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老人

  「嘶~~」蒼雲感覺全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神經蹦到了極點，這片寂靜的小樹林周圍漆黑一片，也只有前方孤零零的一座矮墳略為明亮一些。


  「這地方不會有鬼吧？」蒼雲腦子裡現在全是神仙鬼怪的思想，額頭上泌出滴滴冷汗，總舉得有什麼東西在背後盯住自己一樣，感覺毛毛的。


  「咳咳咳~~~」


  突然，寂靜的樹林中頓時響起一片急促的咳嗽聲，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無力，似乎夾雜著几絲悲涼。


  「何方鬼怪！！！」蒼雲被嚇得寒毛倒立，眼睛不斷打量著四周，臉上布滿了驚恐。


  「嗯？哪來的孩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林子裡面幹什麼？」從一顆大樹後面悠悠走出一個拾荒老人，背上背著一個竹簍，身上的衣衫樸素而又整潔，老人臉上爬滿了歪歪扭扭的皺紋，一手拿著一把小鐵鋤，似乎在挖著什麼。


  「你是人是鬼？」蒼雲雙手交叉在身前，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雙腿不住打顫，死死盯住那老人。


  拾荒老人愣了一下，慈祥地笑道：「傻孩子。這林子里除了你就是我，哪來的什麼鬼怪。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是不是迷路了？」


  蒼雲再三確認這他是人，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送了一口氣道：「老老爺爺，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在這裡啊？難道你就不怕妖怪吃你嗎？」


  「哪有什麼妖怪？」拾荒老人走到蒼雲跟前，細細地打量了蒼雲一番，道：「我一把年紀了，就算妖怪要吃人，也不會看上我這個老骨頭的。孩子，你深更半夜跑到這林子裡面是做什麼？」


  「我嗎？我一個人跑出來玩迷路了。」蒼雲嬉皮笑臉道，一臉活潑調皮的模樣倒是惹人喜愛。


  拾荒老人輕輕撫摸下蒼雲的腦袋，道：「來，爺爺帶你出去吧。」


  蒼雲眼睛嘀咕遛一轉，道：「嗯既然老爺爺能帶我出去，那我就再玩一會嘛。老爺爺，你手上的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


  「你說這個啊。」拾荒老人輕輕地掂量著手裡的鐵鋤，指著身後的竹簍道：「現在這個季節啊，這種樹根長得很多，而且味道很好，可以賣到一些好價錢。」說罷，老人從竹簍里拿出一根大約有兩拇指來粗的根狀物遞給蒼雲。


  「樹根可以吃？」蒼雲接過樹根輕輕地聞了一下，上面還沾了少許的泥土，蒼雲也不在乎，張口就咬下一段在嘴裡「嘎嘣」地嚼了起來，高興道：「好甜啊！」


  蒼雲不一會就吃完了一整根，嘴巴上還沾有褐色的泥土，老人也慈愛地笑了一笑。蒼雲將老人手裡的鐵鋤拿了過來，道：「老爺爺，我來幫您挖吧！！！」


  老人呵呵笑了一下，牽著蒼雲走到一顆大樹下面，指著地面上凹凸不平的樹根，道：「孩子，慢慢地從下面挖起，不要太著急了。」


  蒼雲捋捋袖子，在手心裡吐了兩口吐沫，搓了兩下，揮起鐵鋤就朝一根較粗的砍去。蒼雲好歹也是一個鍊氣初期的修鍊者，這一下蒼雲使出了大約三成的力氣，就算是幾寸的石板都能挖穿。


  「哎呀！！」


  蒼雲突然怪叫一聲，老人意外蒼雲傷到了，急忙上前詢問道：「孩子，是不是傷著了？」


  「額爺爺，我不小心給挖斷了！」蒼雲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老人定眼一瞧，原來蒼雲力氣過大，直接將樹根砍成了兩節。


  老人接過蒼雲手裡的鐵鋤，道：「孩子，看爺爺挖。」老人找准一個較細地分支，現將周圍的泥土給扒開，露出整個根身，然後再一下一下地挖斷。


  可能是老人上了年紀的原因，兩三下之後就開始氣喘吁吁的，蒼雲急忙扶老人到樹下休息，接過鐵鋤放在肩上，自信滿滿道：「爺爺，您坐著歇一會，我來幫您挖。」


  「孩子，慢著點啊，別傷著自己。」老人囑咐了一遍，將背上的竹簍放了下來，裡面只放了寥寥樹根，卻是老人半個時辰的收穫。


  「嘿咻~~~」


  蒼雲不斷在樹根旁邊忙碌著，身旁堆積的樹根不一會便堆成一座小山。老人在一旁有些傻眼了，這孩子是不是天生神力啊。突然，蒼雲揮起鐵鋤向主根砍去，老人急忙喊道：「孩子，使不得啊。」


  「爺爺，怎麼了嗎？」蒼雲有些不解，將身旁的一堆樹根抱到老人身旁，得意道：「爺爺，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好孩子，來，坐下陪爺爺說會話。」老人將蒼雲拉到自己身旁，和藹道：「孩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停手。」


  「不知道。」蒼雲搖搖頭道。


  老人嘆了口氣，道：「我們取那樹的根枝為食，自然不能斷了它的生命。我們砍的都是一些根杈而已，對那樹來說沒有什麼影響，可主根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了爺爺。意思是砍了主根它就會死。」蒼雲此時就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在聽老人教誨，以前的頑皮模樣完全看不到。


  「沒錯。還有啊，如果我們將那主根砍了去，後人就沒有了。」老人渾濁的眼珠似乎升起了淡淡的霧氣，臉上的皺紋頓時覺得寫滿了哀傷。


  「爺爺，您這是怎麼了？」蒼雲眨了眨明亮的雙眼，舉起袖子輕輕拭去老人眼中的淚花。


  老人慈愛地朝蒼雲笑了笑，道：「沒什麼，爺爺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來，我看看你挖了多少？」


  蒼雲聽聞，頓時指著身旁的一小堆樹根，道：「爺爺，您看這些夠嗎？」


  「好孩子，你可真能幹啊。」老人挑出一根最粗最長的樹根，用衣衫細心地將泥土擦拭乾凈遞給蒼雲，道：「孩子，來，再吃一根。」


  「爺爺，你也吃。」蒼雲將樹根輕輕推了回去，笑嘻嘻道：「我已經吃飽了。」


  「呵呵，爺爺老了，嚼不動了。」老人輕笑了一聲，道：「這樹根要是煮了的話，爺爺倒是能吃一點。」


  蒼雲愣了一下，將樹根放到手心，頓時運轉起體內的真氣，手掌中溫度不斷升高，泌出的汗水瞬間被蒸干，一時間蒼雲的手掌煙氣升騰不斷，老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