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會心痛
陸威霆沒有作聲，也許她說的是對的。沒有人規定，長大了就必須接受父親拋妻棄子的傷害，就算再怎麼長大，面對家庭的破裂，誰都會心痛——
「我不是不原諒他，只是……我憎恨婚姻里最先背棄對方的那個人。」方曉迪閉上眼，苦笑道：「如果是我媽出軌，為了別的男人不要我和我父親，我也會同樣恨她。我討厭被人拋棄，我討厭原本約定生生世世在一起、卻半路提出分道揚鑣的那個人。無論是我的父親，母親，亦或是我以後的丈夫，誰先背叛，誰就永遠不值得原諒——」
陸威霆側眸看著方曉迪，那時候被她眼中的悲傷所感染，他十分同情此時此刻她的痛苦難過，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的倔強早在那個時候就決定了他和她今後將要面對的情路有多麼艱難——
「什麼時候走？」陸威霆輕聲問道。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此刻的方曉迪，他明白，此刻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撫慰不了她的心，所以他什麼也不再多說。
「不知道，我回去跟我媽商量一下。」方曉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然後對陸威霆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別擔心，我只是替我媽不值，我的心情其實不會受什麼影響。如你所說，畢竟我也長大了，這種事接受起來也不是那麼難——櫞」
陸威霆微笑著微微頷首，他明白她那種明明難過卻拚命壓抑著、拚命讓自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的難受。有時候看著她，他會產生一種他們是一類人的感覺，一樣的驕傲，一樣的不肯向任何人低頭……
方曉迪拿上自己的包包，微笑道：「那就這樣吧，我就在這裡下車，前面就能攔到車了。」
「送你到水月灣。」陸威霆握著方曉迪的手，不讓她下車。反正這會兒距離上班時間還早，送她到水月灣再趕去公司也還來得及圳。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怕一會兒我媽或者王志遠看見你那就不好了。」方曉迪抽出自己的手指，聳聳肩說：「你要知道，我昨晚可是一夜未歸，他們撞見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考慮到方曉迪顧慮的事，陸威霆便不再強求。
他明白她想乾乾淨淨離開王家的那種心情，在沒離婚之前，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和他的關係。若是王家人知曉了，到時候必定鬧得滿城風雨，她連離婚都會被人戳脊梁骨。尤其現在這種時候，她爸媽正在鬧離婚，倘若她再鬧出婚內出軌的緋聞，他們一家三口必定成為F市最招人閑話的人——
看著方曉迪走到路邊對他揮手道別，他點頭溫柔一笑，隨即開車離開路邊。
方曉迪一直目送蘭博基尼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這才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小路，漫不經心的往前走去。初升的朝陽中，方曉迪腦海里無意識的浮現出剛剛在公寓陸威霆的出神，他出神那一會兒，應該也是在想那個人吧？
那個陳芳……的確是一個值得男人牽腸掛肚的女人。她的美麗，她的優雅溫柔，自己永遠比不上——
抬手撫摸著脖子上冰涼如水的項鏈，方曉迪瞳孔微縮，送給她這麼昂貴的東西，他究竟是將她當成一個寂寞時的情人，還是當成要守護一生一世的女人？
正在胡思亂想中，手機忽然在包包里響起來。
她手忙腳亂的將手機拿出來，本以為是林慧擔心她所以來的電話，沒想到來電顯示是陳伊。她微微一怔，這美女莫不是又有什麼事？好端端的怎麼想起她了？
「喂，伊伊，這麼大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方曉迪將包包甩在肩上，望著照樣升起的方向，笑得甜美迷人，連路過的行人也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我在前面喝早茶，一個人閑得無聊，你過來陪陪我好不好？」陳伊在手機那頭懶洋洋的打著呵欠，就連聲音也染著一絲旁人所不及的慵懶和魅惑。方曉迪想象著陳伊此刻的神態，挑眉道：「親愛的，我一向沒有喝早茶的習慣。對了，你家王志盛呢？不讓他陪陪你？」
「他啊，這兩天不知道忙著什麼事，我約他他說沒時間，我只好一個人坐這兒無聊的看風景……哎，迪迪，你過來吧，我們都好多天沒見面了，挺想你的——」
「行，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於是，在陳伊說了一個地址之後，方曉迪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就朝那家餐廳而去。到了目的地，方曉迪遠遠就看見在門口等著她的陳伊。她大步走向陳伊，笑道：「我自己進去找你就好了啊，哪兒需要你一大美女站這兒等我？」
陳伊慵懶的離開倚著的柱子，挽著方曉迪的胳膊往餐廳里走，「不等你怎麼能表示我對你的誠意呢？」
「油嘴滑舌，跟你家陸威玄學的吧？」
方曉迪側眸看著陳伊，故意注意她的臉色，哪知道陳伊就跟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就是這樣的淡漠，才最不正常，方曉迪好奇的看著她，她對陸威玄視若空氣，而陸威玄昨晚也找了一個女人過夜，難道他們兩個人徹底的同時放棄對方了？
敢情這幾天就她和陸威霆倆恩愛不改，陸威玄和陳伊卻鬧了矛盾形同陌路了？
「你找我陪你喝早茶……」雙雙落座之後，方曉迪猶豫著看向對面的陳伊，問道：「莫非是你和陸威玄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和他能發生什麼，一直就那樣。」陳伊淡漠的打斷了方曉迪的話，懶懶的說：「我走我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我們一直沒有交集——」
方曉迪看著陳伊，皺眉不語。以往陳伊雖然也不待見陸威玄，可她的口氣不至於這麼冷淡。今天卻說得這麼決然，這證明她和陸威玄之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
「想吃什麼自己點。」
陳伊抬手叫來了服務生，然後將菜單遞給方曉迪，微笑著的她看起來很美麗，臉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對勁。
方曉迪點了一個魷魚海鮮三角春卷，一個姜蔥牛百葉，酥皮蓮蓉包，再點了一杯紅茶，陳伊驚詫的看著她，等服務生離開了她才嘖嘖嘆道：「一個人吃？」
「我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一個早上能吃多少。」方曉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又故意壓低聲說：「反正我是個沒工作的人，最富餘的就是時間了。吃不完就坐著，直到吃完為止。」
「……真狡詐。」陳伊噗嗤一笑，無奈的看著性子一直這麼好的方曉迪。
方曉迪聳聳肩，說：「反正這兒的規矩是，只要你點了東西哪怕坐上一天他們都不會趕人走，既然如此，我就多點一些東西，陪某個心情不好的人慢慢坐咯，我相信，等我將這些東西全部吃完的時候，某個人的心情也好起來了——」
聽著方曉迪看似豪氣卻包含著溫柔體貼的言語，陳伊心中一陣暖流涌過。她本以為像方曉迪這樣大大咧咧的女人，向來是不會心細如塵的留意到旁人的悲傷的，原來，陸威霆喜歡她果真他的道理，她有一些值得人喜歡的地方……
陳伊沒有否認自己心情不好，方曉迪也不再追問她今天到底為什麼將她叫來這兒。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她的不開心，一定和陸威玄有莫大的關聯。而陸威玄昨晚帶回家的那個女人，到底又是不是刺激陳伊的呢？
如果說不是，為什麼他在陸威霆家裡賴著不走，一直到十二點才離開？如果是一心想辦事的男人，恐怕看見這裡有人之後直接就帶著身邊的女人離開了吧……
餐廳的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將茶和點心擺到了桌面上。
方曉迪夾著一個酥皮蓮蓉包輕輕咬了一口，沙甜鬆軟，清爽可口，蓮蓉飄香，早晨吃這樣的早餐，一整天都會有好心情。陳伊一直安靜的望著窗外的風景，不知過了多久，回過頭看著方曉迪——
方曉迪正拿了紙巾準備擦嘴唇上沾上的一點蓮蓉，忽然聽對面的陳伊懶懶的開了口——
「迪迪，如果……」
但是，她開口僅僅說了幾個字就停了下來。方曉迪擦乾淨嘴唇，抬頭看著陳伊，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從陳伊的眼神里，她隱隱約約看見了陳伊的痛苦和悲傷……
「怎麼了？為什麼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陳伊不再說話，方曉迪有些急了，忙擔心的問道。
陳伊端著茶杯淺啜了一口清茶，微微眯了眯眼，望著窗外，淡淡的笑道：「如果你不小心……和一個陌生人上床了，而你卻不知道他是誰……你會怎麼做？」
方曉迪怔怔的望著陳伊，當陳伊這個問題問出來那一刻，她幾乎就以為陳伊是在問她和陸威霆的事了！！她新婚夜和陸威霆不也是跟陌生人差不多，結果卻上了床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穩住了心神，方曉迪重新看著陳伊，這才發覺她是在問問題，而不是質問什麼……
「你……」盯著陳伊蒼白的臉，方曉迪隱約察覺到不對勁。莫非，陳伊和別人上床了，而對方還是個陌生人？
「如果是你，你今後要怎麼面對你心裡喜歡的那個人？」陳伊痛苦的閉上眼睛，彎起唇角淡淡的一笑，將所有的愁緒都藏在了眸底，深深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覺……
方曉迪的心陡然一驚！！
陳伊被人強要了？
所以這才是她之所以對陸威玄三個字淡漠得如同陌生人一樣的原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曉迪盡量讓自己的問話輕一點，溫柔一點，她說：「伊伊，你先告訴我，是那個人強迫你的嗎？」
陳伊睜開眼睛望著方曉迪，眉梢微蹙，「不是，那晚喝多了……我不記得是誰出現在我眼前，我也不記得我是怎麼被人帶到酒店裡的……我只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陌生的酒店套房裡，而那個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方曉迪的心驀地鈍痛，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竟然在喝多了酒的時候被一個陌生男人迷奸了？看著陳伊蒼白的臉色，方曉迪的心口沒來由的緊縮，傳來一陣刺痛——
「伊伊，你……難道就這麼認了？」
「不然還要去報警么？」
陳伊慵懶的倚在紫色的短沙發上，抬手隨意的撥了撥自己的劉海，那雙眸子里滿是疲倦，「陳家丟不起這個人，我也丟不起這個人。你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的摧毀力有多大，如果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我這輩子就完了。」
「……」方曉迪咬著下唇，不知道如何作答。
正是因為體會陳伊這一刻的心情和感受，她才不知道說什麼。
新婚夜她被陸威霆摁倒在床強行發生了性關係，雖然後來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是主動的，可那也算得上是迷奸，只要她將陸威霆告上法庭，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當時她自己不也是選擇了沉默么？因為她明白，這種事一旦傳出去了，他固然會受到輿論的譴責，可是她卻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方曉迪抬頭重新看著陳伊，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你被人奪去了清白，總該知道一下對方是誰吧？不然去酒店查一下，看看那天晚上的人是誰——」
「是誰重要麼？」陳伊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茶一口喝盡，然後閉上眼苦笑道：「那個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他，所以，無論是誰都不重要——」頓了頓，陳伊淡淡笑道：「那是在普羅旺斯，那個人應該是外國人……」
普羅旺斯——
方曉迪的心忽的沉下去，當時陳伊不是跟王志盛一塊兒去的普羅旺斯么？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外國人？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
陳伊睜開眼睛看著方曉迪，十分難堪的咬了咬牙齒，別過頭看向別處，低聲說：「因為我很痛……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身下撕裂了一點點……」
「……哦。」方曉迪眼角一抽，臉色有些尷尬。
她明白陳伊的意思。
可是陳伊這個推斷也不一定正確，方曉迪臉紅的低下頭絞著手指，上次她還不是被陸威霆的弄得身下被撕裂了一點點，擦了幾天葯才痊癒……
忽的，她想起一件事！！
當時陸威霆有一個國外的客戶約他在普羅旺斯見面，他本來準備去的，不知道為什麼，當天下午他卻將那個談判機會給了陸威玄，讓陸威玄去了普羅旺斯！
而第二天陸威玄一早就回來了，客戶說他壓根沒去……
方曉迪驚詫的望著對面的陳伊，急忙問道：「伊伊，陸威玄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曾經去過普羅旺斯？」
陳伊明顯震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們從普羅旺斯回來的前一天。他頭一天去，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回來了，而你們是幾個小時之後才回來的。」方曉迪說完這些話，忽的想起來當時陳伊才去幾天就回國了，她的理由是來了大姨媽，在那兒水土不服……
難道這是假的？
陳伊驚愕的盯著方曉迪，她從來沒有這麼震驚過！如果那個人是陸威玄，為什麼他在要了她之後匆匆忙忙的趕回國，之後對這件事一字不提？他若是真的奪去了她的身子，為什麼連一句負責的話都不肯說！！
陳伊的記憶倒退回三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在夜總會喝了很多酒，她趕去的時候他已經醉了，在她懷裡苦得一塌糊塗……他說他冤枉了陸威霆，他誤會了陸威霆好多年，他錯了，他不該不相信自己的親二哥……
含著眼淚自言自語的說了很多話以後，他借著酒興將她摁倒在沙發上，口口聲聲喊著陳芳的名字，卻將她的第一次粗暴的佔去了……
當時正是陳芳和陸威霆一起出了車禍的時候，陳家二老在陳芳的苦苦哀求下忙著處理各種問題，陳伊害怕自己被陸威玄強暴的事會再給爸媽一個沉重的打擊，所以當晚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第二天她準備去找陸威玄的時候，卻意外得知，陸威玄已經一個人去了康乃狄克州……
她等著他回來，等他回來給她一個交代，哪怕只是說一句對不起都沒關係。因為她一直暗戀著他，她不在乎他要她的時候喊著姐姐的名字，她也不在乎他是酒後亂性，只要他能告訴她，他願意試著和她談戀愛，她絕對會答應……
可是他回來之後跟什麼事也發生過一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過。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終於按捺不住，主動上他家去找他，結果卻看見他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兒，他親熱的叫她菲菲……
她跟木樁一樣站在原處，他卻摟著那個溫柔嫻淑的女孩兒走過來，落落大方的向她介紹：伊伊，這是我女人，夏菲菲……
當時她以為他不過是玩玩而已，這個夏菲菲是誰，她從來就沒聽說過！可是直到夏菲菲的妹妹進ru朝瑞當了他的私人秘書，她才知道他對這個女人有多好，好到可以愛屋及烏讓她妹妹那樣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直接入朝瑞做董事長秘書！
……
「呵呵，如果普羅旺斯那晚，那個人是他的話……」倒也能理解。
第一次，他沒有負責，第二次，他當然也可以不負責！！
只是他既然不願意負責，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佔有她的身子，他是把她陳伊當成了隨便誰都可以上的妓女么！！
陳伊憤慨的握住桌上的杯子，狠狠握緊，眼睛里已經噙滿了晶瑩的淚光……
「伊伊，你怎麼了？」
方曉迪擔心的看著陳伊，忙坐在她身邊抽出幾張紙給她擦眼淚。方曉迪不明白，那個和伊伊發生關係的人是陸威玄不好么？為什麼伊伊會哭，為什麼伊伊看起來那麼憤怒，又那麼悲哀而自憐……
「迪迪，我忽然覺得……我這麼多年都瞎了眼……愛錯了人……」
陳伊忽的哭出聲來，轉過身撲進方曉迪懷中，嗓音也哽咽了，「你知道么，他一直愛著我姐姐陳芳，我親眼看見他和我姐姐上過床，但我什麼都沒告訴霆……因為他們一個是我姐，一個是我喜歡的男人，我怎麼能讓霆知道他們的醜事……那時候以為他是真心的愛著我姐姐，所以我瞞下了看見的所有事實……可是我姐姐剛出車禍沒多久，我又親眼看見他養了一個情人……」
「……」
那一刻，方曉迪的震驚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她一直以為陸威玄雖然淘氣了一點，可是他至少是個好人，聽了陳伊這麼一席話，她才明白是自己看錯了人——
陸威玄他在明知道陳芳是陸威霆的女人的情況下，還是和陳芳上了床……
那是他哥哥的女人，那是他的嫂子，他怎麼能夠那樣做？他難道就沒有想過，陸威霆知道這一切之後會有多麼痛不欲生么？
而那個陳芳，她既然是陸威霆的人，為什麼要跟陸威玄勾搭在一起？她和陸威玄的事陸威霆知道么？如果陸威霆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還那麼無怨無悔的愛著她，這是不是說明陸威霆對她的愛情已經深到了海枯石爛的地步？
……
那麼自己呢？
方曉迪靜靜的望著窗外，陸威霆若是那麼深的愛著陳芳，那自己又算什麼？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柔備至，又算什麼？
「他身邊從來就沒有缺過女人……」陳伊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砸在方曉迪肩上。陳伊哽咽著繼續說道：「迪迪，你知道么，他身邊經常有各種各樣的女人，總叫人覺得他是濫情的男人……可是幾年過去了，那個小情人一直在他身邊，沒有被他拋棄過……如果他濫情，那麼他對那個女人又是什麼樣的情感？」
那個情人……是昨晚去陸威霆家的夏菲菲嗎？
方曉迪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昨晚她以為那個夏菲菲不過是陸威玄寂寞了才找的一個女人，可是如果陳伊口中的人就是夏菲菲，那麼這個女人就不是陸威玄剛找的新歡，而是跟了他好幾年的舊愛……
可是從昨晚的情況來看，陸威玄對這個夏菲菲並沒有多在乎——
陳伊接過方曉迪遞來的紙巾，哭著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抬起頭來看著方曉迪。她哭得微微發紅的眼睛在旁人看來，是那麼的叫人動容……
「為什麼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死心眼的認定了那一個……而一個男人卻可以在心裡明明愛著一個女人的同時，對另外一個女人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陳伊望著天花板，不甘心的眨著眼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他在愛著我姐的同時，和另外一個女人保持了三四年的情人關係……現在……現在居然又強行佔有了我……」
儘管陳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可是想起陸威玄那張臉，想起這些發生過的事，她就忍不住心痛，眼淚就情不自禁的往下掉落……
看著哭得如此傷心難過的陳伊，方曉迪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她安慰著陳伊，而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為什麼剛剛陳伊的話，就像是在說她和陸威霆一樣……
心裡愛著一個人，身邊卻又有一個女人，呵呵呵，這樣的事不僅僅只有他陸威玄是這樣，陸威霆何嘗不是？她確定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過陳芳，可是他卻又要她跟王志遠提出離婚，口口聲聲說要給她一個家……
呵，果然是親兄弟，就連對愛情也是一樣的混蛋！
在方曉迪悲傷苦笑的時候，淚光瑩瑩的陳伊忽然留意到了方曉迪脖子上那條炫目的鑽石項鏈。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禁擦乾眼淚多看了兩眼，忽而驚詫的脫口而出——
「這不是霆當年送給我姐的項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