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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龍游淺灘

  尋常魔導師,只能修鍊一種魔法,是以只要尋找一種魔導器的材料。而朱拂曉不然,他覺得自己有的是時間,更有神物聖杯,能夠駕馭所有魔力,理應修鍊所有的魔法。

  單一的魔法缺陷太大,太容易受到克制。

  比如說水系魔法,若是在沙漠中、岩漿中,威力大打折扣,魔導師就連魔導士都不如。

  既然要修鍊,那就一定要修鍊全系的魔法。

  「理論上來說,破綻最小的魔法是土系魔法,不論在哪裡,都有大地。」朱拂曉看著腳下泥土:

  「不過,土系魔法雖然練成禁咒后威力不弱,但精妙之處卻不足。」

  「想要修鍊魔導師,就一定要用最好的天才地寶來寄託魔導。」朱拂曉眯起眼睛:「這裡終究不是魔法世界,不知能不能找到天才地寶用作寄託魔導。以前這方世界曾經誕生過天人血脈,天才地寶應該還是有的吧。」

  朱拂曉心中有些沉思不定,腦海中命運泥板閃爍出道道光芒,然後下一刻朱拂曉體內濤濤魔力捲起,鋪天蓋地的向腦海中灌注了去。

  命運泥板得了魔力滋潤,命運法則剎那間發動,然後萬千畫面在朱拂曉腦海中劃過。

  眼見著其中一幅畫面由虛幻變得清晰,甚至於即將灌入朱拂曉的腦海中,下一刻只聽得:

  「砰!」

  命運泥板內神光流轉,欲要窺視冥冥中的命運,命運法則追溯根源,忽然冥冥中一股偉力降臨,將那命運法則的推演打斷,命運泥板內的光華剎那間黯淡了下去。

  「天地靈物自然有蒙蔽天機的能力,神物自晦藏匿於冥冥之地,想要找尋到何其之難?」朱拂曉嘀咕了句:「推演條件不足,再加上神物能夠自我蒙蔽天機,推演不成。缺少了一種關鍵的介質。」

  朱拂曉沉吟半響,腦海中無數智慧流轉,下一刻抓住了一絲絲頭緒:「直接推演靈物,找不到蹤跡,若是推演靈物的線索呢?將所有線索匯聚起來,在去推演靈物的藏身之地,會不會直接就成功了呢?」

  心頭念動,朱拂曉又一次提聚魔力,向腦海中的命運泥板灌注了進去,又一次推演開始。

  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才見朱拂曉忽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方世界果然有天地奇物!不但有天地奇物,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天地奇物。這方世界沒有魔法師,沒有超然萬物的力量,那諸般煉製魔道器的天地奇物,並未得以真正的利用,雖然歷經上古大劫,但卻依舊保存了下來。」

  「還好我有命運泥板,可以直接推演諸般機緣,否則單憑我自己去尋找天地奇物,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

  朱拂曉是幸運的,有命運泥板在身,雖然不能直接鎖定天地靈物在何處,但卻可以鎖定天地靈物的線索。

  有了線索,和直接把天地靈物放在他的手中,有什麼區別?

  「小妹,今日我們去釣魚好不好?」朱拂曉閉合書本,抬起頭看向朱丹,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

  「冬天也能釣魚嗎?」朱丹詫異的抬起頭,秀氣的鼻子皺了皺。

  朱拂曉嘴角抿起來:「當然可以。」

  說完話拿起胡裘大氅,披在了身上,然後拿起一根魚竿與木桶:「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去了。」

  「我去!我去!」朱丹面帶笑意,連忙扔下賬本,捲起胡裘追了出去。

  二人上了馬車,朱丹懷抱小火爐,朱拂曉駕馭著馬車,所有疾風靠近馬車三尺之際,便盡數消融,任憑外面寒風再大,也侵襲不得馬車分毫。

  二人一路來到了洛陽城外的河流處,朱拂曉駕馭馬車,看著天地間枯黃的野草,以及河岸邊的三道人影,不由得眼睛一亮:「就是他們!」

  命運泥板告訴他,他要找的那三個人,就在河邊釣魚。

  而關於自己想要找的魔導物,就在其中一人身上。

  河水中心

  張須駝與老叟正在說著什麼,只見那老叟慢慢講述,張須駝側傾聽,面露誠摯之色。

  半響過後,老叟停下話語:「宗師之道,便是大致如此,你日後依照此法修行便可。」

  「多謝韓國公!」張須駝聞言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莫要客套,我那不成器的外甥跑到瓦崗山做了盜賊,只希望日後張大帥討伐瓦崗山時,遇見我那不成器的外甥,饒他一命!」韓擒虎嘆了一口氣:「家門不幸啊!」

  「不敢!貴公子必然是遭受了瓦崗山盜匪的唆使,蠱惑人心走入歧途,日後若被我遇見,定會想盡辦法叫其改邪歸正。」張須駝道了句。

  老叟點了點頭:「屬於我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未來大隋是屬於你的時代。」

  張須駝苦笑,一雙眼睛看向身後的青年,然後又看看面色唏噓的老叟:「韓國公,今日在下請您過來,是有要事相求。」

  老叟沒有說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那青年:「為了他?」

  「國公好眼力!」張須駝道。

  韓擒虎略作沉吟,然後才道:「金蟾釣波功非我韓家嫡系不可傳授,就是我那唯一的外甥,也不曾得傳功。」

  「老將軍,此子頗具將才,若能回復傷勢,突破至宗師秘境,日後必定為我大隋一員虎將。」張須駝看著老叟,連忙好言相求:「大將軍可否通融一番?若有條件,我二人必定拚死效力。」

  老叟聞言沉默了一會,面對著新一代大的隋軍中第一人,卻也不好直接駁了麵皮:「可願改弦易轍,入我韓家族譜?我韓家祖宗條令:非我韓家血脈不可傳授。祖令不可違。」

  張須駝看向身後青年,卻見青年面色一變,搖了搖頭:「多謝大將軍好意,可惜下官家中一脈單傳,不敢斷了祖宗香火。」

  「可惜了!」老叟輕輕一嘆。

  張須駝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話。

  朱拂曉駕馭馬車,一路徑直向三人行去,遙遙的便看到了那三道人影,不由得眼睛一亮:「張大帥,您也有興趣在冬日裡釣魚?」

  寒冰凍徹的河水水面,有三人坐著馬扎,正點燃火爐在冷風中熨燙酒水。

  玉液酒的香氣即便是隔著百米,也能清晰的聞到。

  其中一人是大帥張須駝,一人坐在張須駝對面,鬍子發白,七十多歲的年紀,整個人身上露著一抹老態。身上裹著一層老熊皮,枯瘦的手掌端著酒盞,正在慢慢飲酒。

  而張須駝身後,立著一個人,正在劈柴挑撥火焰,煮著魚兒。

  朱拂曉的目光掃過張須駝,落在了老者的身上,那老者周身氣血衰敗,雖然有鬥氣在體內流動,但卻黯淡到了極點。

  即便是鬥氣宗師,面對著自然衰老,也依舊無法保持巔峰狀態。

  這是一位曾經的鬥氣宗師,但是現在即便一個領悟了至陽境界的強者,也能將其撂倒。

  他太老了,骨骼腐朽到根本就無法支撐他有太大的動作,不可能有太大的活動。

  他雖然是一位老宗師,但卻不是朱拂曉此行的目標,朱拂曉的目標是張須駝身後的青年。

  青年看起來三十歲,體格強壯,身軀內氣血猶若滔滔江河,浩蕩的陽剛氣血,就算寒冷的北風也侵襲不得分毫。

  青年面容俊朗,只是皮膚太黃,枯黃的有點不太正常。

  至於說武道境界,應該是領悟了至剛之境。

  朱拂曉只是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迴轉,落在了張須駝的身上。

  「喲,你小子居然也來釣魚,冬日裡釣魚倒是好興緻。」張須駝停下酒盞,面帶笑容:「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朱拂曉下了馬車:「將軍即便不說,我也要討一杯酒水喝。」

  那老朽與青年俱都是面帶詫異的看著朱拂曉,現如今張須駝可是大隋名動天下的宗師,朱拂曉能與張須駝平等對話,可見其身份絕不尋常,是以二人此時都來了興緻。

  朱拂曉將朱丹抱下馬車,然後大步流星的踩在冰面上,來到了張須駝身邊:「大帥好雅興。」

  張須駝與老者之間,有一個冰窟窿,兩根魚竿伸入其中,正在釣魚。

  「你小子也是一個雅緻的人,不然咱們也不會在這裡相遇。」張須駝對著身後的青年道:「秦瓊,去給這位小兄弟取一個馬凳來。」

  青年放下劈柴的板斧轉身離去,去身後的馬車內取了一個凳子,遞給了朱拂曉。

  「秦瓊?他就是秦瓊?」朱拂曉面露詫異,心中驚異的道了句:「多謝兄弟。」

  然後面色自若的坐在張須駝身邊,取出魚竿掛上饅頭,直接甩入了冰窟窿內。

  「小子,這位乃是我大隋上將軍韓擒虎,還不快快見禮。」張須駝對著朱拂曉道。

  朱拂曉詫異的看向老叟:韓擒虎,是李靖的舅父。早就在大隋隱退十年有餘,乃是比尚書公楊素還要老資格的存在。

  這是大隋真真正正的活化石,還是前朝北周的名將,然後追隨楊堅開疆擴土,乃是大隋真正的頂樑柱之一。

  就算是張須駝,比之韓擒虎也要差了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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