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察覺到異樣
「真是的，發哪門子的脾氣啊？」
蒼雲苦悶地在外面尋了一個凳子坐下來，自己旁邊就是燒得正旺的打鐵熔爐，這溫度高得有些讓人受不了。那女子微微搖頭一笑，在赤膊大漢耳邊輕輕言語的幾句便進裡屋去了。
「小兄弟一看就知道剛成親不久吧。」赤膊大漢也將手中的活計放下了，搬了一根凳子坐到蒼雲身旁，笑道：「當著自己娘子的面看其他女子，不生氣那還叫女人嗎？」
「你誤會了？我其實……」
蒼雲正想要跟赤膊大漢說清楚時，赤膊大漢伸出髒兮兮的手掌拍了拍蒼雲的肩膀，笑道：「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話不說咱心裡也明白。你別說，我剛才見小兄弟的娘子時候，也發了一會兒呆，畢竟跟我媳婦兒容貌不相上下的女子我還真沒見過幾個。」
蒼雲知道無論怎麼解釋也撇不清了，連忙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在下慕容蒼雲，不知大叔你尊姓大名啊？」
「大叔？！」
赤膊大漢頓時愣了一下，也意識到自己正長滿絡腮鬍，看起來的確年紀大了不少，哈哈笑道：「什麼大叔啊，我與你年紀頂多差上……嗯，我算算啊，應該我們只是相差個七八歲左右吧，你應該叫我大哥才對。我爹給我取名叫鐵頭，姓黃！」
黃鐵頭？這名字有個性啊。蒼雲連忙抱拳笑道：「黃大哥真是好運氣啊，能娶到這麼如花似玉的娘子。」
「嘿嘿嘿，慕容兄弟運氣也不差啊。」黃鐵頭哈哈大笑起來，稍稍回憶道：「要說我這媳婦兒啊，這其中還真有不少的曲折故事。我……」
「呼哧~」
身旁的火爐一下撲騰起來，火紅色的漿液差點飛濺出來。黃鐵頭這時才反應過來，這熔爐裡面還有精鐵融化的漿液。黃鐵頭又忙碌了起來，而蒼雲在一旁也是有些閑不住，便開口問道：「黃大哥，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哦，慕容兄弟，你能幫我拉一下風箱嗎？」黃鐵頭也算是閱人無數了，能夠在這個時辰穿著這樣單薄的衣服進城，應該是習武之人。
蒼雲點點頭，雙手握住拉風箱的握把，發現拉動風箱竟然還需要一些不俗的力氣，至少普通人想要快速拉動風箱，也需要十幾年磨鍊。蒼雲將速度控制在一個比較適中的程度，問道：「黃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
「哈哈，慕容兄弟的確不是一般人啊。這風箱至少有五百斤重，你居然這麼輕鬆，應該是位上仙吧。」
上仙，這是普通人對修鍊者的稱呼。蒼雲也感覺得到，黃鐵頭並不是修鍊者，只是力氣經過長時間鍛煉異於常人而已。只見黃鐵頭小心翼翼將熔爐當中的精鐵漿液小心地盛出來，緩緩地倒入一個準備好的模具當中，蒼雲從來沒有講過兵器的鍛造過程，便有些好奇地觀看起來。
那火紅的漿液緩緩將整個模具注滿，黃鐵頭用另外一塊模具輕輕蓋上，過了一小會後，黃鐵頭慢慢地打開模具，只見其中躺著一柄包裹著漆黑雜質薄膜的寶劍，黃鐵頭將還在微微發燙的寶劍一把抓起來，若是換作尋常人，手肯定被燙傷了。可對於黃鐵頭來說，這點溫度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見黃鐵頭拿出一個小巧的鐵鎚，將寶劍身上的漆黑雜質輕輕敲落，一把雪亮的寶劍展現在蒼雲眼前，寶劍並未開鋒，卻透著一股不俗的氣勢。可黃鐵頭雙手握住劍柄，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還是有些不太完美。」說罷，便將寶劍重新插入到熔爐當中。
蒼雲知道這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來才是鍛造的關鍵。只見黃鐵頭將燒得火紅的寶劍包著布拿了出來，開始用數十斤重的鐵鎚來回不停地敲打起來，敲打的旋律像是一首名不見經傳的樂曲般，彷彿九空玄音一般，每一擊都伴隨著空氣的微微震動。黃鐵頭用餘光看到蒼雲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便笑道：「這過程就是將兵器里的雜質敲打出來，讓兵器更加堅韌！我打鐵的方式跟別人家的可能不一樣，他們是不斷敲擊逐漸使兵器成型，而我不一樣。我堅信兵器是有靈性的，它會記住自己本來的樣子。」
這些話或許聽起來有些扯淡，但是蒼雲曾經擁有過暗雷這種非一般的靈器，便知道黃鐵頭說得並非是假話。兵器有靈，越是厲害的兵器，靈性也就越高。經過黃鐵頭的不斷敲打，寶劍的形狀已經變了模樣，每一次敲擊都會將一些細小的雜質敲打出來，最後黃鐵頭將變了形的寶劍重新放到熔爐之中，讓蒼雲幫忙拉動風箱，待寶劍融化成漿液后，又將其盛出來倒入模具中成型。
就這樣反覆了三四次，蒼雲也有一些不耐煩了。直到黃鐵頭第六次將漿液盛出來，而這一次黃鐵頭卻沒有用模具，反而拿出了一塊漆黑寬長的堅硬物。黃鐵頭頓時神秘地笑了一下，道：「慕容兄弟，你來看！」
黃鐵頭緩緩地將漿液倒在那堅硬物之上，可神器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火紅的漿液落到那硬物上時，並沒有四處飛濺，反而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聚攏起來。黃鐵頭倒漿液的速度非常均勻，火紅的漿液漸漸凝聚成一柄寶劍的形狀，蒼雲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黃鐵頭神秘一笑並沒有說話，只見那火紅漿液慢慢凝固起來，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呈現在蒼雲面前，一股淡淡的熱氣從寶劍身上緩緩散發出來，蒼雲隱約能夠看到一抹若有若無的光華浮現在寶劍身上。蒼雲輕輕拿起這柄寶劍，重量不下百斤，可這其中完全沒有用到什麼珍惜材料，只是一般的精鐵而已。
「黃大哥，你這寶劍……」
蒼雲心裡著實有些震驚，用普通的精鐵就能夠打造出堪比下等靈器的兵器，這鍛造能力恐怕稱得上是宗師級別了。黃鐵頭哈哈笑道：「這都是我爹傳下來的手藝，其他人是學不會的。這寶劍也算是一件不錯的兵器，最後再讓我媳婦兒雕上紋就完工了！」
「相公，不要讓客人在外面一直坐著了。客人，快到屋裡來吧，舒雅妹妹已經請你進去了。」黃鐵頭的妻子此時從內屋緩緩走出來，正好看到蒼雲手中的寶劍，嗔道：「你啊，花了快十天時間這才打出一把劍來，這可怎麼養活我跟孩子們？」
「哈哈，慢工出細活嘛。再說了，這把劍是我鍛劍以來最完美的一把，應該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黃鐵頭哈哈大笑起來，道：「媳婦兒，這其中也有慕容兄弟的功勞。來，兄弟，進屋我們喝一杯。」
「公子，這劍就交給我吧。」黃鐵頭的妻子走上前準備接過蒼雲手中的寶劍，蒼雲急忙將寶劍雙手奉上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黃鐵頭妻子的指尖，忽然間感覺到一絲冰涼之意。蒼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黃鐵頭的妻子臉上也浮現一絲慌亂，接過寶劍便進裡屋去了。
黃鐵頭並沒有發現異常，走上前拍著蒼雲的肩膀笑道：「兄弟，走，跟我進去喝酒吧。」可能是因為見過的修鍊者多了，黃鐵頭對待所謂的上仙也跟普通人差不多。
剛才那種感覺……好像不是正常人的體溫，而且這並非是那種普通的冰涼，而且夾雜著一股死亡的寒意。蒼雲忽然拉住了黃鐵頭的手臂，問道：「黃大哥，大嫂是哪裡人氏？」
「這個啊……」
黃鐵頭心裡並沒有多想，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街坊四鄰都知道的事情。黃鐵頭正要說話時，黃鐵頭的妻子的聲音從內屋傳來，道：「相公，酒已經熱好了，快請客人進來吧。」
「好，來了。兄弟，我們進去邊喝邊聊。」
黃鐵頭帶著蒼雲進了內屋，雖然外面看上去是雜亂的打鐵鋪，可內屋卻是別緻的小天地。庭院中落立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九曲空洞相連，假山下是一汪小小的清澈池水，有一輪水車正在緩緩轉動著，不斷地讓流水自假山頂下緩緩流下，好似一條青龍盤踞在山上般。頭頂上卻是用枯枝與藤蔓編織成了一張巨網，只留下少許空洞，點點飄雪從頭頂上方落下，呈現一種冰雪天地中立有一座傲然縹緲峰的美感。
「不錯吧。這是我媳婦兒親自弄的，每個人到我家來都會吃驚。」黃鐵頭自豪地笑了一聲，帶著蒼雲往裡繼續走。來到一間溫暖的木屋內。屋內地方也算寬敞，收拾得井井有條，中間放有一張八仙桌，舒雅正在桌前逗弄著大蛋跟二蛋，而黃鐵頭的妻子則是在一旁忙碌著。
「大哥哥，快來看，舒雅姐姐正給我們變戲法呢。」二蛋急忙朝蒼雲揮手道。
「變戲法？什麼戲法？」蒼雲也好奇地湊上前問道。
大蛋瞪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舒雅的雙手，道：「姐姐能把一塊手絹憑空變沒，然後再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