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求和
「什麼！鮑爾他們失敗了？」
哈密爾聽到屬下的加急戰報，一臉的吃驚，菲佣的軍隊是自己親自傳信當地的國王，用五萬金幣商議的價格，直到最後一刻條件才談妥，一切的事情，只有自己和鮑爾知道，根本不可能走漏絲毫消息，可以說，有這六七千菲佣大軍的參與，這次的任務就是一次不可能失敗的突襲行動。
整整六七千人，再加上一千多正規荷蘭軍士，配備一百多門火炮和投石機，卻連一個小小的高雄城都防守不住？這？瘋了。
「大人，台南的援軍提前趕到了，鮑爾將軍此時也是身受重傷，他們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援軍？可惡的日本人！可惡的亞洲佬！」
一聽屬下如是彙報，哈密爾當即暴怒，關鍵節目眼上一切的好算計，還是讓日本人這顆臭老鼠屎壞掉了，很顯然，日本人並未履行自己阻擊台南駐軍馳援高雄的諾言，而是有意無意放走了他們，打的一手好算盤，真的想讓自己的手下和菲佣軍隊，與夏家軍大部隊在高雄拼個你死我活，然後他們的兩支軍隊就可以從南北合圍吃掉整個台南，獨吞台南的一切秘密和財富。
「哼，真是好算計！可惡的日本人！來人，我們的人現在在哪裡？」
「大人，我們的四千混編軍團和三千日本軍隊已經攻破了彰化城，現在正在炮轟嘉義，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就可以一舉拿下了！」
「撤，讓他們都撤！」
「撤？大人，我們就要破城了，嘉義城的守軍不足兩千，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為什麼要撤？」
「哼，我們南面參與圍捕的軍隊鮑爾都已經敗了，不能便宜日本人，撤吧，另外把史密斯叫來！是該考慮一下後路了，這個姓夏的不好惹啊！」
「主君，荷蘭人撤退了！」
「八嘎呀路！可惡的歐洲人！姓夏的我安倍渡邊還會回來的！」
很快荷蘭日本聯軍因為道不清說不明的相互齷齪，聯手攻城的計謀破敗，失去了荷蘭人的支持，緊靠日本人的那六七千軍人根本拿台南一根毫毛咋也不咋，只得灰溜溜的滾回了日本，再多呆一秒，只怕該被清算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大人！」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幾日後，看著一眾陸續回返的文臣武將，大多身上有傷，甚至李向東之流此時還在醫院觀察，處於昏迷狀態，但也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對於他們夏青石內心是有愧的。
戰後初步清點，張楚部損失四艘戰艦，特種軍團減員近二百人，高雄守軍戰死一千五百多人，遭難百姓也在千餘，膨化守軍戰死一千五百多人，遭屠城死亡百姓近三千，還有嘉義城的死傷也是不少在千餘，花蓮守軍更是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這一個個都是鮮活的生命，他們將一切都託付給了自己，但卻就這般悄然流逝了，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主將無能。
「大人，不能就這麼算了！」
「大人，爪哇，菲佣，荷蘭人日本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大人，下命令吧，屬下這就帶人前去屠了台北城！將荷蘭土著全部殺光！」
「這？唉」看著一個個周身綁著繃帶，情緒極為激動的武將，一眾勸解文臣話剛到嘴邊，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長吁一口退到一邊無奈道，莫說別人，就連平日最是溫和的劉正一此時也是帶頭請戰，他胡泉斷穿腸不過一眾買嘴皮子的貨，手無兵權，只能靠邊站，眼前的這群兵痞已經失控了，尤其是從高雄和膨化活著回來的那批人，此時還依舊沉浸在一眾死去戰友的陰影中，報仇的心思最盛。
無論是倭寇不分老朽婦孺的屠城，還是荷蘭人異常殘忍的飽和炮轟，遍地的屍體冤魂始終飄忽不散，哪個軍人不嗜血，那個軍人沒有情，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個仇必須要報。
「好了，都給老子閉嘴！報仇，拿什麼報！我們有人還是有槍有炮？狗屁都沒有，你們都瞎咧咧什麼，媽的，老子不想報仇？死去的不是老子的兄弟？你們他媽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大兒子就在膨化城當縣丞，一家人死了到現在連屍體都找不著！老子找誰說理去！老子不比你們難受！~~~」
面對現場眾人幾盡失控的情緒，夏青石自知心中有愧，並未阻止，畢竟一眾遭受了如此大怨氣的武夫們，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可是現場形勢在眾人的烘托下，越演越烈，到最後幾乎都要出現逼宮動武的場面，一旦此時夏青石頭腦再一發熱應，估計台南眾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畢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莫說戚繼偉張楚等人，就是在胡泉等人看來，到最後夏青石下令發兵，窮兵黷武的可能性也是大的可怕。
但現場還是有明白人的，一個拄著拐杖的半百老頭，直接躥到大廳中央，拿起拐棍挨個對著一群壯漢猛戳，蹬鼻子上臉一通好罵，最後更是拿著拐杖指著夏青石也暴了粗口，著實震撼了全場，瞬間壓制住了場面，整個大廳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按理說在這種場合，誰敢這麼對一群氣憤到極點的武夫說話，還真是找死了，被一刀力劈了都是輕的，要是讓張楚來動手，誰都相信這個屠夫會動手剝皮的，可是這個老傢伙就是這麼堂而皇之的，一個人一邊舉著拐棍罵哪指哪，一邊老淚縱橫縱，然哽噎還是詞語鏗鏘擲地有聲，每一個被指到挨罵的龍虎猛將無一不是低頭不語，有的更是憋得滿臉通紅，最終化為了氣憤憋屈的淚水狂涌。
他就是沈萬金，一個可憐的老人，一個還能在萬分悲痛中分得清是非輕重，極為有大局觀念的人，一個讓人值得尊敬的富可敵國的富商，一個剛剛失去一個兒子，兩個孫子的平凡老者。
「扶沈老回去，拿刀來！」
老傢伙估計也是傷心過度，畢竟年事已高，再加上最近這些年因為財富增加的關係，酒色財氣早就掏空了身子，一通狂怒吼嘯過後，終歸體力不支，眼看就要昏倒，夏青石唯恐老傢伙氣出個好歹，立馬讓人將其扶了回去。
「兄弟們，夏某人對天發誓，今日之恥，他日必報，若有違誓言，天打五雷轟！」
接過親衛遞給的利刃，一刀將手心劃破，任由小股鮮血流入酒缸之中，夏青石几乎是流著淚如是毒誓道，不經讓人響起了大半年前的紹興，死去的那幫兄弟，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本事，現在自己已經在台灣站穩了腳跟，還是遭人算計，讓手下的兄弟死了這麼多，除了深深的自責之外，一股滔天的仇恨湧上心頭，卻又讓一口烈酒硬深深的壓回了心底，化悲痛為力量，就是為了日後更加兇猛的報復，必將是暴風驟雨一般斬草除根。
「大人，荷蘭使臣來見！」
「他們來幹什麼，大人我去把他們都颳了！」
一群漢子剛剛摔掉手中的酒碗，心中的仇恨好不容易被壓制回了心底，突然外界勤衛兵匆匆來報如是道，一瞬間拔刀掏槍的聲音在大堂內此起彼伏，還真是瞌睡的時候來個枕頭，胡泉等文官也都是暗自搖頭，或許一會真的要有一副活剝人皮的血腥畫面了吧！
「你們都忘沈老的話了嗎？把傢伙都收起來，先看看這個畜生說什麼也不遲！來人！讓他們進來！」
「aomygod!該死的哈密爾，你這是純心要讓我送死啊！」
「史密斯，要是夏青石攻城，台灣淪陷，你和你的家人一個都活不了！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被哈密爾領主威脅著，前來出使的史密斯，自從登上出使的帆船的一刻開始，小心臟就狂跳不已，兩個眼皮都在止不住不停打架，一路戰戰兢兢不停念著阿里路亞的名諱，實在太過緊張了，以至於從港口到將軍府這段路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就這麼一會時間，自己也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拜見夏將軍！」要不是之前出汗出的太多了，早已口乾舌燥，一向自詡為貴族出生的史密斯只怕真的就要人生中第一次，品嘗到自己尿褲子的苦果不可。
好死不死非要挑這個點來，滿大廳都是一眾嗜血的身影，各個臉上都寫滿了仇恨殺戮，尤其是一地的酒碗，還混著一片一片腥紅醒目的血跡，他們該不會是真的殺活人喝血了吧！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直奔主題，要是讓我不滿意，你也不用回去了！」
根本就沒有給史密斯任何客套的機會，夏青石一雙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在史密斯的眼球之上，嗜殺之心一覽無遺。
「噗通」史密斯畢竟只是個文官，哪還受得了如此的死亡壓迫，一瞬間坐到地上，語帶哭腔快速說道「將軍是這樣的，哈密爾大人要我來，他想問問你們的意思，只要不傷害我們在台北基隆的荷蘭同胞，一切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滾回客棧，回頭我再找你！」
「呼！」只不過短暫的幾秒鐘，也就是放個屁的時間，但又是長久的幾秒鐘，比史密斯人生的前四十年還要漫長，得到夏青石如是回應后，長長虛了一口氣，連滾帶爬，史密斯簡直不願意再在這個魔窟多待一分鐘，實在是不堪生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