎麼也比不上白青青。
劉媽一看見她的衣著就為她捏了一把汗。
果然,顏子佩也怒了,隨手摔掉水杯,就走了過去。
「你什麼?」顏子佩一雙劍眉帶著殺氣,上前就撤掉了夏寧溪身上的粉色皮草。
「夏寧溪,我警告你,奶奶的喪期還沒過,少穿成這樣進我的別墅!」
「來人!」
他一句話,林老已經帶著保鏢來到了門口,不卑不亢的走到夏寧溪面前,恭敬禮貌道:「夏小姐,請您離開。」
他跟了顏子佩那麼多年,早明白了顏子佩的心思。
更何況,這幾天夏寧溪把別墅弄的雞飛狗跳的,他早就想要替少爺清人了。
「什麼意思?」
夏寧溪不愧是演員,桃花眸中立刻水光漾漾,不可思議的望向顏子佩,傷心的問:「子佩,你要趕我走嗎?」
當著下人的面,扯掉了自己的外套,這在高傲的夏寧溪心裡簡直就是寫在臉上的恥辱。
「子佩,我也不是故意的,因為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我隨意拿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穿了,好不好?」
她繼續討好,同時一雙水眸可憐的惹人疼。
吃硬不吃軟,就是夏寧溪的性格。
可她軟下來了,顏子佩也不吃她那一套,昨天的事情已經徹底惹惱了顏子佩,不懲罰她顏子佩就已經是給面子了。
他不吭聲,林老便讓保鏢上前,繼續恭敬的說:「夏小姐,我派車送您先回去吧。」
「你算什麼東西!我在跟你家少爺說話!」林老不卑不亢,夏寧溪卻變得猖狂。
看著顏子佩繼續不搭理自己,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耍起了苦肉計。
「子佩,之前因為股份的事情你跟我訂婚,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的,但是現在木已成舟,青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我們訂婚了,那些以前喜歡過你的名媛也都眼睜睜的盯著看我的笑話。」
「自從那天酒會上你說要退婚,這兩天我耳邊的風言風語就沒有停過,我真的是聽夠了。」
夏寧溪說著說著忽然開始哽咽了起來,梨花淚撲簌著落了下來,「如果你執意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女人說著就轉身往窗檯的方向走去,只是移動的速度十分緩慢,似乎在等顏子佩的阻攔,可是顏子佩說出的話卻無疑將她推向了「死亡」的邊緣。
「好啊,那你就去死好了。」
他語氣輕鬆的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完全把人命當成草芥。
聽聞此話,夏寧溪的後背僵直了一下,算盤落空。
三年前出了那場車禍,她就始終利用顏子佩心裡的愧疚讓他對自己好,利用了這麼久,現在失效了?
「夏小姐,尋死膩活的並不是名媛該走的路,您還年輕,還是讓我送您回去吧。」
林老繼續不卑不亢,十分堅持,畢竟萬一在別墅里讓夏寧溪出了事情,又會是一樁麻煩,家裡最近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
「不!別碰我!」
看著顏子佩不理會自己,夏寧溪內心掂量了一下,嘴裡念著,「子佩,既然你想讓我死,那我就死了讓你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