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疼?你不會喊嗎?
手指顫抖了一下,她掌心不小心摁到了一小塊碎片,瞬間一股溫熱在掌心瀰漫開來。
此時,顏子佩已經從沙發上起身,隨意的外套沒響絲毫的披在身上,高大的身形一步步的接近白青青的身邊。
他的眸光越來越深,好似要將她吞噬一般。
「我……我……」她聲音顫抖著想要往後退,但身後只是堅硬的紅木書桌,退無可退。
「你什麼?」顏子佩瞬間握住她的下巴,直接將她整個人推進了死角:「剛給你點好臉色,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嗎?」
他一直都懷疑這個女人接近自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果然是真的。
偷偷進入自己的書房,為另一個男人拿東西?
想到這兒,他手上的力度不由的加重了許多:「說!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跟沈紆壹到底什麼關係!」
白青青的下巴被緊緊扣住,根本說不出想說的話,喉嚨翻動了兩下也儘是無言,只能痛苦的被它緊緊抓著。
她柔弱的後背緊緊的貼在牆上,有一種刺骨的寒意似乎滲入了骨髓。
「我……我只是過來給你送沈紆壹的資料的,就放在你的辦公桌上。」她幾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說出這些話也不知道顏子佩聽清楚了沒有,只是覺得如果他再不鬆手,她整個人都會因為窒息而昏倒過去。
也許是察覺到她粗重的呼吸,也許是她臉頰上的漲紅,驀地,顏子佩鬆開了扼制她下巴的手。
但是腳步沒有移動,天生就冷冽的雙眸死死的盯著白青青,憤怒不已:「說,跟沈紆壹什麼關係?」
「同學,朋友,認識了許多年。」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撒謊,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僅僅如此?」顏子佩看上去是氣急了,暴怒的額頭上青筋都露了出來,一拳狠狠的打在一側的牆上。
「僅僅如此。」
白青青根本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怒點,她不過是拿了一眼那上面的項目方案,根本就還沒有看上一眼。
再況且,她也是顏氏的,更何況還是顏子佩自己的首席秘書,至於這樣防備嗎?
還是那上面根本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想不通更猜不透顏子佩的憤怒是從何而來,只是將臉撇過了一側,不去看他。
忽而,耳邊傳來一陣風,緊接著是跟雪花一般飄落的照片,就那樣灑在她的面前。
「那這些是什麼?」
散落的是照片,一張張正的反的落在白青青的面前,她抬眼望去,上面張張都是她下午跟沈紆壹見面的照片。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都展現在眼前。
頓時,她的眸光收緊了許多,垂落在身旁兩側的拳頭也握緊了許多。
「你派人跟蹤我?」她的眸光深了一些,帶著不知名的懼怕,後背仍舊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哪又怎樣?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我的,我跟蹤你又如何!」
他的聲音愈發陰冷,一臉的自以為是好像全世界都欠著他的一般,渾身的倨傲像是天地間的王者。
「對,我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你的,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自由,你這樣是我對人格的侮辱!」
她在美國生活了六年,如今最尊重的就是人權,可是自從接近顏子佩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自尊就被踩在了腳下。
「顏總,我是你的下屬,也是跟你簽了契約的乙方,但是無論是工作合約還是私人契約上,沒有任何一條寫明你可以完全無視我的人權,如果你還依舊這樣的話,那麼我宣布跟公司解約,那六千萬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白青青是真的怒了,她死死的盯著顏子佩的雙眸,再也沒有懼怕,更多的是慍怒。
她說完便想要轉身離開,手腕卻被死死的拽住,他陰冷的眸光更像是嗜了血一般:「想走?白青青,我告訴你,在我沒允許之前,你死都別想離開我身邊!」
他顏子佩身邊不是誰想來你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要弄清楚這個女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他說完一把甩開了白青青,她手心潮熱的血粘在他的手上,刺眼又奪目。
而失了控的白青青身子猛地朝前面撞去,一個沒注意額頭就撞上了桌角。
『嘶』她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伸手一抹又是粘熱的血,頓時,她心裡不知道多麼委屈,豆大的淚珠從眼中奪眶而出,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她從未這樣無助過,以前的力量跟堅強全都從身體里離家出走,剩下一地的軟弱。
額頭上的血絲絲滲出,粘著額頭,她蹲在地上的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痛苦極了。
顏子佩愣了一下,擦掉手上的血跡本想離開,可又被她額頭上的血跡給吸引,頓時心裡的某處不知名的疼了一下。
「疼不知道喊出聲嗎?」
他臉上仍舊掛著一座冰山,大步邁過去,沒等白青青反應過來就一把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
「我沒事,請你放下我。」
白青青掙扎了兩下,語氣涼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麼,顏子佩要如此對待自己。
「你給我好好待著!以後我不許你動你就給我乖乖站著!」
這個蠢女人,走個路都能摔跤,他真是頭疼死了。
走到門邊一腳踹開了門,便對門外的林老吩咐:「看什麼看,還不去叫醫生。」
林老都愣了,這裡面剛才噼里啪啦的聲音把他引來的,難道是真出什麼事兒了?
他並沒有看見白青青額頭的血跡,但也不敢耽擱,便趕忙叫了私人醫生過來。
寬大柔軟的睡床上,白青青受了傷的手掌露在外面,靠在床頭的臉上平靜的看不見一絲波瀾,連痛苦也沒有,仿若臉上手上的傷全都不存在一般。
她不理解顏子佩那樣對待自己后,又那麼殷勤的找人過來檢查幹什麼?
剛才醫生都快被他那張冷臉給嚇到了。
她手掌輕輕的蜷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放回被子里,打算睡覺。
從她受傷到現在,顏子佩都沒有出現過。
一直到次日,她下樓去做早飯,也只看見桌上擺放好的早餐,林老也不在,顏子佩也不在,只有白悠然一個人美滋滋的吃著飯菜。
「怎麼就你一個人?」她端了杯水喝了一口,走到了閨女身邊。
白悠然聽見話,一抬頭便看見了她頭上的傷口,驚呼道:「媽咪,你這額頭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啊?沒事,不小心碰到了,不嚴重。」
她摸了一下額頭,輕輕觸碰還能感覺到疼痛,不過好在昨晚白悠然睡的很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悠然看了一眼也沒有質疑,而是推給她一杯牛奶:「快吃吧,接下來的幾天你完全自由。」
完全自由?
看著女兒臉上燦爛的笑容,她眉頭輕蹙:「什麼意思?」
「顏叔叔出差了,帶著林老一起去的,走之前交代說你除了不準離開別墅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做。」
「不準離開別墅?」白青青一口牛奶差點沒噴出來,頓時回頭打量了一眼這別墅上下,眉頭微蹙:「那我是不是得在這兒憋死?」
「對啊,不準離開,但是還有我在呢,媽咪你肯定憋不死的。」白悠然說著笑眯眯的拿了一塊餐包放在白青青嘴邊。
可是白青青現在哪裡有心情吃飯,她現在跟被軟禁了有什麼區別?
她將餐包推開嘆了一口氣:「寶貝,你慢慢吃,媽咪去思考一下以後的悲慘人生。」
她知道自己昨晚肯定是惹怒了顏子佩,可是後來顏子佩的反應卻讓她看不清楚。
那雙陰鷙的眼眸,還有那雙冰冷的雙手,昨晚抱著她時後背的那種陰冷她到現在還仍能感覺的到。
而今天忽然就出差,她作為首席秘書竟然都不知道她要出差這件事情?
這秘書做的是不是有些見外。
她仔細一想才發現,從剛一進公司顏子佩就在防備自己,以為自己為了錢進入顏氏。
而如今,公司比較大的項目她都沒有參與,這到底是在懷疑什麼?
難不成把自己當成是間諜了嗎?
想著想著,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紐約的號碼,她想也沒想便接通,用流暢的英文問好:「你好,有什麼事情?」
「青青!你居然不記得我的電話?」
那頭的聲音很大,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白青青一聽便知道是路易斯,只有他能在上班的時候用這種音量一直溝通。
她索性將手機離遠了一點,笑道:「怎麼能忘記你呢,只是最近睡眠不好,沒看見來電手機號。」
其實她現在看一眼,還是能想的起來是路易斯的。
那頭聽她如此說,便調轉了話題:「我聽說顏子佩來紐約了,你怎麼不一起來?你不是首席秘書嗎?」
「紐約?」
白青青蹙眉,難道是跟深夜的合作項目嗎?顏子佩竟然這麼在意這個項目,要親自過去處理?
她此刻沒心思跟路易斯多說,寒暄兩句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