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門激戰
「消息可靠？」
「回主君，我們的探子已經進城查探過了，那姓王的舅父二人確實帶著守城大部隊離去了！此時的紹興就是一座空城，城外的那些支那任我們宰割！」
紹興城外海一百里處大山嶼島上，一道陰鶩的魁梧身影身著日本武士鎧甲端坐將位，他就是仁川家族侵華的主將仁川木一，只見後者俯視海面前方紹興城方位，冷漠道「夏青石，你個支那豬，這一次本君定要將你抽經扒皮，一雪前恥！出發！」
那人大手一揮，其身後二十餘艘載滿劊子手的小型運兵船，當即揚帆起航，殺氣騰騰，浩浩蕩蕩猶如來自地獄幽冥的惡鬼一般。
「大人，飛鴿傳書，他們出發了！」就當仁川木一大軍自老窩出擊不久，夏青石等人就接到了潛伏探子的回信。
「進城，告訴劉正一，願意繳械的一律收編，抗拒不從者，一律按軍法處決！」「是！」戚繼偉得令之後，當即部署，幾個勤衛兵紛紛策馬飛奔，不一會，原本分部四處的十餘處駐兵營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了拔寨撤退的兵馬喧囂聲。
「姓王的既然你們舅父二人如此不念及兄弟情誼，也就不要怪我劉正一反水了！哼，一石二鳥，將劉某與部下留在城中送死嗎？就算這紹興城劉某最後拚死守住，只怕也會落得個對城外駐軍見死不救的名聲，遭致夏青石身後之人的報復吧，老東西你好算計啊！還是兄長說得對，這姓王的和這姓夏的都不是什麼好鳥，但至少姓夏的這小娃娃還算仁義，老子跟了他還可活命！」
接到戚繼偉的飛鴿傳書之後，劉富貴的胞弟，此時紹興城主城門實際的城頭守將劉正一，雙眸綻放一縷凶光，心中最後一絲顧慮瞬間消弭，當即大手一揮，命令屬下大開城門迎接守城軍士入城。
識時務者為俊傑，劉正一手下不過六七十人，平日看個城門維持小城治安還行，若是抗倭，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掂的清楚的，戚繼偉書信之上清楚告知，此番來犯倭寇人數最少在千餘之上，這一消息一瞬間就好似點燃炸藥桶最後的一抹火星，劉正一反意十足，再無任何遲疑。
「什麼！劉正一這個老東西果真是反了？」知府衙門內，二捕頭李明博一聽屬下回報，當即就是一怒，轉而一喜，一切都在知府大人預料之中，這替死鬼自己送上門來，又豈有不用之理？
「來人，傳知府大人令，劉正一心存不軌，勾結倭寇擾我城池，當斬！守城舊部受降者一律不殺，但凡反抗就地當誅！」李明博將王作霖早就擬好的手諭交與了手下，隨即率領之前就埋伏好的一百多人，快速朝著主城門位置圍殺而去。
「這？大人，我們還有妻兒老小，這叛賊的名聲我們恐怕擔當不起！」
「大人，得罪了！誅殺叛賊劉正一！」
「誰敢！」
城門還未大開，城頭之上數十城門府衙便因為一紙手諭，分列兩邊，刀劍相向，上演了一幕反中反，又窩裡反的滑稽慘劇，自從他劉正一的哥哥劉富貴吭了王百萬一把之後，王氏兄弟早就想除掉劉正一這個眼中釘了，所謂的下屬六七十人，又怎麼可能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如此關鍵時刻出手，只不過想等證據確鑿斬草除根，以免落人口實罷了，畢竟眾人此時還穿著大明官吏的狗皮，有些影響還是要注意的。
「叛賊劉正一大開城門，勾結倭寇，證據確鑿，受死！」城頭之上勢均力敵的場面被下方一隊先期趕至的府兵呵斥所徹底打亂，細細數去至少也是三四十人，一旦開戰自己退無可退，必死無疑。
「媽的，姓王的，若是劉某此番不死，定要取你狗命，富貴險中求，拼了！」如此加肉餅似的場面，跑是跑不掉了，一旦自己認慫，束手就擒，自己身旁的手下第一個就會調轉槍頭將自己俘了領功，屆時自己死的恐怕更慘，真刀真槍干一仗或許還有一絲活路，劉正一活了四十歲，這點道理還是懂的，當即索性把心一橫，揮刀就要率眾朝著對面堵路眾人劈殺而去。
「嗖嗖！」
「啊!」
「有埋伏！」還未等那快速趕至與城頭眾人形成圍捕之勢的府兵臨近城門口時，數十隻利箭自一旁民房之中蜂擁而出，就好似一道道吞噬生命的惡魔一般，不斷在攪起血花滾滾的同時，結束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三四十道府衙馳援身影還未來的及看清形勢，就莫名遭受重創，大多紛紛到地哀嚎不已。
「受夏將軍令，追捕城中倭寇姦細，一律格殺勿論！」
「啊！」
「饒命啊！」一年幼小將大吼一聲，自民房之中一躥而出，當即一個揮刀，手起刀落，砍殺那為首馳援衙役的首級，濺起三尺血花，撒了一地，而在其身後又顯現七八道身影，紛紛化作殺神一般的存在，躥入這群遭受重創的馳援隊伍之中，幾息的時間，整個街道一片安寧，三四十人盡數伏誅，無一遺漏存活。
「受夏將軍令，殺！斬殺倭寇姦細！」一見峰迴路轉，劉正一兩個眼珠子快速一轉，當即也學那年幼小將一般大吼一聲，亮明自己的正義身份，天下悠悠眾口，就算是黑吃黑也必須要師出有名，否則屆時吃虧的還是自己，既然有你夏某人發話了，俺老劉也算是抗倭英雄了吧。
很快城頭之上也混戰一處，不過在兩相夾擊之下，尤其是那十來個莫名湧現的身影，各個身手了得，好似有如神助，躥入人群之中揮刀如臂指使，有如砍瓜切菜一般，不斷收割著一隻又一隻或手臂，或大腿，甚至雙眸猛睜驚恐至極的血淋淋首級，不一會，整個城頭防衛，再次徹底落入劉正一的手中，還來不及清理滿城頭的屍體血污，那小將便命人搬來十幾箱軍資，打開一看全是嶄新的弓弩箭矢，足夠裝備百人之用。
「劉將軍，夏大人口諭，任何人，膽敢通倭，一律射殺，記住是任何人！」那小將耳附劉正一如是道，後者一聽當即心花怒放「任何人嗎？媽的，姓王的你舅父二人跑的還真是快啊！要不然，老子這就上門將你們都突突了，反正這姓夏的說了任何人，如此倭寇攻城之際，什麼是非黑白還不都是老子一張嘴？來人，去！將這些個通倭的姦細通通炒家問斬！有了如此多的神兵，老子在紹興城也能橫著走了，還怕你李明博個卵子！惹毛了，先宰了你！」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雖然知道這姓王的兩兄弟早就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撤走了，但一些與其平日關係莫逆的狗腿子的家，呵呵，能撈一點是一點，紹興雖小，但好賴也是五臟俱全，各類錢糧刑曹官員配比都是齊全的，平日這些狗東西都是以王作霖馬首是瞻，雖然現在人都隨王作霖跑了，細軟可以帶走，但家底還在啊，我老劉日後要巴結這夏將軍不也得真金白銀？老夥計們，借花獻佛，做點好事吧。
「嗯！」
「是大人！」幾個心腹跟隨劉正一多年，又哪能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當即率領七八人領命朝著城中幾個有數的官員大戶人家抄家而去，而一旁的那馳援小將見此也並不吃驚，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只是從容指揮城防，等候大軍歸來。
「什麼！咱們的人和城頭埋伏的人都死了？」
還在半路準備馳援的李明博一聽屬下如是回報，當即驚出一聲冷汗！六七十人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媽的就是個石子丟到河塘里也還要激其一簇浪花吧。
「回大人，若是小人沒看錯應該是他們的人！那弓弩好生厲害，幾乎一個照面，就射殺了我們十幾個兄弟，其餘的人都被那突然躥出的十幾個高手，接連斬首，無一倖存！而且，而且~~」
顯然這報信之人，也是被剛才發生的血腥場景嚇壞了，那些人猶如宰羊一般的不斷梟首，這種場面一般的看家護院衙役又是如何見過。
「而且什麼，快說！」李明博暴怒道，看似怒氣滔天，其實自己內心也是著實被嚇壞了，知道那群牲口厲害，但也從沒有想過會如此厲害，殺人如宰豬羊，簡直就是魔鬼。
「而且，他們還說這是奉了夏將軍的口諭，清理倭寇姦細」
「什麼！撤！從小門走，快撤！」
李明博不是傻子，自己身後這七八十人，要想攻下主城門只怕就是做夢了，去了也是送死，說不得一旦城外的守軍回歸，呵呵，自己這七八十人只不過又是七八十具通倭的姦細的屍體罷了，王大人不在，他夏青石最大，說你黑你就黑，說你白你就白，要弄死他李明博還需要什麼理由，殺了就是，大不了事後將自己屍體送到杭州，就說擊殺的倭寇水匪，屆時還可以領賞，這種事自己幫助王氏舅父二人沒少干，這個世道，權貴說什麼就是什麼，又哪真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姓夏的咱們走著瞧！」雖說此番退走，說不得會背上臨戰脫逃的罪名，但保命檔口李明博卻是顧不得那麼多的，只要自己將隊伍安全帶了出去，王氏舅父二人就要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否則兔死狗烹，寒了人心，他們的隊伍日後也就不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