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用劍的美女
孩子,不尋常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冷凌風。天色漸晚,三具屍體的咽喉處有血流出,葉紫嫣有些害怕,他拉了拉冷凌風的衣袖,準備離去。這時冷恆帶著孫莎莎和孟涵涵終於來到小巷外,冷恆眉頭一鎖,因為他聞到了血腥味。冷恆駐足道:「有殺氣。」孫莎莎和孟涵涵也聞到了血腥味,三人轉入小巷,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哭笑不得,孫莎莎笑道:「沒想到我們的風兒那麼迷人。」此刻,冷凌風手中的劍在顫抖,春風飄飄,拂起了冷凌風的鬢角,冷恆大步走向冷凌風,帶著嚴父的那種威嚴。冷凌風頓時軟了下來,手一揮,劍已回到腰帶中,哪條耀眼的玉腰帶。葉紫嫣一下撲到冷恆的懷中,她很聰明,因為她知道此刻冷恆一定會收拾冷凌風,當然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凌風哥哥受到責罵。冷凌風如小貓一般走向孫莎莎,他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孫莎莎笑問道:「風兒,這是怎麼回事?」冷凌風膩在孫莎莎的懷裡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孫莎莎笑了,孟涵涵笑了,雖然冷恆的臉上還是一副要責罵的樣子,但是無論誰看見自己的孩子這麼有本事,心裡都會高興的,只是父親本就是家裡最讓人害怕的存在,古往今來大多都是如此。
江湖,所有的事情比風吹得還快,幾天的時間冷凌風的英雄事迹就傳遍了整個江湖。一個七歲的孩子為江湖除去三害,這種事往往都會得到極高的評價,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所有人都說冷家一門三英雄。楓葉,翠嫩的楓葉才剛剛開始發芽,冷恆在院中撫摸著身上攜帶的楓葉,看著楓葉想起故人,咻的一聲手中的楓葉飛出,釘在樹桿之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楓葉是怎麼出手的,就算他在你面前擲出,你也不懂。因為楓葉本是落葉,一片落葉就是一個輪迴,既然要輪迴,當然就有死亡,人不死去又怎麼輪迴,這是對生命的頓悟,沒有幾人能有這種頓悟,這種頓悟代表會有很多生命的逝去。如果有人想學飛葉,除了這種之外,只要有人教,也一定能學會。冷凌風自從出名之後似乎對武功更狂熱了,看見自己的父親這飛葉,頓時興奮的跑向冷恆道:「爹爹,我要學。」冷凌風是幸運的,因為他有一個好父親,唯一使用楓葉的父親。
動蕩的社會,動蕩的朝廷,在這樣動蕩的時期百姓的生活自然也是動蕩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現在社會這麼不安,這是一種戰爭前的緊促,可是這個朝代本是富有的,只有那些嗅到戰爭氣息的人才能預提前做出準備。然而奇怪的是沒有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唐玄宗依然每天和楊貴妃嬉戲。自古的朝廷只要有貪官,就會有清官。就如江湖有大俠和大惡之分一樣,朝廷中發現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個節度使被貶,但是他似乎並沒有要服從的意思,而是到處招兵買馬,奇怪的是朝廷似乎並沒有要追查的意思。
劍,鋒利的劍。劍本是利器,傷人自傷,傷人於性命,傷己於一生,一個人若以劍為生,那麼周圍的人自然也會受傷劍的傷害,只是相對而言較小一些。清晨,有霧,薄霧。微風拂過,嫩柳飄搖。在這種天氣下很多對生命有感悟的人都會到郊外感悟生命,吳世顏滑著自己的輪椅在湖邊聽風,看水。此刻的他很安靜,眯著眼睛愜意的感悟春天著的氣息,這種清晨人很少,因為天才剛剛亮,連路邊攤都還沒有開始營業,一切都顯得很安靜。這是他雙腳廢了之後的一種習慣,對生命更加珍惜的習慣,眼睛突然彈開,只覺一股殺氣撲來。一把劍正在向一個帶著粉色紗巾女人的咽喉逼近,劍鋒很快,那女人手中也有劍,一把粉色的劍。只是她反應有些遲鈍,顯然已受了傷,舉手抬劍,已劍擋劍,只是粉色的劍已經無法再挽救她的生命,劍鋒一劃,紗巾被吹落,一張孤傲冷酷的面孔露出,一個女人居然會有孤傲與冷酷,玉白的臉因為的受傷的緣故顯得更加蒼白。蒼白中帶著楚楚動人的神情,至少吳世顏是這樣覺得的。那把劍突然劍鋒一歪,握劍的人也被帶歪,恐懼,驚訝。這是握劍人的感覺,因為他也是用劍之人,剛才劍鋒不可能會偏,他有足夠的信心將女人殺死,可是劍鋒卻偏了,因為有一股更強的劍氣將他手中的劍擊偏。然而此刻湖邊只有一個雙腳殘廢的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根本沒有劍在手,還是很冷靜的欣賞著湖光景色,那人緩緩起身謹慎道:「不知剛才是否是少俠將在下的劍打偏?」吳世顏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眯著眼護膝著濕潤的空氣,那女人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殘疾人。那人又道:「少俠,在下乃塞外『殺人劍』師承『瘋癲劍俠』。」用劍之人當然知道這個瘋癲劍俠,人如其名,他的劍毫無章法,這一刻還和他一起喝酒,有說有笑。可是下一刻有可能你就會死在他劍下,傷口是彎曲,猶如毒蛇行走時一般。沒有人知道他的劍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江湖中雖說對塞外的人不了解,但是這個名字能在中原被江湖中人得知,談虎變色,那就可以說明他真的很有名。那人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讓吳世顏知難而退,殺人劍自然是殺人的劍,只是這劍不知道能否和悲傷劍一較高下呢?答案很明顯。吳世顏還是不說話,只是睜開眼睛看著受傷的女人,眼中沒有劍意,只有憐惜,雖然那憐惜不是很明顯,但是那女人還是感覺到了,女人好像天生對這種事就很很敏感,你遠遠的望著她,她也能從人海中發現你的眼神,有時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們的背後有眼一般,又何況是在這麼近的距離。
「你過來。」吳世顏對那女人道。
沒有說話,那女人居然真的就這樣慢慢的走向吳世顏,猶如被吳世顏吸走一般。她自己也不懂,從小自己都是吩咐別人,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每個人都有第一次,只是有些人的表現不一樣而已。殺人劍就這樣看著,居然也沒有出手,或許他是在考慮,那女人很虛弱,走得很慢。劍氣驟起,從后而來,殺人劍終於反應過來,一劍刺向那女人的後背。那女人著魔一般沒有發現身後的危險,當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閃躲。強大的劍氣,從那女人與殺人劍的縫隙中飛來,鏘的一聲,殺人劍的劍已彎曲,自己則被強大的劍氣削斷了手筋。痛,鑽心的痛,那男人此刻眼中的恐懼已經將痛掩蓋。他這次看見了,看見了吳世顏兩指一揮,劍氣就是從指上而來的,那一刻他感覺那不是一隻手,而是劍。手又怎麼會是劍,但是那的確是劍,比天下人的劍還恐怖的劍。
那女人呆住了,她也同樣驚訝,驚訝之餘還有崇拜,一個用劍的女人當然會崇拜揮手為劍的人,特別是男人。女人總是會崇拜英雄,不管是老女人,還是小女人,因為她們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殺人劍此刻已經臉色蒼白,那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想死,可是卻連地上的劍也撿不起。一個以劍為生的人從此失去了自己的劍,就如一個男人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痛苦。
吳世顏緩緩道:「你不配用劍。」在他看來或許殺人劍本不該殘廢的,他想放他一馬,令他憤怒的是,一個用劍的人從背後偷襲一個受傷的女人,這是不可原諒的。如果剛才他識趣的走了,或許他的手不會廢,可惜很多人就是喜歡不領情,總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本來他該死的,可是吳世顏只是廢了他的手,讓他不能在用劍,那是因為吳世顏的雙腳殘廢以後在休息時明白的道理,生命本就很脆弱,我們沒有權利去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殺人劍此刻再也沒有銳利的劍氣,他像一隻狗,一隻被主人拋棄的狗。他走了,地上的劍已廢,就像他的人一樣。吳世顏也走了,走得很安靜,就如來的時候一樣的安靜。湖邊只剩下了那個女人,她無措,這是她第一次來中原,一路上被追殺,要不是因為她身上有軟甲,恐怕她早就死了幾次了。
可是吳世顏救了她,然而卻沒有對她多說什麼,她第一次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她跺了跺腳,朝著吳世顏消失的方向追去。吳世顏來到冷家莊,冷凌風此刻在院中練習楓葉,冷家莊的大門一開,吳世顏頓時覺得眼前有樣東西旋來,很快。那楓葉飛向吳世顏,他苦笑,單手一揮,楓葉變成兩瓣飄落在地。冷凌風吐了吐舌頭,走到吳世顏的身後道:「叔叔,你的劍法好厲害。」然後推著輪椅,關上門。吳世顏笑了笑道:「不厲害一點,早就被你這小魔王殺死幾次了。」冷凌風繼續吐了吐舌頭,葉紫嫣這時端著吃的來到院子中,看見吳世顏就撲到他懷裡甜甜的:「叔叔,你來了。」吳世顏將兩個孩子放在的輪椅上,走進了後院中。
金碧輝煌的冷家莊圍牆外,一個女人站在那裡很久,一身粉色的長衫,翠綠的腰帶,她的腰很細,很誘人,頭上披著紗巾,蓋住耳背。帶著一種從小就有的調皮模樣,手中有劍,粉色的劍柄,劍鞘上有寶石點綴。配上她的模樣,顯得超凡脫俗。她看著庄內,有些猶豫,這時一個小販挑著菜簍路過,那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大叔,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那小販放下菜簍擦了擦汗道:「這是冷大俠的府邸,冷大俠是好人,武功高強,樂善好施。姑娘是來拜訪冷莊主的吧?」冷恆平時很和藹,百姓從冷家莊門外路過,只要被看到,盧俊也會給他們一碗水喝,有時候水比錢更能打動人心。
那女子道:「哦,他是不是雙腳不便,坐個輪椅啊?」那小販卻笑著道:「不是,雙腳不便的是冷大俠的兄弟,姓吳。」那女子說:「謝謝你。」說完給了那小販一錠銀子,少說也有二十兩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平時對錢沒什麼概念。那小販笑嘻嘻的走了,那女子卻也走了,她走進了杭州最大的一家客棧。
天色已晚,冷家莊中除了冷凌風和葉紫嫣還在院子中玩耍以外,其餘的人都在桌邊吃著飯。這時一個黑影從冷家莊的圍牆外躍了進去,雖然很輕,可是還是被籠中的小花發現了,它吼了幾聲,那黑影顯然被嚇了一跳,腳步重了一點,她相信就算重了一點也不會被人發現的,她自己很有信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暗中似乎有樣東西飛來,很快,很准。她一個閃身,那東西貼著自己的胸口就過去了,插在牆上。她這次發現原來片楓葉,一片薄薄的楓葉。緊隨而來的是一聲小孩的吼聲:「出來,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