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開雲臨府
「初言哥哥,那你什麼時間走啊?」王月兒牽著紈絝的手,有些傷感。怕前者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似的。
「兩日後。月兒妹妹放心,你言哥哥怎麼說也是個武林高手。」紈絝打趣道,看王月兒綳著一張臉,他也感覺不舒服。也是,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王月兒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樂天派,突然憂愁起來,真讓人不習慣。
兩日後。
在離開雲臨府城關界牌時,紈絝回首望了望,這個帶給自己許多歡樂的小城。
王月兒因為怕離別時哭泣,而選擇了留在王府自己的小屋,躲在被子里哭泣。
回首望的辰光,風中一絲隱約的簫聲。
那高聳的城牆在風聲中好像搖曳起來。那是一種傷感的錯覺。
搖了搖頭,再看時,那感覺已經消失。風依舊在吹拂著,衣袖翩翩,城牆依舊屹立在那裡,人來人往。
這一走,該何時回來?
突然有一種感覺,再見時,物是人非。
黎明的曙光衝破黑暗,橘紅的太陽緩緩升起。陽光從樹隙間泛著光芒。
葉初言張開五指,陽光下,乾瘦的手指金光驟亮。
整片樹林靜悄悄的,除了風聲,沒有一絲聲響。
昨夜,一百多人進入樹林后,連樹上休息的貓頭鷹都驚跑了。
大部分人還躺在簡單鋪陳的雜草上睡覺,勤奮的一小部分在旭日還沒有泛紅時便已早早開始吐納呼吸,吞吐真氣。
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葉初言無法修鍊《三清基》便只有一昧吸取周身微弱的氣息,靜坐運行內功心法。
枯燥啊,這樣的生活。連練功都不能隨心所欲。
目光遙望遠方,葉初言嘆息一聲,心道:「看來,只有到目的地才可能找到機會獨自修鍊。」
鐵松就站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
還需三日才能到下一座城,金湖城。
走在金湖城寬闊的街道上,陳羽眼中滿是好奇和驚訝。
好大的城市啊!
寬闊的街道至少有五丈開外,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來往行人熙熙攘攘,馬匹鈴聲此起彼伏。
在山中苦修了七年的陳羽,對於這種級別的城市,算是第一次見到。
陳羽對金湖城很好奇,街道上的行人對他也同樣好奇。一身簡單樸素的道裝,卻有著精緻如同瓷娃娃般的面容。自然成型的柔順眉毛,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白皙的肌膚,薄厚適中的嘴唇。尤其是他一頭蓬鬆的長發。如果換上一身女裝,那也絕對是傾國傾城之色。
如果不是他一身道服,背上還背著一柄長劍。只怕是會招引一些誤會他是女扮男裝的登徒子的褻瀆的。
「這位施主,請問」天涯樓「該往哪裡走?」陳羽很有禮貌的向一位側目的行人問詢。
「噢,一直往前,直到第二個十字路口往左,一直走,到第二個路口往右,便能看到」天涯樓「了。」
「多謝施主。」陳羽朝那人微微頷首,便順著那人指點的路途行走。
「天涯樓」是官府與江湖人物鏈接的一處辦公場所。主要鏈接便是,官府貼出一些武藝高強,官府疲於追捕的犯人。而接任務者,取犯人首級便可兌換相應酬勞。
「天涯樓」一層主要是接待,二層是處理各種事務的辦公之所,而三層則是兌換任務的地方。
下山前,陳羽便從師兄弟口中得知,若是銀兩不濟之時,可到「天涯樓」接任務換取銀兩。而這些也正是歷練江湖的一部分。
「這位官家,我想接兩個任務。」
「啊?」櫃檯后的文士看著身材高挑,有著漂亮臉龐的陳羽不禁愣了一下。
「喲,咱們天涯樓現在真是兼收並蓄啊!這小娘們也跑來接任務,真是笑死人了。」一個有些誇張的粗豪聲音在旁邊響起。
陳羽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壯碩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正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哈哈大笑。
陳羽皺了皺眉,卻沒理會他,再次向櫃檯后的文士道:「我要接兩個任務。」
櫃檯后的文士看著面貌嬌好的陳羽有些疑惑,「小兄弟,你要接什麼任務?」
沒等陳羽說話,那粗豪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什麼小兄弟,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嬌娘才對。小娘子,給爺暖暖被子怎麼樣,哈哈。」這粗豪漢子的一番話,引得旁邊一些賞金獵人不禁都鬨笑起來。
「我要接兩個四級任務。最好是有最新畫相的犯人。」陳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但卻依舊向櫃檯后的文士說道。
那文士有些為難的道:「小兄弟,這恐怕不行,四級犯人可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犯,需要十重神變境界的才能接取。」
「就是,趕快滾回家了躺床上等男人吧。就是不知道你的緊不緊,大爺還有兩兄弟。看你這俊俏模樣,估計你娘也應該不錯,要是你再有個姐姐什麼的就更完美了。」
依舊是那個聲音。再次聽到,陳羽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櫃檯后的文士連忙低聲道:「小兄弟,你趕快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別理他們,這些賞金獵人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壓力之下,往往會有些粗俗不堪,不過他們應該不敢在這裡對你怎麼樣。你趕快走吧。」
陳羽頷首道了聲:「多謝」,便轉頭對這那絡腮鬍大漢說道,「出來,我們生死決鬥。」
他的步伐極為穩定。
「喲,喲,喲,大家快看看,這小嬌娘還生氣了呢。嘖嘖,看看這漂亮的小臉蛋啊,真不捨得殺了呢。」
絡腮鬍大漢雙手各有一柄雙刃戰斧,此時,他將一柄戰斧別在腰上,一手把戰斧至於肩膀上,戲謔的看著陳羽,道:「小娘子,大爺只一斧就可以把你斬了。不過大爺不會把你斬殺,只要把你抓回去好好的玩樂玩樂呵。」
陳羽抽出背後長劍,同時沉聲道:「施主辱我高堂,我,九天上清宮,陳羽,以挑戰者身份向你挑戰,不死不休。」
說完這句話,他已經率先迎向絡腮鬍大漢。
絡腮鬍大漢立即呆愣住了:「九天上清宮?」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娘們竟然是超級宗派九天上清宮的弟子。得罪了九天上清宮的弟子,他這種普通江湖人物還怎麼混?不管了,先幹掉這女人,大不了立刻跑路就是了。
一邊想著,絡腮鬍惡向膽邊生,另一把雙刃斧也掄了起來。
「唰!」
一道白光掠過,舉起雙刃斧的手還在空中。
很多人都沒看清楚,陳羽的劍實在是太快了。「咔嚓!」劍已收入劍鞘。
絡腮鬍大漢駭然的眼睛大大睜著,脖頸處鮮血飆射。
周圍安靜下來了。
靜靜的,落針可聞。所有圍觀的,連呼吸都不敢粗喘了。這是什麼樣的劍啊!這是什麼樣的速度啊!僅一劍就把一個九重通靈境界的絡腮鬍大漢給斬殺了。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看著陳羽,視乎看著怪物。多麼可怖的人啊!
再次進入「天涯樓」一樓櫃檯接任務時,那些賞金獵人們看著陳羽的目光都變了,先不說陳羽剛才自報的九天上清宮名頭,就他一劍斬殺絡腮鬍大漢的實力就讓大家側目了。別人不了解絡腮鬍大漢,那些人可都是知道的,絡腮鬍大漢原名張一龍,九重通靈境界巔峰,雙刃斧使的那叫一個絕,曾經單身一人憑藉手中雙斧把一個江洋大盜的洞府給全滅了,當時那洞府里可是存在著兩名九重通靈境界,七名八重神勇境界,另六十多名七重內壯境界的高手。可是連這樣實力的張一龍卻連人家一劍都抵擋不住被斬殺。那得是什麼樣的實力?這些賞金獵人再看不出陳羽的真實實力,但總歸都不是傻瓜,這樣的人絕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招惹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陳羽挑選了兩個四級任務便離開了。
暴雨如萬條絲線從天空傾瀉而下。鐵松帶著一眾鐵家子弟在泥濘的路途上跋涉。天色越來越暗,滾滾的烏雲彷彿自天際慢慢的聚攏到了頭上。看著眼前越來越迷濛的路途,一眾鐵家子弟不禁忍不住的打起了寒顫。一片蒙蒙的霧氣隔隱著前方的景物,天空還時不時的閃劈下幾道雷電。
雨越下越大。
霧山迷林,隱隱的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寺廟。
幾間用蒼石、藤木堆成的破落佛堂組成的一座破敗的寺。陣陣凄冷的秋風掃過,久已無人修繕的破瓦上叮叮咚咚的垂落著一條條雨線。
「唔,暫且在這裡避雨吧。」鐵松看著一眾慌亂采火烘衣的鐵家子弟吩咐道。
半個時辰后,葉初言倒在燃火堆旁的地上思考著。
剛才在暴雨中,衣服內胸膛上的墨玉古牌在雷電的牽引下,視乎若有若無的又開始吸引自己的體內真氣。但那吸引太過微弱,仿似無,若不是全身的衣物淋濕的透徹還真感應不到。但就那一絲微弱的吸引力,真的存在。
周圍再也看不清景物,雨越下越大。大地無限延伸的是灰濛濛的。天空上時不時的會有兩三響越加劇烈的雷電劈下,某個地方的大樹好像遭了劈。
「哄!」
一個劇響,思考中的葉初言莫名的湧起一個念頭。
那樣,可以么?
也許。
葉初言爬將起來,與身邊的鐵長風打了個招呼,便在眾人怪異的目光注視下混入滂湃大雨下的黑幕中。
「這小子說感覺自己要突破了,所以就不顧大雨出去練功了。哈哈。」鐵長風解釋道。
「噢,原來如此。」眾人釋然。
「轟隆隆。」
葉初言站在一棵剛被雷電劈過的樹下,面色略微有些僵硬的望著天空上那瘋狂閃爍的閃電。
「不會劈死我吧?」一念及此,腦門上的冷汗就混著雨水滑落。
一道道的雷霆,劃過天際,他的身影,在漫天的雨水中如同螻蟻般的渺小。
「應該劈不死我吧。我修鍊的可是八品武學《化龍髓》啊!試試吧,古有大成者都是有大毅力者,拼了。」葉初言咬了咬牙,終於放下了心思,目光盯著天空上那道就要劈臨的雷電。
引雷煉體,雖說對於境界的修鍊並沒有大的進境,但卻是一些傳聞中煉體武者的煉體之秘。但引雷煉體畢竟是少數的武者煉體之秘,對於普通的習武之人卻是有莫大的風險,雷霆之力過於兇猛,若是一個不慎,下場非死即大傷。
立於雨中。葉初言很明白引雷煉體的危險程度,畢竟他還只是一般的習武之人,體內沒有修鍊出武者的獨特罡氣,對於雷電的抗擊力要弱許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奮力疾步。
「轟!」
就在一道雷電快要擊中地上的那棵巨樹之前,幾乎是在瞬間,他的身影便從樹叢中飛躍而起,迎起雷電。
八重神勇境界的勇勁銳不可擋。望著那在眼瞳中急速放大的雷芒,幾乎赤裸的身體迎了上去。
「吱吱。」
璀璨的雷芒,在身體之上爆發而開,刺眼的閃電中,身處其中的葉初言,在雷芒臨身的霎那,便是劇烈的顫抖起來,整個身體宛如被千斤大山狠狠砸中,伸直連全身的血肉都要炸開來的感覺,但隨後,身上的萬千道充斥在身體之上的雷電就以一種迅疾的速度向胸膛處掛著的墨玉古牌匯聚而去。
墨玉古牌貪婪的吸收著雷電,與纏繞在葉初言身上的雷電交融。
雷電入體,劇烈的疼痛,突然間毫無徵兆的聚攏在胸膛處,體內的血肉細胞,彷彿都是在這種刺激下,巨痛的視乎猛的要炸裂開。
劇烈的疼痛布滿著身體里裡外外的每一個細胞,「要死了嗎?」,一絲微弱的呻吟聲終於是忍不住的從葉初言的喉嚨吐露。接著便暈死過去。
「轟!」
赤裸的身體從半空中落下,砸到樹葉上,再順落掉落地上。身體上的雷電還在「吱吱」的交織著,墨玉古牌在收集了足夠的雷電之後,融入了赤裸的胸膛,不見了。