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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陷害

  「他當真這麼說的?」宇文成都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話語中的陰森寒冷,似乎透過骨子壓得屋中火盆低了下去。

  「便是如此,老奴絕無半分虛言。」管家聲音里滿是氣憤。

  「砰!」

  碗碟散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片四處飛舞。

  「好得很!朱拂曉好得很!果然是個硬骨頭,怪不得敢和楊玄感硬懟,就連楊玄感的面子都不給。」宇文成都冷然一笑,屋子裡的空氣此時似乎都充斥著難以言述的壓抑氣憤。

  一夜過去

  外面的風雪止歇

  朱拂曉起身熬了一碗熱粥,然後便拿著書本,向學堂走去。

  「朱拂曉!」

  才到山下,就看到身穿皮襖,雙手插在袖子里的宇文成都。

  「宇文公子似乎在等我。」朱拂曉來到宇文成都身前。

  此時宇文成都身後,圍繞了一群各大家族的次子,猶若眾星捧月般將其拱衛在中央。

  「聽人說公孫大家的劇本,是你賣的?」宇文成都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朱拂曉,聲音里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是我送給李家班的。」朱拂曉不緊不慢道:「宇文公子莫非對此有意見?」

  「我要買劇本,價錢隨你開。」宇文成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

  「不賣。」朱拂曉搖了搖頭。

  「不賣?」宇文成都冷冷的看著朱拂曉:「我要是偏要買呢?」

  「你若是有本事叫我將劇本賣給你,算我輸!」朱拂曉斜著眼睛看了宇文成都一眼,眼神里露出一抹嘲弄。

  「朱拂曉,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宇文公子肯買你的劇本,是給你面子。不過一個劇本而已,你隨手就可以寫出來。當真要因為一個劇本,得罪了宇文公子?」宇文成都身邊一道人影走出來:

  「你可千萬不要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悔之晚矣。」

  說話之人十七八歲的年紀,頭上掛著玉冠,綁著一個紅色的丸子,整個人看起來丰神俊朗,只是底子差了些,臉上透漏著酒色過度的蒼白。

  「你又是何人?」朱拂曉眯起眼睛。

  「在下柴膺。」男子得意的道:「朱拂曉,你可千萬莫要不識抬舉。宇文公子屈尊降貴,親自來買你的劇本,是給你面子。」

  「哦?是嗎?」

  朱拂曉一雙眼睛看著柴膺,眼神里露出一抹嗤笑:「我與宇文公子對話,哪裡輪得到你插話?你不過是宇文公子的一隻狗罷了,也配合我說話?」

  說完話朱拂曉轉身便走。

  「朱拂曉,你欺人太甚!」柴膺氣的麵皮鐵青。

  當著眾位紈絝的面被罵成『狗』,他柴膺今日若沒有任何動作,只怕要成為大家笑柄,以後名聲算廢了。

  「朱拂曉,你放肆!柴膺乃是我兄弟,豈容你如此折辱?」宇文成都一步邁出,捲起地上積雪,擋在了朱拂曉身前:

  「道歉!為柴膺兄弟道歉!」

  柴膺被人欺辱,宇文成都必須要為他出頭,『走狗』這個詞若是一旦被落實,到時候自家身邊的擁簇、追隨者豈不是寒心?

  柴膺雖然只是柴家一個次子,但朱拂曉罵的不單單是一個柴膺,而是他宇文成都身邊的所有擁簇。

  「說了句實話而已,宇文公子何必動這般大火氣。」朱拂曉輕輕一笑,再次邁出腳步,體內魔力運轉,腳下寒氣擴散,宇文成都只覺得腳下寒氣四溢,一股極寒之力侵襲而來,似乎要將其周身所有氣血凍結。

  只是這股念頭才剛剛出現,還不待其反應過來,一股極寒之力自其體內逸散而出,接著其周身毛孔散發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霧氣,寒霜籠罩了宇文成都的眼角眉梢。

  然後朱拂曉輕飄飄的從宇文成都身邊擦肩而過,只見宇文成都手指動了動,口中牙齒不斷打著寒顫。

  「宇文公子!」

  眾人察覺到了宇文成都的不對勁,紛紛湊上前來將宇文成都擁簇住,然後撫摸著宇文成都猶若寒冰般的肌膚,俱都是面露悚然之色,場中亂成一團。

  「只要有足夠的距離,宗師之下俱為螻蟻,沒有鬥氣,根本就沒有與魔法師交手的資格。」朱拂曉搖了搖頭,眼神里露出一抹嘲弄。

  當然,要是宇文成都用弓箭射他,他還是要吃癟的。

  不過寒氣凍不死宇文成都,只是倉促間叫其失去戰鬥力罷了。

  宇文成都沒有防備,自然毫無反抗之力。宇文成都已經見神之上,少說也是至剛之境,雖然現在朱拂曉已經修成了大魔法師,但想要一下子將宇文成都凍死,還是天方夜譚,根本就不可能。

  以宇文成都的實力,只要搬運氣血,要不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可恢復如初,將體內的寒氣逸散出去。

  若是有朝一日朱拂曉念動間可以將人化作冰坨,那個時候才可以縱橫天下橫行無忌。

  武者見神之後,體內氣血逐漸純陽,猶若是一個大火爐般,具有諸般種種不可思議的地方,已經開始向著非人進化。

  當然,要是宇文成都靠近朱拂曉,忽然暴起,死的就是他朱拂曉。

  施展魔法的速度終究是比不上武者出手的速度。

  宇文成都吃虧在不曾想到朱拂曉竟然忽然動手。他要是有準備,及時與朱拂曉拉開距離,也不會落得這般被動。

  宇文成都運轉氣血,周身霧氣蒸騰,猶若是一個大蒸籠般,浩蕩的氣血逸散而出,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去。

  過了一會,才見宇文成都鬢角水珠滴落,猶若是雨淋般打濕了衣衫,睜開眼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好詭異的手段,似乎是覺醒了天人血脈,怪不得敢和楊玄感較勁。」

  「公子,朱拂曉此人無法無天,簡直是傲氣衝天,竟然敢這般折辱公子……」柴膺恨得咬牙切齒。

  「不必多說,此事沒完,本官絕不會放過他的。」宇文成都冷冷的道:

  「不過是開始覺醒天人血脈罷了,又能如何?想要剋制他,辦法多了。」宇文成都打斷了柴膺的話,然後率先向學堂方向走去:

  「走吧,先進入學堂,日後再和他計較。」

  朱拂曉進入學堂,此時眾位士子已經坐滿,整個學堂內一片死寂,充斥著一種難以壓抑的氣氛。

  但不論權貴子弟也好,還是那些富賈人家子弟也罷,都乖乖的坐在那裡,沒有人去找朱拂曉麻煩。

  白鷺書院內有大宗師坐鎮,找朱拂曉麻煩,就是和自己過不去,給了學院插手的借口。

  眾人進入書院的機會來之不易,豈能隨意放棄?

  李建成拍了拍朱拂曉肩膀,然後自顧自的回到自家位置,整個學堂一片寧靜。

  夫子進入學堂,然後開始宣講經典。

  朱拂曉聽得認真,先生所講過目不忘,盡數落入其耳中,烙印於腦海。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一日時間轉瞬即過,夫子走出學堂,然後朱拂曉收拾書本,自顧自的往回走去。

  書堂內

  眾權貴弟子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俱都是眉頭皺起,眼神里露出一抹不悅。

  「此子太囂張,簡直目中無人。」獨孤雀的聲音里露出一抹惱怒。

  朱拂曉不給宇文成都面子,就是不給大家面子。

  大家都是權貴,從心理上天生就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朱拂曉蔑視宇文成都,就是蔑視所有的權貴子弟。

  你叫素來高高在上的權貴子弟如何受得了?

  「必須將他趕出學堂,否則我等豈非名聲掃地?連一個寒門弟子都擺弄不得,豈還了得?」有權貴弟子聲音冰冷。

  裴不尦與李建成沒有說話,很明顯此時朱拂曉已經犯了眾怒,眾人根本就不敢隨意開口。

  誰要開口袒護朱拂曉,就是自絕於權貴這個圈子。

  「書院內卻不好動手,只能來軟的。」宇文成都背負雙手:

  「找個人和他打架,然後觸怒院規,將他趕出去。」

  「只怕朱拂曉不肯上當」獨孤雀道。

  「不肯上當?那就打到他上當。咱們進入書院的權貴子弟五十多人,再加上書院中想要巴結我等的寒門弟子,每個人都打他一頓,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不還手。」宇文成都冷冷一笑:

  「只要他被逐出書院,沒有了大宗師看護,到時候咱們有的是辦法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不錯,此計甚妙。你們當中誰要是有本事將朱拂曉趕出去,本公子必定為其謀劃一個好的前程。」楊玄感開口,一錘定音。

  「公子此計甚妙,在下願意為公子驅策。」

  門外只見門外出現兩道人影,柴紹與柴膺擋在了門前。開口的是柴紹,此時抱著拳,面帶討好的走入屋子內:「宇文公子,舍弟願意舍了學院名額,與那朱拂曉一同觸犯院規,被逐出去。」

  「你果然願意與那朱拂曉同歸於盡?」楊玄感看向柴膺。

  「能為公子驅策效力,乃是在下榮耀,在下百死莫辭。」柴膺聲音里滿是振奮。

  他一個柴家次子,進入書院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巴結上這些大家公子,求一個前程?

  現在機會來了!還繼續呆在書院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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