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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老頭

  一個滿是葯香的山腳,小小的毛成被一雙稚嫩的手推醒,他餓了,世上沒有什麼事比餓和渴更難熬。一個十歲的孩子又咱們能經受得住餓的折磨,他使勁的睜開眼睛,一個比他大兩三歲的小男孩端著一碗稀粥坐在床頭,很好奇的看著他。毛成的嘴唇現在已經開裂了,這是渴和餓造成的。那小男孩道:「怎麼樣,餓了吧,來吃東西。」可是毛成現在根本連做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那小男孩右手將他托起,喂他吃了一挽稀粥,轉身準備離開。毛成低聲的道:「還有嗎?」問完這句話,他的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著那個比自己大的小男孩,似乎這是世上最難開口的事。那小男孩微微一笑,很快又端來了一碗,誰知道毛成居然一口吃了十多碗,一個十歲的孩子一口氣吃了十多碗稀飯,可想而知他的確已經餓倒了極點。他本來已經不想活下去,想要陪著自己的父母而去,可是他卻突然間改變了心意,因為他要活著,他要查清父母的死因,他要為父母報仇,可是多年之後他發現原來他本就沒有仇人。


  用竹子做成的門,嘎的一聲打開了,一個留著白色長須的老者推門而入,長須參差不齊,雜亂交錯,就像路邊的蒿草。灰色的長衫上油膩膩的有些發亮,銀白色的頭髮已經變成了灰白色,滿是灰塵,髮髻也歪歪斜斜,更離譜的是長靴居然都穿反了,這個像乞丐的老人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子拿起酒壺就往嘴裡倒。任何一個人看見這老人都不會有好印象,除非這個人是瘋子或者比這老人更邋遢的人。毛成有些害怕,因為這老人實在不能讓人產生好感。他悄悄的問旁邊的男孩:「他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臟?」那男孩聳了聳肩,表示無話可說,因為老人是個怪人,這男孩從小就跟著他,當然也學會了他的怪。


  「臭小子,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還能在這裡坐著。」老者的聽力顯然很好,比一般的年輕人都好。


  毛成頓時啞了下來,因為他雖小,卻也懂得察言觀色。那男孩大步走了過去,深怕走慢了會被罵一樣。


  「師傅,藥草我已經全部澆過水了,成長得都很好。」男孩恭恭敬敬的說。


  「嗯,對了,這小子叫什麼名字?」老人沒有抬頭,而是繼續往嘴裡倒酒,已經倒空了幾個酒壺,可是他卻依然沒有醉意,或許醉了,也或許似醉非醉。


  時間很快,毛成在竹屋裡已經住了半個月,他和孫無情一樣每天給那些嬌貴的草藥澆水,老人依然每天都往嘴裡倒幾壺酒,有時候老人一出去就是十幾天,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有很多錢,不然他哪來這麼多錢買酒。毛成一直很好奇這老人是什麼人,他高超的醫術似乎不屬於人世間,他遠遠的看著對方,就能知道對方什麼地方不好,得了什麼病。對於從小就學醫的毛成來說,這的確很好奇,在此期間他問了孫無情無數次,可是每次孫無情都說:「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每次都是這句話,每次毛成都會在心裡嘀嘀咕咕半天。


  兩個月以後的一天下午,夕陽依然那麼美好,一個戴刀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往竹屋而來,他面色發青,嘴唇烏黑。跌倒在竹屋外,嘴裡斷斷續續的說:「怪郎中在嗎?」之後就昏倒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來,可是救他的並不是他所說的怪郎中,而是孫無情。毛成站在一邊驚呆了,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治病方法,孫無情手裡拿著一隻長蛇,指縫中夾著幾根銀針,他先用毒蛇在中年人的胸口處遊盪,那毒蛇一口咬在了中年的心口處,然後將毒蛇抓起,快速揮針朝牙洞中刺出,不一會兒那兩個小洞里流出了污黑的血,那中年人臉上瞬間恢復了血色,嘴唇也快速變紅,露出了本來的樣子。中年人休息了一夜,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還活著,那種死而復生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他緩緩道:「是你救了我?」臉上露出了驚疑的神情,顯然他不相信,試問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能救活一個生命垂危的大人呢?而且他自己知道他中的毒是唐門的,唐門的毒在世上恐怕沒有人能解,如果有,那麼就只有一個人。孫無情平淡的說:「是我,你是家師的朋友?」孫無情走到一個柜子旁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後有些疲憊的坐在了竹椅上。


  「不是,如果是我就不來了。你師傅的脾氣我們都知道。」中年人眼中滿是慶幸,他慶幸自己不是孫無情師傅的朋友。因為孫無情的師傅有四個怪的出奇的規矩,他的醫術之高,恐怕世間無人能及,可是脾氣也怪的世間僅有,規矩更是讓人吐血。第一,朋友不救。第二,名門正派的人不救。第三,佩劍的人不救。第四,銀子低於五千兩不救。這四個規矩和他的人一樣怪,卻沒有任何敢破壞他的規矩,因為他用毒之高恐怕能和唐門齊名,武功更是沒有知道有多高,只知道他一出手對方必定死亡,死的莫名其妙,有的是中毒而死,有的卻是骨骼斷裂。世上恐怕能打贏他的人不會超出八個,當然這八個也不會和他動手,誰也不想去得罪一個用毒的高手,因為你不知道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突然中毒而亡。中年人起身動了動,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全部好了,好像根本就沒有中過毒一樣。孫無情此時卻冷冷的說:「既然你的病已好,留下你該留下的就請便吧:」中年人沒有發怒,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會發怒。而是從腰間拿出一張銀票之後就告辭了,怪人的徒弟脾氣當然也怪,這是誰都可以理解的。孫無情見他走後將銀票隨手丟在了門后的柜子中,就去睡覺了。


  半夜,稀疏的夜空很清冷,風呼呼的拍打著竹屋。毛成和孫無情睡一個房間,可是他卻始終也睡不著。這時外面想起了一陣騷動,乒乒乓乓的,一聽就是兵器發出的撞擊聲。孫無情也被這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毛成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面。門外,一個手提長刀的男人正被一群黑衣人圍攻,那人很面熟,顯然就是白天孫無情救活的中年人,昨天還奄奄一息的人現在居然能和十幾個高手動手,可見孫無情的醫術有多高,怪郎中的醫術有多高。沒有人知道,也沒有願意去試一試。


  「何必趕盡殺絕,這就是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君子』?」那中年人一邊打,一邊譏諷道。


  「你半夜進入我門,恰巧我們又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只要你交出來,我們絕不為難你。」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


  中年人:「在下進入你們的山門,只不過是為了躲避仇家,並沒有盜取你們的什麼東西。」


  那黑衣人道:「世間又有誰會承認自己是賊?」是啊,世間的人又有誰會承認是賊呢,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解釋無意。」說完掄起窄口刀一輪急砍,刀鋒呼呼的作響。這人的刀法的確很霸道,逼得十幾個人黑衣人不敢進前。


  「住手,要打滾遠點打,打擾人家睡覺。」孫無情一聲怒吼,一個孩子敢在這麼多高手面前說這話,若不是他武藝高強,就是他瘋了。可是他沒有瘋,武藝也不高強,這只是他的脾氣,和他師傅一樣的脾氣,天不怕地不怕。


  「黃毛小子,你是不是找死啊。」一個黑衣人說著就朝著孫無情衝來,可是孫無情的臉上沒有害怕,反而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因為他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和一股特有的草藥味。一個老人跌跌撞撞的走來,手中的酒壺突然飛出,以極快的勁力,嘭的一聲打在了沖向孫無情的那個黑衣人。酒壺卻完好無損,滴酒未撒,穩穩的落在地上,就像有人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一樣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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