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來自敵方的盟友
「荷蘭人怎麼說？」
無視一眾群臣激憤嘶吼的面孔，皇宮大殿最上方端坐的那道身影直奔主題關切道。
「陛下，大馬是葡萄牙人的地盤，他們？」
「還是不想插手嗎？哼，這群可惡的歐洲佬，吃我們的，喝我們的，讓那群臭華仔敲了一棍子真的成縮頭烏龜了，沒用的廢物！葡萄牙人那裡你們提前知會一聲，就說我們絕對不會侵犯他們的利益，另外從本王的財庫裡面送去兩箱金幣，誠意必須到位」
「這？陛下，有句話老臣還是要說上一說，用兵之事事關重大，還是要三思，況且老臣還覺得這裡面一定另有陰謀，或許與米代的華人勢力有關，畢竟據老臣手下密探搜尋，他們背後似乎還有中土大陸的影子，陛下還請三思」
就當爪哇皇帝心意已決即將起兵之時，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想起，大有力挽狂瀾扭轉乾坤之意，再一看此人乃是一花甲老人，名叫左克擼擼，是大內密探的總管，爪哇皇帝絕對的心腹，此人一出聲，滿堂朝臣鴉雀無聲。
之所以出現如此詭異現象，並非因為此人官職有多高，主要的是此人手下掌管一支類似於大明錦衣衛的龐大勢力，一眾群臣手下誰人膽敢說自己屁股是乾淨的，都被這老傢伙抓著小辮子來，故而此人一出聲，就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此時也是默不作聲，其他群臣更是無人膽敢言語。
「奧？愛卿此言甚是有理，是朕有些疏忽了，查，繼續查，朕要確切的消息！」
「沈老，讓您久等了！」
退朝之後，爪哇宰相阿蘇里便一如既往的推掉了一切應酬，對外宣傳就是最近身體不適，需要素食靜養，少油膩，但實際上是什麼回事，就不為外人所知道了，或許是撈夠了，不想臨退休翻船讓人點一炮鋃鐺入獄也說不一定。
「宰相大人辛苦了，勝敗在此一舉，不知今日早朝進行的如何了？」
銀子開道，百萬兩砸下去，區區一個土著宰相，背叛祖國算什麼，就是刨祖墳也是利落的很。
「沈老，最近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鼓動群臣，力諫要求對大馬開戰，本來一切都進行的異常順利，在接二連三出現大馬盜匪船襲擊我爪哇商船之後，陛下今日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動手了，可是禁衛統領左克擼擼那個老傢伙突然站了出來，將一切都攪黃了，並且，這個老傢伙還將屎棚子大有扣在你們華人的頭上之意」
「左克擼擼？有意思，什麼來頭？」
「這個傢伙自從四十年前就跟隨陛下的父親一起征戰天下，是陛下的義父，依仗為心腹重臣，就連在下也是不及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最主要的還是這個傢伙及其整個家族都極為排華，歷次的大型排華暴動，都是由其私下授意地方官府不聞不問，任由華人慘遭欺辱和屠戮，這，雖然我等都是有怒不敢言，但有些事情您也知道，在下也是無能為力啊！」
誰屁股底下沒有一坨屎，阿蘇里這也算是交心了。
「排華？有意思，居然還敢有人排華？宰相大人，你的要求，老夫前些日子回台南的時候跟我家大人說了，對華友好的朋友嘛，我們自然是歡迎和支持的，不過你要想清楚，一旦選擇了我們，荷蘭人那裡」
「真的？夏大人願意支持我們薩拉一族的人獨立？」
爪哇也和華夏一樣都是多民族融合的大雜燴，能夠成立自己的政權化龍為尊，這是每一個具有政治野心的政客心中的終極訴求，阿蘇里也不例外，他的家族在爪哇東部幾個島嶼勢力很大，有絕對的民意基礎，要不然爪哇皇帝也不會讓其擔任宰輔，拉攏之意明顯，不過之前獨立稱王的這個訴求一直都是深埋心底，但自從與沈老認識之後，才發現天地如此之大，只要有這群東方華人的支持，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畢竟能夠打敗二百餘艘爪哇艦隊，將荷蘭人從台灣趕出去，沈老身後的勢力早就用實力證明了一切。
「老夥計，你覺得沈某是個信口雌黃的人嗎？還是那句話，隨時做好準備，爪哇和大馬開戰你們才有機會啊」
「放心，沈老，我就這派人再去邀請我的心腹部下商議，一定儘快鼓動爪哇皇帝小兒出兵大馬！不過那個左克擼擼那裡？」
「放心，這個人沈某自會處理，不會礙了宰相大人的事，奧，對了，沈某這次來的匆忙，也沒有帶什麼貴重禮物，一個朋友從大明皇宮裡面帶出的東西，呵呵一批鑲金絲線布匹罷了，或許宰輔大人不久就要用到了吧」
「鑲金絲線布匹？大明聖君製作龍袍的專用布匹？這？沈老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一聽沈萬金帶給自己的禮物名單，阿蘇里當即欣喜若狂，對方這個人情實在太大了，莫非就連大明的皇帝都在暗中支持著自己？試問一旦自己登基能夠有機會穿著跟天朝聖君一樣的龍袍，這？祖墳上還不得被全部燒焦了好不好！
「媽的，這次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豁出去了！」
匹夫一怒敢把皇帝拉下馬，更何況阿蘇里自己還想做皇帝，這怒火又豈是能小？
「大人，我們的人混入大馬船夫之中，有最新發現」
左克擼擼府上一間密室之中，七八道身影齊齊跪伏在自己的跟前彙報道。
「說，我要有用的東西，朝臣和民眾，尤其是商人對於大馬的怒火越發暴怒，老夫今日與朝堂之上強行壓下出兵之事，已然是孤木難支，你們最好帶給老夫足夠的好消息，否則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大人，那群盜匪似乎並非是華夏人，也並非大馬人，根據我們的人查探的消息，他們的真實身份乃是東洋的浪人！」
「東洋浪人？孤身跑到我們南洋？莫非瘋了？而且僅憑那幾個浪人根本不是我精銳艦隊的對手，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剿滅我皇派出的剿匪艦隊的人，附近除了大馬皇室，就只剩下了那幫華人崽了」
「大人，您是說米代的那群華人真的與華夏本土人有聯繫？那是大明的皇帝，寧王還是台南的那個傢伙？」
「他們三個又有什麼區別？都是低賤的華人！」
「阿加索，說吧，我讓你查探的東西，查的如何了？」
「大人，我們在米代的華人探子回報，似乎在去年的時候就發現有幾艘鋼鐵怪船進出附近海域，不過行蹤極為詭異，之後就再也未曾見到過！屬下以為或許他口中的怪船應該就是來自台南」
「嗖嗖」「啊！」「有人！」
就當以左克擼擼為首等人還在密室商議詳談正歡時，守衛森嚴的府邸外界突然發出一聲聲慘叫的嘶吼聲，既有侍女的，也有侍衛的，甚至還有孩童的，完全就是一場屠殺的音律節奏。
「大人稍等，屬下去看看！」
異變發生的瞬間，一眾在場都是爪哇國內的皇家高手，當即滅燈，一人貼牆朝著門口位置探查而去。
「嗖！」「呃！」「轟！」
還未等那人靠近門口，突然背後被人直接捅了一刀，當即貫穿心臟，一道消瘦爪哇身影當即借著昏暗的月光，自密室中快速脫穎而出，在眾人一陣慌亂之際，突然一枚被人點燃的引信炸藥自外界拋入，當即化作奪命嗜血的黑夜焰火，一瞬間爆發的巨大震動，當即將整間密室直接轟塌，內部眾人無一生還。
「什麼，你再說一遍！」爪哇皇帝咆哮道。
「陛下，昨夜左克擼擼大人一家十二口，連帶二十七個下人護衛，還有大內禁軍七位大人盡數被殺，無一生還，而且」
「而且什麼，快說，再慢了要了你的狗命！」
如此巨大打擊瞬間將爪哇的皇帝弄得暴怒異常，兩隻眼睛蹬的如銅陵一般，簡直如遭雷劈。
「陛下，左克擼擼大人的屍體已然被炸的粉碎，根本無法拼湊，沒有全屍！」
「啊，義父！你死的好慘啊！是誰，到底是誰!」
端坐龍椅之上的那道身影幾近情緒失控般發狂咆哮道。
「陛下，據大內高手勘探發現有大馬禁軍留下的痕迹，雖然清理的很乾凈，但還是有些許殘餘！」
「大馬人，大馬人，朕要你們滅族，全都給朕的義父陪葬」
此時只有爪哇皇帝自己知道，這個死去的臣子對於自己有多重要，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義父，而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他的所謂父皇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這個一直默默守護關愛自己，且毫無苛求任何回報的老人，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殺父之仇堪比弒天，此仇不報，又有何顏面披著人皮？
「陛下，要是用兵，還請三思，畢竟我們的水軍此時還在重建，一旦」阿蘇里做到了自己的『宰輔的本分』與此關鍵時刻諫言阻止道。
「夠了，阿蘇里，朕心意已決，念你是老臣，不予以追究，這次就算了，要是日後誰還敢打斷朕的決議，一律殺無赦，誅九族！聽到沒有！」
「是，遵陛下旨意」跪下的一瞬間，阿蘇里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同時內心對於沈老身後勢力的認知又加深一層「這左可擼擼說殺就殺了，看來真的能夠助我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