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玉瓶
黃錦林接過怪老頭遞過來的玉瓶，問道：「師傅，這是何物？」
老頭睨著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回道：「瓶中之物乃是」守心液「你服下之後，為師方才能助你凝結『破刀意境』，快快服下吧。」
「謝師傅。」黃錦林當即朝老頭拜了一拜，這段時間老頭為了給他凝結各種拳意、槍意、劍意可是煞費苦心了。這些神通，以往的黃錦林可是聞所未聞。
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的拔掉了玉瓶的實木塞，玉瓶里頓時一縷讓人聞之便能寧心靜境的清香飄出。黃錦林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覺得心境固守，神明氣爽。
黃錦林心中大喜，只一聞便是產生如此神效，若吞服其功效不言而喻。當即在怪老頭的眼神注視下，仰頭一飲而盡。
見黃錦林已經吞服下了「守心液」，老頭便從他手中取回了空憑，收入袖中。
「氣守丹田，以神觀心，大道其意皆以心為導，意為引……」老頭的聲音當即傳入黃錦林心間。在這裡不得不說老頭的確是個道行高深的奇人，他對神通的演繹教授都是直指本心，直點本源。他的神通雖然高深詭異，但經過他的演繹，卻是讓黃錦林能夠直觀的窺其真境，不讓心神產生一絲羈絆，每一式，皆能隨心而發揮。
不管是修真者還是武者，如果在修鍊時，有太多牽絆，太多雜念，皆能導致修鍊者走火入魔，或者心境產生隱晦，而導致將來的成就不高。
黃錦林隨著老頭的指導，身體筋骨抖動，全身上下立時便傳出有若雷鳴般的肌肉摩擦爆響聲，他的整個人動時如猛虎下山，靜時如高山青松。整個的氣質宛若突然間轉換，每一個招式，每一個動作皆有龍乘雲，虎從風之勢。頓時一波波勁風產生，席捲曠野四周。
「靜止。」老頭突然說道。只見黃錦林隨聲即刻端坐於地，彷彿一直都不曾動作過般，不見其臉紅心跳徵兆。
老頭立時御使刀意掌法，形成一個龐大的八卦刀陣，他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飄忽不定，讓人目不暇接。老頭御使的八卦刀陣初時非常龐大，宛如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八卦刀陣威勢驚人，刀陣所產生的破壞力更是可怖，周圍的地下皆是橫七豎八縱深達十數米的刀痕。八卦刀陣隨著老頭的靈力控制漸漸微縮，但其威力卻是更加龐大可怖，周圍皆是由刀陣所產生的「呼！」「呼！」刀風聲。直到八卦刀陣被老頭壓縮至拳頭大小，在老頭」呔！」的一聲吼叫中，隨著老頭的掌勢鑽入黃錦林的身體里。
刀陣一鑽入身體，黃錦林立時便感覺到身體視乎凝固一般，一道道刀意組成的龐大力量在身體內部旋轉，那些刀意像是都長了眼睛般，每一刀皆是在身體內部剛觸及血肉膜便不再深入，只是千百道刀意雖不深刻，卻是萬蟻噬肉般令人渾身難受。
老頭接著又是「呔！」的一聲，一股蘊含龐大精氣的靈氣立時從掌心透體而入黃錦林身體內部，龐大的精氣立時洶湧澎湃，隨著老頭的精妙控制瀰漫在黃錦林體內各處要穴，將他的氣機提升，隨著氣機提升，各處要穴的精氣皆如八卦一般旋轉著，產生一股股吞噬力，把身體內正在旋轉的八卦刀陣釋放的刀意一絲絲的吸收。
只是以黃錦林的修為要完全吸收老頭的刀意豈是那麼容易，老頭的每一道刀意皆霸道無匹，遠非他能承受，每一道刀意被吸收吞噬，他就得面對那每一道刀意，他就感覺到了鬼門關，那種恐懼彷彿來自心靈最深處般，讓他渾身顫抖起來。此時他能做的只有利用「守心液」的功效固守心境，保持心境一片清明，靜朗。但身體內部所產生的刀噬，所產生的痛，總是讓他心慌意亂。八卦刀陣在體內自轉，不停。釋放出千萬道刀意，每一道刀意都比前一道更加深刻，讓他渾身顫抖不休。他甚至會自我懷疑下一道刀意還能不能堅持，每一道刀意都讓他心神產生動搖。
一團氣息在體內自轉，自我修護。一絲絲氣息交纏綿繞，彷彿一男一女般緊緊的纏繞在一起，構成一副副奇妙的景象。
葉初言的識海中，葉初言的神識是清醒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正在產生的變化，那些奇妙的氣息，那麼詭異的力量，葉初言目瞪口呆，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刺靈進入了識海，朝他笑了笑，笑容依然那麼可愛，只是看在葉初言的眼裡卻是那麼，那麼深不可測。對，就是深不可測。葉初言盯著刺靈，吼道：「你到底把我怎麼了，我的身體怎麼這樣了？」這廝害怕了，他的身體里產生的景象是他從沒有看見過的奇異景象，一絲微弱的黑息與另一絲微弱的白息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兩絲氣息緊緊的纏繞然後融合成一絲灰白氣息。這些氣息構成了一副副奇異的景象，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大變樣了。不僅每一絲氣息不一樣，連骨骸的顏色都變成了灰白色，連血液、細胞、血肉結構等等，入眼的一切皆是灰白顏色。這些灰白顏色顯得是那麼的詭異，那麼的不同尋常。他的身體還是他的身體嗎？
刺靈卻是一如之前般，笑了笑對他說道：「你要細細感受，細細體會，這些氣息皆是由天地間最初始的氣息，你看看，那些灰白顏色，你看你的骨骸，你的血肉，皆是天地初始的顏色。小子，你賺大了。」
葉初言目瞪口呆，這小子怎麼這麼壞，把我害成這樣了，居然還說我賺大了。葉初言欲哭無淚，表情那個凄慘啊。「大哥，我叫你大哥好吧，你快解釋清楚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也難怪這廝害怕成這樣，憑誰看見自己的血液變成了灰白顏色都是會驚訝的。誰聽說過有人的血液是灰白色的？沒有吧。就連妖魔都是紅色的鮮血，傳說中的鬼，是黑色血液，哪有見過灰白顏色的血液呀？
葉初言的話像連珠炮般吐出，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著眼前小孩子模樣的刺靈。現在的葉初言彷彿隨時都會暴起，要扼死刺靈般。
刺靈撇了撇嘴，一副你少見多怪的表情，對葉初言解釋道：「天地初始時，天地本無顏色，除了黑，就是白，而灰白卻是黑白融合之後的第一種顏色，天地初始時期產生的原始魔、妖，都是灰白顏色的……」刺靈還沒把話全部說完，葉初言立即急道：「這麼說，我現在成了原始魔？」
「呃……你別急嘛，聽我把話說完。呃，是這樣的，初始時期除了原始魔、妖，還有原始人族，這些原始人族皆是天地產物，他們可開天，可劈地，能力大了去。你看看你，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別急嘛，好好好，我說我說……」刺靈見葉初言還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有些無奈，這些都不是他造成的，他現在是在為玉靈老大背黑鍋啊，「那些原始人族，他們的血液，血肉，靈氣皆是灰白顏色的，你呢，現在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刺靈簡單扼要解釋道，要是再賣弄博學下去，他怕會把葉初言激怒的。
葉初言一副我還是不明白的模樣，問道：「原始人族，我現在還是人嗎？」這廝雖然問的有些白痴，但也是在情理當中，初始時期那些事情誰知道，原始人族可開天，可劈地，可葉初言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啊，所以他只想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人，別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行了。
「當然。難道你現在死了嗎？」刺靈翻了翻白眼，反問道，一副你丫是白痴的模樣，那鄙視的眼神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
「還好，還好。」葉初言也不在乎刺靈的鄙視眼神，拍了拍小心窩，安慰安慰自己。
黃錦林艱難的固守著心境，死死的盯著八卦刀陣，八卦刀陣越來越小，刀陣上的刀意已經被吞噬了七成左右，拳頭大的刀陣現在只剩下寸余大小。
身體內部的疼痛感越來越強，那般疼痛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彷彿都在顫抖般。每一道刀意都彷彿割開血淋淋般的血肉，他以為只要挺過去最開始時的那波刀意疼痛，自己就會麻木的。卻不曾想，哪怕被斬過千萬刀，每次每一道刀意落下時，那股恐懼反而是被越加放大了，他的身體能夠同時捕捉到每一道刀意落在體內時的細膩感受。那樣的細膩，是多麼的殘忍。他現在根本不敢去思想，眼睛死死的盯著刀陣，其實目光卻是散亂的。他害怕一思想，自己那隻剩下的丁點心理防線就會瞬間崩潰。
老頭看著在風中瑟瑟發抖的黃錦林，目光如炬。突然再次「呔！」的一聲呼喝，一股精氣從掌中再次滲透進入黃錦林體內。
黃錦林慕地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氣息進入體內，為他消失了些痛苦感，他的心境漸漸平靜，眼神清朗，身體也停止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