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馳援杭州
「好說，好說，沈老功不可沒，他日夏某一定上書為沈老表功討個合適的官職如何？」反正空頭支票，你要多少，他夏青石就敢開多少。
「嘿嘿，大人有這個心思，沈某就心滿意足了，又怎能真的難為大人，畢竟老夫與張楚將軍的身份一樣，都是不太方便，受封一事還是算了，不過大人，老夫這輩子如此也就罷了，老夫有幾個不成器的孩兒，您看？」
「老東西，在這堵著夏某呢！罷了，你與戚將軍自己商議安排個活計吧，但要記住，軍紀嚴明，這個對誰都一樣，夏某眼裡揉不得沙子！」
「大人放心，老朽自會交代」
一聽夏青石應下，沈萬金一臉的心滿意足，吃空餉什麼的，沒幾個子，他老沈又豈能看上，最主要是這身官袍，呵呵，官商官商，終究還是要有官帽子護著，他老沈這偌大商家才可安身不是？
「夏某終究也不能免俗啊！」老傢伙打的什麼算盤，夏青石自己又豈能不清楚，領導親戚在大衙門裡面吃空餉混日子的數不勝數，莫說古代，就是現代文明的社會也是比比皆是，而這就是官僚機構臃腫的根結之所在，自己又能如何？此時尚且連立足之地還未擁有，又何談整頓朝綱？嚴肅政紀！別扯淡讓人笑話了。
「大人，老朽按照您的意思，在南洋大馬國西部沿海廟灣府購置了一處巨大鐵礦，上個月已經安排大量華裔民工入住開採了」沈萬三的『正事』談完，這才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來意慢慢道出。
「產量如何？煉鐵成品速度又如何？能否滿足制械需要？」
一連串急迫的問詢自夏青石口中接連拋出，的確這些日子大軍壓境，十餘萬軍士圍捕小小紹興城，夏青石面不該色，嘴上說是不虛，其實根本就是唬人，什麼狗屁的故作鎮定，什麼狗屁的淡然處之，一切的苦楚只有夏青石自己獨自清楚，歷史是如此安排，倭寇浪人集團也的確是在這個時候一路衝殺，攻陷大明十餘個城池，砍殺無數軍民，按理說這個時候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恨，大明王朝也絕對不會放著外敵不管，對自己這小小紹興城動手。
但事實上，架不住還有一個寧王啊，歷史上可沒有一個叫夏青石的人，招惹了這個煞星不是？
萬一這個大爺，一個心情不好，就是非要搶奪那鐵質槍械，自己近一年來苦苦經營的紹興小城，只怕真的就要頃刻間灰飛煙滅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武裝強化自己，無疑，老沈的鋼鐵廠事關成敗的關鍵。
「媽的，要價要輕了，算了，我那幾個小孫子歲數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一見夏青石如此一反常態的急迫，老奸巨猾的沈萬三內心也是一陣後悔不已，思謀著自己敲竹杠的水平還是差了些火候，當然自己的子孫都是擔當一些文職，老傢伙是不會害怕犯怵皇威官商勾結落人口實的。
「大人放心，廟灣府的蘇丹已經被老朽收買，而且老朽也花重金聘請了南洋最好的幾十個技師，不分晝夜開採鍊鋼，想必下個月，第一批成品鋼材應該就可以運抵紹興了」
「好，好，沈老辦事，夏某放心，張楚前些日子來信，可安置在戰艦之上的小型鋼炮也已經研製出來了，沈老加快速度招收工匠，戰艦和丹藥的製作速度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不瞞你說，有些事情或許你我最後也不想看到」
「大人，不是說，皇上已經下旨恕您無罪了嗎？甚至還加官進爵？」
一聽夏青石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如此口氣，沈萬金內心莫名一陣狂顫「小祖宗老夫一家老小的性命以及家當都在這紹興城了，萬一城破，老夫也就完了！與皇上為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又有何處可藏？」
「政治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不是你我此時可以掌控乾坤的，這段時間，抓緊通商邊貿，有了足夠的積蓄，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我也有翻身東山再起的機會，沈老放心，有些事情夏某已有全盤考慮，自會保你家人無恙！」
「哎，古人云上了賊船，一日為匪，終生是賊，活了一輩子，自認為人老成精，處事精明，超脫凡俗，但到頭來終究還是沒能逃脫人理輪迴！」
自己與戚繼偉二人於夏青石的關係，路人皆知，就算自己舉著大牌子公開上京舉報夏青石私自擴軍，製造槍械，只怕也無人相信，或許自己一家人死的還會更慘。
「這就是紹興的軍隊？軍紀如此嚴明，令行禁止，軍士人數雖然不多，但各個龍精虎猛，裝備精鍊，煞氣斐然，難怪乎在當日攻城一戰以少勝多，居然能宰殺一千餘倭寇水匪，一戰驚天下，需要攪動朝綱和寧王二者派出十餘萬軍士圍捕！之前一直是傳聞，此時一見，余也不由擔憂不已。」
接過戚繼偉交予的幾箱弓弩成品神兵之後，那參與駐守圍剿的皇室一方領軍大將，看到如此一支整齊劃一，軍紀嚴明，令行則止，從容離去的虎狼之師，不過區區三四百人，面對數萬圍籠敵對之氣瀰漫的大明軍士，卻依舊面不改色，不露絲毫懼意，甚至隱隱還有一股嗜血爭雄的崢嶸感，如此一幕幕當即讓那人內心也是一陣堪憂不已，同為領軍將領，勇猛無畏的殺敵將士，久經沙場的無數經驗告訴世人，他們才是最為清楚，什麼樣的敵人最為可怕，無疑，此時剛剛離去的戚繼偉等人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群兇狠的有紀律能夠協同作戰的群狼。
於是乎，就當戚繼偉率領的群狼離去后不久，兩封密函幾乎同一時間擺在了當朝皇帝和西部豪雄寧王的案幾之上，令的後者二人看過之後，也是一陣蹙眉不已，誰也不曾想到區區彈丸紹興小城，居然也會生出如此巨變。
二者都是胸懷天下具有雄才大略，欲引領明朝中興的龍種，昏庸無德的只不過是他們的父輩和手下的群臣，以及這個被他們的祖輩霍亂多年的世道而已，而他們二者本人就是這黑暗世界為數不多的一抹明珠，而這些歷史上都是有清晰的記載，故而夏青石也始終徘徊在自我禁錮之中，畢竟大明百姓若真是有一位賢良的君主主政，說不得能夠過上國泰民安的生活，或許又不失為一件樂事，況且此時倭寇韃虜外敵窺伺，若是一味內鬥，或許對於天下眾生來說，自己就是真的成了霍亂之源了。
接到各自前線的屬下彙報之後，二者之前的不屑當即煙消雲散，軍隊乃是封建統治的唯一底線和保障，若是連這個底線都喪失了，只怕這個皇帝和寧王真的就連底褲都輸的也沒有了，畢竟古代帝王對於軍權的掌控乃是猶如性命一般，隨即一股股暗流涌動，一道道密令不停自京師和漢中兩地發往浙江前線，在夏青石等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構築起了一道又一道針對紹興眾人的絕密防線。
「大人，打聽到了，此時那股匪寇正在攻城，人數大概在百餘左右！」
「攻城？杭州？這玩笑開大了，百餘人就敢攻襲杭州城？你確定？」
聽到屬下探子回報，殺敵多年，也算身經百戰的戚繼偉，也被這個消息著實震驚不已。
大明沿海城池遭受倭寇襲擾多年，不僅普通民眾，就是一眾官方要員，也是多談倭色變，懼怕不已，這些民情，戚繼偉等人內心卻是無比清楚，之前聽到將軍軍令之中說有數百倭寇攻襲，短短十餘日便席捲十餘城池，攻城略地仿若戰神無所不能，原本還以為就是以訛傳訛，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盜匪湧入附近村鎮強搶作惡一番，眾人口口相傳故意誇大將村鎮說成了城池而已，但哪想事實居然果真如此逆天。
「他們都是豬嗎？杭州的守軍呢？就算是府衙的府兵至少也在千餘，耗也要將其平白耗死了吧！」
明明知道自己的屬下絕對不會在這等軍機秘聞上謊報，或者有丁點偏頗，但戚繼偉還是一副難以自信的神色，畢竟整件事情都透著一股荒唐至極的味道。
「大人，屬下查探之餘發現，南門的守軍似乎不戰而退了，而此時奮死抵抗的乃是不足百人的府衙老弱殘兵！」
「原來如此，廢物，這群貪生怕死之輩理應當誅！來人，列隊！」
前線形勢危急，戚繼偉惦念杭州滿城百姓，畢竟之前的傳聞，這伙惡匪一旦破城，就會行那屠城弒殺之事，杭州百姓沒有十萬，五萬八萬還是跑不了的，一旦讓這伙畜生得手，那還得了？
「是！」一路急行軍，滿身塵土疲憊還未消散，剛準備埋鍋做飯的眾人，此時聽到主將軍令，當即齊齊起身，捨棄一切行囊，持劍搭弩，輕車簡從，以最快的速度突襲向十餘裡外杭州城的位置。
「八格牙路，死！」
「馬路達，太弱了，不行！」
「嗖嗖！」
「啊！快撤！」
「將軍不能走啊！我們走了滿城的百姓怎麼辦！」
「啊！」
「違抗軍令者斬！快撤，護住本將撤！」
此時遠在十幾裡外的杭州城，一幕幕人倫悲劇慘劇不停上演，百餘個兇狠異常的倭寇匪徒身影，各個有如神助，飛躍騰跳，一步一丈，可謂健步如飛，身輕如燕，武藝非凡，或揮劍，或搭弓，每一次出手都是極為迅捷利落斬殺一人，雖不過區區百餘人，躥入數千衙役軍士之中，就好似如入無人之境，砍瓜切菜一般，削下無盡人頭落地。
尤其是南門位置，原本駐守的千餘軍士衙役此時大部早已人去樓空，就好似決堤洪流來襲一般，突然在大堤之上顯現一處偌大豁口，而那數十個肆意揮刀殘殺的東洋武士就是那洪水猛獸，眼看就要一瀉而下，進入朗朗杭州城內，現場形勢萬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