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兇險海戰
「大人，我們的炮彈也打完了！」
在高雄眾人死戰之時，南海戰區，雙方之間的海戰較量，也是進行的異常兇險嗜血，如火如荼，主艦炮長一臉決絕的彙報道。
「叫你留的那個私貨留了沒有？」
情況似乎早在張楚意料之中，堅持了兩個時辰，十幾艘鋼鐵戰艦利用速度優勢，與兩百多艘爪哇戰艦在茫茫大海之上不斷打游擊戰術，接連敲掉了對方近百艘戰船，兵不血刃將四五千爪哇士兵送入了大海餵了鯊魚，如此戰績也足以令同時代所有海軍汗顏不已。
但終歸人力有窮時，張楚部這次本身攜帶的彈藥嚴重不足，而對方戰艦數量卻是出其意料的多，莫說此時對方還用上了掩護躲藏的戰術，就是排成隊讓你挨個射，只怕紹興眾人也是無能為力，無法全殲，堅持拖延兩個時辰已經是紹興眾人的極限。
「還剩最後一枚！」
「留著，左滿舵，全速前進！目標敵方首艦！」
「嘟嘟嘟嘟！」主艦發出決戰的鳴笛聲之後，十幾艘與各處躲避打游擊的鋼鐵身影也在第一時間止步，發出陣陣咆哮轟鳴，各自艦船的指揮官，也在第一時間按照之前眾人商議的暗號，分散改變航向朝著爪哇艦隊衝擊而去。
「他們要幹什麼？瘋了嗎？」
「沒有彈藥，要做最後垂死的掙扎了嗎？鳴鼓！」
一見對方這股破釜沉舟的架勢，海西而面色之上的興奮更甚，命令手下將進攻的號角擂的更響，一眾爪哇艦隊船隻在聽到戰鼓瘋響之後，縱然內心的防禦早已被對面十幾艘鋼鐵巨人的火炮撕碎摧毀的一塌糊塗，畢竟僅僅才過去兩個時辰，就已經有近百艘自己一方的戰艦被巨炮轟中，沉入海底餵了鯊魚，如此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但一想到荷蘭人許諾的封地賞銀，一眾爪哇人立馬又像打了雞血一般，百餘艘殘存的戰艦猶如蜂群一般，蜂擁而至，反向朝著紹興戰艦對轟而去。
「七海里，六海里，五海里，四海里，三海量，大人我們就要進入對方火炮射程範圍之內！」
「拉弦九十度轉向，快！」
一艘鋼鐵戰艦快速在海平面上飛奔，眼看就要進入對面十幾艘木質戰艦構築的一字並排包圍圈，抵達對方艦載火炮的射程之內，戰艦主將當即命令屬下水手轉向，成九十度偏離原先航道，一陣汽笛轟鳴，鋼鐵艦載之上的大煙囪狂吐黑色氣流，艦載蒸汽機全力高速運轉，在這戰機一瞬即逝爭分奪秒的緊急時刻，機器與人力瞬間完美融合，一眾水手嫻熟至極的駕駛技術終於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得到了最佳的檢驗。
「轟轟轟！」鋼鐵巨艦幾乎是貼著對方艦隊狂射而出的數百枚黑色彈藥的邊緣，快速轉向到位，如此夢幻一般的駕駛技術，以及超越人力船隻的性能的機械戰艦，根本就不是一眾爪哇土著可以理解，一眾爪哇軍士只能看著那就要到手的巨輪絕塵而去。
「再轉向！加速沖！」
「不好，他們朝我們撞擊來了！快推火炮！轉向！」
之前轉向離去的鋼鐵巨輪剛剛駛離對方火炮射程範圍，但並未真正走遠，而是再次加速轉向行駛，朝著機動能力嚴重不足的一眾爪哇木質船隻對撞而去。
一眾鋼鐵怪物船體外都是厚實的鋼鐵甲板，再加上如此蒸汽機高速行駛狀態下，一瞬間形成的撞擊力，可想而知。
一眾爪哇戰艦之上的基層指揮官，瞬間被大明水軍如此瘋狂的戰術嚇破了膽，鋼鐵對木板，傻子也知道會是什麼後果，當即慌亂之下指揮一眾槳手划船轉向，但終歸人力有窮時，人力轉向又豈是器械操縱那麼隨意？就動力而言也是遠遠不及，眼看對面那鋼鐵怪物一再加速，狂吐黑煙，與海面之上破浪飛奔，一眾對面爪哇眾人皆是一陣膽寒，靈魂出竅。
「快，轉移炮筒！」慌不擇路之下，爪哇眾人有的跳海，有的搭弓就射，還有的跑去拆卸固定在船頭的火炮，妄圖做最後一搏。
可惜中國有句古話，風水輪流轉，也就是說，不可能所有的好運氣一直都眷顧某一人或者敵對的某一方，爪哇戰艦之上的火炮，因為害怕大海航行中的顛簸，固定的都比較死，匆忙的臨時拆卸簡直比大船轉向還要不靠譜，再加上爪哇國力有限，一艘普通戰艦之上，能夠加裝兩道三門火炮已經是逆天，大多都是固定在船頭，至於船身甲板處，此時完全就是一根根大木頭一般，暴漏在對面的鋼鐵蒼穹之下。
「轟！」「吱呀！」
「加速，轉向沖！」
對面快速駛來的鋼鐵怪物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戰機，與木質戰艦群之中，來回不停加速衝撞，雖然除了第一艘倒霉蛋，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慣性，瞬間四分五裂，沉入水底之外，其他的七八艘戰艦，大多也只是橫樑斷裂，船頭或船尾漏洞大量進水，暫時並無大礙，可是經由這麼一通衝撞之後，原本負責追擊的十幾艘爪哇戰艦，此時都只剩下了保命自救的衝動，又哪還有精力去阻敵追敵？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願意，這麼大個船，四處漏水，幾百個船員拼了命的往外舀水，阻止巨輪沉沒的人手都不夠，還他媽拿什麼去追？媽的就是人現在在你面前站在原地不動讓你打，你敢開炮？一炮下去，火炮后坐力如此兇猛，人家有沒有事，咱不知道，只怕一瞬間，咱的小破木船先得先掛了，連累兄弟們都得一命嗚呼了吧！
如果說這艘鋼鐵戰艦的運氣不錯，乃是因為碰到了一群庸才，將所有的戰艦都並成一排，導致無法轉向及時，故而給紹興水師留下了足以致命的戰機。
但其他地域貓捉老鼠遊戲的碰撞較量就未必都有如此的好運了。
一艘鋼鐵戰艦負責追擊前方突破，全力駛向台灣方向的爪哇戰艦群，足足有十幾艘，這艘戰艦指揮官，也是如是下令，想利用蒸汽戰艦的高速轉向制動性能，甩開對手，從而為從側翼撞擊對手提供方便之門。
一切事情的發展進行的異常順利，畢竟人力划槳和機械制動之間的差距太過明顯，很快這艘鋼鐵戰艦便加速超越繞到了爪哇戰艦群的側翼，一陣汽笛轟鳴，黑煙狂涌，一道海中巨無霸身影，乘風破浪，披荊斬棘，在大海中完全就是一座移動的小山包，幾乎是如履平地的狂奔一般，眨眼間就出現在爪哇艦隊的面前。
「加速，撞！」
「放！轟轟！」「轟轟！」
也就是在二者即將碰撞一處，再次演繹一番鋼鐵與木質之間的鐵血柔情的大戲之時，意外卻發生了，一隻藏身在一眾裸船之中的一艘爪哇戰艦，突然自船體甲板之上，冒出兩門黑黝黝的火炮，一瞬間的硝煙瀰漫火光衝天，兩枚烈性炸藥瞬間出膛，如此近的距離又怎麼可能跑偏，一枚當即擊打在來襲鋼鐵戰艦的艦首位置，不過因為鋼鐵護板的緣故，並未對鋼鐵戰艦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另一枚卻是直接躥入了艦船指揮室，一瞬間的轟鳴，四五個少年軍士瞬間四分五裂，化為了一灘血泥，壯烈殉國。
戰艦依照慣性還在狂奔，但敵方的火炮轟殺也還在繼續，誰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大人，蒸汽室大量進水，船要沉了！」
「大人，水裡面有爪哇人！」
「撞，老大說了，就是沉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過去！」
此艘軍艦之上的少年領軍將領，拖著一條斷胳膊，忍著劇痛，站到了原先水手的位置，駕駛著大量進水，眼看就要沉沒的鋼鐵巨人，朝著一應爪哇木船撞擊而去，而一眾倖存的小戰士誰也沒有慌亂，明知道此役眾人斷然沒有任何活路，領頭將領這是要帶著大傢伙殉國了，特種軍團的人特有的血性瞬間被激發，雖然他們大多數還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臉的稚嫩，但是在這裡，現在，沒有孩子，只有戰士，只有殺戮，他們內心皆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死也要堅決完成任務，十幾個人與駕駛室外組成人牆，不一會就與海量從船甲板上躥入的爪哇軍士混戰一處，白刃捉對廝殺，血與骨的較量，無處不英雄，無處不枯骨。
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爪哇艦隊遭受重創，絕大部分因為撞擊損毀嚴重，失去作戰能力，而那艘鋼鐵巨艦，連帶戰艦之上駐守的幾十個娃娃兵，也一併光榮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永久的沉入海底。
如此混戰廝殺的場面整片偌大海面戰場還在繼續，可歌可泣的事迹無處不在，一群孩子在用自己的生命，捍衛著名族的尊嚴，可惜，茫茫大海，遙望無際，無人知曉，只有一堆永沉海底的衷腸在自我哭訴。
「大人，那艘就是敵方的主艦！」
就當一眾手下船隻各自領命分散殺敵之時，張楚的船，此時也出現在了一支由十幾艘戰艦組成的龐大艦隊面前五六海里處，或許是高手之間特有的心靈感應一般，海西而和張楚皆不約而同的站立甲板高處，拿著望遠鏡，透過鏡片看到了對方狠戾而嗜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