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不下去虐待
「我是看不下去宋佳音虐待睿睿，所以讓他過來住一段時間，等他病好了會送他回去的——」方曉迪皺眉抬頭看著陸威霆，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養他，陸威霆，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陸威霆低頭凝視著方曉迪，看著她從醫院牽著睿睿走的時候，他以為她已經放下了和睿睿之間的恩怨，能夠接受睿睿了。所以當時他才會對宋佳音和方成楊撂下那些話，防止宋佳音來這兒找麻煩。
沉默了幾秒鐘，陸威霆輕聲問道：「你也看見了宋佳音是怎麼對他的，如果把他送回去，他依然逃脫不了那種被虐待的命運，你忍心嗎？」
方曉迪移開目光看著客廳里的睿睿，他背對著他們靜靜的坐在那兒，桌上有水果他也不拿來吃，拘謹的坐著跟在外人家裡一樣。想起不久前他還在醫院被宋佳音打耳光，方曉迪雖然也心疼，可是這改變不了她不想養別人的孩子的想法——
「如果我沒有自己的兒子，我也許會考慮收養可憐的他，」方曉迪重新看著陸威霆，搖頭一笑，「但是我有自己的兒子，我的兒子正因為睿睿的出現在生氣。陸威霆，我可以某一段時間裡因為生病的睿睿而忽略我兒子的感受，但我做不到一直都無視我兒子的難受——榛」
「你剛剛也說了，小孩子都是一時的生氣，過段時間他和睿睿相處下來就會喜歡上睿睿的。」陸威霆輕輕擁住方曉迪的雙肩，似乎想極力勸方曉迪答應，「你要相信，睿睿是個好孩子，他會讓佳佳喜歡上他的——」
「就算佳佳到時候會喜歡上睿睿這個小舅舅，可是我媽呢？」方曉迪瞳孔微縮，低聲說道：「你不是說過要接我媽來跟咱們一起住嗎？她那麼恨睿睿和他的母親，她怎麼可能和睿睿好好相處？」
陸威霆微微一怔，他倒是忽略了林慧。以林慧對睿睿和宋佳音的厭惡程度，別說是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恐怕就是不小心碰面了也會不舒服好幾天。加上她現在還是一個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老人，睿睿的存在的確會刺激到她義。
沉默看向客廳里的睿睿，陸威霆瞳孔微縮。
難道真的要任由這個孩子在家被宋佳音那種女人虐待么？目前國內的法制根本約束不了宋佳音這種虐待孩子的人，如果讓睿睿繼續跟她住在一起，恐怕一個好好的孩子長大之後會被生活折磨得心理畸形……
方曉迪看著沉默不語的陸威霆，又說：「我知道你同情睿睿的遭遇，也許是五年前的相遇讓你記憶銘深，所以你對這個孩子有著超出一般人的同情和憐愛。可是你要知道，他是有父母的人，無論是從法律還是道德倫理層面而言，在他父母不放棄撫養權的情況下，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他的撫養人的。」
陸威霆回過頭看著方曉迪，沒有說話。方曉迪說得的確很對，但是只要她想養這個孩子，他就一定有辦法讓宋佳音和方成楊放棄撫養權。
只是看她的眼神，她並不想養睿睿——
「退一步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孩子，你真的喜歡做好事，我同意你去孤兒院里收養一個孩子，我也絕對不會答應讓睿睿在我們家長大。」方曉迪看著陸威霆，他的沉默讓她心裡再也明白不過，他想收養睿睿。
她淡淡一笑，說：「我可以接受任何孩子，唯獨睿睿不行。陸威霆，如果你真的愛佳佳，如果你真的想彌補佳佳，就不要讓他難過，等睿睿病好之後就送他回自己的家好嗎？他的事……我們真的管不過來——」
沉默良久，陸威霆才點了點頭。方曉迪滿足的擁抱了一下他，然後準備去做飯。陸威霆卻讓她去樓上安慰佳佳，午餐交給他就行了。
方曉迪想起自己五年前走的那天他曾經親手為她做過的早餐，不禁還真的有些回味。於是她欣然同意，走出廚房跟睿睿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上樓安慰佳佳了。
方曉迪推開門的時候，佳佳正一個人坐在小床上抹眼淚。
淚眼蒙蒙的看向門口的人，他執拗的將小身子扭過去面對牆壁，不理方曉迪，還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淚。
這景象看得方曉迪不由心痛，她輕輕的抽了一口氣，坐在佳佳的小床上，溫柔的從後面將佳佳抱進懷裡。她輕撫著他的小手，溫柔笑問：「佳佳，麻麻是不是真的很壞很壞？」不等佳佳回答，她又壓低聲音溫柔說：「讓我們家小寶貝兒哭得這麼難過，麻麻是壞人，麻麻太壞了，麻麻明天就回A市去，再也不煩小佳佳了——」
「……」佳佳一聽方曉迪說要走，也來不及想方曉迪是在逗他還是真的要離開，趕緊驚慌扭過身子看著方曉迪，抓著她的扣子緊張的說：「麻麻，你不要走，麻麻不是壞人，麻麻不要丟下我！」
方曉迪低頭，看著佳佳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睛，寵溺的揉揉他的黑髮笑著說：「麻麻不會丟下佳佳的，只不過剛剛是佳佳不要麻麻了，是佳佳不跟麻麻說話的——」
「……誰讓麻麻只喜歡小舅舅，不理我的……」佳佳看出來方曉迪是在逗他，緊張感一下子消失了，委屈的趴在方曉迪胸口問道：「麻麻，那個小舅舅什麼時候走？」
「小舅舅是個好孩子，佳佳不喜歡他嗎？」
佳佳抬起頭，亮晶晶的眸子倒映在方曉迪眼中，聽他傲嬌的說：「不喜歡，跟我搶麻麻的都是壞人。」
方曉迪樂了，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捏了捏佳佳的小臉蛋，方曉迪繼續逗著他：「這麼討厭別人跟你搶媽媽啊，那以後麻麻生了小弟弟小妹妹怎麼辦？」
佳佳一本正經的望著方曉迪，一邊用手輕輕摸著她的肚子一邊說：「那不一樣。小弟弟小妹妹是跟我一樣，從麻麻肚子里出來的，我是哥哥，我要保護他們。可是那個小舅舅……我都不認識他，他又不是麻麻生的，憑什麼要跟我搶麻麻！」
方曉迪無奈的笑笑，這孩子把親疏關係還分得真明白。見佳佳已經不生氣了，方曉迪便準備帶著他到樓下去，哪知道他死活不去樓下，非要方曉迪留在他房間里陪他，還樂顛樂顛的拿了一本童話書過來，讓方曉迪給她講故事。
方曉迪知道他是不想下樓面對一個陌生的小舅舅，於是也答應了，將他摟在懷裡溫柔的講故事，一直到陸威霆叫吃飯才下樓去。
走到樓梯口，看著樓下一邊擺碗筷一邊聊天的兩個人，佳佳的腳步停下，一臉不悅。
「姐夫，姐姐腿上的燙傷還有疤嗎？」
睿睿勤快的幫忙拿著筷子擺在桌上，猶豫著抬頭看向陸威霆。陸威霆不由驚訝的低頭看著睿睿，當年才六歲多的孩子，直到現在都還記得方曉迪的大腿被燙傷的事？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姐姐……」睿睿有些難過的低下頭，自責的說：「是我不小心把姐姐燙到了，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姐姐肯定是生氣才不理我了……後來外婆說，姐姐是被媽媽和爸爸氣走的，外婆說姐姐以後都不會喜歡我了……」
陸威霆看著睿睿因為抽噎而輕輕顫抖的肩頭，不由心疼的彎下腰握著他的雙肩，柔聲安慰：「別不高興，姐姐用了祛疤霜，腿上已經沒有疤了。還有，姐姐不是因為生你和你爸爸媽媽的氣才離開的，姐姐是生我的氣，不關你的事——」
「真的嗎？」睿睿抬頭驚喜的看著陸威霆，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一會兒親自問姐姐。」陸威霆勾唇一笑，看著睿睿高興的小眼神兒，他心裡也感到很安慰。一直很納悶這小鬼頭隔了幾年的時間是怎麼認出方曉迪的，他笑問：「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認識姐姐？」
睿睿笑眯眯的說：「因為爸爸抽屜里有姐姐的照片，我經常去爸爸房間里看到姐姐，所以記得。」
「原來是這樣。」陸威霆瞳孔微縮，方成楊心底深處，還是在乎方曉迪的——
他擁著睿睿的肩膀溫柔微笑的一幕落入樓梯上的佳佳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眼。他默默的盯著兩人好一會兒，一直不吭聲。直到方曉迪整理好房間關上門走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方曉迪，然後才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冷冷的走下來。
睿睿側眸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佳佳，攥緊小手，有些緊張不安。
「睿睿，坐這邊。」陸威霆拉開一張椅子，微笑著示意睿睿坐下。睿睿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傢伙打招呼，聽到陸威霆的話趕忙就過去了。陸威霆挨著睿睿坐下，微笑看著和方曉迪一起走過來的佳佳。
「麻麻，我可不可以不吃飯？」佳佳冷冷的看了一眼和陸威霆坐在一起的睿睿，心裡很不舒服。
「不可以——」
方曉迪的回答是很肯定的，她看桌上的菜式跟昨晚是差不多的，這說明陸威霆是記住了佳佳愛吃的東西，特意為他做的一桌子菜。昨晚精心準備的菜肴他生氣沒下來吃，今天中午怎麼能第二次拂了陸威霆的一番好意？
佳佳一臉委屈的看向方曉迪，只好咬著下唇不情願的坐下來。陸威霆看著對面的佳佳，原本好好的心情有些許的低落。見到兒子之後一直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可是兒子始終不給這個面子。
大家坐好之後，陸威霆首先動筷給旁邊的睿睿夾了一筷子蘑菇炒雞絲，溫柔說：「多吃點蘑菇，養胃。」
「謝謝姐夫。」睿睿驚喜的抬頭看向陸威霆，對上陸威霆溫柔的目光，他心裡暖暖的。可是對面傳來兩道冷冷的目光，睿睿怯怯的看過去，見佳佳一臉敵意的盯著他，他忙避開佳佳的目光，低下頭默默的扒飯。
方曉迪知道佳佳向來喜歡自己夾菜，不喜歡別人給他夾，所以便沒管他，自己開始動筷吃飯。嘗了一點捲心菜，她抬頭看著陸威霆，勾唇戲謔的笑道：「好想給你點一萬個贊。」
陸威霆滿足的笑了。
睿睿吃了一點蘑菇，也笑眯眯的抬起頭看著陸威霆，「好吃，姐夫做得好好吃！」
讚美的話無論多少人說都是一樣受用的。陸威霆聽了心裡很舒服，又給睿睿夾了一點其他的菜，一邊夾菜一邊說：「好吃就多吃點，瞧你瘦的，一陣風都能捲走了。」
一直沉默的佳佳冷冷的答話，「這麼大個人都能捲走，有這麼厲害的龍捲風嗎？」說完，他極不友善的掃了一眼睿睿，低著頭不高興的吃白米飯。
睿睿不吭聲，低著頭默默的吃。他知道佳佳不喜歡他，所以但凡是佳佳說話，他都不插話，生怕惹佳佳不高興。
陸威霆看出來佳佳還在生氣，卻不知道佳佳是因為他和睿睿的親密才生氣的，所以也一笑作罷，沒多說什麼。
吃了一會兒，佳佳無聊的抬頭瞄了一眼對面的睿睿，咬咬下唇，他決定自己也夾一點菜嘗嘗，看看拔拔的手藝是不是真的很好。於是他夾了一點土豆絲，放進嘴裡品嘗——
陸威霆發現佳佳夾菜了，有些期待的停下筷子看向對面的他，等著他的評價。佳佳細細的咀嚼了一下，癟了癟嘴，略顯嫌棄的說：「比麻麻做的好吃一點點，但是沒有景叔做的好吃，差遠了。」
「……」
方曉迪無語的看著佳佳，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就算陸威霆的飯菜真的不如王志盛做的好吃，他也不能無視陸威霆的辛苦，這麼直接甩一句「差遠了」吧？這讓陸威霆該有多難過？
「……沒事，拔拔再努力學一學。」陸威霆擠出一絲微笑，勉強的說。他微微蹙眉看著一桌子的菜，心情指數又下滑了兩顆星。這幾年有時間了他就學著做菜，已經做得不錯了，結果自己的兒子嘗了一口就嫌棄了，一點都不喜歡吃……
方曉迪不滿的看向佳佳，輕聲斥責道：「就你嘴刁，小舅舅都說好吃，怎麼到了你嘴裡就不好吃了？拔拔辛苦了一個中午，你就這麼回報拔拔？」
「他喜歡吃那拔拔讓他做兒子好了，反正我不喜歡。」佳佳的壞脾氣一觸即發，他恨了一眼對面的睿睿，放下筷子就賭氣走出餐廳，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誰也不搭理。
方曉迪正要站起來教育佳佳，陸威霆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他蹙眉，搖搖頭示意方曉迪不要對佳佳凶，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接電話。
方曉迪看向客廳里落寞的小背影，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了。她微微蹙眉，再這麼不問對錯的哄著他只會讓他脾氣更壞，於是她便低頭吃飯不再去管他，任由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生悶氣。
睿睿自責的看向客廳里的小佳佳，知道那是個脾氣不好的小霸王，所以也不敢去招惹，只能默默吃飯……
兩分鐘后，陸威霆結束了通話，走到餐桌前面，低頭看著吃飯的方曉迪。方曉迪見他不坐，知道他一定有事，所以抬頭看著他，等著他說——
「老三那個大嘴巴。」
陸威霆十分不悅的端起桌上的一杯溫水悶悶的喝了一半，側眸看向客廳里的佳佳，冷聲道：「他把佳佳的事告訴老頭子了。」
「……」方曉迪手中的筷子忽的鬆開，驚愕的望著陸威霆！她愣了愣，忽而騰地一聲站起來盯著陸威霆問道：「你爸會不會讓人來找我和佳佳的麻煩？」不等陸威霆說話，她忽然走向餐廳，「在他沒來之前，我帶佳佳走……」
「去哪兒！」陸威霆一把抓住方曉迪的胳膊，他好不容易將她給等了回來，怎麼可能會讓她就這麼走！
方曉迪任由陸威霆抓著她的胳膊，心口鈍痛，閉上眼睛浮現在腦海的卻是當初葉菁曾經讓她聽過的一段錄音——
……
「行，陸威霆，你有種！！我今天就記住你這句話了，你這輩子無愧於任何人是不是？你說我濫情對不起你母親是不是？行，你他媽這輩子有種只愛陳芳一個人，你要是再愛上其他人，老子就剁了你一隻胳膊喂狗！！」
「如果，我做到了呢？」
「如果你做到了，如果你這輩子只愛陳芳一個女人，老子親自去將你母親的墓移到陸家的墳旁邊！老子親自給她下跪磕頭認錯！只要你二十年之內不愛上別人，老子就將Letourneau交給你，這輩子不再插手Letourneau的事，就連老大也不許進入Letourneau一步！」
「但是你給老子記住，如果你做不到，你愛上別的女人那一天，也就是你從我陸家滾蛋的那一天！！倘若你愛上了別的女人，不僅是你，就連陸威玄也都給老子滾蛋，老子沒你們這對混帳兒子！！」
……
陸胤棠憤怒的話猶如在耳，方曉迪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雖然陸威霆最終娶了陳伊，可是陳伊始終是陳芳的親妹妹，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娶了她也等同於彌補了陳芳，陸胤棠不會跟陸威霆一般見識。方曉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她卻帶著佳佳一起出現，如果陸胤棠知道陸威霆五年前就曾經在她肚子里留下了種子，陸胤棠會不會真的履行諾言，跟陸威霆斷絕父子關係？
這種隨時會害得他失去一切的險，她冒不起——
「乖乖在家帶孩子，我去機場接人。」
陸威霆不顧兩個孩子在場，感覺到方曉迪的不安他輕輕將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不要擔心，他盼孫子盼了一輩子，現在看到佳佳只有喜歡的份兒，怎麼會害你和佳佳呢？你哪兒都不用去，就乖乖坐在家裡等著就好了——」
方曉迪更加驚愕的望著陸威霆，陸胤棠人已經到F市了？
陸威霆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說：「航班這麼多，從溫哥華到F市能要多久呢？幾個小時就到了。」頓了頓，他看著她的臉頰微笑道：「現在你知道老頭子多想見咱們的寶貝兒子了，嗯？他愛都愛不及，不會做任何傷害孩子的事，放寬心。」
方曉迪將信將疑的盯著陸威霆，「那你和他之間的協定……你沒有跟陳芳在一起，你五年前就讓我有了孩子，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你動怒？」
陸威霆瞳孔微縮，他凝視著方曉迪的眼睛，終於明白當時她為什麼走。
那一天在醫院她只告訴了他是葉菁讓她走的，但是沒有告訴他葉菁說了些什麼。如今親耳聽到她提起當年他和陸胤棠的協定，看來這個就是當初葉菁逼走她的理由之一。
陸威霆心中驀地有些疼，原來她竟然是害怕他失去陸家的一切，才拖著宮外孕的身子一走就是五年，獨自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生下孩子，避了他這麼久……
「傻瓜，他就是給我百倍千倍的財產，我也只要你們母子倆在我身邊。」陸威霆心疼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然後放開她，說：「在家等著，我去去就回——」
「……嗯。」
方曉迪看著他鬆開自己，看著他去衣帽，看著他拿了外套之後離開公寓。一直到門外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她才默默的坐回餐桌邊上。
陸胤棠的出現，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和陸威霆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