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已經一去不復返
這麼一想，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多了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凌遠跟夏暖的玩笑話一出，一旁的張伯立即抬起了頭。
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很認真的盯著夏暖的五官，認真打量了幾眼。
片刻后，又扭頭悄悄看了看凌遠，眉頭輕皺了幾下后，又自個兒搖了搖頭，低頭吃起麵條來。
凌亦辰的注意力都在夏暖和凌遠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張伯暗自探究的表情。
剛才聽凌遠跟夏暖開玩笑的時候，他心裡其實非常不安！
按這兩人天然熟絡，後天歡樂的情況來看，他真的很害怕凌遠會當場拍板，收了夏暖當孫女兒！
這丫頭可是他的準新娘，要是突然變成了他妹妹……
——不行不行！那他還怎麼娶她！
所以，當凌遠特地扭頭看他時，他差點就緊張的說出真相了！
幸虧凌遠是點到為止，沒逼著他顧此失彼，又失信於夏暖。
這頓晚餐，雖然是極為簡單，可是凌遠卻吃得暢快淋漓，非常開心。
這讓一開始皺著眉頭，擔心他吃不好的張伯，也放鬆的笑顏逐開。
餐后，凌遠吩咐張伯協助夏暖收拾廚房。
凌亦辰則陪著凌遠，去了樓上書房。
簡單的彙報完公司的情況后，兩人又閑聊了幾句。
凌遠自然是又問起了，尋找凌穎兒的進展。
考慮到林嫣的dna鑒定結果還沒出來，凌亦辰怕凌遠會空歡喜一場，只說還在調查中，暫時沒跟他提起這件事。
兩人的話題很快又轉回到了國內公司上，凌亦辰目前已經重新調整了業務布局，對投資的下屬支線產業也都在縮減之中。
談到目前的阻力，凌亦辰也沒避諱，直接就提到了凌振聲。
「爺爺，叔叔現在的意思是，暫停深海保健品開發，增資房地產業，他想趁著地產行業不景氣，斥巨資去北方二三線城市大量購入地皮，以期將來政策回暖之際盈利，您覺得此舉如何？」
凌遠手上的煙斗頓在唇邊，花白的眉頭疊起，搖頭說道：「不可！國內的房市政策性太強，自從國家執行房地產調控政策以來，市場成交量已經連續四年不斷下滑，從目前來看，這種下探趨勢仍然不會停止，這個時候大肆購入地皮，風險太大！」
「我做了調查，雖然現在的限購限貸政策已經有所放鬆，但是市場成交量依然呈萎縮之態，這足夠證明，國內的房市發展，已經越來越趨於成熟和理性。」
凌亦辰環臂站了起來，也跟著搖頭說道：「現在企圖再借地產投資來重振公司收益，這種思路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房市效益飆升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小辰，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就按你的意思去辦，不用顧忌振聲！」凌遠語氣很肯定的點頭，用力吸了幾口煙斗后，冷著臉補充道：「他若有意見，讓他直接找我！」
凌亦辰點頭低應了聲，幫他重新添了些熱茶后，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
凌遠喝了口茶，隨口問道：「小辰，凱瑞最近有沒有去過公司？」
「去過一次，好像是私自去叔叔辦公室拿了什麼東西，後來叔叔還對秘書發了一通脾氣。」凌亦辰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凌凱瑞去公司的時候，是在午休時間，他並不知情，只是事後聽歐陽軒當樂子說起過。
「這孩子！八成又是拿錢！」凌遠很無奈的搖頭。
順手放下了茶杯，滿臉遺憾的嘆道：「凱瑞這孩子，真讓我傷透腦筋了！你說他整天就這麼瘋玩，今後要怎麼生活是好！」
凌亦辰揉了揉眉心，低聲安慰道：「爺爺，凱瑞是一直散漫慣了，要他突然之間收心，可能性也不大，還是慢點調教吧！」
「就是因為他一直散漫慣了，我才更加擔心！」凌遠連連搖頭，擔憂的低語道：「玩物喪志的太久，就成了脫韁的野馬，再想圈回來，可就難了！」
起身踱了幾步后，很失落的緩緩說道：「振聲已經定型了，我對他算是徹底死心，不指望了！可凱瑞這孩子還年輕，他本性也不壞，我這個當爺爺的，總不能再放任他重蹈覆轍！」
「趁我還有口氣在，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也許，還能有點救！」
凌亦辰聞言瞳眸斂了斂，看著凌遠握著煙斗凝眉的樣子，明顯是已經有主意了。
唇角輕斜了斜后，淡笑著抬頭說道：「爺爺，既然您已經有主意了，那就儘管吩咐好了！」
「呵呵，小辰，還是你最了解我！」凌遠的臉色明顯好看了些，銜著煙斗邊踱步邊說道：「爺爺想了很久，才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凌亦辰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沒變，冷靜的問道：「爺爺，您想怎麼做？」
凌遠負手走到了窗前，仰望著暗沉的夜空緩緩開口道：「爺爺的身體現在已經大不如從前，這人一老，就莫名的害怕孤單，我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子里，總覺得死氣沉沉，心情壓抑！」
「爺爺，您的意思是，想讓凱瑞搬到您那邊住，您好親自管束他？」目光篤定的轉向凌遠背影，凌亦辰也跟著起身，緩步走到了窗前。
「對！凱瑞那孩子如果多加約束管制，我相信還是能歸正！」凌遠點頭，對這個嫡孫，他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
凌亦辰微怔住，凌振聲以前曾想舉家搬進別墅同住，但是被凌遠一口回絕了，現在他怎麼又主動讓凌凱瑞搬過去。
半晌后，才低聲回道：「爺爺說的有道理。」
見凌亦辰沉默了好一會兒，凌遠心裡有數，似是解釋般的感慨道：「這些年來，我這個爺爺很不盡職，對凱瑞一直關心很少，現在這樣做也是想彌補我心裡的愧疚，其實也沒其他意思。」
「爺爺，亦辰理解您的用意，您放心接凱瑞過去，我不會有任何異議！」凌亦辰怕他誤會，也直接表明了態度。
「那好，明天你幫我約凱瑞，我先跟他好好談談。」凌遠很欣慰的頷首，看著凌亦辰淡然的面龐，感慨的說道：「小辰，說來說去，我身邊，也就你能體諒我。」
凌亦辰聞言揚了揚唇，淡笑道：「爺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斜手插進口袋，跟著凌遠一起抬頭，仰望向星空。
灰藍色的夜空，一輪細月如鉤。
將睡未睡般的斜斜掛在天際，無數顆閃爍的星星，一刻不停的眨眼打量著世間萬物。
似乎是發現了人間的某個秘密，卻又不知道怎麼去傳達。
凌亦辰靜立了片刻后，扭頭看了眼凌遠，隨口提醒道：「爺爺，您的想法很好，可我就怕凱瑞他不肯搬過去！」
凌遠的意圖很明顯，他對凌振聲夫婦失去了信任，想親自來調教凌凱瑞。
只是，凌凱瑞那無拘無束的性格，又怎麼會輕易的聽他擺布！
別說是制定規矩調教，就是讓他搬到別墅，他肯定都不願意。
凌亦辰的擔心雖然不無道理，但是凌遠已經早就想好對策了。
跟著抬頭看向夜空后，頷首說道：「如果凱瑞不肯，我就去找振聲夫妻倆，振聲不是一直都希望凱瑞能討我的歡心，我這樣做，他們夫妻肯定會協助我勸說凱瑞，只要他能搬過去，我就不會縱容他繼續胡來！」
「呵呵！也對，按叔叔的立場，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說服凱瑞。」凌亦辰自嘲的勾唇。他剛才光記著顧忌凌凱瑞，倒是沒考慮凌振聲夫妻了。
這夫妻倆，一直就想讓凌凱瑞接近凌遠，凌遠通過他們再去限制凌凱瑞，肯定是事半功倍，以凌振聲的脾氣，就算是五花大綁，也肯定會把凌凱瑞押過去。
凌遠心照不宣的頷首，片刻后，惆悵的苦笑道：「我這樣強行逼著他就範，也不知道凱瑞這孩子，會不會反而對我心生厭惡！」
「爺爺，您也說了，凱瑞本質不壞，即便是現在反感，以後也會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凌亦辰抬手扶住了凌遠胳膊，抬手朝沙發示意了下。
「但願吧！」凌遠神色凝重，跟著他緩步去了沙發旁。
兩人剛坐定沒多久，張伯跟夏暖也上樓來了。
凌遠一見夏暖，心情立即就好了起來。
幾個人延續飯桌上的氣氛，很快又天南海北的閑侃了起來。
——
與此同時，城北市郊的一處地下室，也是氣氛熱烈。
這裡原本是要建立一座大型商場，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大樓剛建了一半就停工了。
隨著城市規劃的變更，這裡也越來越偏僻。
留下的這片爛尾建築，在雜草叢生中，也漸漸荒蕪，無人管理。
現在的這處地下室，原本是商場的地下停車庫，在沉寂了一年多后，被不法分子看上，悄悄改建成了非法的娛樂場所。
這裡的前半個功能區，分為遊戲機大廳和迪廳，後半邊則被分割成了無數個小包間。
這些包間有的裝修高檔，擺放著名牌沙發，全套實木傢具。
有的直接是水泥毛坯，擺一張麻將桌，幾張舊椅子，無比簡陋。
至於包廂的功能，無非是容納男女鬼混嬉鬧，以及掩護地下組織進行各種非法交易。
此刻，位於東北角，那間裝修最豪華的包廂內，一群年輕男女正在搖骰子喝酒。
黑亮的大理石茶几上，除了酒瓶和酒杯外，還散亂著包裹白色粉~狀物的紙張。
圍坐在茶几旁的五個男人，穿著的服裝都很前衛，左手邊的兩人在低頭數著鈔票。
右手邊的一個正往酒杯裡面撒白色的粉~狀物，他身旁的男人正端著酒杯，大笑著給懷裡的女人灌酒。
看這幾個人的年齡，應該也就二十來歲。
其中為首的那個半寸頭叫黑鷹，年紀約莫三十齣頭，據說是剛從國外逃回來的狠角色，在他身上已經背負了多宗人命案。
黑鷹人如其名，不僅皮膚黝黑，眼神如鷹隼般毒辣，面部特徵更是明顯。
高挺的鷹鉤鼻，和左臉頰的一道刀疤，讓觀者只看一眼，便過目不忘。
那道紅褐色的傷疤，像一條火蜈蚣，攀爬吸附在他黑瘦的臉上，讓人一看就頓覺無比噁心！
他身邊的那五個女孩，年紀也都不大，雖然原本的穿著並不算暴露，可現在已經是衣衫凌亂，被各自抱住她們的男人扯的不像樣子。
抱著女孩的男人，大笑著接過被同伴下了白色粉末的酒杯，直接灌進了她們的嘴裡。
酒喝下去后沒多久，她們就突然開始瘋狂的搖頭，胡亂的拽扯起自己衣服來。
男人們的舉動下流至極，可她們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是急躁的扭動著身體，傻笑著任由男人擺布。
看她們那種精神失常的樣子，明顯是服用了某種致幻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